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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12年了,你找到你自己了嗎?

隨著熱播劇《西部世界》第二季的完結,人工智慧與人類未來的科技生活再次成為大家熱烈討論的議題。這部「燒腦神劇」反覆討論了人與機器人的意識,而腦洞大開的編劇也讓我們意識到一個細思極恐的「真相」:當我們日復一日地重複著日常生活,我們的意識都由我們的經歷、被我們所受的教育所引導,那「人」又與「機器人」何異?

科幻文學從一開始就關注並探討「人類」或「自我」,在通過想像構造的未來世界中投射出對現實世界的反思。

今天為大家帶來幾篇有趣的短篇科幻小說,小編讀完感到絲絲涼意,不知道是否也能給你帶來啟示?

美劇《西部世界》第一季截圖

人造美人

[日]星新一

李有寬 譯

這是一個製作得極其巧妙的機器人女郎。可以說,無論多麼嫵媚動人的美女都比不上這位人工製造的摩登女郎。由於廣泛地吸收了所有的美女的長處,所以這位機器人女郎簡直成了十全十美的仙女。不過,她老是愛擺架子,常常對別人愛理不理的。可是,這也是合情合理的。要知道,有許多漂亮的姑娘都是眼睛朝上,非常驕傲的呢。

一般的人都不願意去製作這種好看而不實用的機器人。很多人認為,費盡心機去製造那種工作效率和人相同的機器人是得不償失的蠢事。如果有這筆經費的話,完全可以購買各種高效率的機器,至於操作機器的工人則更不用擔心了——到處都是失業者,要多少就可以僱到多少。

在激烈的商業競爭中,有一家酒吧間瀕臨於破產倒閉的邊緣。老闆為了招徠顧客,特地花錢製作了這個富有魅力的機器人女郎。對於酒吧間的老闆來說,酒只不過是一種做買賣的工具,無論是在家裡還是在店裡,人們都沒有興趣一個人獨斟獨飲。自從有了這個機器人女郎以後,這家酒吧間的生意日益興隆,喝得醉熏熏的顧客們滿不在乎地掏出了大把大把的金錢。老闆樂得眉開眼笑,心花怒放。

由於這個機器人女郎決定著酒吧間的命運,因此老闆頗費了一番苦心,把她製作得十分美麗動人。她那潔白如玉的肌膚絕不比任何一個少女遜色,完全能以假亂真。不知內情的人看到了,一定會認為這是自己所見到過的女人中皮膚最為嬌嫩的一位。

可是,她的頭腦里卻空空的,幾乎一無所有。因為老闆光顧了在她的外表上下工夫,沒有注意到智力這一方面。這位漂亮的機器人女郎只會回答一些簡單的問題和端起酒杯來喝酒。不過,只要能做這些事也就足夠了。

老闆剛一製作出這個機器人女郎,立刻就把她安放到了酒吧間里。雖說店堂里還有不少餐桌空著座位,但老闆還是把她放在櫃檯裡面,——萬一出了紕漏可就糟糕了。

顧客們看到酒吧間里新來了一位年輕貌美的女郎,都爭先恐後地向她打招呼搭話。當對方詢問名字和年齡的時候,她還能從容不迫地微笑回答,但再往下問的話就答不上來了。雖說如此,可誰也沒有覺察到她是一個機器人。

「你叫什麼名字?」

「布克。」

「今年多大啦?」

「還很年輕呢。」

「到底是多大呀?」

「還很年輕呢。」

「就是說……」

「還很年輕呢。」

由於到這家酒吧來喝酒的顧客大都比較講究文明禮貌,所以也就不再追問下去了,以免對方難堪。

「這衣服真漂亮啊!"

「這衣服是很漂亮。」

「你喜歡什麼呢?」

「我喜歡什麼呢?」

「能夠開懷暢飲嗎?」

「開懷暢飲吧。」

她神情坦然地舉起酒杯喝了一杯又一杯,但是卻毫無醉意。

「有一位年輕美貌的女郎,自命清高,愛擺架子,答話時總是冷冰冰的。」消息一傳開,顧客們不約而同地紛紛來到這家酒吧間里。大家都饒有興趣地喝著酒和布克小姐交談,並且還請她喝酒。

