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的十億宣言和巴斯家族的撥亂反正簡史

體育大生意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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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付政浩

體育大生意記者

4年1.54億美金！詹姆斯正式官宣加盟湖人。當全世界都在試圖釐清詹姆斯為什麼會選擇湖人時，洛杉磯的大市場、湖人的豪門光環、好萊塢的誘惑、加州名校的教育質量成為人們試圖解讀詹姆斯《決定》的統一視角。這些答案很標準，但又總讓覺得缺少些什麼，畢竟洛杉磯的這些地緣優勢其實一直都存在，那為什麼湖人過去五個賽季在球星招攬方面一無所獲？今年為何卻又能一舉俘獲自由市場上最大牌球星的芳心？

誠然，自2010年以來，詹姆斯每次《決定》都是基於人生不同階段的訴求，同樣的，如今一掃頹勢成功招募到詹姆斯的湖人其實也處於球隊管理的全新階段。從某種意義上講，湖人大股東巴斯家族在2017年成功結束曠日持久的家族宮斗大戲，湖人球隊主席珍妮-巴斯成功將昏招不斷的二哥吉姆-巴斯驅逐出權力中心並推動湖人管理層完成大洗牌，這些才是湖人恢復豪門號召力的關鍵原因。

在職業體育里史上，豪門和巨星相互成就本是世人喜聞樂見的金科玉律。唯有門下巨星層出不窮方可積澱出豪門底蘊，而反過來，豪門文化的薪火相傳也更易孵化和招募巨星。但當如今詹姆斯這位NBA當代最偉大的巨星宣布加盟湖人這一NBA史上最奢華的豪門時，不少人的第一情緒反應卻非常微妙，甚至不少詹姆斯的死忠球迷都對偶像的這次決定心生疑惑、心情複雜。原因就是湖人已經連續五年無緣季後賽，加盟這麼一支一窮二白的球隊，如何能夠支撐詹姆斯持續爭冠？

其實，熟悉湖人內情的人都很清楚，湖人近年來積弱難返都直接源於湖人大股東巴斯家族的宮斗。宮斗讓湖人前任總裁吉姆-巴斯做出了大量混亂無比的決策並直接致使湖人進入王朝末日，其中最讓人痛心的就是科比拼斷跟腱。而巴斯家族宮斗的這一切，都還要從湖人前任老闆傑里-巴斯選儲失敗並在2013年溘然長逝說起。

傑里-巴斯是NBA公認的最成功的老闆，他在任33年湖人獲得了10個總冠軍，更重要的是，巴斯用充滿個人特點的管理方式塑造出了湖人獨特的豪門氣質。巴斯曾是南加州大學畢業的軍工化學博士，後進入了房地產業。

和如今天朝眾多房地產老闆涉足職業體育以求從政府手中圈地便利的做法一樣，巴斯也搖身一變成為了WTT（世界網球聯盟）洛杉磯細繩隊的老闆。在經營房地產之餘隨手拿到了WTT冠軍後，巴斯意識到自己在經營體育球隊方面的天賦。那時的他是洛杉磯湖人隊的死忠，但彼時的湖人自從1960年遷至洛杉磯後一直被凱爾特人欺壓，在1980年奪冠之前，他們20年間只拿到了一個冠軍，那時誰也不會想到湖人會有今日的豪門氣質。

巴斯一直在等待機會，因為當時湖人的老闆、加州傳媒大亨傑克-肯特-庫克日益年邁，其子女卻無意繼承父親的體育產業。最終在1979年夏，庫克決定賣掉自己名下的NBA湖人隊、NHL國王隊以及論壇球館外加一處13000英畝的農場，並開價6750萬美金。

彼時，幾乎沒有人認為體育能夠掙大錢，更不會值這麼多錢，但巴斯卻決定孤注一擲，他把自己的樓盤儘快甩賣套現，在距離交易截至前僅剩15個小時時，他距離庫克要求的6750萬還差270萬。最終他撥通了老朋友、同樣是地產大亨的唐納特-斯特林的電話，說服後者買下了自己的11棟公寓。順便多說一句，日後正是看到巴斯經營湖人的大獲成功，斯特林也很快收購了聖迭戈快船隊並將其遷往洛杉磯。

