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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球除了精於算計,還有什麼……

斯大林格勒(1961年改名伏爾加格勒)是伏爾加河流域最古老的城市之一,也是歷史上重要的軍事要塞,眾人皆知的斯大林格勒保衛戰其實就是第二次世界大戰的重要轉折點,為了紀念斯大林格勒戰役中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這座城市在1945年被命名為「英雄城」,因為這裡閃耀著英雄站著死的榮耀。

歲月延綿73年後,戰爭的硝煙早已被和平的生活方式所覆蓋,人們緬懷歷史,也瞻仰偉人。當足球成為城市的中心時,幾乎所有人都在用另一種形式的「保衛戰」捍衛著這座城市的榮耀。

12年後重返世界盃的突尼西亞被英格蘭補時絕殺,奈及利亞完勝黑馬冰島又渲染了新的格局,四天前已經確定淘汰的沙特用最後的勝利給歸途的背影捎去了慰藉,最後一場幾乎出線的日本與無欲無求的波蘭卻在這個光榮的城市裡有一點寒磣,有一點不體面。

0-1,波蘭贏下比賽,但笑到最後的卻是日本人。另一場比賽,背水一戰的哥倫比亞人在j羅因傷告別本屆世界盃的情況下,戰勝了和日本相同積分的塞內加爾,而日本也因為黃牌數量少兩張的「優勢」晉級16強,成為唯一的一支亞洲球隊。

天意弄人,撲朔迷離,已經淘汰的韓國在補時進球扼殺衛冕冠軍,只為了榮譽的光環眷顧韓國足球的鬥志。一隻腳邁進16強的日本卻在最後十分鐘內漫不經心地倒腳傳遞,成功消耗時間的戰術是規則允許內的,但是如果以這種方式拼湊晉級的腳本,顯然也浪費了太多人的熱情。

現場整耳欲聾地噓聲,來自世界各地球迷,也包括自詡「武士道精神」的日本球迷,他們沒有選擇向死而生,而是選擇了這種規則允許但令球迷嘲諷的方式晉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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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哲學家康德早就說過「美,是道德前兩輪已經讓人肅然起敬的日本沒有理由不去居安思危,可最後的十分鐘,朝拜世界盃的腳步里沒有了風塵僕僕而來的艱辛,延伸里也沒有了跋山涉水而來的渴望,「晉級」的目標完成了,「人心」的定論則被荒唐了,「足球」的魅力也被玷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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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眾慕名而來並不是為了慢動作回放去認清那22張臉龐,而是為了見證狹路的殊死搏鬥和勢不兩立的囂張氣焰,即使波蘭人漂亮地進球也不足以抵消最後十分鐘的消極。足球原本是一束光,在勝負之外,丈量夢想的距離,眷顧歲月的面容,可這段看似無關痛癢的十分鐘將現場四萬五千人卷進了荒涼的無人區。

沒有刀光劍影,也就沒有江湖的味道,飛沙走石、寸草不生,蔓延眼角,大致上對於沒有對手的劍客而言已經失去了鋒芒,於是乎劍神西門吹雪約戰白雲城主葉孤城,小李飛刀李尋歡對戰上官金虹,神劍山莊少莊主謝曉峰和燕十三比劍,北丐洪七公和西毒歐陽鋒大戰三天三夜,無一不是向死而生,武俠與足球,想像與現實之別,但是天地本寬,鄙者自縊的道理殊途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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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日本第一次在世界盃舞台戰勝美洲球隊是給亞洲長臉,那麼這場與波蘭的比賽失去了「爭奪」的意義,失去了「競技」的魅力,即使是亞洲獨苗的身份,也不足以令人驕傲。尤其是哥倫比亞僅僅以一球領先,比賽還沒有結束的時候,日本就開始「玩火」,雖然沒有「自焚」,但是瞬息萬變的足球場內,他們主動把命運交給別人,並不是自信的積累,也不是自負的性格,而是盲目地思維,這一點要區別於法國和丹麥的」默契球」。

事實上,這個小組也確實是本屆世界盃上第一次通過黃牌數量來確定最終的晉級名額,日本人贏得驚險,無異於在刀尖上行走,但是很諷刺,基於黃牌數量少的」優勢」本身是對於公平競賽精神的獎勵,日本人倒腳的方式很自然,但是也很顯然與此已經相背而行了。

負責傳遞主教練西野朗意圖的長谷部誠在賽後評價「這是世界盃,這是一個只關乎勝利的世界」。有人說日本人喜歡賭,從甲午戰爭到侵華戰爭到珍珠港事件無不如此,但是戰爭的掠奪性和足球的競技性顯然不能同日而語。

或許,有人慶幸日本的賭運,但是更多純粹的球迷看到了足球被抹煞風景的烏雲,賽後西野朗命運像小組賽前兩輪一樣雙手握拳慶祝,反而是愁雲冷淡,他承受壓力,甚至會被自己「作死」。

他在接受採訪時說道「這不是我的本意,但這是為了贏球設定的戰略,球員的本意也並非如此」,相對於日本人修飾性的表述,英國媒體BBC則強烈譴責日本的消極方式「這樣的比賽,在玷污世界盃」,所以我們很理解裁判在補時階段不久後就迫不及待地吹響終場哨,也許這是他執法以來最漫長也最無聊的十分鐘。

日本憑實力進軍十六強,他們的技術足球再次讓人眼前一亮,絕不像外界所說的「蹭」,但是道德問心勝於問理,在萬人敬仰的世界盃,打動觀眾人心其實就是最大的美,足球評論員劉越的一席話或許更加契合很多人的想法:「本屆世界盃上15強淘汰賽,少一支隊,至少從道義上已經被淘汰了一支了」。

作為看客的我們,或許有點「多管閑事」,但是足球的魅力之所以被無數人相擁而上,並不是因為站立在國籍的對立面,也不是因為區別種族膚色之差,而是單純地欣賞,失去了競技的輪廓,其實更多地也是失去享受足球的意義。

足球不僅僅屬於站著的22人,九十分鐘的時間有限,要留給世界新鮮的東西才是足球的定義和初衷,日本實力毋庸置疑,但是多少還是粉碎了很多人的視覺,嘈雜的噓聲其實只是反感情緒匯融的冰山一角。

晉級和道德,如果都要用勝利來框架,或許太過狹隘,但是公平和公正地過渡才是勝利者固有的姿態,仰不愧天,俯不愧地,內不愧心,無論勝負,這才是足球臨摹英雄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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