「在這些客人中間你最喜歡哪一位呢?」

「我喜歡誰呢?」

「你不喜歡我嗎?」

「我喜歡你呀。」

「下次我們一起去看電影好嗎?」

「去看電影吧。」

「什麼時候去呢?」

一旦答不上來的時候,布克小姐就會通過無線電電波發出緊急信號。於是,老闆就匆匆忙忙地趕來解圍。

「各位先生,玩笑可別開得太過分了。」

當然,大多數的顧客都是通情達理的,大家略帶幾分尷尬地笑著停止了嬉戲。

老闆站在櫃檯裡面,不時地蹲下來,從布克小姐腳下的那根塑料管子里把酒回收來,再「公平合理」地賣給顧客們喝。

可是,顧客們並沒有發現這個秘密。——這位姑娘年紀輕輕的,酒量可真不小,可想而知身體一定是非常健康的了。她也不會賣弄風騷地拖住客人糾纏不休;客人請她喝酒,她總是一飲而盡,卻又全無醉意。沒過多久,這位與眾不同的美女就變得聞名遐邇了。顧客們聞訊而來,日益增多。

在這些顧客中間有一個年輕人,他對美麗的布克小姐一見鍾情,著了迷。每天都要到這家酒吧間里來喝酒。當然,不管他怎樣陪著笑臉向布克小姐獻殷勤,都是對牛彈琴,枉費心機。可是,他卻不死心,相反的,對布克小姐追求得更加起勁了。為此,他孤注一擲地把自己的積蓄花得一乾二淨。

最後,由於付不起酒錢,不得不硬著頭皮把家裡的錢也拿出來用。他父親對此大為惱火,怒力沖沖地斥責道:「以後不許再到那個鬼地方去了!喏,把這筆錢拿去付了。記住:這是最後一次!」

這個年輕人拿著這筆錢來到了酒吧間。他傷心地想著,今天晚上是最後一次了。他悶悶不樂地喝著酒,為了表示告別,他頻頻舉杯,請布克小姐也喝了很多酒。

「唉,今後再也不能到這裡來了。」

「再也不能來了嗎?」

「你感到悲傷嗎?」

「悲傷呀。」

「也許這並不是你的真心話吧。」

「這並不是真心話。」

「沒有比你更冷酷無情的人了。」

「比我更冷酷無情的人是沒有的。」

「我恨不得把你殺死!」

「請把我殺死吧。」

這個年輕人悄悄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小包毒藥,撒在酒杯里,然後斟滿一杯酒送到了布克小姐的面前。

「請再喝一杯吧。」

「喝一杯吧。」

他眼睜睜地看著布克小姐仰起頭來,一飲而盡。

這個年輕人解恨似地說道:「神不知鬼不覺地死掉才好呢。」

布克小姐也微微地點著頭說道:「神不知鬼不覺地死掉吧。」

這個年輕人心滿意足地回過頭來,朝布克小姐背後看了最後一眼,把酒錢付給老闆之後就出門去了。外面一片漆黑,夜已經深了。

這個青年出門以後,老闆就向剩下來的那些顧客們大聲地招呼著:「從現在開始,我請大家喝酒。諸位只管開懷暢飲吧!」

雖說是請客,但老闆也不會吃虧。因為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已經不會有什麼顧客再來了;再說,老闆給大家喝的也不過是從布克小姐腳下的塑料管里回收的酒,用不著花什麼本錢。

「哈哈——」

「好啊!好啊!」

顧客們和店裡的服務員都興高采烈地大聲喧鬧著,互相干杯,開懷暢飲。

就連老闆也受了這種氣氛的感染,在櫃檯里舉起酒杯來,慢慢地喝了一杯。

這天晚上,酒吧間里燈火輝煌、通宵達旦。然而,奇怪的是,明明沒有什麼人回去,但酒吧間里卻像死一般的寂靜,聽不到任何人的說話聲或喊叫聲。只有一台收音機在不停地播送著輕快的樂曲。

過了一會兒,收音機里傳出了「諸位晚安,再見」的聲音,然後就無聲無息了。於是,布克小姐也自言自語地說了一聲「諸位晚安,再見」,接著便以十分冷淡的表情等待著——下面該輪到誰來和她打招呼了呢?

