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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崖邊的使徒行者戴威:支教經歷讓我學會不放棄

(ofo戴威)

在很多業內人士眼中,剛剛過去的六月,ofo過得尤其不易。一邊,手執收購意向、屢挫屢戰的滴滴虎視眈眈;另一邊,手握一票否決權的阿里態度曖昧。政策收緊,資金鏈斷裂,融資困難,老對手摩拜、新勢力哈羅前後夾擊。十面埋伏,四面楚歌?ofo創始人戴威力排眾議,對外強調ofo將保持獨立發展。是青海的支教經歷,讓他學會了永不放棄。

當理想主義的使徒行者行至懸崖邊緣,資本關心的是如何在危機中實現利益最大化,只有少數人關心最初的理想如何著陸。

作 者 | 金PANDA

編 輯 | 林小PO

ofo,有個年輕人想和世界談一談

23歲,如果你問戴威最愛吃和最不愛吃的東西分別是什麼,他也許會告訴你同一個答案:德克士。

2013年至2014年間,青海大通縣縣城一家德克士分店,北大畢業生戴威和一起支教的三個小夥伴每周都會來這兒報到一次。支教地條件艱苦,一周一次的洋快餐成了這群北京過來的年輕人的節日。

戴威一口氣能吃掉150元德克士的段子,後來在不同場合被小夥伴和他本人提起過。

「這是一禮拜餓的。」戴威說。對於出生在90後的戴威這代人,飢餓是一種新鮮的體驗。

戴威那輛風塵僕僕的山地車就停在店門口,是從17公里以外的支教地東峽鎮騎過來的。

作為北大自行車協會的一員,戴威經歷過不少次長途騎行,但從東峽鎮到縣城這段騎行,對他而言意義非凡。

「騎行是一種最好的了解世界的方式。」這段經歷加速了他以騎行創業的決心。

2014年4月,在青海,戴威以ofo的名字註冊了公司。

ofo,就是自行車的象形,因為在戴威看來,「自行車是全球通用的語言」。

從那時起,騎行者戴威找到了和世界對話的方式。

拿著100萬,天真地想砸開市場大門

2014年年底,ofo拿到了100萬天使投資。提起人生的第一桶金,戴威的感受和多數一夜暴富的人一樣:「做夢都想不到。」

更想不到的是,不到半年,錢就花光了。

當時ofo的主營業務是騎游,在廣州、深圳、廈門等旅遊城市做地推,為了加強馬力,效仿滴滴做補貼。給租車行補貼,每發展一個新用戶就送一瓶脈動。簡單來講,就是燒錢。用一百萬來走燒錢戰略,聽起來有點天真。果然,市場還沒砸出個聲響,錢就沒了,公司一度面臨沒米開鍋的窘境。

沒錢,員工工資都發不出來。焦慮到失眠的戴威連續找了幾十家投資公司,當時正逢2015年資本爆發期, 「隨便一個案子就能融好多錢」,結果愣是沒一家願意給他投錢。

從現在往回看,這事兒既玄乎又透著一股宿命的味道。

也正是這些拒絕,給了戴威絕處逢生的機會。

公司遙遙欲墜的關口,薛鼎(ofo聯合創始人)決定走曲線救國路線,遠赴青海湖繼續做騎游項目。

「不到最後一刻,還是不太想放棄。」這是薛鼎臨走之前,兩人達成的共識。

留守北京大本營的戴威,開始冥思苦想自行車用戶的「痛點」,想到自己大學期間屢屢丟車的經歷,一個大膽的設想從他腦子裡冒了出來:有沒有可能做到「出門看到車就可以騎,騎到哪放下就可以不管」?

這個帶著理想主義色彩的想法,可能是最早的中國共享單車的概念雛形。

幾天後,戴威和北大同學、ofo聯合創始人張巳丁在散步時聊到了這個設想,張巳丁十分激動。共享單車ofo的全新定位被提上議程。

借錢借錢再借錢,雖千萬人吾往矣

「自行車放大街上,三天之內肯定全部都丟了。」 當戴威興奮地和北大的教授以及同學、朋友聊他們的共享單車想法時,遭到了一邊倒的質疑。

沒有人覺得這事兒靠譜,這是戴威始料未及的。

在此之前,ofo已在騎行旅遊、高端自行車金融分期、自行車健康等多個方向做過嘗試,均以失敗告終。

接連的失敗讓戴威想通了一點:創業是為了什麼?不能為了面子(概念),而要為了里子(實用),真正找到用戶痛點,給他提供服務。共享單車完全符合ofo該階段的創業理念,戴威的心意漸漸明確。

幾天後,薛鼎帶著夥伴們從青海趕回北京,當天晚上,十幾個兄弟圍在一起痛快地喝了一場。一群年輕人在酒桌上達成共識:既然認準這是用戶需要的,那就不去想這個模式能夠融多少錢,就是純粹去做一件自己想做的事情、有意思的事情、有用的事情。

迷茫之中,大家都依稀感覺到了前路有光。

轉型——就這麼定了下來。

戴威找人借了100萬元,正式啟動了共享單車項目。

這份近乎孤勇的執著,也將他真正地推上了通往理想主義的列車。

(ofo)

