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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塞斯評傳》新書讀書會:奧地利經濟學派在中國

《米塞斯評傳》新書讀書會

暨「經濟學人」系列圖書首發儀式

:奧地利經濟學派在中國

主題:《米塞斯評傳》新書讀書會暨「經濟學人」系列圖書首發儀式

時間:2018年6月25日下午

地點:昌平王府街31號B棟會議室

主持:毛壽龍

#由於全文長度超出了限制字數,故不得不對許多現場學者的精彩發言作刪節處理,有幾位學者的精彩發言也略去了,讀者如感興趣的可和編輯索要全稿(編輯聯繫方式見置頂留言。)

主持人:大家下午好!(…)下面先請馮興元搞個開場白。

馮興元發言

中國社科院研究員

這是毛壽龍教授反傳統的做法,原來我覺得他是滔滔不絕,讓人感到如雷貫耳,最近他有一次在西學班裡,給企業家講的西學班裡,他講的諾奇克的,沒有一個字的廢話,我是大大讚賞。這次我們《米塞斯評傳》新書讀書會暨「經濟學人」系列圖書首發儀式,所以很高興譯者和編輯部的代表都在這,朱海就是譯者,實際上朱海就老師我們可以把他叫做中國的米塞斯,因為我一直把他叫做主觀主義大師。但是米塞斯的經濟學最重要的特點就是,應該是主觀主義。朱海就老師,我覺得他和米塞斯差不多,在思想和理論的追求上,一直都是比較前後一致,就是很忠誠於自己的邏輯判斷,甚至是信念。

我記得很多年前,在人民大學他不斷有自己的創新,現在也是一樣,很多年前在人大奧地利學派年會上,他甚至拿出一個憲政的文章,當時我嚇了一跳(…)黃老師有很多創新,但是海就的創新我覺得是最明顯的。所以奧派在全球的繁榮,不僅僅是復興,復興是20年代,哈耶克70年代拿到諾獎以後已經是復興,奧派在全球進一步繁榮、傳播,包括創新,海就為這個做出很大的貢獻。

我們也感謝海南出版社給我們帶來這麼好的知識產品,我們在一個名師經濟學通識課程的討論群,昨天開始討論,現在還在討論知識產權,奧派對知識產權的討論就是沒完沒了,哈耶克,米塞斯都贊成保護知識產權,但是有一些人反對,包括網上有一些人說我為什麼反對知識產權,還寫了書,在米塞斯研究院的網站上應該可以免費下載的,英文的。

這個書我讀了一半,但是感觸很深,從裡面能夠學到非常多的東西,除了米塞斯的,因為柯茲納屬於既喜歡米塞斯,也喜歡哈耶克,他是米塞斯的學生,所以他能夠非常忠實、比較中立地把兩者觀點結合在一起。但是書裡面我到現在為止還沒有看到怎麼寫羅斯巴德的,實際上他對羅斯巴德有一個疏遠。柯茲納是米塞斯的學生,應該說可能是在有生之年拿過獎,奧派裡面可能就是他。他寫的米塞斯應該比較可信,可信性比《米塞斯大傳》那本書要好,因為我問過阿特拉斯經濟學經濟會的副主席Tom Plamer博士,他說《米塞斯大傳》這本書,他說有時候好是好,有些問題,就是為了後面的情節找出前面的理由,實際上不一定是一對一關係,但是米塞斯大傳里會有一對一的關係,那是不大精確的,因為它就是我們經濟學裡的叫後市謬誤,前面有一個東西,後面會出現一個東西,兩者因果是什麼樣的,就是這樣。(…)

主持人:謝謝馮興元(…)下面請諶紫靈女士。

諶紫靈發言

海南出版社編輯

一直策劃做一套經濟學家方面的傳記,小開本,不用太厚,偏通俗,易於攜帶,其思想是偏向於市場經濟的,而且對中國產生了一定影響(最好是與中國有一定接觸的經濟學家)——因為我們的市場經濟也走了很多年了,但問題似乎越來越多,問題出在哪?也許可以從基礎、從根源找起,而且這樣的基礎應該要讓更多的人理解,特別是年輕一代們(不僅僅是學者,據我這幾年的經驗,其實現在年紀稍大一點的學者大多還是信仰干預主義的多,而且大多也對這個問題研究了大半輩子,要影響他們似乎也愈加不容易),所以便也許更需要一套契合大眾的這樣一套小冊子——現在還是可以看到,大眾與媒體的發聲渠道比起以前也越來越多,我們更應該影響大眾的觀念——畢竟,哈耶克說得對:影響人類歷史進程的,依然是人的觀念。(…)

我讀這本書的時間大概是一四年底的樣子,當時剛接觸米塞斯與哈耶克的作品,柯茲納寫的這本評傳是我大概讀了米塞斯的《貨幣,方法與市場過程》《自由與繁榮的國度》和哈耶克的《貨幣的非國家化》《通往奴役之路》之後,當時讀完覺得能夠對米塞斯的思想有個大概的了解——全面而簡明地介紹了米塞斯的一生,主要包括其經濟學思想和其影響。但在當時,柯茲納的具體的準確性還不大好判斷,這一次我自己重讀柯茲納這本《米塞斯評傳》,已經覺得柯茲納對米塞斯的概括與刻畫和對其思想的分析,是相當靠譜的,也相當符合米塞斯本人的思想——當然我不大敢說是現代學者中最精準的,因為對其他現代學者了解得並不多——等會也許會有老師討論這個問題,以我在這幾年讀的米塞斯,我是相當認可柯茲納的——因為米塞斯的接班人們,實際上內部也是有種激烈的競爭。說到柯茲納的精準的,我捎帶只提一下柯茲納對米塞斯的概括比起其他學者來的精準之處(其他學者是怎麼說的我也不提了),希望等會可以聽到老師們具體的論述。

在無政資的問題上,柯茲納是這麼說的——米塞斯的其他仰慕者是一些主張徹底的無政府主義的人,他們把米塞斯對政府的無情批判,看作他們的思想基礎。他的敬仰者之間結成了聯盟,這有點令人不安,但米塞斯異常冷靜地觀察著這一切。米塞斯拒絕無政府主義。

關於實際政策應用的手段問題,柯茲納這麼說——米塞斯本人認識到他的「不妥協」,而且也為他的「不妥協」辯護,但他認為自己僅在與「科學」相關的問題上表現出「不妥協」。「在科學活動與政治活動之間,我有明確的界線。在科學中,妥協是對科學的背叛。在政治中,妥協是不可避免的……