沙漠奇遇

[俄] 伊·羅索霍瓦茨基

譯者佚名

起伏的地平線上殘留著一抹血紅,夕陽西沉,綻射出幾束長長的餘暉,和大地告別。

考古學家米哈伊爾·葛利戈里耶維奇站在巨大無比的兩座雕像腳邊,他環顧四周的沙丘,隱隱地感到:這兒有什麼東西發生了變化。究竟是什麼呢?他卻無法確定。惶恐不安的感覺佔據了他的心頭。米哈伊爾那稍稍繃緊的瘦削身材比起被風吹得粗糙的褐色面龐來,要顯得年輕些。臉上有一雙疲倦的過於安詳的眼睛。但這雙眼睛一盯住兩座雕像,立即變得神采奕奕、炯炯發光。米哈伊爾端詳著巍巍聳峙的雕像,竭力回憶當時的情景5年前,正在準備學位論文答辯的米哈伊爾有機會參加沙漠考察隊,實地考察將對他的論文有很大幫助。在前往沙漠古城遺址的途中,米哈伊爾和另外兩名考察隊員因掉隊而在沙漠中迷了路。就在這時候,他們偶然在沙丘之間發現了這兩座雕像。那男人雕像的身材比女人雕像略微高些。米哈伊爾清楚地記得,那兩座雕像的臉是用粗線條雕刻出來的,幾乎分辨不出鼻子,也看不清耳朵,寬闊的嘴巴只是一個窟窿。

一對輪廓分明的眼睛在整個臉上顯得異常突出,極不協調,菱形的瞳人、虹膜上的青筋,以及直愣愣的梳狀睫毛十分醒目。

雕像的身材很不勻稱,甚至令人感到詫異:軀幹和胳膊很長,兩條腿卻又短又細。考察隊員們爭論不休,卻終究不能確定這兩座雕像屬於哪一種文化、哪一個時代。

米哈伊爾無論如何也忘不了自己乍一看見雕像的眼睛時的感受。他呼吸急促,呆若木雞,無法把視線從這對眼睛上移開。他受著某種莫名其妙的外力的驅使,伸開雙臂,像夢遊似地向雕像走去,直至他的胸口撞到一座雕像的腿才停祝他感覺到他的大腿被什麼東西灼了一下。他將一隻手伸進口袋,不禁「哎呀」一聲驚叫起來,他的黃銅煙盒滾燙滾燙的,彷彿在火上烤過一樣。

米哈伊爾定了定神,朝四周掃了一眼。歷史學教授兩眼瞪得像銅鈴,臂膀緊貼著身子,紋絲不動地愣在那裡,看上去比雕像更像雕像。就連一向對任何事物都不以為然的費多羅夫也承認,他在這兒「感到有點不太自在」。費多羅夫還偷偷幹了一件考古工作最忌諱的事情。他從女人雕像的腳上敲下了一小塊標本,打算帶回實驗室進行研究,以確定這些雕像取材於什麼物質。這種物質顯然不同尋常——它有著某種渦形的紋路,表面還蒙著一層天藍色的液滴。

幾天之後,一架飛機發現了迷路的考察隊員。在飛往列寧納巴德時,米哈伊爾他們立下了早日重返沙漠研究這些雕像的夙願。

可是不久,偉大的衛國戰爭爆發了。米哈伊爾上了前線。

歷史學教授在彼得堡被圍困期間與世長辭了。費多羅夫也在一次實驗室爆炸事故中罹難。爆炸正是在他研究那塊雕像物質時發生的。一位實驗室的助手斷定,肇事的禍根就是那一小塊物質。他說,那東西猶如一種活性極強的酶,能加速一些反應,延緩另一些反應。正由於這個原因,引起易燃物質猝然起火、爆炸。

戰爭結束後,米哈伊爾又恢復了以往的生活,他打算重新開始那些原先沒有完成的研究,當然首先是要去探究那兩座雕像的奧秘。米哈伊爾得知,在這之前曾有一支小型考察隊到發現雕像的沙漠里去過,但沒有找到雕像,也許它們被流沙覆蓋了。

米哈伊爾很快組織了一支新的考察隊,從列寧納巴德啟程向沙漠進軍。

米哈伊爾頭腦中有一個不太肯定的設想:也許某個時候曾有一艘宇宙飛船在沙漠中著陸,也許是飛船中有理性的生物留下了這些雕像,作為到過地球的標誌。這種假設對雕像的奇怪模樣、對構成雕像的神奇物質,以及對其他許多問題都能作出解釋,但也並非無懈可擊。

考察隊的一架飛機終於在沙漠上空發現了尋覓已久的雕像。現在米哈伊爾正站在雕像面前。

落日尚未全部從地平線上隱去。天地盡頭,沙礫似乎正在熔化,形成一條奔騰的火龍。一陣風吹過,沙子簌簌作響。

只有雕像仍舊紋絲不動地站在那裡,彷彿比這沙漠更缺乏生氣。整整五年,它們就這樣一動不動地矗立著,狂風泄怒於這些高大的障礙,從四面八方侵蝕它們。時光像沙子一樣從它們身邊流逝,帶走人間的歡樂和痛苦但米哈伊爾總感覺這兒發生了某些變化,卻又說不出變化在哪裡。為此,他既感到生氣,又有些惶惑。他從口袋裡掏出錢夾,取出一張照片,那是五年前他在雕像前的留影。這是怎麼回事啊?這不可能!不可能!