2015年9月7日,ofo共享單車正式上線;10天後,日單量達到1000多。

看起來,ofo火了。

然而隨著單量大增,購車、開發、技術、運營等高額成本隨之而來。100萬很快就用光了,戴威又開始四處借錢。

「整個2015年幾乎都是在借錢中度過的。」戴威這樣回憶那段時光。

艱難的2015剛剛過去,一個人的出現,給戴威和ofo帶來了曙光。

2016年1月30日,金沙江創投所在的寫字樓下,剛結束和朱嘯虎(金沙江創業投資基金合伙人)會面的戴威和張巳丁,搜索了下「金沙江創投」及「Allen(朱嘯虎的英文名)」,這才後知後覺地知道「這個基金還挺厲害,這個人也挺牛」,兩人面面相覷。

至此,ofo迎來金沙江創投的1000萬元的A輪融資。

在戴威心中,這輪融資意義重大,因為它讓ofo從「校園內進行一些小實驗的創業項目」變成了一家「要做一些事情的創業公司」。

手握1000萬人民幣的ofo告別借錢時代,開始大舉擴張。

錯失良機,理想主義者的機會和天花板

2016年春,ofo還在大力拓展校園市場,校園數量從5個激增到25個,日訂單量卻不增反降,原因是越來越多的車騎出校園卻被廢置在城市。

投資人憋不住了,建議ofo提前投放城市。

如果當時戴威接受投資人的建議,及時出擊城市市場,搶佔先機,或許後面就沒摩拜什麼事了。但機會總是伴隨巨大的風險和不確定性,投向城市後一旦大量丟車,又沒有新的投資跟進,對ofo而言將會是一場災難。

這是個艱難的抉擇。

ofo創始團隊幾個年輕人討論了兩晚,最終決定封校,把車堵在校園。

「當時是驕傲加固步自封,覺得城市還沒辦法跑通,我們想先把能跑通的校園市場都做透。」戴威這樣分析當時的心態。

過於專註眼前,就意味著會失去站到更高點判斷形勢的機會。某種程度上,這也折射了戴威身上理想主義者的局限與偏執。

很快,大量摩拜單車驚現北京街頭。ofo方如夢初醒,加速走出校門、走進城市。

對於晚了幾個月投放城市的決定,戴威承認是決策失誤:「最初想要做到2000個學校再做城市的策略是錯誤的,競爭讓我們糾正了這個問題。」

東風至,戴威成了風口上的豬

進入城市,對ofo小黃車而言,是十分重要的里程碑。巧的是,共享單車的風口不期而至。自此,ofo開始了一路狂奔的飛速發展,戴威成了外界常說的「風口上飛起來的豬」。

2016年11月,ofo宣布正式開啟城市服務;2周後,日訂單超過150萬單;12月,ofo進軍海外,在美國舊金山、英國倫敦、新加坡開始運營。8個月後,ofo的單車數量從6萬輛增加到600萬輛;到2017年底,ofo累計投放的單車數量超過1000萬輛。

ofo瘋狂投放車輛、擴張市場的背後,是其像打了興奮劑一樣的融資速度。

回顧ofo的融資歷程:

(ofo融資經歷)

在資本的狂熱加溫下,ofo與摩拜成了共享單車、共享經濟的標杆企業,也成了o2o(美團、餓了么)、出行(滴滴、快的)之後,最受追捧與最被看好的「獨角獸」苗子。

2017年2月,共享單車燒錢大戰打響。摩拜單車率先發布全國免費騎活動,ofo幾乎沒有延遲地跟進了戰鬥。夏天開始,摩拜與ofo開始送月卡,用戶幾乎可以免費騎行。兩者的燒錢大戰進入白熱化狀態。

這個時候,斗得如火如荼的摩拜與ofo或許沒工夫也不願去想,他們的未來之路可能已被提前寫好,參照前人——要麼獨立IPO,要麼高價被收購。

風走了,ofo陷入困獸之鬥

「只有退潮了,才知道誰在裸泳」。

戴威與他的ofo,不是裸泳者,但在資本的圍追與催熟下,不可避免地夾雜了泡沫,催生了企業臃腫的亞健康體質。

共享單車的風沒有外界預想的那麼持久,吹了一陣就過去了。在他們來不及上岸之前,風停了。

高速的擴張,為ofo帶來了一系列管理危機,被媒體曝光的「貪腐風波」是其冰山一角。

2017年5月10日,脈脈上爆ofo內部大面積貪腐,當天ofo出面闢謠。然而這場貪腐風波對內部團隊甚至高層,都產生了不可逆轉的影響。影響之一,是讓投資人發現其資金缺口遠比外界想像要大,切斷了公司融資的後路。

「這些問題不是ofo獨有,高速發展的90後年輕創業團隊,駕馭不了那麼複雜的企業管理問題。」有互聯網分析人士表示。

2017年下半年,共享單車的好日子彷彿到了頭。這段期間,共享單車行業狀況頻發。發展早期規劃不完善引發的擾亂秩序、廢棄車回收不力、污染環境等一系列問題,倒逼政府監管手段加劇。禁投令發布,監管出台。