關於先驗與經驗的問題,柯茲納這麼說——如果我們認真地對待米塞斯的口頭回答(作者曾經問米塞斯,一個人是怎麼知道他之外的其他人的確是有目的的?我們怎麼知道一個人不是世界上唯一有目的的人?根據先驗的推理,人們怎麼知道社會是由理性的和尋求目標的人組成的?——他說事實上我們是通過觀察意識到其他人的存在的),那麼很顯然,米塞斯的先驗主義就不應該被看作(人們通常以為的那樣)極端。米塞斯並沒有不堅持一個經濟學者只要呆在陋室里,就可以解釋市場社會中的現象。至少,他必須證實—在經驗調查的基礎上會發現—一個由有目的的行為人所構成的市場社會的確是存在的。

柯茲納對哈耶克與米塞斯關於先驗與經驗問題在市場過程中的分歧的分析——此處見書的79頁到最後。

柯茲納隱約提到了哈耶克早期使用的貨幣中性論的問題——即米塞斯批判的中性論和哈耶克最早說的不是一回事,等會馮老師也許可以繼續闡釋,因為我和馮老師討論過這個問題。

當然,還有柯茲納關於米塞斯對主觀主義、功利主義、市場均衡、自由主義、保守主義等的分析,都值得我們重視。(…)

主持人:現在請朱海就,中國的米塞斯。

朱海就發言

浙江工商大學教授

非常感謝海南出版社重新出版了差不多我十年前的一本書,也非常感謝今天下午各位都過來一起交流,我非常高興。這本書非常簡明扼要,高度概括,廢話很少,可以幫助我們對米塞斯的思想有一個整體的了解。剛才諶紫靈也說了,柯茲納是米塞斯的學生,他對米塞斯的思想把握得很好,他對羅斯巴德的思想也把握得很好,我最近在寫羅斯巴德傳的序言,我感覺羅斯巴德對米塞斯的理解有偏差,沒有柯茲納那麼準確。

米塞斯是把主觀主義貫徹到經濟學裡面,很充分。我今天下午想說,他把主觀主義用在後面,這是非常大的共性,其他人都沒有做到,特別是新古典,雖然也講主觀,但是貨幣是沒有主觀的,貨幣論壇還是數量論,不是主觀的貨幣理論,這點非常重要,把主觀主義用到貨幣裡面是重要性。這本書也提到一點,米塞斯的第一本書就是貨幣信用理論,柯茲納這本書里也提到米塞斯把邊際效應理論應用到貨幣。因為貨幣的購買力沒有解釋,米塞斯把貨幣追溯到最開始的時候,貨幣主觀價值的來源是貨幣一開始,最初用作非貨幣用途的時候具有的使用價值,這個是貨幣價值的來源,第二天貨幣就有了客觀的交換價值。這樣就可以用邊際效應理論來分析貨幣的價值,避免了套套邏輯。貨幣就是商品,用米塞斯的理論解釋,這是米塞斯非常大的、很重要的貢獻。

它的重要性在哪裡?新古典經濟學的貨幣理論是貨幣數量問題,貨幣多了價格就上去了,這麼簡單,它沒有貨幣的主觀價值,這樣把經濟學變成一個數量學,經濟學的問題變成關於數字的科學,不再是一個先驗的科學。米塞斯把貨幣納入到主觀主義以後,經濟學就是統一的、邏輯一致的科學,微觀、宏觀就不是分開的了。新古典貨幣變成數量化以後,整個經濟學的性質都改變了,變成一個數字科學,數量的科學,或正的科學,或經驗的科學,新古典走得是經驗主義,在芝加哥學派體現得非常清楚,芝加哥學派是經驗學派,這跟它沒有貨幣理論有很大關係,它沒法研究真實的世界。這是一個經濟學本身的影響。

第二個方面,對於政策來說有什麼樣的影響。貨幣數量會導致政府用貨幣調控宏觀經濟,貨幣變成工具,變成一個手段,昨天就出了一個政策,貨幣變成政府手裡干預的手段。奧派看來,貨幣是自發的,內生的,不能當做工具使用的。但是這裡面貨幣內生的,自發的,必須建立在貨幣主觀基礎上,貨幣主觀才能對它提供支持,如果不是就沒法說明貨幣是內生的,貨幣是自發的,貨幣就變成外生的,就變成強加給每個人,就是一個政府手裡面的工具了。米塞斯把貨幣追溯到主觀主義,用邊際主義思想確定貨幣作為交易媒介的地位,這樣干預就沒有理論基礎,如果貨幣是內生的,理論基礎的,那麼任何貨幣基礎都沒有理論基礎,缺乏理論根據,都是錯誤的。政府的貨幣政策不可能有效,我的推論是不可能有效的。經濟政策必須回到原則上去,不能作為一個目標,貨幣是內生的話,那經濟政策必然會指向市場原則,回到原則。如果貨幣不是內生的是一種數量,是一種手段,那麼政策導向一定是數量,都是貨幣是最優的,變成這樣的問題,政府有多少錢才是最好的,這樣的問題就是錯誤的問題,不可能是正確的。如果貨幣是主觀的,那麼提出的問題就是如何市場回到根本的原則上去,如何避免政府的干預,不同的政策導向。

兩個意義,一是貨幣主觀性,對經濟學本身是先驗科學,還是主觀主義,二是對政策是干預的,還是原則的,回到市場本質的,還是自由市場。如果貨幣數量就是宏觀經濟學,如果貨幣是主觀的,沒有什麼宏觀經濟學,根本就不成立,因為貨幣本身就是內生的,就是專業媒介,所以主觀主義的貨幣成功和交易媒介的東西提供理論支持,如果是客觀的,貨幣就不是交易媒介,就變成工具,宏觀調控的手段了。回到自由市場的原則,建立自由市場的理論。

最後補充一下,奧派貨幣理論,一是貨幣被演化,還有貨幣的非國家化,貨幣的自由競爭,米塞斯講貨幣的主觀主義,邊際效應,三種都是自由市場相輔的,也是相互補充的,都是很重要的。(…)

主持人:後面再討論。謝謝海就講了貨幣理論。貨幣很複雜,下面請黃春興教授。

黃春興發言

台灣清華大學教授

柯茲納寫這本書,我覺得他除了在講米塞斯之外,他還有一肚子的苦水。他在介紹沃恩(Vaugh)的時候,其他事情我不講,米塞斯是奧派的南派,南派比較接近於羅斯巴德。柯茲納寫的一段非常可愛的文字,他說米塞斯的追隨者有一種好鬥的心理,他們相信自己是更純粹的米塞斯主義者,有些是具有啟發性的,對知識有益處,有些是令人失望,知識上令人沮喪,柯茲納想吐露一些心中的苦惱。另外,關於柯茲納,南派是先驗主義,但不極端,舉個例子,如果你真的知道外面有很多人的話,你可以坐在你的房間里。可問題是,如果你不出去外面看很多人,你在這裡面怎麼知道外面有人,怎麼知道外面是怎麼樣的世界,我是看到外面是有人。他用的是主觀主義。

