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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度被罵「坑爹」!縫11針堅持比賽爭一口氣,這是小里弗斯的故事

穿了不足4年快船球衣的小里弗斯,因為一筆交易的到來,與父親兼教練道格里弗斯的合作戛然而止。從洛杉磯東遊至華盛頓,沒了父親的「庇護」,他將獨自面對風雨。

沒有過分傷感,他在社交平台上寫道:「我知道為父親打球這種劇本難以被人理解或接受,有些人永遠不會理解,但有些人最終會的,對此我感激不盡。」字裡行間,是感恩,是豁達,卻也透著無奈,他很清楚,大眾對他及父親的誤解與偏見,依然存在。

父親是上世紀8,90年代的知名球星。對於小里弗斯而言,生於名門,是他之幸,也是不幸。幸在於,家境優渥,不必為生計發愁;父輩打下江山,蔭福子嗣,勝利果實擺在面前,大可坐享其成。不幸在於,不得不把生活置於鏡頭下供人消遣、品評;要接受自由被壓榨的苦楚,還要比普通人更能承受壓力、忍受傷害。

從9歲面對來自四面八方的攻擊開始,一直到現在,人們好像對他這樣的球二代群體仍沒有心存善意,太多無端的指責與中傷像一個巨大的石頭,分分鐘把他擊垮。有罵他父親是爛球員的,有拿他膚色大做文章的,但最主要的攻擊點集中在「靠父親上位」「打得太爛」上。師出杜克,高順位出身,名宿之子,有了這三條致命咒符,就意味著他打得好是理所當然,可如果有了差池,不慎跳出被劃好的框架,就一定會陷入千夫所指。所以,人們給他貼上「坑爹」的標籤,並贈給他飽含戲謔和譏諷的稱呼「太子爺」!

起初因憤怒、委屈,他會反擊,但微弱的聲音總是立刻被密集的唾沫星子淹沒,像潮水一樣一浪高過一浪,退潮之後,徒留一張或沮喪或無奈的臉。他只能選擇性地屏蔽聒噪,久而久之,處之泰然,可以假裝這個世界是美好的,寧靜的,安全的。成年後,再面對同樣情形,本就不善言辭的他,更是很少作出回應,一是沒時間,二是怕言多必失,露了破綻,被惡媒曲解。他反而更加理性,作為運動員,當然可以接受籃球層面的批評,但如果涉及人格或家人,他會在社交軟體上發發牢騷,一如多年前敏感的少年。然後,再化牢騷為動力,鞭策自己前行,哪怕像一隻蝸牛,進步甚微,但一直向前就好。這極大地給了走下去的信心,還附帶修鍊出一套堅硬如盔甲的防禦體系,擋住了冷箭,存活下來。對於一個超負荷奔跑的球二代來說,這樣的收穫遠比亮眼的數據可貴。

面龐青澀,一頭蓬鬆捲髮,略帶書卷氣,是他當選全美第一高中生時的樣子。意氣風發,信心滿滿,他迫不及待要去證明和展示,像趕時間的旅人,來不及多做逗留,就走馬觀花,不惜錯過大片風景趕往下一站,所以在杜克大學僅打了一年,他就急著參加選秀,結果很理想,第十順位被黃蜂(2013年更名為鵜鶘)選中。但樂透區總是被寄予厚望的,只是涉世未深的少年人在頭幾年並不得志,他在場上暴露出的掙扎與蹩腳,像正中了誰的下懷似的,本來就不待見他越發乖張性格的人們如中頭彩,又逮到機會跳著腳罵他「廢柴」。

兒子正失意,父親卻正春風得意。道格里弗斯球員時期並不出彩,拿起教鞭卻屢獲殊榮。小里弗斯曾現場見證過父親帶領凱爾特人捧杯。帶著冠軍教頭和最佳教練的光環入主快船的父親,在他迷惘之際,伸出了橄欖枝。他顧忌頗多,擔心裙帶關係會成為報章話題,但思索再三,還是上了「快船」!NBA歷史首對父子檔演出序幕被拉開。

一同來到洛杉磯的是各種紛紜雜沓的惡意揣測。所有的輿論導向是,小里弗斯是因為父親的特權才被簽下。里弗斯免不了一番解釋,他說球隊需要的後衛類型就是這樣的,恰好那個人是我兒子。言下之意是舉賢不避親。但大家都撇長了嘴,絕不相信沒有不為兒子循私情的父親!