米哈伊爾把目光從照片移向雕像,然後重又移回照片。照相機是不可能出差錯的,莫非是他的眼睛看花了不成。他走近一些,又退後幾步。不,眼睛並沒有看花。照片上,那座女雕像筆直地站著,兩手下垂;而眼前,她已改變了姿勢:兩膝微屈,一隻手伸向腳邊,伸向被敲掉一塊的那個地方。而那座男雕像則向前跨了一步,朝那女雕像側過半邊身子,彷彿在庇護她,右手伸向前方,握著一件武器一樣的東西。

這一切意味著什麼呢?對於米哈伊爾來說,周圍的一切都已蕩然無存。他的腦海里除了雕像,再沒有其他任何事物。

他兩眼閃閃發光,被太陽晒成褐色的臉上泛平淡淡的紅暈。他所學過的知識在他記憶的屏幕上一一閃過。大象可以生存幾十年,而某些種類的昆蟲卻只能活若干小時。但是,如果對某隻大象和某隻昆蟲一生的動作分別進行統計,結果表明,它們的數量幾乎是相等的。新陳代謝和生命持續的時間並不固定,它們因物種而異,差異幅度極大。例如葶藶屬植物的全部生長過程在五六周內即可結束,但紅杉屬植物卻能生長几千年。

一個中心思想已經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明確。即使就地球上的生物而論,其生命的基本過程所持續的時間也相去極遠,以致一種生物與另一種生物相比,差異就像一天與十年或一百年相比那樣懸殊。老鼠把食物全部消化掉,至多不過需要一至一個半小時,而蛇卻要幾個星期。某些細菌的細胞每隔一兩個小時就發生分裂,而許多高級組織的細胞卻要好幾天才能分裂一次。每種生物都有自己的時間、自己的空間和自己的生命期限。對於動作迅速的螞蟻來說,軟體動物簡直就是化石。

兩座雕像仍舊紋絲不動地矗立在那兒,但米哈伊爾已經領悟到這種靜止不動只是一種假象,這根本就不是什麼雕像,而是來自其他行星,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生物,他們由另一種材料構成,他們有自己的時間。我們這兒的一百年,對於他們來說,只不過是一瞬間。顯然,他們那兒非生物界的運動過程,也是按照另外一種節律,一種較慢的節律進行的。這個女人感到腳上疼痛,並開始對此作出反應,這竟用了五年時間;那個男人則用了五年時間才向前跨了一步。

在這五年時間裡,米哈伊爾經歷了漫長的生活歷程,他結識了一些朋友,也失去了一些同志,他對自己有了正確的認識,並在戰火中體驗到了愛和恨。他經受了千辛萬苦,嘗到了痛楚、絕望、歡樂、悲傷和幸福的滋味。而這些生物的神經脈衝卻緩慢地沿著他們的神經系統向前傳送,向那女人發出疼痛的信號,向男人發出危險的信息。這些年來,那婦女一直在把手伸向感到疼痛的地方,那男人則在抬腿,以迎著危險再跨前一步。這似乎令人難以置信,但米哈伊爾卻非常清楚,自然界一切都有可能發生,它千姿百態,變幻無窮。

米哈伊爾的腦海里一下子湧現出許多問題。那男人拿的是什麼樣的武器?它的殺傷力強嗎?要過多少年那男人才射擊呢?但他很快認為這些問題是多麼無足輕重,地球上的居民要對付這些天外來客是輕而易舉的,他們可以擊落那男人手中的武器,也可以用鋼纜把這些生物捆綁起來。誰的時間推移得快,誰就能取得勝利。

米哈伊爾考慮的是怎樣去和這些天外來客交往?怎樣去了解他們的故鄉,並向他們介紹地球?要知道,今天向他們提出問題,要過幾十年才能為他們所理解;等他們對此作出答覆,那又要過去幾十年、幾百年。何況,地球居民和天外來客要取得哪怕是最起碼的相互了解,也必須提出許多問題,這樣就需要幾千年時間。而這些由祖先提出的問題,對後人得失去任何意義,他們又將提出自己感興趣的問題,這樣又要幾千年時間米哈伊爾不敢去考慮自己的生命期限。它是多麼微乎其微,轉瞬即逝,如同滄海一粟,而他卻把它看得如同整整一個時代。他知道他的時光並未虛度,他將留下他的事業,他打開了新的歷史篇章,他領悟了從前不能想像的事情,他識破了雕像的奧秘。