柯茲納討論米塞斯,一直想要改革社會科學,或整個社會的一些現象。所有的科學都希望價值中立,如果你心中想價值中立,會不會陷入一個問題,既然價值中立你為什麼要去改革,改革本身就是先入為主,什麼東西好,什麼東西不好,柯茲納花了很大的力氣解釋這一點。包括其他的米塞斯的學生也有同樣的感嘆,最後他的結論是說,米塞斯相信人,我們還是具有理性,有追求目標的行動者,我們還是有目標。既然有目標的話,再怎麼樣的激情都是作為一個人。可是你在思考的時候,那個時候一定要價值中立。

主持人:感謝兩位專業經濟學家專業發言,下面請專業經濟學家張曙光老師。

張曙光發言

中國社科院教授

(…)讀完了兩點感想,第一,這本可以看到的米塞斯的確非常集中,這點就學者來看可能是非常重要的品德,能夠堅持下去不管環境怎麼樣,一貫堅持才能真正做出他的貢獻。

第二,這本書還有很好的地方,沒有迴避矛盾和分歧,奧派是統一的,你念的一段是好鬥,好鬥可能有分歧。但是他裡面講了米塞斯和哈耶克,講了羅斯巴德無政府主義,把奧派內部的觀點,比如米塞斯和特勞斯的不同,你都了解,沒有掩蓋好像一個派講點分歧就不好,基本的、大的東西相同,但是個人問題上可能個人有個人的看法。另一個,它確實對米塞斯的貢獻做了很好的概括。他的行動學,他的市場過程,以及他在貨幣和周期理論的貢獻,也都概括得很到位。

剛才海就講了貨幣理論,我想講一點均衡和均衡分析的問題。都是這本書,咱們過去也是一種偏見,主流有很多毛病,奧派批評了以後,似乎均衡分析,均衡的東西就沒什麼價值。其實從這裡邊來看,恐怕還是有它的價值在裡面,均衡這個東西是不能丟的。我覺得可能是這麼個問題,新古典把這個東西講得過頭了,經濟學這塊均衡不需要,而是新古典講的均衡本身有問題。這樣來想,我覺得可能有些事情就清楚了,我們不見得要批評主流的東西,這個概念丟不掉,那麼均衡的一些東西丟不掉。

這本書的93、93、111頁,對關於均衡問題有很多討論,而且這些討論我覺得可能劃清這個問題,其實奧派也不是不講均衡。裡面有幾個地方講,柯茲納講,均衡這個概念確實有它好的一面,但是也容易引起誤導,誤導可能就是主流的東西把人們誤導了。事實上咱們可以看,其實均衡這個東西實際上是人的一個行為關係的概念。但是和我們傳統講的平衡不是一回事,經濟學裡這兩個概念很清楚,它有事前事後,一個統計概念,一個意願概念不一樣在裡面。平衡是一個事後概念,均衡是事前概念,是意願概念,平衡是一個統計概念。所以統計始終是相等的,事後的概念統計上、計算上始終是相等的,但是均衡作為一個事前的意願的概念不見得是相等的。既然如此它確實有著行為關係,哈耶克在那個裡面講得很清楚,均衡的概念是一個行為間的關係的概念。但是提出是行為的關係怎麼那個,最後實踐成交了,變成一個完全是靜態的東西。其實動態和靜態恐怕是非常相關的事情,沒有靜態,動態你也說不清楚,事實上這一概念本身就有它的關係在裡面。所以我倒覺得,這是我們要考慮的問題。

這個概念必要,就是主流引起一些誤導,可能在於很多的問題,就是完全競爭均衡,這個東西在主流那有一個問題,為什麼它能是完全的,為什麼能達到那個東西。關鍵的問題,主流那的東西是一個同質性的東西,是一個簡單化的東西。大家想一想,既然你同質性的假定都一樣,那麼你知道的我也知道,這是一個必然的結果,所以它就變成主流的那一套東西。如果不是同質的,而是異質的,不是簡單的,而是複雜的,行為是一個複雜的東西。那麼既然是這樣,就不可能是主流講的那個東西。既然是複雜的也好,既然是異質的,複雜的有軍情為什麼異質的沒有均衡,簡單的有均衡為什麼複雜的就不可能,主流是數量和價格的均衡,而它的數量還是同質的量的一個均衡。如果說你要把複雜的拿進來,不光有數量,有價格,而且有質量,有品種,有不同質的量。那麼這種均衡的實現,可能就不是一個簡單的、新古典的那一套東西。我倒覺得從這個角度講,提出新古典的均衡的東西,使得人們現在一想起來一均衡就是新古典講的完全靜態的、時間的東西,這裡面也講了一個正確的,在任何一個特定的時間裡,正確的、均衡的價格,實際的價格,但是這個實際的價格可能錯誤的價格,這裡就有正確和錯誤的兩個概念在裡面都用了,涉及到這個問題。(…)

主持人:謝謝張老師,下面請劉軍寧老師。

劉軍寧發言

著名政治學者

(…)歲數大的人有一點印象,80年代討論過科爾納,好多人把這個人就被忘掉了,你們沒有人翻譯過這本書。所以社會主義國家不產生世界級經濟學家,更不產生世界級的自由派經濟學家。為什麼?似乎沒有答案。

我從另外一個角度,從哈耶克與米塞斯身上找答案,哈耶克和米塞斯都以捍衛資本主義,捍衛自由市場經濟著稱。但是我覺得,讓他們倆更傑出的是他們對社會主義的抨擊,而且這方面都有大作。哈耶克寫的是什麼?《致命的自負》。要想成為大經濟學家,首先對社會主義有很好的抨擊,這個在社會主義之下不可能發生,所以社會主義之下不產生經濟學家。所以這兩個人的成就與其說捍衛資本主義,不如說抨擊社會主義。大家不是看他捍衛資本主義的,是看他抨擊社會主義的。經濟學家,社會學家都知道,像我一樣不是經濟學家,像你們一樣不是政治學家,所以要想有廣泛的讀者必須有重大的廣泛的話題。

