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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與權臣之間的博弈,魏晉時期為何多權臣,曹操為何不肯放權

史海鉤沉:魏晉時期皇帝和權臣的博弈

司馬氏在取得了曹魏的政權以後,廢立之事就算不得什麼大事了。當然,也不能一點顏面都不顧,起碼還是要做做樣子的。比如,司馬師決定冒一定風險廢掉曹芳。合法性手續還是履行了的,那就是「以皇太后令」辦了這事。欺負皇太后——位置最顯赫的寡婦,是中國歷史久演不衰的劇目,司馬懿、司馬師父子先後利用這位郭太后粉碎了曹爽集團、廢黜了的第三任皇帝曹芳,皇后或皇太后在特定的間隙里,在帝王廢立時,這是理所當然的合法性的來源。

皇帝與權臣之間的博弈,魏晉時期為何多權臣,曹操為何不肯放權

司馬師像

司馬師在廢掉曹芳前清理了朝廷內部的異議分子,主要是以中書令李豐為聯絡人,主要包括了夏侯玄、張緝等,夏侯玄是夏侯淵的後人,也算宗室,曾掌軍事,時任大鴻臚、太常,張緝是曹芳的岳父老丈人,時任光祿大夫,李豐想聯絡他們誅殺專權的司馬師,改立夏侯玄為大將軍,結果失敗,夏侯玄、李豐、張緝等人皆被夷滅三族。

司馬師本來想立彭城王曹據,曹據是曹操的兒子,曹丕的同輩,曹叡、郭太后的叔輩。郭太后以輩份不對,且曹叡不能絕嗣為由,反對立曹據,推薦侄輩曹髦。曹髦當時只有十四歲,在司馬師看來,這個年齡的少年,對自己起碼暫時構不成威脅。許多人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挑成年的曹據。曹據生卒年不詳,但在建安十年(205年)封侯,就算一生下來就封,到現在也五十歲了。估計可能是司馬師了解曹據,知道他是可以安心做一個傀儡的。而郭太后卻小時候就見過曹髦,對他有印象,所以堅持要自己親自將璽授交給曹髦,後來曹髦奮起反抗司馬家的專權,看來這位郭太后是有所預料也有所期待的。

司馬師廢立完成以後,揚州刺史文欽(曹爽派)、鎮東將軍毌丘儉(夏侯玄、李豐的朋友)矯郭太后詔,起兵討伐司馬師。

廢、立、起兵,大家都借用了太后的名義,太后確實是皇帝暫時缺席、缺位時的皇權象徵。中國近現代廢掉最後一個皇帝(名義上的最後一個),承認合法性轉移的,是隆裕皇太后的詔書,中華民國的合法性也是從她這兒接過來的,且不管它是不是象徵性的。合法性是政權存在的基礎,古代不承認民主選舉,不認為權力來自公民一人一張選票,只是籠統地講「天下有德者居之」,怎麼才算有德呢?最低標準是你得打敗更缺德的。不管怎麼樣,從古到今,合法性這個好東西,是必須要有的,否則政權就難以長期穩定。

先行廢立,再行篡奪,這是司馬氏在中國歷史上創立的模式,在這之前,董卓只行廢立,後世有罪推定他要行篡奪,這對董卓來說其實是不公平的。曹丕篡奪了,但沒有必要通過先行廢立作民意(嚴格講是官意)調查。而司馬氏的這套東西,則是完全避免了曹丕的尷尬,也為日後的野心家所更加喜歡。

換皇帝最早起頭的,還是西漢的權臣霍光。其實,霍光和司馬師的廢立,程序上都一樣,結果不一樣,我們無法證明是司馬昭才開始有野心,把他哥哥從霍光第二的光榮榜上拖下水。符合「歷史正義」的堯舜禪讓和霍光廢立,都為後世建立了程序上的合法性,別人用心地樹立榜樣和各取所需地學習榜樣,都是當權者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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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劇中的霍光像

讀史讀到這裡,我覺得再批判野心家也沒有什麼意思,格老子有機會也會有野心。筆者在想皇帝專制制度,君權和相權有著深刻的衝突,皇帝強了,可以隨便換丞相(包括大將軍、領尚書事、內閣大學士以及軍機大臣),當然也可以殺了;丞相強了,像諸葛亮這樣,就把皇帝涼邊上了,像曹操,皇帝就得戰戰兢兢,像司馬氏,那就對不起,皇帝得把位子騰開。

君相之間的恩恩怨怨,一不小心就進入一種恐怖狀態。現在各個大國之間都建立了一種預警機制,就是防止一方無意的動作被另一方理解為突然襲擊,別弄得你發射衛星我這邊核導彈就招呼過去了。過去的君相之間沒有這種機制,關係好的時候,當然沒存在這個問題,當關係有磨擦,有點緊張的時候,因為對方一出手就可能讓自己死無還手機會,所以雙方都格外警惕。在曹操時代,在司馬氏時代,君臣之間進入了一種恐怖平衡,曹操說實話,說自己要下台,後果就是舉族被誅滅,這叫騎虎難下,即使想下也不能下。可是後世的那些酸臭文人們不管,認定了曹操是矯情,就是不肯放棄權利,真是站著說話腰不疼。

皇帝與權臣之間的博弈,魏晉時期為何多權臣,曹操為何不肯放權

電視劇中的曹操形象

司馬師廢曹芳,就是因為李豐等人搞「黑竄連」落下了痕迹,為了自家不被滅三族,就得滅掉其他人的三族,到這個份上,不篡權就沒有出路。

因為權力而產生摩擦和衝突,是正常的,但是衝突怎麼能保證任何一方不受到人身傷害,這是政治文明要解決的事情,中美之間要搞戰略再保證,君臣之間也應該有類似安全再保證。

讀史讀到這裡,沒有看到歷史上有遠見的人研究討論這個問題,中國政治文明的缺失比精神文明、物質文明更要差得多。

明清之際的大思想家黃宗羲在《明夷待訪錄·置相》中似乎討論到這個問題:

古者君之待臣也,臣拜,君必答拜。秦、漢以後,廢而不講,然丞相進,天子御座為起,在輿為下。宰相既罷,天子更 無與為禮者矣。遂謂百官之設,所以事我,能事我者我賢之,不能事我者我否之。設官之意既訛,尚能得作君之意乎?古者 不傳子而傳賢,其視天子之位,去留猶夫宰相也。其後天子傳 子,宰相不傳子。天子之子不皆賢,尚賴宰相傳賢足相補救,則天子亦不失傳賢之意。

但是皇帝專制對「宰相傳賢」一直破壞。君臣互為仇寇竟成為常態。三國時代,基本上是個君弱臣強的時代,曹操、諸葛亮、司馬父子都強臣,孫權死後,吳國也是臣強君弱,皇帝和權臣展示了豐富多彩的形態,南北朝時期,暴君多出,是不是對魏晉時代權臣多出的一種歷史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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