米哈伊爾思潮澎湃,他知道他的憂慮是多餘的。地球居民一定能找到與天外來客交往的辦法。那些今天還辦不到的事情,明天一定能夠成為現實。而他的生命則和所有人的生命一樣,不會受任何期限的制約,而是由各人自己來決定的。

有的人生活得毫無價值,庸庸碌碌,另一些人卻生活得高尚偉大,多姿多彩。「瞬間」這個概念是非常相對的。人生的一秒鐘並不是鐘錶的「滴答」一聲這麼簡單,而是指人在這一秒鐘內所做的事情。這一秒鐘可以是無所作為,也可以具有劃時代的意義。一秒鐘之內,地球運行一定路程,風兒掠過一定距離,螞蟻爬過一段小路。人可以根本不介意一秒鐘時間,也可以用一秒鐘按動電鈕,將火箭送入太空;可以無聊地打個呵欠,也可以發現一條新的自然規律。時間是自然界的萬物之主,而人則是自己時間的主人。

沙漠盡頭火紅的地平線正漸漸暗淡下去,一堵牆垣似的火燒雲已隱沒在沙丘後面,唯有一長束橘紅色的餘暉告訴人們,太陽是在這兒被不可抗拒的時間送走的。

電影《彗星來的那一夜》截圖


門外有敲門聲

楊書森

「啷啷啷……」有敲門聲。格林太太打開門,門外站著格林先生。

「噢,先生您找誰?」

「我……我找格林太太。」格林先生回答。

「您對她了解嗎?」

「噢!當然。我和她都出生在喬治亞州;我們在二十歲那年一見鍾情,三年後我們便手挽手走進了教堂——那天她穿著白色的婚紗,在眾人中像天使一樣,漂亮極了!」格林先生甜蜜地回憶著。

格林太太笑著問:「你們結婚後,生活怎麼樣呢?」

「噢,我們非常恩愛,非常幸福!」

「不,」格林太太反駁道,「你們也時常吵架,上次還差點離了婚。」

「噢!不不,那次是誤會。她把錢弄丟了,以為是我拿了,可最後還是找到了,也就不了了之了。」

「噢!親愛的,」格林太太歡快地說,「你的確是我的丈夫!」說著便拉著格林先生進屋。

「慢著,」格林先生疑惑地看著格林太太,「夫人,你認識格林太太嗎?」

「噢!當然了。」

「那麼,您知道她最喜歡什麼嗎?」

格林太太不假思索地說:「當然是珠寶了,另外,還有首飾、衣服、香水等。還有嗎?」

「嗯……她有孩子嗎?」

「噢!當然。她的孩子叫吉姆,是個活潑可愛的孩子,他十歲了,我很愛他……」

「行了,」格林先生不耐煩地說,「你是我太太。我累了,這一身人造皮膜真不舒服。」

格林太太也無可奈何地說:「為了防止細胞被盜,只有如此了。如果被人偷去克隆就麻煩了。」

「那你和孩子總認得出我嘛,可以為我證實呀。」

「還是小心為好?格林太太小心地說,「報紙上說日本首相又被人克隆了,現在正由專家確認呢。科技越發展越讓人擔心,我看還是別發展什麼科技了!」

「不發展科技?人類怎麼發展?難道就滯留在這裡不動?那不用多久,人就會滅亡了!親愛的,雖然科技發展有一些負面效應,但貢獻卻是巨大的。」

「我不懂什麼大道理,我只知道好好生活。」

格林先生默然了。

「啷啷啷……」隨著敲門聲,是一聲清脆的歡叫:

「媽咪,爹地,我回來了!」

格林太太一聽歡喜地說:「是吉姆!」說著便跑著去開門。格林先生連忙把她擋在身後,自己小心地打開門,見兒子吉姆站在門外,就問道:

「你是吉姆嗎?」

「是。」

「多大了?」

「我……十歲了。」

「嗯!……早上走之前,我對你說什麼了?」

「早上?呃……『路上走好』?」

「不對!格林先生失聲喊道,馬上想關門。

「不不,是『科技真好』!」孩子連忙說。

「啊……對!乖孩子,進來吧!」暗號對上了,格林先生噓了口氣。

吉姆終於進來了。格林太太抱住委屈的兒子說:「好吉姆,我的乖孩子!我們吃飯吧。」

機器人端上飯食,格林一家拿起了刀叉。這時,「喊嚓——嘩——」老天!有人用鑰匙開門!

「啊!」格林一家愣了。

門開了,門外站著同樣驚訝的格林一家。

摘自《科幻世界》2002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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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由楚塵文化整理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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