假如米塞斯在他59歲的時候沒有離開奧地利,假如希特勒搞改革開放,米塞斯會幹什麼?米塞斯肯定寫不出來社會主義,今天你們肯定用不著讀米塞斯了,也不會寫出自由與繁榮,自由主義,所以我們將會失去米塞斯。為什麼會失去他?因為改革開放,因為米塞斯被希特勒的改革開放著迷了,任何對改革開放著迷的人都將落得米塞斯留在奧地利的下場。

我想到哈耶克的一段經歷,哈耶克和皮諾切特,當時哈耶克是支持和一幫芝加哥學者是支持皮諾切特的,反對阿連德的,阿連德是通過選舉上台的。但是皮諾切特是通過正面上台的嗎?誰知道這段歷史。我知道他是軍事將領,但他發動的軍事政變嗎?皮諾切特只是接管了這個政權,並沒有發動政變。皮諾切特和阿連德區別在什麼地方?阿連德不要市場經濟,不要財產權,不要經濟自由,而皮諾切特用鐵腕保障私有財產權,自由企業制度,經濟自由。在這一點上,哈耶克面臨艱難的選擇,比米塞斯的選擇艱難得多,因為米塞斯得益於希特勒不搞改革開放,如果希特勒搞改革開放,那米塞斯就要面臨很大的道德抉擇,現在這個抉擇落到了哈耶克的身上,哈耶克支持不支持一個被罵為軍事獨裁者的人,哈耶克選擇支持。因為哈耶克認為這個政權雖然不是完美的政權,但是通過選舉上台的政權更正義。在沒有更完美的前提下,他站在了相對正義的一邊,而且後來證明他是對的,皮諾切特的改革是可以期待的,智利過度到一個民主選舉的國家,現在智利走上了這個道路。

我講這個話的意思是,經濟學家,尤其是生活在不自由世界的經濟學家應該要有向米塞斯和哈耶克一樣,應該要有鮮明、清晰的政治正義觀,沒有這一點你可能會被遺忘,其次是被譴責。(…)

毛壽龍發言

中國人民大學教授

(…)米塞斯對我最大的啟發就是人的行動力。我也在想這個問題,經濟學家怎麼創造財富。我覺得經濟學家,第一,有一個個人的、長期堅持的學術活動。第二,米塞斯比較成功的一點,搞了好多研討班,這個研討班官僚化,不專業化的學術活動是很大的差異,否則的話就是一個人,不一個學派,奧地利經濟學家要感謝米塞斯和米塞斯本人的研討班,使得在專業經濟學裡邊真正出現一個奧地利經濟學派。這點和他個人寫的專著有關係,未必是專業性著作,專業性著作現在都有很多的說法,有的說法是你一定要技術路線,一定要有現實意義,有學術意義。但米塞斯不是按這個路子走,從這個意義上講,經濟學家一要有堅持,二要有研討班,三要有著作。(…)

(…)為什麼經濟學家還去推動國家去做產業規劃,中國製造2025,經濟學家做了很多被管理學家拋棄的事情,他們又不是管理學,做管理學家的又號稱自己是經濟學家。從理論上講就是這樣的問題,交易創造價值,但是交易有可能是一個原始的計算,也有可能是擴展的計算。原始的勞動分工和交易和擴展的勞動分工和交易,擴展的交易只是一個勞務,從勞務的角度講。如果是勞動分工,管理學就可以解決。到分工以後的相互交易,你還講勞動分工交易,那管理學不能解決問題。從生產分工到分工交易,再到交易本身的交易,從管理學家就變成了經濟學家。所以我們說經濟學是依賴一部分的管理學,但是經濟學裡面遺留了很多經濟學的問題,管理學的一些東西,所以最後經濟學家都去做國家產業規劃,製造產業,最後把經濟學本身丟掉了。實際上改革開放就是政府主導的過程,經濟學家轉變為政府管理學者,但他還是號稱經濟學家,所以我覺得是很大的問題。

還有一個講消費者和勞動者,行動本身,米塞斯講的很重要,行動本身不存在消費,也不存在投資,進行區分的。這個區分過程只是我們認為我去買蘋果是消費者,你去賣蘋果是生產者,但是我們大家知道,相對原始的秩序里,你知道我吃蘋果是在工作還是在消費。我吃個蘋果可能就是在生產,這個東西和汽車一樣,我開汽車是在消費還是在生產,我開出去是消費,如果開車的路上我不是消費,我是工作,是生產,怎麼界定,工商、傷很難界定。車一撞受傷了,是工傷還是消費,消費我就是工傷,工作是工傷。你會發現,經濟學最大的問題,因為消費者決定了價格,米塞斯講消費者是主權,房價最終是消費者決定的,它太貴我不會買,太便宜我會搶。房價是消費者決定,但是為什麼消費者會最後認為這個價格可以政府干預,最後變成了價格機制了,房價可以干預,水價可以干預,學費可以干預,醫療勞務可以干預,明明是消費者定的,憑什麼政府可以干預。出了很大的問題,價格是人的行動決定的,最後認為是均衡決定的,均衡出來以後有事實的價格和消費者沒關係,政府把它作為一個價格機制,價格本身是決定了的結果,然後經濟學家把它發明是價格機制。價格機制和消費者作為決定的價格,兩個理論,後面不是經濟學理論,真正的經濟學理論應該是消費者主權理論,或價格是機制。經濟學家很容易接受這點,價格是機制,可以調,價格高了大家消費少了,價格低了大家買得多了,就形成了一個需求的曲線,這個需求的曲線是把價格定義為機制,跟人的行動是沒有關係的,然後宏觀調控,房價就調控,但是我們看到的結果,政府一調控房價越調越高。

貨幣也是一樣的,貨幣本身也是人行動的一個結果,人的行動的結果最後為什麼會變成政府控制經濟的手段?結果用貨幣理論思考這個問題,各種各樣的貨幣理論,不是經濟學的貨幣理論。所以劉軍寧講的改革開放是有道理的,不僅僅是政治問題,還有很多專業問題。

請蹤家峰老師,現在也不是職業經濟學家。

蹤家峰發言

南開大學教授

(…)第三個問題,現在的經濟學,它的發展是從80年代馬克思佔主流,然後到現在的所謂西方新古典佔主流,而且國內的博士生現在又是數量佔主流,數量佔主流的情況下,現在的博士生主要是玩計算機、編程,一算就行了,我懂不懂這個東西不知道。市場是什麼,這些東西完全不知道,完成也不需要知道。而且他這種做法的話也很容易在A刊上發論文,像王老師說的,就可以評長江了,但是這兩年有所變化,這種變化我感覺有點向多元化發展,雖然這種趨勢不是特別明顯。(…)