巴斯在上世紀80年代成為加州體育之王，最鼎盛時期，他名下同時擁有NBA洛杉磯湖人隊（籃球）、NHL國王隊（冰球）、鐳射隊（室內足球）、WTT細繩隊（網球）等職業球隊，外加一個賽馬場。而當後來NBA號召各隊老闆組建WNBA和NBDL球隊時，巴斯又率先響應並組建了洛杉磯火花隊和防禦者隊。不過，為了全心全意經營好湖人，他陸續賣掉了除湖人以外的絕大多數球隊，目前巴斯家族名下只有湖人和防禦者兩支球隊。或許也正是這種集中資源做大做精的策略，湖人才在巴斯手中成為了王朝球隊。

巴斯在湖人管理方面既充分信任「湖人教父」傑里-韋斯特這些專業人士，又敢於在看準問題後力排眾議獨持己見，巴斯的識人眼光和決策魄力造就了湖人的長期繁榮，也因此留下了大量的佳話：

1979年巴斯剛接手湖人時，剛經歷球隊易主的湖人正處於一片混亂中：手握狀元簽卻無人敢拍板選誰、教練麥金尼斯因為交通事故而賽季報銷，新帥還未敲定人選。巴斯上任後，總經理助理傑里-韋斯特報給他兩名狀元候選人：「魔術師」約翰遜和西德尼-蒙克利夫。

「魔術師」那年剛率領密歇根奪取NCAA冠軍，他的傳球和想像力無人能及，但他2.06米的身高打控衛，這是在NBA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能否成功很值得商榷；而蒙克里夫則球風質樸、攻守兼備（後也成為NBA第1和第2屆最佳防守球員）。韋斯特認為二子難分上下，但巴斯卻一眼相中「魔術師」的華麗球風。

巴斯崇尚華麗球風，做球迷時就對湖人當家球星傑里-韋斯特迷戀不已。湖人比鄰好萊塢，而整個南加州也是風光旖旎崇尚浪漫，華麗球風自然能迎合洛杉磯人的品味，所以巴斯堅持要選魔術師約翰遜，而在選中「魔術師」後，巴斯還及時制止了新任教練保羅-韋斯特德強迫「魔術師」改打大前鋒的決定。正是因為巴斯的干涉，NBA才多了一個球風華麗的傳奇控衛，少了一個內線強攻的大前鋒。

巴斯是這樣對湖人明星後衛們的：他在球隊日常管理方面放權給傑里-韋斯特，於是韋斯特一步步成為了奠定兩代王朝的「湖人教父」。巴斯從「魔術師」入隊後就喜歡帶著他去好萊塢參加各種名流派對，將其視為己出。

1981-82賽季「魔術師」與主帥韋斯特德鬧矛盾時公開放話：要麼交易自己要麼解僱主帥。當時已經是冠軍教頭的韋斯特德在NBA業內很受尊重，並且在當時NBA尚且非常尊崇教練的權威，「魔術師」因為這次逼宮而成為球迷眼中的惡棍，就連在主場都遭到狂噓，但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巴斯直接讓韋斯特德滾蛋，扶正了助教帕特-萊利，從而成就了一代名帥。此後他還給了「魔術師」一份25年2500萬的合約以示力挺，而那時的全聯盟「薪水王」J博士年薪才85萬，更讓人瞠目結舌的就是這份合同的年限，傑里-巴斯直言，他希望讓魔術師的終生都打上湖人的印記。

巴斯對科比也是如此：OK組合初期，科比和奧尼爾矛盾重重，如果不是巴斯和韋斯特對科比充滿信心和耐心，科比即使不被交易，也很難成為巨星。1999年2月，奧尼爾在訓練課上曾當眾抽了科比一耳光，巴斯怒吼著讓韋斯特告訴奧尼爾，下次再敢這麼干直接禁賽。在「禪師」1999年夏天入主後，巴斯不僅多次否決「禪師」交易科比的提議，還在OK組合徹底鬧掰後賣O留K，儘管當時絕大多數人都認為，OK組合中奧尼爾更具統治力，但巴斯卻更好科比。

