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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筆 兩種語言

鄒增縣先生2018年6月攝影冰島)

兒子八歲了,得益於媳婦兒的悉心教導,認識了很多的漢字,用工作中的語言講就是識字率「同比」實現了大幅增長,當然,這個比較的基數是他爹我當年這麼大時的識字率。除此之外,兒子「同比」比我更出眾的一點就是在他這個年紀掌握了一門廣泛使用的語言——標準的普通話,加上這幾年在課外興趣班上學習了英語口語。很顯然,這傢伙已經掌握了世界上使用人口最多的兩種語言,當年的我是望塵莫及的。

最近這傢伙偶爾蹦出的關中方言,讓我感覺更是親切,因為這是我從小說到大,到現在在家裡仍然使用的語言,包括和媳婦兒拌嘴都是關中方言。

兒子剛開始學著說話的時候,因為一度放在農村老家讓老人看護,回去看望的時候,總是咿咿呀呀蹦出些關中方言中的詞語,而且味兒極其正宗,因此我曾一度擔心這傢伙長大了上學不會說普通話。顯然,現在看來這樣的擔心是杞人憂天的。人類,尤其是年輕人對語言的掌握能力是超乎想像的。不光人類,各種生物都有自己的語言,只不過人類聽不懂罷了。

小時候我是在姥娘家長大的,一直到開始上小學。「姥娘」一詞是齊魯大地一些地方對外婆的稱呼,我的姥娘的父輩是在清末明初從山東濰坊昌邑遷移而來,在關中平原上逐漸形成了很多山東移民聚居的村莊。因為是聚居,也就很好的保留了山東當地的各種風俗習慣,包括語言。所以我從小是聽著山東話長大。

可能是因為小時候我已經掌握了正宗的關中方言,對外來語言「山東話」的腔調總感覺不是主流語言,所以到現在我都無法流利地講出正宗的姥娘家的山東話,雖然我可以很容易的聽懂並理解山東話要表達的意思。這就造成了一個很大的遺憾,我沒能在最合適的年紀掌握一門神州大地上的重要方言。所以每次回老家,尤其是在舅舅和哥哥家,大家開始熱鬧的用山東話交流,我就條件反射地豎起耳朵傾聽,讓山東話從耳朵灌進來,嘴裡出來的確是關中方言或普通話。

待到上班後到山裡工作的時候,雖然仍屬省內,但秦嶺南北的語言差距確是極大,所以山裡的第一次開會,我基本是在懵逼狀態中度過。因著會議上絕大部分都是當地人,像我一樣的外地人不過二三,所以很自然當地方言便就成了會議的官方語言,當然也就完全無視像我這樣聽得似懂非懂人的感受。

後來幾年的會議我大多是條件反射式的內心抗拒頭皮發麻,經常會議中就要竊竊私語求助旁邊的「翻譯」:他剛說的啥或者他說的話是啥意思。要麼總部大領導來開會,要麼準備了會議材料,那就是最幸福的會議時刻。當然了,絕大時候是不準備會議材料的,大領導也不是常來,所以懵逼就是常態,雖然我在努力地融入和學習。

及至現在,我才陡然發現語系的差異帶來的不僅是語言表達形式的差異,更是文化和思維方式的差異。秦始皇嬴政的偉大之處在於統一了標準,「一法度衡石丈尺,車同軌,書同文字」,最大限度的消滅了差異化帶來的理解和溝通中的障礙。新中國成立後國家在全國範圍內推廣普通話,便是個最英明的決策之一,不然人們都會遭遇「雞同鴨講」的無奈。

後來工作到各地出差,內心還是很喜歡去北方,即傳統意義上秦嶺-淮河分界線以北,雖然南方的優美山水以及美食更勝於北方。若到南方出差,一遇講話者語速快,包羅著地方用詞,加上以及表述者表達方式的個性化特點,他雖然講的眉飛色舞情不自已,但我的頭皮總是一陣發麻。

我完全尊重每個人講自己喜歡的語言的權利,也深刻的認為每種語言中都蘊藏著無限的魅力和迷人的內涵,但作為一種交流的工具,語言則要因時因地而切換,「與時俱進」。所以人要學會講兩種語言:要想溝通舒暢,就得講大家彼此都認同的同一種語言,講自己人的話;要想排斥一個人,無疑,就給他講他聽不懂的語言,無論這種排斥是有意還是無意。

(鄒增縣先生2018年6月攝影冰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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