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春壽眉三宗罪：香氣襲人、湯水細軟、香型多元
《1》
這半個月來，一直沉浸在春壽眉的香氛里，不能自拔。
去年的春壽眉，前年的春壽眉，都不具有如此的魔力。
2015年的春壽眉，充滿了涼茶般的草藥香。2016年的穀雨壽眉，是鴛鴦藤的香氣。2017年的春尾壽眉，是竹葉香和夏枯草香。
唯有2018年的春壽眉，它一改春壽眉家的草藥香和竹葉香基因，它居然幻化成了白牡丹似的清雅花香。
猶記得我第一次喝懂白牡丹的時候，在那裊裊的花香障里，腦子裡浮起紅樓夢裡的一個牌匾名：蘅芷清芬。
而半個月前，我第一次把藏了一個半月的兩款春壽眉拿出來喝的時候，那清雅的，芬芳的花香，讓我再一次想到了同一個詞：蘅芷清芬。
蘅，香草名。芷，香草名。清芬，謂清香芬芳。
四個字加在一起，簡直是要香破天去。用這四個字形容一款白茶，且還是春壽眉，那真是極大的讚譽了。可見村姑陳已經拜倒在這春壽眉的綠葉裙下。
李麻花不信這個邪，說，看你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不就是一款茶而已，香氣好的茶，難道我沒有喝過嗎？
她拿了青竹碗，自己稱了5克，躲到畫室里去泡。
我懶得理她，自己翻開《圍城》去看蘇小姐和唐小姐如何搶方鴻漸。
過了半小時，李麻花還沒有過來。我過去敲她的門，發現她哼著歌在畫一隻蘿蔔。
我問她，茶喝了嗎？
扭頭看到桌子上，已經泡開的春壽眉，帶著牡丹一般妖嬈的身姿，卧伏在蓋碗里。
滿屋子都是清越的、清秀的花香。
她說，我喝了這茶，便想起跨年的時候，在太姥山之巔，山色空明，那一日的夕陽，那一日的沖泡的銀針香。
那你畫蘿蔔乾嘛？我一臉好奇。
她白了我一眼，那天下山，不是拔了人家茶農好多蘿蔔嗎？回來燉湯喝了一個星期，連鄰居都來要這甜白大蘿蔔？！
吃貨！！這腦迴路，也是沒誰了！
《2》
說起來，今年的春壽眉，香氣真不是一般年份的壽眉可以擁有。
2018年開春早，開茶早，比去年（2017）整整提前了20多天採茶。這提前的結果便是，春壽眉，它生長在了牡丹才會生長的季節——4月上旬。
除了日子提前，今年春茶季還有一大異事，那便是霜凍。
相隔十來天的兩次霜凍，把土裡的壞物質給凍住了，把好物質給激發了。
並且，這種極端天氣，激發了白茶樹身體里的抗寒系統和自我保護機制——增加身體肢端的各種物質含量，譬如茶氨酸、果膠、多糖等決定茶湯稠度和鮮爽度的物質。
民諺說，凍過的蘿蔔特別甜，凍過的白茶賽蜜糖，就是這個道理。
另外，咖啡鹼、茶多酚這些呈苦味和澀味的物質，在寒冷天氣便會自然減少分泌和生長。
故而，生長在白牡丹季節里的春壽眉，特殊的溫度和濕度賦予了它奇香四溢、芬芳馥郁的花香。而難見的霜凍降溫，則賦予了它清甜、稠滑、柔美、綿長、細膩的口感。
今年的壽眉，便像是《紅樓夢》里的晴雯、襲人，從小在國公府長大，見過世面，知規矩懂進退，一般人家的小姐還比不過她們。
晴襲二婢，雖是丫環身份，卻擁有千金小姐的心，該稱作「副小姐」才是。
2018春壽眉，雖是壽眉的身份，卻擁有著牡丹的香氣和湯水，該稱作「副牡丹」才是。
《3》
2018的春壽眉，香氣可以用奪人心魄來形容。
蓋子上的香氣，異常生猛。是的，生猛。生龍活虎，又猛烈鮮明。
它的香氣像是有靈力一般，只聞一次，當那看不見摸不著的香氣，沖入你的鼻腔，瞬間便能俘獲你的所有感官。
像一隻看不見的、由無數香氣分子組成的手，牢牢抓住你的鼻子，直入靈台，衝上百匯，再下達到四肢百骸，所有細胞，神經終端，無一倖免。
讓人忍不住一直聞下去，一直聞下去......