2004年夏巴斯去歐洲度假，授意庫布切克與科比簽下了7年1.36億的當時史上總額最高合約。簽約儀式上，老頭從歐洲打回電話：「孩子，很抱歉，按規定我只能給你這麼多了。但希望你能明白，我真的想給你更多。」2011年NBA停擺期間，巴斯曾直言科比對湖人的價值一年能達到7000萬美金。

這就是巴斯，他總能把自己的個人愛好融入到球隊運營中並收穫奇效。湖人的後衛傳統得益於他對華麗球風的熱愛，而對美女的鐘愛也成就了他的另一項首創：湖人女郎（laker girls）。巴斯曾自評生平有三大愛好：湖人、女人和撲克牌，風流成性的巴斯身邊從來沒斷過美女。

在美國體育史上，啦啦隊的歷史同樣悠久，但彼時的啦啦隊員無論是舞蹈風格還是著裝尺度都很嚴謹。巴斯入主湖人後很快有了新點子：他安排年輕漂亮的女孩們穿上薄如蟬翼的服裝，在比賽開始前和中場時跳起了風姿翩翩的誘人舞蹈，這成功破解了很多球迷開場遲到的頑疾。

在上世紀80年代，巴斯就靠著風姿撩人的「湖人女孩」（laker girl）和「魔術師」主導的「表演時刻」（show time）為湖人打造了兩個金字招牌，這引得全美四大聯賽紛紛效仿。華麗的球風不僅令球迷如痴如醉，連好萊塢群星也紛紛變身湖人死忠。那時流行一句話：比弗利山莊為何不見人影？因為明星們全在論壇球館。

場上，「魔術師」邊閃露著迷人微笑邊送出動人心魄的不看人傳球（no look pass）；場邊，如雲的好萊塢影帝和社交名媛不停尖叫；中場時，湖人女孩翩翩起舞，這些都是巴斯給湖人量身打造的名片。巴斯是這麼說的：讓球迷崇拜明星，讓明星崇拜我們。這並非誇口，影帝道格拉斯就經常模仿湖人當時的主帥萊利的造型。

但草木有榮枯，事業有興衰，好運不可能一直常伴左右。1991年，湖人當家球星「魔術師」因為被查出攜帶有HIV病毒而倉促退役。湖人被迫提前重建，在痛定思痛後，巴斯開始著力培養自己的兒女來做事業的接班人，畢竟天有不測風雲，「魔術師」的遭遇更提醒了他這一點，巴斯可不想重蹈湖人前老闆庫克膝下無人接班的覆轍。

巴斯有六個孩子：四個婚生子女分別是約翰尼、吉姆、珍妮和簡妮；兩個私生子喬伊和傑西。在這其中，大女兒珍妮最具體育商業管理天賦，她在南加大讀書時就是學校體育部的兼職主管，後來還陸續出任細繩隊、NBL國王隊、論壇球館的總經理，上世紀90年代中期她正式進入湖人隊擔任商務運營主管。不過，老巴斯當時最想培養的是大兒子約翰尼。

1997年NBA組建了WNBA聯盟，巴斯則是洛杉磯火花隊的創始人。他隨後任命大兒子約翰尼為火花隊主席，此外老巴斯還把室內足球聯盟的洛杉磯鐳射隊（Los Angeles Lazers）也給了約翰尼。老巴斯對大兒子最看好，有意對其歷練一番後安排其接班。在約翰尼的掌控下，火花隊在2001年和2002年完成兩連冠，但約翰尼卻對職業體育心生倦意。他大學主修音樂，他的興趣一直在此，職業體育的快節奏讓他很疲憊。隨後他向父親說明心志，就此從家族的體育產業中脫身而去。

