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沒有意識到最後一面
信七十七
她提出再見一面，在街口等我，由於並沒有預料到還會再次見面，我穿的很不體面，不管是分手之前還是分手之後，我這個人在沒有好看必要時候的風格，基本概括為舒適為主，雖然在一起的時候我並不常常在意好看，但畢竟時過境遷，我想說不好是最後一次見面了，這樣子告別也太不好看了。
我載她到附近的一個廣場里，準備找個咖啡店，但是沒有，我們在一樓走了一圈，又下樓，她遠遠的吊在我後面，也許是因為走了太久不高興，她是這樣的，我想起來附近有個咖啡館，問是否要去那兒，她又表達出疲憊的神色，說自己的身體有些不舒服，最後我們選在了肯德基里。
再次見面，她的神色和容貌在我看來並沒有多大的改變，如果說非要從臉上發覺出什麼分開帶來的跡象，可能是由於上火長了不多不少的幾顆痘痘，她看著我，神色有些古怪，像打量著一隻在淺水區的海龜那樣，說，你也憔悴了不少，為什麼也呢，你憑什麼用也呢，當你有餘的在朋友圈欲拒還迎著新行情的時候，我還在處理你留下的一大攤爛攤子，你也沒有問我過的好不好，大概是習慣了我的處境，說不好是無論如何提不上的，但說好又不能發自內心的接受。
她說，你說吧，你要說什麼，我等會還要回家，這是她的風格，在處理問題時過於懶惰且毫無愧疚。我發誓下一段戀情要找一個比自己大的女人，這是我從今往後的擇偶目標，與比自己小的人處理關係問題實在是太累了，一個人起碼應當掌握了責任意識和不後悔這兩個事後，再出來禍害人間。我希望說明，一個人不可以去找別人說話的時候還期待別人對自己說什麼，哪怕在還沒有確定關係的時候，你也不能指望使個眼色就能讓心動男生為你主動，教別人談戀愛是那些對戀情有所失望又死心不了的人才幹的事，談戀愛不是做慈善，我現在只能這麼想。
我們僵持了一會，說了一些有的沒的，她把帶來的蛋糕分我一半，跟我說這塊是那個蛋糕店的招牌而另外一個是巧克力味的，她說這些時候的樣子太過輕易，讓我覺得更加難過，這也是她的風格，躲避，撤退，若無其事，矇混過關。在我們失去聯絡的那幾天里，我注意到她偶爾更新的動態上寫著，愛就是在一定程度上原諒另一個人的所有事情，如果不能夠原諒，就沒有了說清楚的意義，我猜測這也許指責的是我，指責我的過於糾結讓我們的關係走到了打破砂鍋這一步，但女人就是女人，她永遠無法想明白這也只是在一定程度，就像她由於無法面對而選擇了尋找借口和統統逃避。
她又問我，我們是否能重新再一起，我說，即使可以，之前的事情仍舊需要被再次解釋。其實在相愛里，哪來的那麼多犧牲和無私呢，坦白的講一講，真的可以只憑短暫的相愛抹平掉二十多年來積蓄的固執，偏見和壞脾氣嗎，大家活到現在，都是一個庸俗又大便的人，沒有人不愛自己，但也沒有人愛自己，所以一個離開的人怎麼可能就這樣嶄新的再次出現呢，她又問我能否就此複合，我說但也不能以這樣的方式。
其實我明白，即使我並沒有當場的失去她，這樣她不使勁的關係只會消耗掉我們所有殘留下的習慣，我會在她一次又一次的若無其事里察覺到失望，這樣的失望也許並不來源於她的刻意，而僅僅是生命自私的壞習慣，但情愛的冷漠之處就在於，你永遠無法挑明這些相戀的默契，不能夠挑明那些彼此相認的習慣，相愛是一種幻覺的藝術，但每個人都只喜歡自己的好夢。
最後走出門的時候，她好像又回到了我們已經煥然一新的狀態，像我們仍舊在一起時無數次的重歸於好一樣，愉悅的問我是否再擁抱一下，說自己最近有很多事要忙，她說這些話時的表情太理所當然了，忘記了這只是一定程度和平，就好像忘記了我曾經爭分奪秒的見面，我祝她身體健康，那天我們分開的不是很刻意，像沒有意識到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
TAG:武漢孤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