實際上,里弗斯常年駐紮于波士頓,對在奧蘭多獨自生長的小里弗斯疏於照顧和陪伴,父子關係並不親密,多數時候冷淡得像陌生人,拋開共同的背號和姓氏,從膚色到氣質,從性格到球風,很難發現他們血緣上的明顯關聯,因此,小里弗斯說,他們之間,將帥關係遠大於父子關係。

在保羅、格里芬、小喬丹的球隊,小里弗斯仍被摁在替補席上,但他博得了大量上場時間,狀態漸漸回暖。這是一支極具競爭力的季後賽球隊,卻年年不能走得更遠,當家球星保羅遠走休斯敦,竟被好事者爆出是因為對小里弗斯的不滿,連帶著對主教練也頗有微詞,儘管當事雙方都跳出來澄清,但頂著「破壞更衣室氣氛和球隊化學反應」罵名的小里弗斯在隊中地位尷尬,各種「上位論」甚囂塵上,每一次人事變動,包括格里芬的離開,都會讓人浮想聯翩。他也曾多次深陷交易流言,但一直穩坐釣魚台。2016年夏天,他與快船的第一份約滿,談判桌那頭坐著父親,經磋商,以3年3500萬美金留下,好風憑藉力,送他上青雲,上賽季終於坐穩了首發。卻在養傷期間不閑著,腿上護具未摘,仍與火箭隊的阿里扎互噴口水,賽後冒出火箭終將怒闖快船更衣室的惡劣事件。事後被爆出,小里弗斯是始作俑者,他向阿里扎挑釁,並用不當言論侮辱了阿里扎死去的弟弟。小里弗斯遭到全民怒噴。

儘管如此,他還是用穩步上升的數據,端正的態度贏得了部分人的認可。雖生於富貴人家,但絕不是那種一到休賽期就刀槍入庫馬放南山流連聲色場所的紈絝子弟,而是強制性地、自發性地訓練,一個訓練師陪同著,再加一個球館,就可以練上一個夏天。

他現在的形象與年少時涇渭分明,像是刻意做著成熟的說明,他蓄了鬍子,留著精幹的短髮,右臂上側面覆蓋著一片大面積的刺青,從瘦弱的大學生蛻變成了痞氣硬漢,左眉骨上的細長疤痕,便是證明和勳章。

2016年季後賽首輪,快船與開拓者打到第六場,第一節,5分50秒,阿米努搶籃板時,肘部不慎擊中小里弗斯左眼眶,眉開肉綻,血流如注。小里弗斯隨後返回更衣室處理傷口,眼眶上部縫了4針,下部7針,共計11針,之後,他穿過通道走向賽場,一條長長的創可貼被貼在眉骨上方,傷部殘留血跡清晰可見,眼眶腫脹明顯。道格里弗斯利用暫停在跟隊員劃著戰術,並沒有因為小里弗斯的回歸停下來。小里弗斯繼續打完了比賽,並在左眼視線模糊的干擾下有上佳發揮,32分鐘內,得到21分,6籃板,8助攻,1 搶斷。可惜,輸了比賽,快船2-4不敵開拓者。賽後,他表情肅穆,任憑一道長長的紅色血印掛在臉上。再頑固的球迷也很難不被鐵血柔情的男兒打動,這一幕成功征服了大量球迷,一直被罵「坑爹」的小里弗斯打出了其職業生涯最最血性一戰。

他比我們想像得要堅強,與傷病斗,與肌肉斗,與質疑斗,至今還沒敗下陣來。雖然已經證明了自己,但不努力的人是不會輕易被球迷饒過的。此番東去奇才,沃爾當家,比爾、烏布雷等環伺在側,後場人才濟濟,能否從他們的牙縫裡分點吃食,就要看自己的本事了。這或許是個好契機,去告訴世人他的角色不光是道格里弗斯的兒子,他還是一個沒有父親陰影也可以投三分、變向速度極快、場上攻防兩端不惜力的籃球手。(刀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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