大兒子抽身而去讓巴斯著實難過了一段時間，無奈之下，他決定培養二兒子吉姆。吉姆並不喜歡籃球，喜歡棒球的他向來都喜歡戴著一頂道奇隊的帽子，在進入湖人前，他曾和一位大學好友一起創業，結果好友1981年因車禍去世，公司也因此破產，這讓吉姆很受打擊。吉姆喜歡賭馬，據傳看馬超准。巴斯先讓其擔任湖人副總裁傑里-巴斯的助理、總經理庫普切克的副手，後在新世紀初將其升為籃球事務運營副總裁。隨著吉姆的入局，他很快和妹妹珍妮在很多事情上形成矛盾。

吉姆出生於1957年，珍妮出生於1961年，她們的母親在1972年因為對巴斯的風流韻事忍無可忍而選擇離婚。不知道是否是因為少年時期父母離異的緣故，珍妮和吉姆並不親密，甚至可以說是經常針鋒相對。在新世紀初，珍妮和吉姆兩派系的暗鬥就已引起了巴斯的注意，而珍妮當時的男友、湖人主帥菲爾-傑克遜也被巴斯父子視為珍妮對湖人籃球事務施加影響力的棋子。

所以，從三連冠後期，巴斯父子就開始也有意識地削弱珍妮在隊內的影響力。巴斯屢次暗示珍妮管好商務運營即可，別越界到籃球事務運營這塊指手畫腳，這一時期，洛杉磯媒體就已經開始關注巴斯家族的接班人之爭。

2004年夏，湖人內部矛盾難以調和乾脆推倒重建，奧尼爾被交易，珍妮的「禪師」也被宣布不再續約，科比成為湖人唯一的球星，而巴斯家族內部則是吉姆開始走向前台，他和總經理庫普切克主導了奧尼爾交易、選秀，並以5年3000萬美金簽約了癌症剛剛痊癒的湯姆賈諾維奇，結果半個賽季不到，湯帥就宣布因為身體原因選擇辭職，此後一直擔任吉姆-巴斯的顧問。被下課的「禪師」則出版了《最後一季》，在這一書中，「禪師」不僅大爆OK組合的內訌猛料，還在書中多處隱晦地指出了巴斯家族的紛爭。

在非常失敗的2004-05賽季結束後，湖人在2005年夏重新請回了「禪師」，吉姆則主要負責選秀，當年度吉姆選來了他的「寶貝」拜納姆並一直堅信拜納姆會是湖人的建隊基石，此後他多次拒絕用拜納姆去進行交易，這曾間接引起科比2007年夏要求自我交易的鬧劇。

經過了短暫的低谷，從2008年開始，湖人的黃金時代又來了，但此時巴斯卻開始染病，於是珍妮和吉姆的鬥爭重新加溫。2009年總決賽後，按慣例，只有老闆能從斯特恩手裡接過金杯，巴斯病重不能前往，如果指定珍妮或吉姆則又會惹另一方不滿，於是巴斯經過深思熟慮，最後指定私生子喬伊來代表自己捧杯。此後巴斯的身體逐漸走下坡路，他決定讓吉姆真正掌控大局，而忠厚誠懇的庫普切克則輔佐少主。

作為巴斯最信任的「外人」之一，「魔術師」不止一次建言巴斯要從大局出發，暗示巴斯應罷黜吉姆，其措詞之隱晦、言辭之懇切堪稱是NBA版的「衛瓘撫床」（註：「衛瓘撫床」乃晉武帝時的典故：英明神武的晉武帝司馬炎在選太子時選定了那位日後說出「何不食肉粥」、「青蛙為誰而鳴」等雷人語言的晉惠帝司馬衷。所有人都知道這位仁兄是個白痴，武帝當然更清楚，但他覺得雖然兒子很傻，但起碼文武百官都忠心不二，這些人足以幫兒子坐穩江山，於是執意不改初衷。某次大宴群臣後，司馬衷的老師衛瓘忍不住借著酒醉想勸武帝，但又不敢直言，只是摸了一把龍椅，然後嘆息一聲：「可惜了這把好椅子。」武帝當然知道衛瓘這麼說是忠心，不忍怪罪，只說了句卿醉了，讓其下去休息。但此事傳出後，太子妃賈南風怒殺衛瓘）。