第四個問題,毛老師看的非常相似的第四章,市場過程的經濟學,我覺得這個上面提到的,市場經濟和企業家,包括企業家精神,這兩點是非常重要的,也就是說沒有市場就沒有企業家,沒有企業家的地方也基本上缺少市場。今天我來的時候在火車上看到一個微信,叫做東北近40年沒有出現過企業家,出現過一個企業家還被幹掉了,這可能是東北衰落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說沒有市場就沒有企業家,沒有企業家也就沒有市場,如果沒有這兩個的話,也就沒有繁榮。這一章給大家的其實啟示是非常重要的。

我上上周聽林毅夫的講演,我覺得林毅夫講的新結構經濟學,可以用叫新政府干預主義來概括他新結構經濟學更合適一些。新政府干預主義,包括張五常的地方競爭論,我覺得都可能是他們新政府干預主義的一部分。我大概十年前,讀到朱老師在南方周末上批評張五常的地方競爭論,大概是10年前。當時我嚇了一跳,因為我做論文主要根據一方競爭論,我覺得他跟林毅夫差不多。如果奧派能夠提出新企業家理論,也就是說林毅夫在發展中國家怎麼樣更好發展,可能新政府干預不如新企業家的作用,或者是新企業家理論更重要,也就是說要不斷湧現企業家,尊重企業家,最後才能達到一個社會的繁榮和持續的繁榮。如果我們能提出這樣的理論,至少可以和林老師的理論相媲美,至少讓別人知道產業政策可能有作用,但是企業家可能作為更大。中國改革開放這40年,可能就是企業家不斷地出現,不斷地滅亡,又不斷地出現和壯大的過程。

李煒光發言

天津財經大學教授

熱烈祝賀這本書出版,謝謝海就的譯著,非常精彩。我讀了一部分,非常精緻的一本書,我把它歸納為難得的通達、流暢,看譯著這麼順溜,特別少見,一般看譯著都是磕磕絆絆,有的時候通篇的漢字都認識,就是不知道什麼意思。但是海就的譯著沒有這個問題,就跟讀一部中國國內的學者的著作感覺上差不多,好多譯著都是這樣。

第二,它非常簡明清晰,和原著有關係,原著寫得非常精確、簡明、到位,海就把這個逸韻全部翻譯出來,讀的時候,米塞斯的思想比較準確,比較容易一些。

第三,難得的嚴謹和雅緻。蹤老師說信、達、雅,嚴復翻譯天演論提到譯者的境界,譯者有三難,最高的境界就是信、達、雅,不是跟海就在這吹,確實是有這樣的感覺,非常雅緻的一本書。雖然篇幅不是很大的著作,但是經他手翻譯出來感覺到非常雅緻、精緻。這是第一個感覺。(…)

關於這本書本身的閱讀,我主要感興趣的是,我們如何來了解米塞斯的方法論問題,主要是第三段,前面我也看了,第三段重點看了。這一章我覺得難的,歷來米塞斯的方法論不太受學術界待見,大家都不是太喜歡,不太追隨。但是他這本書也提到了,67頁,我們現在讀的這本書和當初給我們電子版的頁數不太一樣,我對了一下應該是67頁談了他的方法論對於他的經濟學是具有關鍵性的,他自己也非常看重。因為在人的行動之後,這本書告訴我們,米塞斯又出了三本書,這三本書有兩本是解決方法論和認識論問題。另外,在人的行動里,約有140頁,就是1/6的篇幅都是用來討論米塞斯的認識論的基礎。什麼是認識論,什麼是方法論?以前學過的東西一般認識論是通過某種方法探求一種事物,認識一種事物的方法,探求一種認識事物的方法,這就是方法論。而認識論和方法論是接近,但同時又有區別。它的區別,認識論應該是一種反思,是先驗性,是非可操縱的,以認識去認識自身的方法就是認識論,有點自向悖反的意思,有人形同像照鏡子,有鏡子可以看到自己的眼睛,沒有鏡子看不到。此刻你正在用自己的眼睛在看,面前沒有鏡子,你在看自己的眼睛,實際上又看不到自己的眼睛,實際上是用認識,認識自己方法的表達,非常婉轉。為什麼米塞斯極其關注認識論問題和方法論問題,柯茲納認為在我看來因為他確信經濟學有些極為重要的啟示被那些代表特殊利益的人在方法論層面就給摒除了,所以你後面根本沒辦法理解。他又說經濟學的研究結果一次又一次被這些人拒絕接受,他們要麼不能理解,要麼拒絕理解,一個科學的結果所必須具備的基礎,那個基礎是米塞斯在他的方法論當中告訴這個基礎是什麼。

讀第三章裡面我重點做了筆記,第一,方法論,世界上有兩個彼此分離的科學認知體,一個是自然科學,另外一個是人的行動科學,一個是物理的、化學的、生理的現象,一個是思想的、價值觀的、表達的、感情的那一類的現象,一個是外在的世界,一個是人的內在世界,而且兩個世界在米塞斯看來,它並沒有連接起來,它是彼此隔離的,沒有一個橋樑把他們連接起來。柯茲納說這個思想看似很激進,但是並不激進(…)我在讀自由主義的一個學者的一本書,他說那個形容決策團隊的形式是以大雁來做比喻,大雁有頭雁,他向前飛,後面呈人字形,一字形飛,他飛經常飛錯,別的大雁知道他錯了,他錯就他自己一個人往前飛,後面就自己飛,他發現沒有人跟著他就返回來,返回來這個大雁的團體還繼續接受他做頭雁,他站在頭雁的位置領著大家往前飛。耐特這個東西就是我們說的米塞斯的認識,一是自然世界,二是人的內心世界,內心世界不能用自然界的方法理論,只能用這裡是大雁的,他的體驗來進行解釋。這本書告訴我們,之前人們認為任何人想改變世界,他受到的制約只是自然界,其實不是這樣的。人們開始又認識到有些事情不是人能夠改變的,真正需要改變的是人自身,而不是自然界。

