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內加爾邊境行

一路從毛塔北部南行至邊境，能明顯感受出自然環境的改變。越往南走，綠色越來越養眼，植被漸漸多了起來。同樣的草，在北邊是青黃色，在南邊則綠油油地散發出生機。古語說「有水則靈」，有了塞內加爾河的孕育，南方的生存條件相比北方改善了許多。塞內加爾河穿越毛塞邊境，這裡到處是濕地，大片的水草、灌木和各類水鳥。但相比往年，去年濕地的水量已大面積減少，露出一片片濕濘的土地。

我們要去的Djoudj自然保護區位於塞國境內，毛塔境內也有一個。其實兩個自然保護區本是同一片地域，不過被邊界線一划為二。在歷史上，這裡曾全部是毛塔的屬地，據說塞內加爾的聖路易市曾是毛塔的首都，但毛塔人民在法殖民時期鬧獨立時，法國人一算計，沿著塞內加爾河一划，北岸的沙漠全歸了毛塔，南岸的良田全留給了塞內加爾，從此全心全意扶持自然條件好的塞內加爾。也許這段歷史描述並不準確，但兩國發展的巨大差距顯而易見，同樣是自然保護區，塞內加爾境內的就被聯合國列為保護項目，而毛塔境內的則苦於發展。套用眾人的一致評判，以目前的發展速度，毛塔大概要花五十至一百年才能追上塞內加爾。

儘管對邊境的海關沒有抱太多期望，但海關的簡陋還是讓我有些意外：一棟小平房，一塊銹跡斑斑的指示牌，一根鐵欄杆，構成了全部。大兵們總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海關官員態度倒很認真，一本本護照看得很仔細，連某位同志的毛塔居留過期都被他看出來，好在有塞簽證，得以放行。不過他很語重心長地交待一定要去毛駐塞大使館補辦簽證，否則回來時不能入境。毛塔人倒是方便，憑身份證就可以自由出入境。

鐵欄杆一抬，我們就踏上了塞內加爾的土地。駛過一段土路，跨過一座橋，就來到塞內加爾的海關。給車買保險、辦入境手續，又花了不少時間。入境處只有一個窗口，一個小夥子認認真真地在本子上登記護照信息。在手工登記時代，耐心等待是必須的，急也沒有用。

在等待的時間裡，周邊村莊里的孩子一群群地圍過來討要東西。在這種群體乞討面前，通常我們不敢隨便給東西，很容易導致難以脫身的局面。看著他們乾裂的嘴唇，沾滿沙土的頭髮，還有充滿企盼的眼神，我很懊悔走時沒有抓把糖出來。

我躲進車裡，既躲避風沙，也想躲避這些孩子，給也不是，不給也不是。即便如此，有一兩個執著的孩子仍然圍繞著我們的車轉悠。一個背著嬰兒的小女孩固執地站在我的車窗外盯著我，不停地重複一個詞。她不會說法語，咕嚕著當地土語。背上的嬰兒不到一歲吧，髒兮兮的小臉蛋上只有那對眼眸乾淨明亮，閃著亮亮的光。我想了想，把手上大半瓶礦泉水給了她。眼見另一個孩子走了過來，小女孩仍不走，踮著腳伸長脖子向車裡張望，還用手指指點點。我知道她想要水果，但我們所剩的並不多，根本不足以應付這群孩子，何況這些都是大家的財產，我個人也不好隨意處置。我只好扭過頭不看她。

在兩國邊境通關總共花了大概將近兩個小時，每輛車入境手續費五千西法，保險費大約一萬西法，一美元相當於五百西法。終於辦妥一切手續，繼續前行。

201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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