魔術師」在玩了一把NBA版「衛瓘撫床」後，發現巴斯態度曖昧、不置可否，也擔心吉姆正式上位後給自己穿小鞋，於是他在2010年末將當年巴斯半賣半送給自己的那5%的湖人股份高價出售。就此，「魔術師」成功從湖人家族內訌從脫身而出。

2011年夏，湖人宣布不再與「禪師」續約，隨後湖人宣布大裁員，包括時任總經理助理羅尼-李斯特等25名湖人管理層資深員工均被解僱，洛杉磯媒體普遍用「政變」來形容此事。吉姆此後用4年2200萬美金的合同請來了備受爭議的邁克-布朗出任湖人主帥，因為事先根本沒有與科比溝通，這引起了科比的不快。

2012年夏巴斯交易來已經38歲高齡的納什和有傷在身的霍華德，湖人被視為重燃爭冠希望，但布朗根本無法統御大牌，剛打六場比賽就匆匆下課。當時很多人都呼籲「禪師」回歸，普遍認為擅於駕馭大牌的禪師會是這支球隊最好的執教人選。但最終走馬上任的卻是納什在太陽隊的恩師邁克-德安東尼，據說只是吉姆通過一通電話就敲定德安東尼，而當時身在紐約、剛剛因為與安東尼不合而下課的德安東尼剛做了手術，根本沒做好執教準備，但他也只能匆匆拄著拐出席新聞發布會。

棄用禪師匆匆選擇德安東尼的結果如今早已眾所周知，結局堪稱慘痛無比。德安東尼要求老邁不堪的湖人主打小球戰術並因此與加索爾矛盾重重，科比、納什則因為擋拆問題與霍華德矛盾不斷。陣容看似奢華的湖人成績異常慘淡，最終科比為了爭奪季後賽名額而拼斷跟腱，湖人王朝末日也從此徹底降臨。此後科比個人生涯巔峰不再，而納什則帶薪休假一個賽季就此退役。就是在這個賽季，洛杉磯媒體不斷反水炮轟吉姆-巴斯，稱其將偉大的湖人變成了一個笑話。

也就是在這個賽季中期的2013年2月18日，傑里-巴斯與世長辭。這不僅給湖人蒙上了一層不祥的陰影，而且他留下的儲君之爭也變得非常玄妙。巴斯去世前曾將所持有的湖人66%的股權形成一個信託基金，然後六名子女均持有等額的投票權，而具體進入湖人董事會的則是珍妮和吉姆，其中珍妮負責商務運營，吉姆負責籃球事務。但鑒於吉姆昏招不斷，於是珍妮不斷逼宮。

2014年1月，媒體報道，吉姆-巴斯在珍妮的逼宮之下向他的兄弟姐妹承諾，如果湖人隊在三到四年內沒有成為一支爭冠水準的球隊，他將主動下課。而此後珍妮的說法則是，吉姆設定了一個最終期限，如果在2016-17賽季結束前他不能讓湖人進入季後賽第二輪，就無條件下課。

2017年2月，眼見湖人早早無緣季後賽希望，珍妮安插了魔術師進入湖人擔任顧問，準備開始洗牌。2017年3月，經過珍妮向洛杉磯縣高級法院提出申訴，最終法院裁定吉姆被剝奪巴斯家族信託基金的共同管理人身份，珍妮-巴斯獲得了管理人身份。隨後在2017年3月，湖人宣布吉姆和庫普切克下課，「魔術師」出任總裁，科比的前經紀人佩林克出任總經理，就此湖人進入了珍妮-巴斯主導的時代，開始了對吉姆-巴斯留下的爛攤子進行撥亂反正。