第二,這本書提到米塞斯的敵人是誰,海就的譯序提到,一是德國的歷史主義,二是實證主義,對於我們後世,特別是對中國現實當中危害最大的是後面的,就是所謂的實證主義,一直影響到今天。中國在經濟學上是後來者,後到者,西方經濟學最近幾十年才引進來。但是我們受實證主義的影響也是最重的,重災區。把所有的主觀主義的因素從學術探討中排除出去,只剩下技術操作的層面,這個問題。比如說我所從事的財政學研究就是如此,財政學本來是一個綜合性非常強的學科,既是政治的,也是經濟的,也是社會的,既是整體的,也是個體的。所以財政學在上個世紀20世紀初的時候曾經興起一個學派,財政社會學,就是財政學當成綜合性極強的事物分析,不能單打一這樣一種方式分析財政現象。而且那種理論的起源也是奧地利學派,雖然不是米塞斯、哈耶克(…)大的範圍也屬於奧地利學派裡邊的。財政學這樣的一個綜合性的方法,慢慢到後來就被摒棄了,我們受美國的影響也很大,美國這些年財政學的研究走的就是技術路線,財政稅收問題就是一種方法,一種工具,一種技術,一直是這樣認為。所以我們在學科分類上把財政學在中國,把它分到經濟學裡,而且是在經濟學的二級學科,在應用經濟學裡。我們現在面臨著一個財政學,我們研究稅收預算這些問題的時候,就出現了我們應該經濟學的方法無法解釋中國現實中的很多實際問題,就是關於財政學現在出現的問題,面對的問題,比如說房產稅,房產稅本身就不是一個純粹的經濟問題,政府的預算問題,它的決策,它編製預算,審議通過預算,甚至包括執行預算,都不在經濟里。但是我們研究的方法,它只有應用經濟學的方法,我們的學者一代代就是這樣培養出來,無法解決中國的現實問題,攙雜著社會、政治、經濟、歷史的學科,單打一用經濟學、政治經濟學的方法是不適用的。它究竟屬於哪個學科,屬於經濟學不對,政治學不對,法學也不對,後來說都屬於,都屬於是什麼學科?所以我們這個學科正在討論,一直爭論不休的我們到底屬於哪個學科,現在也解決不了。我們的學者讀一些米塞斯,讀一些奧地利學派的方法論,可能就會能夠開一些竅,能夠有一些不一樣的感覺。

另外,財政學我在這個問題上一直有思考,我也推薦我本人的文章,叫跨學科與全球化視野下財政研究的多重面向,這個收在論文集里,我們的另外的學者寫的。提出一個觀點,財政自主性的問題,國家是什麼,我們叫國家財政,對國家本身我們缺乏研究,國家是怎麼處理它的財政問題,依據的是什麼理論,用的什麼方法研究財政稅收問題,這個是我們現在需要考慮的。比如說我們對國家,國家的自主性問題是什麼意思,我們一直認為國家就是國家,國家也有可能是由部分人組成的,一部分人操控的,這部分人我們就認為他們代表國家了,其實未必。他們也可能就是某一部分人,某個特殊利益集團的代表,然後他們操控這個國家來進行決策,我們以為這就是國家了,但並不是這樣。國家本身應該有自主性,但是經常失去了自主性,是某些人操控的,我們財政學對這個是一無所知的。

實證主義的經濟學是解釋不了這個問題的,比如米塞斯說他們是瞎子,不僅在哲學上徹底犯了錯誤,而且也是經濟學的敵人,從我學科本身我有這種體會,就是米塞斯說的經濟學的敵人究竟是什麼,有這種初步的體會。

第三,經濟學的中心教義,海就翻譯的經濟學的中心教義,對自由市場中動態競爭力量的系統運行方式的理解,這個話很有深意,米塞斯認為這是一種經濟學的規律。歷史學家和統計學家是很難發現,甚至發現不了這種規律,海就的譯序里第7頁還談到,組成現實王國的是利用和動機,第007頁,這個王國的存在無法用實證主義者的檢驗性標本去證明,007頁倒數第一行。我們可以用實證的是在什麼地方,只有當事情變得很簡單的時候,在一個簡單的世界裡給定的約束條件下你可以實證,但是複雜的現實世界是不能這樣,變成機械去實證的。所以這種情況下人們看見的只是看得見,他們經常看見那些看不見的,海就這個譯序上說實證主義者必然是瞎子摸象,忽視那些看不見的,統計學上,前幾天我在微信上看到一篇文章很受啟發,叫統計學上有一個叫倖存者偏見,倖存者偏見就是說二戰的時候,美國飛機回來以後,動用統計學家來說我這個飛機什麼地方最容易被擊中,如果被擊中了一下那個地方要加固,裝甲一下就減少損失,飛機減少墜毀率。大家統計什麼地方彈孔密集,發現不好。把統計學家請來了,已經墜毀的飛機沒辦法統計,忽略了你看不到的彈孔最密集的地方,你看到的都是沒墜毀的飛機,那些地方彈孔最密集的地方才是墜毀的原因所在,這就是統計學上說的倖存者偏差,這個用來解釋米塞斯的這個,我們所謂看得見那些看得見的,看不見那些看不見的,忽視裡面看不見的基本的道理。經濟學的科學性不體現在實證和計量硬的基礎上,而是在論證過程中的邏輯嚴密興和現實性的軟的方面,軟的方面經常是看不見的,這是米塞斯方法論上給我的一個啟示。(…)

主持人:下面請劉業進教授。

劉業進發言

首都經貿大學教授

(…)再說說通往均衡的過程的問題,其實在《米塞斯評傳》里,柯茲納認為,確實有一股力量在促使資產配置走向均衡的趨勢。很多套利的行為就是發生在資產配置的錯誤,企業去套利就把錯誤糾正了,這就是資產配置的優化過程,不斷把資源配置的錯誤優化過來,套利就是糾正,大量套利的商人都做這個工作。而這個工作使還沒有達到最優的狀態不斷改善,以至達到所有的判斷沒有改善的都改善完了,那麼就沒有再改善的餘地。真實的經濟中技術總要進步,偏好總在變化,利潤總沒有一個靜態的均衡狀態,所有套利的商人都是導向一個均衡的趨勢,這是毫無疑問的。所以我覺得,對均衡理論不能一棍子打倒,而柯茲納的貢獻就體現了的市場過程理論,企業家在做什麼?企業家在糾錯,糾錯就是獲取利潤,每一個利潤就意味著一個錯誤,意味著糾正過來。另外是新,這不是糾錯,是產生新東西獲取利潤。將來柯茲納在米塞斯的肩膀上要獲得諾貝爾獎,就是因為他的市場過程與企業家精神理論。謝謝。