食髓知味，不可自拔。
這神秘的花香，只消聞過一次之後，便成了這難得的花香壽眉的俘虜，心甘情願向它投誠。
接下來的每一衝，每一次注水，都會眼巴巴盯著，搶著揭蓋聞香，搶著吸盡蓋子上的每一縷香氣，再像癮君子一般，閉上眼，將那香氣引入鼻腔深處，再上行到天靈，直到全身充盈著這芬芳的花香，方才罷手。
而在每一衝注水之前，也會有人搶著再聞一次，聞那冷卻之後的蓋子上的香氣，那是與熱聞時不一樣的香氛，低沸點的芳香醇，盡數被鼻子擒獲，深深吸入，一滴不剩。
直到水壺一再催促，發出水溫達標的信號，才依依不捨地放下蓋子，開啟下一衝的沖泡序幕。
在等香的時候，人只會露出痴迷的眼神，眼著這正在散發香氣的蓋碗，喃喃念叨：香，太香了......
任是學富五車才高八斗的人，在2018春壽眉的香氣攻擊下，滿腹的詩書，滿腦子的形容詞，也只化得這四個字而已。
樸素，直白。
2018春壽眉，也只要這四個字，便足夠了。
《4》
湯水的細軟，是2018春壽眉的第二宗罪。
這簡直是它最大的罪狀。
從前的春壽眉，湯水犀利，不如白牡丹來得柔軟服帖，但今年這特殊的天氣，卻給春壽眉生出了像牡丹一般的湯水來。
柔，軟，滑，細，四個字，便是今年春壽眉的全部湯感。
柔，是柔若無骨，柔情似水，溫柔可人。
軟，是山溫水軟，軟玉溫香，膚如凝脂。
滑，是細緻光滑，平滑如玉，晶瑩剔透。
細，是和風細雨，楚腰纖細，委婉細膩。
當一杯茶湯喝下去，不必像老茶客那樣細細的啜它，也不必學村姑陳那五招舌功，只需要用你的舌頭，輕輕觸動口中的茶湯，便能感受到它的細膩和絲滑，像某白酒廣告說的那樣：入口柔，一線喉。
細滑的茶湯，像一支穿著溜冰鞋的隊伍，哧溜一聲，便滑下了喉間。
只餘下裊裊的，長久的香氣，在舌面上如輕風般舞動。
霜凍的天氣，茶樹抗寒所生長出來的豐富的膠質，是春壽眉茶湯細膩順滑的原由，也是它茶湯淳和柔軟的秘訣。
若2018春壽眉有知，必會3月中下旬感恩那看似無情的霜凍天氣，是它們，造就了2018年這批獨一無二的春壽眉。
《5》
香型多元，是村姑了和李麻花給2018春壽眉定下的第三宗罪。
毫無疑問，2018年的春壽眉，比白牡丹和白毫銀針的產量都大。因為它的生長時間，跨度就很大。從4月上旬，直到四月底，幾乎一整個月的時間，都在產春壽眉。
於是，2018年的春壽眉，就產生了這樣的現象，不同的時間段，它的香型居然是不同的。
比如，四月初的春壽眉，它的香型是蘭花香的，細韻悠長，因為與春牡丹雜采，香氣十分地接近牡丹的清雅花香。
而四月中旬的春壽眉，它的香型就變了，有的像桂花香，有的像梔子花香，有的，則是含笑花那樣的溫柔香氣。
到了春末，臨近夏初的時光，天氣更熱，白天日晒時間更長，春壽眉的香型又變了，變得明媚張揚，像一個剛健婀娜的北方女子，香中帶甜味，是楊槐和榆錢花串的甜香。
總結來說，不同的天氣，造就了不同的春壽眉不同的香型。
蘅芷清芬，蓼汀花漵，杜若荼蘼，各有各的風情萬種。
賈寶玉天天跟寶釵黛玉在一起，身邊還有晴襲平鴛眾女，美女早就看盡了。然而，當寶琴、岫煙、李紋李琦四個美人站在他面前時，閱美無數的賈寶玉照樣看直了眼，大呼：老天老天，你到底有多少鍾靈毓秀，統統都送到我面前來吧~~
今天的村姑陳和李麻花，喝過2018春壽眉之後，一樣發出了賈寶玉看到四美時的驚嘆：老天老天，究竟有多少種春壽眉的茶香，統統讓我嘗個遍吧~~
《6》
好茶的出現，是講緣份的。
需要天時，地利，以及人和。
今年的特殊天氣，造就了這一批香氣各異，湯水柔滑的春壽眉。
我們有幸，能品到它們，嘗過它們。
同樣，有幸被我們所珍惜，賞識，亦是這批春壽眉的福氣。
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
願我們與好茶的緣分，能再多一些，再長久一些。
希望2018年的秋天，依然是個好年景，能產出更好的香茶來。
不見昨夜雨濕處，聊以新顏待今朝。
2018年，《新手入門學白茶系列》的原創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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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村姑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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