這就是湖人大股東巴斯家族持續多年的家族宮斗鬧劇，客觀而言，吉姆的一系列決策敗筆正是湖人過去五年無緣季後賽的最大原因，尤其是在2013年科比跟腱斷裂一事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而也正是因為巴斯家族內鬥的消息滿天飛，所以NBA巨星無人肯加盟這麼一支管理混亂的球隊。多說一句，加內特在退役前曾披露，自己在2007年夏天之所以選擇轉會凱爾特人，而不是同意轉會湖人，就是因為他忌憚巴斯家族的內鬥會毀了自己最後的爭冠機會。

好在，從2017-18賽季開始，湖人開始撥亂反正，進入正軌，而這種管理層的穩定也讓湖人重新贏得了自由球員的信心，詹姆斯決心與湖人直接簽約四年，而不是像過去與騎士只簽1+1短約，這從一個側面也體現出詹姆斯對湖人如今的管理層的信心。在簽下詹姆斯、坐擁一票高位新秀後，湖人擁有著非常多的建隊選擇，他們完全可以再引入至少一位巨星。假以時日，珍妮-巴斯和「魔術師」約翰遜有望攜手讓湖人復興昔日榮光，甚至重回到老巴斯主政的王朝時代。

而對於詹姆斯而言，加盟湖人不僅有望組建一支冠軍球隊，還有機會讓其在場外的商業價值釋放到極致。詹姆斯在2015年和他的好友兼商業合伙人馬弗里-卡特在洛杉磯組建了電影製作公司Spring Hill，而他創建的另一個媒體公司Untimerupted的主要業務和合作夥伴也在洛杉磯。對於大多數球迷而言，他們只知道詹姆斯心心念念的誓言之一就是進入NBA總統山，甚至超越喬丹成為NBA歷史最偉大球星，為了這一目標詹姆斯已經三次轉會。但其實詹姆斯在進入NBA後不久曾發出過另一個更知名的誓言：「我要成為歷史上第一個退役前賺到10億美金的體育運動員。」

在詹姆斯之前，「老虎」伍茲據說已經成為了第一個賺到10億美金的運動員，而從某種意義上詹姆斯也已兌現這一誓言，畢竟傳說中他與耐克的終身合同就超過10億美金。他敢於放出這種豪言，詹姆斯在商業領域的企圖心之強烈可想而知。其實，所有人都明白，如果說科比、艾弗森是純粹的籃球運動員，那麼詹姆斯更像是一個籌劃精妙的成功商人，他從進入聯盟起就不斷在進行投資，並因此和「股神」巴菲特相交甚厚，還留下了大量投資賺翻的經典案例：

詹姆斯曾在2007年購買Cannondale Bicycle Corp.的股權，一年後，當Cannondale的價值翻了四倍後，詹姆斯隨即套現。2008年，詹姆斯收購了Beats Electronics的部分股權，蘋果將在2014年以30億美元的價格購買Beats，詹姆斯的投資翻了數倍。詹姆斯通過與芬威體育集團合作，使其成為了利物浦的小股東。2015年，詹姆斯成為Blaze Pizza的原始投資人並獲得一些地區的小型特許經營權，Blaze在2016年被評為美國發展最快的連鎖餐廳。而隨著詹姆斯如今加盟湖人，他在商業賽道上的天賦將會被最大程度釋放，或許很快他就啟動《太空大灌籃2》的拍攝也未嘗可知。

冥冥中，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1968年的張伯倫、1975年的賈巴爾、1996年的奧尼爾、2018年的詹姆斯，都是來自NBA東部、堪稱不世出的帝王星。但囿於種種因素他們均難以在原有球隊實現個人抱負，最終背負著巨大的壓力選擇西行加盟湖人隊。

如你所知，前三位巨星均已通過擁抱豪門湖人獲得成功甚至堪稱是迎來人生巔峰，而對於詹姆斯而言，在生涯的下半場，他通過擁抱湖人豪門，不僅僅會讓自己在競技場上更具傳奇色彩，還有望讓自己成為真正的商業巨子。從詹姆斯宣布加盟湖人這一刻起，湖人和詹姆斯都已經踏上了各自的全新階段，或許這正是一段佳話的開始。

註：本文圖片來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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