馮興元:謝謝劉業進,他翻譯了柯茲納的《競爭與企業家精神》,講到了除了理性的行動之外,可能還有一些理性不及的秩序,或者是環境。接下去請中國社科院張群群教授。

張群群發言

中國社會科學院教授

(…)談兩點,第一,米塞斯在中國大陸接受的過程,我沒有做系統考察,我提出一個比較有意思的分析視角。從個人記憶看,我是80年代進入大學學習經濟管理類專業的,最初是在國內經濟學家專門討論我國是搞計劃經濟,還是深品經濟,道路抉擇,這類的專題論文里會讀到關於20年代計劃的大討論,國際大爭論,其中會提到米塞斯的著作。隨著後面我們不斷學習和研究的深化,因為大家慢慢都滑到新古典,這段就越過去了。而且隨著中國改革的深入,我們已經不是計劃經濟,已經走到市場經濟這條路,包括我們主張市場大改革的棋手前些年,甚至更早宣布,我們已經邁到那的節點,再也不可能退出。但是這些年閱讀興趣又有變化,在我們接受流行的教科書知識之外,又有了更寬的視野。而且對一些問題的認識也逐漸跟當年從東歐接受改革經濟學的一些認識視角有不同,這個時候恰恰是一個進入研究的狀態,不那麼急於為現實考慮了。後面的成果更多了,可以為出版過程,海就我估計會有系列的研究,就是接受傳播的過程,譯註的出版和研究論文的發表。

第二,現在閱讀米塞斯的意義,結合這本書來看。談兩點,一,米塞斯與社會主義經濟學。20年代關於社會主義經濟核算可能性的一場曠世大爭論,對計劃的批判。回過頭看,已經將近一百年前的事了,1920年、1922年,一個世紀的時間跨度。20世紀80年代讀這一點和現在再思考,我想這個體會是有很大的差異的。在決定我們改革的方向選擇上,當年關於是搞計劃經濟,還是搞商品經濟,還是後面提的市場經濟,反覆拉鋸過程中高層的決策和我們初學者,或普通百姓的考慮不一樣。他們都覺得要搞,但是要搞意見是不統一的,目標是不統一的,有的認為我們沒有更好地學習,我們的計劃沒有嚴格執行,我們要好好搞計劃,我們社會主義會更有成就,這個不是反思計劃本身,認為我們執行得不好。另一方面,後來倡導市場化改革,最終這一塊是佔主導,我們整個經濟體制是往前邁出很多步伐。今天我們再看當年關於社會主義經濟的研究成果,以及米塞斯,可能會引發我們更多的反思,即使我們改革了40年,好像距離我們想要的市場經濟還很遙遠。未來怎麼辦,什麼時候是頭,還需要改40年嗎?計劃經濟建立幾年就建立起來了,後來經過調試,中國自己做了探索。但是總的來說,計劃經濟的確立是僅僅在幾年之間就實現了。但是我們怎麼改了40年還沒有把它改掉,我們通過閱讀米塞斯是不是能夠讓我們去發現,其實傳統的社會主義體制有它非常緻密的內核,這個內核在我們目前的情況下不管我們怎麼改,總是能力在經濟運行過程中做生產出來,把這個內核,你有了價格,有了市場,但是最核心的沒有破掉,反而壯大了,我覺得這個是我們在閱讀一些經典著作的時候需要考慮的。(…)

二,米塞斯市場過程的啟示,市場過程競爭性的特徵就意味著市場過程中競爭是制度性的框架。社會主義轉型過程我們搞的是仿市場或模擬市場經濟,這個過程有鮮明的政府主導的特徵,和企業家的競爭,或動態競爭相比,它是一種不能叫非競爭,至少是非動態競爭這樣的特點。雖然我們消除了傳統體制的短缺現象,看起來像封閉社會,但是我們的過剩,資本主義國家那種過剩還是不一樣,我們有自己的、特殊的產能過剩,殭屍企業,以及我們叫所謂的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等等。總體上看,改革或轉型過程中的反生產過程,或模擬市場經濟,它有擴張的市場秩序,讓競爭性的成分更大,同時在關鍵領域、關鍵產業、關鍵環節還是具有非競爭性的特徵。總體來說,我們目前的市場經濟還缺乏一個穩固的、競爭的制度性框架。同時我特別同意海就教授在譯者序里的判斷,中國經濟的威脅不在經濟本身,而在於思想觀念上,在反市場的經濟思想才是經濟發展的真正威脅,我特別讚賞這句話。目前在關於中國經濟改革開放40周年的各類總結、回顧,還有研討會上都看到許多奇奇怪怪的觀點,有人就非常鮮明地提出,中國改革開放之所以取得如今的成就,不是因為搞了市場經濟,而是因為堅持了社會主義。當時我聽到這個就覺得,特別驚詫,姑且不說這種看法和我們所理解的市場經濟的距離,就是它和我們整個我們經營領導階層,已經取得的思想進步都是一種大倒退。這是很鮮明的,反市場的觀念,也把市場經濟和社會主義,我們現在搞的社會主義給對立起來,同時又把市場經濟和我們的改革開放也對立起來。反市場的觀念有一些是搞計劃那一套的,還有是即使主張搞市場,但是也堅持國家主義的經濟管理,這樣在一些決策者中也出現。主張國家主義的這類經濟管理者,還有包括大資本主導的具有一定閱讀性質的,反正是國外的力量,也是反市場的。國外很多學者也有這方面的專題著作,儘管在整個西方思想里他們偏一點左,但是他們對資本主義後期的發展是有批判性反思的,其中有一些還是有一定價值的。多種多樣的反市場觀念,不僅僅停留在人的頭腦中,他們跟經濟制度的設計,跟經濟運行的規則和一些具體政策的執行是結合在一起的。而且他們之間可以做交易,共同壓制我們想要的市場經濟生長出來,這是特別需要警惕的。以開放促改革,如果確有這個過程,我們也要對背面暗含的反市場的力量保持高度警惕。謝謝。

主持人:謝謝張教授,剛才講到中國的市場體系還沒有完善的競爭秩序,柯茲納講中國怎麼變成資本主義,你們說中國現在的市場經濟,都是市場經濟,這裡很多人都反對。

魯照旺發言

中國政法大學教授

(…)另外談兩點涉及到具體內容,張曙光老師也談到,類似於市場化的過程。書里也談到關於需求趨向,或者涉及到均衡問題,我這學科給學生開新生入學研究課的時候,我有一次在講消費均衡和需求趨向的時候發現一個問題,消費者剩餘理論是一個錯誤,因為它是一種均衡的方式得出來的。這個消費者均衡為什麼錯誤,因為它找到均衡價格,在均衡價格以上這個線和需求曲線,主軸的部分和縱軸部分。這部分是願意出高價的人按照它的均衡價格出低價,這叫得到了福利。但是整個消費曲線在均衡價格的下面是有很多人不願意出的均衡價格,是只願意出低價,就在均衡價格下面消費者的福利被剝奪了。他在需求曲線的一種理論,包括用均衡問題表達出來,這就是明顯的錯誤。過去理所當然覺得很有道理,實際上完全不是。

