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麥克萊恩

約翰·麥克萊恩

生於英格蘭。自由攝影師。曾在英國德比大學（University of Derby）師從奧立弗·瑞孔（Olivier Richon）教授系統地學習攝影，畢業後在皇家藝術學院（The Royal College of Art）工作四年。1998年，正式成為自由攝影師。作品陸續見諸於《奧地利相機》《英國攝影》《源》《攝影作品》《YET》雜誌等。出版有9本攝影圖書，其中《新彩色指南》曾獲得「2012年最佳攝影書」獎。作品《家鄉》曾在阿姆斯特丹和德比畫幅攝影節（Format Festival）展出。

雷切爾·懷特里德（Rachel Whiteread）的家鄉，馬斯韋爾·希爾（英國），2012

威廉·埃格爾斯頓（William Eggleston）的家鄉，薩默（美國），2012

出生於英格蘭白金漢郡的約翰·麥克萊恩，童年大部分時間都輾轉於加拿大和美國，14歲時因為一本《美國影像》（American Images）讓他拿起了相機。我以為，作為一名立足倫敦的自由攝影師，卻始終和當年的《美國影像》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並且沿著後來美國「新色彩」的軌跡，完成了他風格獨特的影像空間。

瓦西里·康定斯基（Wassily Kandinsky）的家鄉，赫莫夫尼基區（莫斯科），2012

約翰·巴爾代薩里（John Baldessari）的家鄉，納欣諾市（美國加州） ，2013

按照一般的攝影史的論述，真正意義上的彩色攝影成型，是以美國評論家薩考夫斯基在上世紀70年代策劃的展覽為標誌的。在一些攝影家的引領下，純自然的彩色風光在某種意義上漸漸隱去，取而代之的是帶有人為痕迹的色彩構成。也許在麥克萊恩的鏡頭中，我們可以感受到當年被譽為「新色彩」攝影三駕馬車之一的斯蒂芬·肖爾（Stephen Shore）對他產生的影響——畫面中沒有明信片般美麗的風光，沒有理想化的景觀讓人賞心悅目。

詹姆斯·特瑞爾（James Turrell）的家鄉，帕薩迪納市（美國加州），2013

加布里埃爾·奧羅斯科（Gabriel Orozco）的家鄉，聖安吉爾（墨西哥），2013

當年的肖爾，他讓畫面中的元素呈現出錯綜複雜的感受，從而讓眼前的景觀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正如當年肖爾所言：一些藝術家也曾經試圖找到一種視覺的表達模型，但是這樣的目標曾經在地平線上，遙不可及。比如，印象主義打破了歷史的古典主義法則，或者說破壞了學院派的繪畫原則，從而找到了一種技法可以將他們的視覺感受留在畫布上。也就是說，他們用自己的觀念融入了自己的語言，完成了畫布上的創造。沿著這樣的思路，肖爾給人最為深刻的印象，就是非常生活化、很真實的鋪陳。這裡面沒有什麼刻意追求的美，而是依靠直覺的過濾所成型的。然而麥克萊恩似乎比當年的肖爾更為極端，他的畫面中有當年《美國影像》的風格，但是他將色彩的構成完全隱匿在了看似漫不經心的視覺語言中。或許對於他來說，色彩或構成不再是什麼藝術調味品簡單地灑在內容上面，它們是一種完全融為一體的表達方式，是基於領悟的基礎上的。從真正的意義上說，色彩和構成並非是讓我們關注其本身，引起我們的注意，所有這一切應該是透明的，可以讓我們「穿越」——所有價值觀也就都在其中了。據說在他已經出版的9本攝影圖書中，一本《新彩色指南》曾獲得「2012年最佳攝影書」獎。我想他是如何運用他的理論展開對「新色彩」的解讀，一定是一個非常有意思的話題。

羅伯特·弗蘭克（Robert Frank）的家鄉，蘇黎世（瑞士），2013

基斯·阿奈特（Keith Arnatt）的家鄉，牛津（英國），2013

我突然想到，英國攝影家馬丁·帕爾在早些年的一個展覽中，曾對美國「新色彩」這一歷史定論提出過挑戰。他尖刻地指出：美國攝影似乎已經成為世界攝影的中心，從而也使他們有足夠的理由「接納」彩色作品。美國攝影家史蒂芬·肖爾、喬爾·斯騰菲爾德、喬爾·梅耶羅維茲、威廉姆·克里斯滕伯格、盧卡斯·薩馬拉斯以及其他的攝影家（同樣以黑白攝影聞名但是也拍攝彩色作品的海倫·里維特、蓋里·維諾格蘭德）都一起出場，從而在上世紀70年代讓彩色攝影具有了「合法」的地位。帕爾於是通過一個展覽試圖證實：同樣水準的彩色攝影文化出現在歐洲，也是在70年代前後。這些作品一樣具有同等的價值，只不過沒有被理解為一種「潮流」，也不像在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晉陞為一種定律。如今這些成名於70年代的美國攝影家們享受著如同文藝復興時代的待遇，而歐洲的先驅們則被掩蓋在相對朦朧的黑暗之中。

只是，麥克萊恩生來尤晚，不然，他或許也會被帕爾「收入囊中」，有了更早地閃爍光芒的時刻了。

羅伯特·卡明（Robert Cumming）的家鄉，邁特攀市（美國），2014

本版圖片由弗勞爾斯畫廊（Flowers Gallery）提供

文章刊發於《中國攝影報》·2018年·第49期·8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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