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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語別裁》:國學堵門書

不是所有書中都有黃金屋,你可能會在書中找到閃光的金鏈子,然後下了澡堂能浮起來,這種書很多,比如南懷瑾的《論語別裁》。

中國敢講《論語》的不多,胡適先生曾談過先秦典籍的艱奧。「在今日只有妄人才敢說詩書全能了解。有聲音文字訓詁學訓練的人深知多聞闕疑,不知為不知之重要性的。」2000多年前的《論語》,且不說版本考證等問題,其中之古漢語一字釋錯,一句斷錯,於理解夫子的原意都是天壤之別,不是大家,誰敢講《論語》?

南懷瑾敢。

南懷瑾號「南師」「懷師」,江湖人稱「國學大師」,和五四以來章太炎,陳寅恪等學者一個級別,通儒釋道三家,著作等身,有《論語別裁》《孟子旁通》《易經雜說》等,對傳統經典可謂造詣極深,專挑難度大的下手。

其代表作《論語別裁》,至今暢銷,被展示在大小書店的顯眼位置。所以叫別裁,因為南師的解讀與眾不同,別開生面,亮瞎雙眼。

「夷狄之有君,不若諸夏之亡也」,《論語》中該句通行的翻譯是野蠻的夷狄即使有君主,也不如中國禮樂之邦沒有君主,這裡諸夏是指相對於蠻夷的禮樂之邦,「亡」同「無」,共識也是常識。而南大師對後一句的翻譯是,

「不像夏朝雖然滅亡了」,「諸夏」直接譯為夏朝,「亡」直接譯為滅亡,簡單暴力,大師風範。

子曰:「暴虎馮河,死而無悔者,吾不與也」。「暴虎馮河」公認解釋為徒手搏虎,徒步涉河,而《論語別裁》中的釋義是「像一隻發了瘋的暴虎一樣,站在河邊就想跳過去,跳不過也想跳」。

如果用南懷瑾這樣的方式來解釋《論語》這樣的先秦典籍,任何一個初中文化的人都可以是國學大師,「我上我也行」,只需要望文生義就可以了,在南師的解讀的面前,那些花費畢生功力研究音韻,訓詁,考證古漢語的人都是傻子。

人非聖賢,誰能沒點錯誤呢,這兩處錯誤就能否定《論語別裁》嗎?學者徐晉如讀了該書的評價是「滿紙荒唐言,錯誤罄竹難書」「文言閱讀能力連初中生都不如」,書中基本的常識譯文錯誤大量存在。

這樣解讀《論語》,其實就四個字,胡說八道。

李敖對南懷瑾所著另一本書《周易今注今譯》有過評價,「他這麼標點,我給它打個叉字,什麼東西啊,完全胡說八道。根本整個翻譯都是錯的,為什麼錯的呢?他連斷一個句啊,都斷不出來」,直指南懷瑾的古漢語基本功--斷句,都存在問題。

很難想像頭頂國學大師名頭的人物,能犯下「諸夏」「暴虎馮河」這樣的常識性錯誤,今天任何一個文史類本科生,若做出南懷瑾這樣的釋義,必然被導師罵的狗血淋頭。好比一個數學教授,連勾股定理都不認得;一個作曲大師,讀錯五線譜。

對傳統文化感興趣的讀者聽人介紹想買一本國學入門書,很有可能不幸買到《論語別裁》這樣的國學堵門書。

有人直接指出「一個把「夷狄之有君不若諸夏之亡也」後半句翻譯成:「夏朝雖然亡了」的人,是沒有任何資格在任何地方以任何方式談論中國學問的」。

《論語別裁》的市場從來不在學術界,南懷瑾的信徒對質疑和攻訐也從來沒有服氣過。南懷瑾曾對學者張中行說過我做學問的路子與你不同,張中行評價「(南)點到為止,聰明的很」。南的信徒們將之理解為,南師追求的不是象牙塔內的學問,迂滯乃至於僵化的學問。而是踐行實修的學問,通透活性的學問。甚至於還有人高聲稱頌,說他們南師一掃宋儒以降的酸腐氣。

宋儒躺槍,程朱等人表示棺材板有點按不住。南懷瑾尚懂得面對真學者點到為止的圓滑,而他的信徒們有嘴就敢誇,認得幾個字就有縱論古今,一統三教的氣魄。

南粉薛明仁是這麼誇的,「南懷瑾不然。南懷瑾直承漢唐氣象,兼有戰國策士的靈動與活潑,同時又出入於儒釋道三家。······當然,以專業角度來看,《論語別裁》細節上的謬誤,其實甚繁;章句的解說,更多差池。正因如此,向來強調專業主義、執著於細節真偽對錯的兩岸學者均不以為貴;不僅長期忽視之,甚至還一直蔑視之。只要談起《論語別裁》,幾乎就是不屑一顧。然而,《論語別裁》的價值,本不在於細節的是非與對錯。該書之可貴,是在於跨越了宋以後的格局,直接再現中國學問該有的宏觀與融通。有此宏觀與融通,便可使學問處處皆活,立地成真。」

在信徒的嘴裡,低級失誤不叫失誤,是宏觀與融通。讓人不禁想到羅玉鳳鳳姐曾經的名言「在宏觀上,愛因斯坦不如我」。

宏觀上這麼厲害,學習于丹老師講講論語還不是小事一樁。

宏觀上這麼厲害,學習于丹老師講講論語還不是小事一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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