我也贊同張老師談的關於均衡的問題,把它作為一個動態的均衡對待,我不認為完全忽視均衡,就是把它作為動態均衡。比如說人的血壓有收縮壓、舒張壓,這個壓制下這個範圍肯定是均衡,當然這是生理,自然科學,也許社會科學更好。我覺得人類將來許多的問題,不是所有的問題,可能都是可以用數量化的方式表述,就是用一定範圍的數量化方式表述。我是贊成黃老師原來講過,用數據模型來表達。

另外一方面,關於壟斷問題。我要搞工具學新框架現在有很多問題,我還是有疑慮,自己的邏輯上還沒有說通自己。我在很多觀點上和張維迎老師觀點一致,企業追求壟斷是自然的促進人類福利發展的行為,企業壟斷是好的行為,不是壞的行為。和法學公司制度聯繫起來,政法大學原來的校長江平和法學院的院長(…)搞公司的性質問題,和柯茲納的研究公司或企業性質有相關性,不完全一樣。他在民法上研究公司的性質是說,這是人和公司,還是資本和公司,他們都是堅持人和公司,當然也有資本參與的問題。從這個角度看公司,有可能出現它是人的行為的表達,一種表現。人的行為中的表現,我們知道在民事和刑事這種法律問題上,有人對人的侵權問題,那麼在公司也有可能對人構成侵權,實際上是人的行為的擴展,如果這樣的話,那麼某些壟斷行為是不是就應該用法律來制裁,這是我疑慮的問題,也是怎麼解決這個問題。

馮興元再發言

中國社科院研究員

我講點,柯茲納三本書已經翻閱過來的,一是劉業進教授翻譯的,《精神與企業家》,二是我翻譯的《市場過程的含義》,三是朱海就翻譯的《米塞斯評傳》,我覺得很好,他還有很多其他的書,我們以後也組織翻譯。柯茲納的貢獻不僅僅是闡述了企業家競爭市場過程理論,還有一塊是闡述奧地利學派思想本身,我翻譯的書副標題是論述奧地利學派,等於是解讀、總結奧地利學派思想方面做的很多功夫。

接下來去海就的序言里第3頁,講了主線經濟學,區分主線經濟學和主流經濟學非常重要的,奧派說是主線經濟學。講了兩個因素決定了奧派是主線經濟學,一是主觀主義方法論,重新回到亞當斯密之前,亞當斯密之前有主觀主義的傳統,後來亞當斯密是勞動價值論的位置(…)他(龐巴維克)讀了資本論第三卷特別生氣,開始和馬克思學派鬥起來,龐巴維克寫了論馬克思主義體系的崩潰(…)龐巴維克的所謂的《資本實證論》,正面肯定資本,是資本正論。法國的經濟學家寫了《21世紀資本論》,還是反資本論(…)在人類歷史過程中,資本反論,資本正論,不斷這樣交替的。我們最近出了一本書,企業家的尊嚴,講是人的觀念和修辭的改變,從原來不尊重企業家到尊重企業家,總原來企業家沒有自由到覺得企業家就應該有自由,觀念的改變造成現代世界的繁榮。觀念的改變造成世界的改觀,我們現在的制度,當時遠古的時候還有其他人種,為什麼我們留下來,他們被淘汰了,當時的智人語言比較發達,他的進化有一個突破,是一個突變,突變使得你的語言比別人更發達,用語言來合作,我們變成一個小集團,我們做什麼事情,這個很厲害。

回到我們的主題,主觀主義價值論是非常重要的。主線經濟學還有一個特點就是,亞當斯密的一些原理,不是在他的國富論里,而是奧派的市場理論里得到了最淋漓盡致的解讀,被描述和弘揚,朱海就寫的看不見的手實際上是市場過程,市場過程像一個硬幣,兩面,一面是企業家,一面是競爭,柯茲納翻譯的那本書里,市場過程的含義里寫的。而且完全競爭理論作為百本是不對的,完全競爭的均衡沒法說活生生的競爭比他差,我就是完美的意思,所有完全競爭翻譯也有問題,本來就是完美競爭,它是沒法比較的。完全競爭均衡是實際生活中企業家必須想辦法逃脫的陷井,由於你假定信息是完備的,每個人信息是完備的,我們其他條件不變,你只能朝著這個陷井,最後的陷井是邊際成本。這樣的均衡不能作為參照點,別的就是不完美競爭,完美肯定是好。奧派的效率理論也是優於任何其他的經濟學派,奧派講協調,你取得協調,以前更不協調,現在通過市場過程的拓展,企業家面向消費者需求,現在比以前更協調。別人的錯誤就是我的機會,企業家保持警覺,發現市場機會,比別人優先發現市場機會,我去承擔市場機會,市場機會的實現兩種,一是創新,創新出來以後你就可以套利,大家擴大市場份額,很多人是套利企業家。均衡無論是熊彼特,還是柯茲納都說均衡不存在,因為市場條件一變化整個均衡就要重新來,存在均衡化,不存在均衡,但是均衡可以用它。熊彼特經濟發展理論里講,我們從原來的循環流轉狀態,是一個低級的均衡,可以通過創新轉向高階段的均衡,他自己也講,均衡不存在我是拿它來說事。主線經濟學的特點,奧派的特點決定了奧派是主線經濟學,這兩個要素。

第三個要素是方法論的個體主義,說是在新古典經濟學裡有,但實際上是不完全的。新古典經濟學,也涉及到這本書最前面的一頁,第3頁,寫的不大準確,最後一句話,原來寫的是新古典經濟學只是在名義上接受了主觀主義思想,並沒有去應用它。它只是在部分接受了主觀主義思想,並沒有徹底應用。因為具體就看需求曲線是主觀主義,這個價值你需要多少,那個價值你需要多少,他的供給曲線最低成本是客觀成本,兩個不搭界的,搭在一起是有缺陷的,要主觀最好兩個都是主觀的。

現在的教科書,新古典綜合,把芝加哥學概微觀的理論和凱恩斯宏觀的理論結合在一起,微觀的部分比較容易表現方法論,宏觀不是,從方法論的個體主義出發看問題,你更好想到個人本位,個人的需求得到滿足,個人的權利得到實現,這樣就會走向古典主義者。但是由於加了宏觀經濟學,往往走向反自由這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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