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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字如面,開篇!

周三早上八點十二分,我看見自己和往常一樣邁著略帶懶散的步子從23號樓的樓角拐了出來,不緊不慢的朝自家樓洞門走來。照例穿著寬鬆的衣褲,腳上那雙365天不離不棄的黑色坡跟鞋滿面風塵,已經有了破敗的樣子,頭髮隨意用皮筋綁著,早上由於匆忙送孩子上學,只是用清水抹了把臉,現在看上去整個人還有點不是很清醒的樣子。嗯,我的一天應該從送完孩子回來吃早飯時的那一杯咖啡開始!

悠悠的晃到樓道口正準備上樓,迎面看見一樓的大姐走了出來,手裡端著個盛滿水的盆,看見我,非常熱情的招呼到:「豆豆媽,送豆豆回來啊!來,來,來看看我種的菜吧!」這位大姐比我可能大個5歲左右,但人家倆兒子,大的已經二十大幾了,前幾天還和我說讓我幫張羅個女朋友,小的也比豆豆大一歲多,兩口子開著公司,就在樓里辦公,往來也是幾百上千萬的款項,聽說在各處房子也買了不少,我們這門洞就有兩套,在我們這外人看來,除了孩子學習不好,應該也沒啥大的煩心事了。這位大姐非常熱情,好交際,我覺得小區的人她得認識一半,我們樓的估計全認識!和我這種人形成鮮明的對比!一個門洞里住了十多年,關係自然還是不錯的!

我遲疑了一下,想著娃他爹今天不在家,沒人等著我回家做飯,家裡也沒啥要緊事,主要是大姐望著我的熱切眼神,真心不忍拒絕啊!於是,我隨她轉到樓後她家窗檯底下,參觀她的菜園子去了!大姐把她家窗後那一片地的地磚都給卸了,地栽了不少品種,絲瓜黃瓜辣椒西紅柿莧菜韭菜小白菜,滿滿當當,真是沒有白住在一樓啊!我在大姐自豪的介紹中連連點頭讚歎,然後又無數次拒絕了大姐非要讓我移植菜苗到我家露台的好意,讓大姐好一陣感慨,回想起當年我家奶奶在這住的時候他們兩人經常互通有無,我家奶奶還傳授給她不少種菜的技巧!我只能慚愧的表示,自己實在對種菜沒經驗,怕種不好,而且,我家露台早已被我搗鼓上了花花草草實在沒有空餘的地方了!我又狠狠的表達了我的羨慕之情,然後打算告辭回家了。

大姐依依不捨的陪我一路走回到樓門口,正準備分手,這時,從樓上下來一位阿姨,我約莫記得是4樓的,我還在猶豫要不要打聲招呼,身邊的大姐已經熱情的招呼上了,我也就一起笑臉迎上,阿姨也是一團和氣的寒暄兩句後走了出去,我轉身就想上樓,沒想到大姐神秘的靠近我說:「你知道吧,她家女兒離婚啦」

「是嘛?好像他們家孩子還挺小的啊!」

「就是啊,這種時候很容易有小三的訥!他們家女婿常年在外出差,結果就搞上了嘛!回頭就來和老婆離婚啦!孩子倒是跟了媽媽了,唉!」

「哦,那也還好,房子也還是女方住著哈!」

「有孩子跟著以後難啊!也不好再找,還得養孩子!」

「那不是爸爸也得付撫養費的嘛!」

「撫養費?你知道法院判每個月才多少撫養費?才一千出頭!夠幹啥?你算算你家孩子一年課外班都得多少錢?!」

「啊!這麼少?!我怎麼記得是按收入百分比來給啊?這也太不人性化了吧!」

「你以為有多少呢?!我和你說吧,真不能隨便離婚,你看我妹妹,當時就是要爭口氣,非要離,現在看吧,人家現在兩個人多滋潤?當年一起掙下的關係現在全是人家的了,人家繼續掙大錢,她自己呢?帶著孩子過的苦哈哈的!當初我就勸她不能離,不離的話,好歹他得養著家,錢缺不著吧!現在好了,全是人家的了!自己呢?再找也很難了!」

「啊!那也不是你說了算啊,那要是對方要離婚呢?」

「那就得靠你自己發現的早啊!我和你說吧,男人啊,沒幾個乾淨的!不過呢,最開始時候也不會搞得太深,你就得多留心,早發現就給他掐滅了,就得鬧的他搞不下去!你可能不知道吧,我家那個之前就有過人,被我發現的早,估計兩人還沒好多久!」

