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有排香樟樹

清 晨 拾 草

樓下有排香樟樹

我們畫室樓下有一排香樟樹，在人民廣場和泰鑫現代城之間。

枝條很茂盛，壓得很低。

去年大雪，被雪硬生生撇斷不少，當時雪夜我穿過這條路，樹影猙獰，遍地哀嚎，著實有些嚇人。

後來又被工程隊預防性修剪掉不少，本以為不剩什麼，結果開春還是那麼茂盛。

陽光好的時候，樹影的斑駁配合著樹葉里的風聲，總會讓人覺得應該想起青春里的一些事情。

我深吸一口氣：恩，是樟樹的香氣！

「呦，行家啊」我自言自語道，

旁邊兩個放學的小學生看傻子一樣看著我。

「嘗嘗我的拔絲煎麵」就再也說不口，我承認我戲精附身。

不過，嘖，這兩小鬼真討厭。

因為這裡有些斑駁的石牆，也有縱深非常好的道路。

入了秋，地上還會鋪一層掉落的碎花，景色還算不錯。

於是時常能看到那些年輕的攝影師在這裡努力地工作，

客戶如果是姑娘們一般都會很配合，手要怎麼放，頭要怎麼扭，臉上還必須流露出非常輕鬆的表情，非常努力地保持這種「自然放鬆「的姿勢。

如果是孩子，那麼媽媽在奮力搞怪，企圖找到一些能讓孩子笑出來的聲音或者動作，

大部分孩子則一臉驚恐。

看到這些攝影師我就想起了以前的自己。所以就經常站在旁邊饒有興趣地觀察。

我尤其喜歡看逗孩子，而且我在想，如果逗不了孩子笑，那我作為旁觀者至少得笑幾聲表示肯定他們的勞動，來表達我的善意。

效果沒想像那麼好。經常在怒目之下，倉皇而逃。

晚上的人民廣場是浮躁混亂的，周圍的居民只要無事就會涌過來散步，鍛煉，跳舞。

各種音響聲音震耳欲聾，中間還有夾雜一些老人尖銳跑調的歌唱聲，再濃黑的夜，也無法掩蓋這樣讓人心慌的嘈雜。

所以還是清晨的樹，清晨的路最好，

孩子們結伴而行去往學校，在好像雷諾阿畫筆下的光影里，跳躍著，歡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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