2017年8月18日,上海禁投令出台,禁止新增投放共享單車,違者將被納入企業徵信檔案。到11月,全國有約近20個城市發布了禁投令。這對慣以單車投放量來擊垮對手的ofo來說,是個暴擊。

屋漏偏逢連夜雨。幾乎也在這個階段,資本開始收緊。經歷了燒錢大戰的ofo不得不再次面對融資難的老問題。在ofo與摩拜競爭最激烈的時間段,自7月1日獲得阿里投資後,直到年底,ofo也沒能順利地獲得新一輪的融資。

在供應鏈欠款、用戶押金擠兌、股東阻止拿下一輪融資等不利因素的夾擊下,ofo遭遇新一輪資金鏈斷裂的威脅。

2018年4月,摩拜正式投入美團麾下,宣告ofo與摩拜的合併之門徹底關上。也意味著,以摩拜、ofo這兩領軍企業為代表的共享單車「風口」的消逝。儘管自2017年10月起,多方勢力曾推動摩拜與ofo,就收購問題展開過多輪談判。

拔劍四顧心茫然,使徒行者行至懸崖邊

?

若將如今戴威與ofo的狀況,比喻成懸崖邊的使徒行者,早期驅動他們一路狂奔的是理想與資本,那麼今日逼他們在深淵與臣服之間二選一的,則是長期以來亦敵亦友的滴滴。

ofo與滴滴的關係可謂千絲萬縷,一言難盡。

2017年4月之前,因為滴滴的資本支持,ofo獲得了快速的發展,日訂單量在3月21日到達了一千萬;同時,滴滴也成為了戴威之後最大的股東,再加上經緯、金沙江、王剛等本質上都屬於滴滴系,他們的股權加起來遠超戴威。

那段時間,坊間關於「戴威被架空」的傳言喧囂塵上。

4月,傳出戴威拒絕了滴滴收購要約。

面對滴滴的壓力,ofo引進了阿里的投資,這讓ofo的形勢變得更加複雜。

2017年底,ofo與滴滴關係進入白熱化階段。2017年11月23日,滴滴派駐進ofo的執行總裁及CFO等高管已經「突然開始休假」, ofo與滴滴的關係變得異常緊張;隨後在2018年1月,滴滴託管小藍單車,正式進入共享單車領域,緊接著孵化了自有品牌「青桔」。

2017年下半年,ofo和摩拜的投資人曾有意撮合兩者的合併,在騰訊和滴滴已參與合併談判的情況下,阿里從朱嘯虎手中購買了ofo的股權,獲得了朱嘯虎手中的一票否決權,此後再借債給ofo。自此,摩拜和ofo合併的方案基本無法推進。

2018年5月,據媒體報道,戴威與滴滴出行創始人兼CEO程維商談,戴威再度拒絕了滴滴的收購要約,並強調ofo不會放棄獨立發展。

後來,戴威在內部會議上分享了他和程維商談的細節,他問程維:「滴滴是不是一家永不放棄的公司?如果是的話,ofo也是一家永不放棄的公司。」

他甚至向與會的員工表示:「如果不願意戰鬥到最後,現在就可以退出」。

頗有些壯士斷腕的悲壯。

(ofo創始團隊)

要麼成功,要麼成仁?

從中國融資速度最快的年輕企業到目前的困獸之鬥,ofo的困境,有未能跟上高速擴張的監管問題、年輕的管理團隊創業缺乏風控經驗等因素,也有上市未期人心鬆動的原因。

其前路如何,無人可知。

在大部分投資人眼中,接受滴滴收購或許是ofo目前最好的出路。及時止損,也給一起打拚多年的兄弟團隊有個還說得過去的「交代」。

戴威又何嘗不清楚,他曾在某論壇直言:「我們也非常感謝資本,因為資本助力了企業的快速發展。但是我也想說,我覺得資本也要理解創業者的理想和決心。它是一個創業者跟投資人的良性互動,共同發展,解決問題、服務社會的這麼一個過程。」

對於ofo必須獨立發展的偏執,與其說是戴威不顧公司利益的頑固,不如說是理想主義者戴威對於心中理想與尊嚴最後的捍衛。

在某次採訪中,戴威曾極力推薦小說《哈利波特》,這書他看了不下20遍,他說從書里他獲得了力量,愛別人和愛世界的力量,能讓他在創業者繁雜的日常中,停下來「想一想這個世界需要什麼,我們怎麼能夠更好地愛這個世界」。

「他就是這樣一個簡單而執著的人。」「他就是為了那點心中的理想在堅持著,然後真的特別簡單,就想把全世界的美好帶給大家。」有熟悉戴威的人如是評價他。

剛剛過去的,可能是戴威人生中最漫長、最百感交集的一個6月。當理想主義的使徒行者行至懸崖邊緣,資本關心的是如何在危機中實現利益最大化,只有少數人關心最初的理想如何著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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