「啊!真的啊!我不知道啊!」

「那會我剛生老二沒多久,就有一天晚上啊,都要半夜了,他忽然接了個電話,接起來就說:我在家呢!我聽見是個女聲,然後就出了房間,一會就回來了,問他是誰,他說是之前推銷的,我就覺得有了問題!我就留意了!…………(此處省略一萬字!)」

我聽著大姐繪聲繪色的講述當初如何想盡辦法像地下工作者一樣找到對方出軌的各種證據,對方又如何抵賴,她又是如何找來親朋好友一起聲討,最後又是如何趕走了小三讓對方回了頭,保住了家庭的完整!這麼多年過去了,大姐居然還記憶猶新,各種細節描述起來依然繪聲繪色。

最後,大姐總結說:「當時啊,我覺得我真的要瘋了,每天就是哭!但是,我堅持住了,沒離婚,我就想著,我一定不能讓你們兩個得逞,這些財產以後都得是我兒子的!不能便宜了人家!我就不能讓他好過!」我看著大姐咬牙切齒的樣子有些暗暗心驚!我寬慰道:「我看他心裡還是向著你向著家的,不然,他鐵了心要走你這樣也不一定攔得住啊!前些年好像還會聽見你們吵架,感覺這兩年好像沒有怎麼聽到了哈!」

「現在?你是不知道,現在我們話都不怎麼說了,還吵啥?現在他年紀也大了也沒能力出去干那事了!我之前恨的要命,就想著,我就和你耗,我反正離了婚也難過得好,我堅決不離,你也別想好過!現在過去這麼久了,也沒那麼恨了,看他現在這樣還會覺得有點可憐。但是,我幸好當初沒離!這家產總歸以後是我兒子的,你看我妹妹吧!多慘!」

我看著大姐顯出滄桑的面龐,很是感慨道:「可是,你就把自己這輩子這樣賠上,每天過得也不開心,值得嗎?」

「有啥不值得?離了婚才不值得!我妹就是例子啊!我和你說,你可不要傻呀!得多多留意啊!」

「呃,我估計沒你這麼厲害呢!而且,我是覺得與其這樣不開心的把自己一輩子耗進去,不如分開,可能還能心情愉悅的活幾十年。」

「哎呦,你可不能犯傻,要是離了婚你看吧!困難多了去了!到時候你過的不好,看著他們過的滋潤,能開心?」

「呃,我覺得我不會羨慕吧!」

「哎呀!你這樣想就危險啦!可不能犯傻!反正,我的經驗就是能不離就不離!咱就耗著!」

……(此處省略N句)

我看著我們倆像電視劇里的家庭婦女般站在樓門口喋喋不休的說著關於小三的話題,忽然驚覺太陽強烈了起來,得個間隙趕緊向大姐告辭「姐,我家的花還沒澆呢,我先回去了哈!」「哦,那得快回去,你看我一說說了這麼久,不過,我可是真提醒你啊,你的想法很危險,別犯傻啊,離了真沒啥好,真別離!」「我知道啦!你都是為我好嘛!我先上去了哈!」於是,我在大姐的諄諄叮囑中上了樓,彷彿已經看見了孩子他爹出軌的步伐!好吧!有一個出軌的丈夫,可能和我現在的形象很般配!

忽然就想起當年準備從和姑娘們群租的屋子裡搬去花光倆人所有積蓄還等著下月工資到手繼續添置傢具的新房前夜,有朋友問我「假如以後有一天,你發現他有了第三者,你會怎麼辦?」我確實的思考了一下,老實地回答「我不知道,可能得到時候才知道!」如今,轉眼就過去了十多個年頭,歲月給了我很多東西:日益減少的發量、漸漸撤退的髮際線、布滿各種斑點的臉狹、被川字紋法令紋魚尾紋眼袋佔據的面部、失去膠原蛋白日益鬆弛粗糙的肌膚、增長的體重和縮水的身高……,卻唯獨還沒有給我回答這個問題的智慧!我又確實的思考了一下,依然只能「到時候才能知道」!但是,我很確定的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我絕不會為了一對這樣的人讓自己變成為了仇恨而活,面目扭曲的可憐人。活著,當然應該是為了得到快樂和幸福!

更何況,對很多婚姻而言,第三者也不過就是那最後一根稻草而已。我們糾結的選擇活在一段破敗的婚姻中,漸漸把自己和人生也活成了破敗的模樣!也許應該感謝第三者,讓我們得以有一個不得不重新審視婚姻的機會,不論有沒有選擇的可能,不論做出何種選擇,也不論前路如何,至少我們能夠重裝出發再次追尋!

這位看客,願你能一路幸福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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