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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哉!不長翅膀的馬

漢武帝為找汗血寶馬不惜發動一場戰爭,昭陵六駿中唐太宗勒石紀念的「什伐赤」是來自波斯的紅馬。

在文人筆下,那珍貴的小紅馬,只配做郭靖討好野蠻小女友黃蓉的見面禮。想著郭靖,那人物設定可是蒙古的金刀駙馬,大草原上可是不缺馬的。大家都知道,評金庸不是一覽飯飯的主業,所以不多說。

白馬不是紅馬,正如「這鴨頭不是那丫頭,頭上那討桂花油」,更不是知青傷痕文學裡的那匹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黑駿馬》。按公孫龍的詭辯,白馬非馬。白馬非馬,又能是啥奇怪的生物?馬和白馬都是一個頭,四條腿兒,有鬃毛尾巴,沒有翅膀,不能像大鵬那樣藉助風力一飛衝天,頂多能跑沙跑雪嘶鳴幾聲,在茫茫大草原東望西望,找找路,啃啃草。所以這古代哲學家的歪理念叨的是別的道理,不單純為說馬。

「白馬飾金羈,連翩西北馳。」這兩句詩里似乎沒有人,可分明有人的信息在裡面。曹子建想像中的遊俠兒,分明跨著金雕鞍,意氣風發,鬥志昂揚,奔走於「視死忽如歸「的蒼莽道路上。白馬與人,結合的如此緊密而不著痕迹。穹廬萬丈,星影搖搖,那滿腔熱血奔赴燕然的少年,會不會被草原上的蚊子咬?

莊子曾經曰過:

馬,蹄可以踐霜雪,毛可以御風寒。齕草飲水,翹足而陸,此馬之真性也。」雖有義台路寢,無所用之。及至伯樂,曰:「我善治馬。」 燒之,剔之,刻之,雒之。連之以羈縶,編之以皂棧,馬之死者十二 三矣!飢之渴之,馳之驟之,整之齊之,前有橛飾之患,而後有鞭 生筴之威,而馬之死者已過半矣!

馬無求於人,人藉助馬才得以行千里。原本馬可以餐草飲露,自由自在奔跑在大自然中,認識了人,才被馴化,套上籠頭、嚼子,蹄上釘以鐵掌,被人的小鞭子驅使。即便飾以金鞍,焉知這不是沉重的束縛?「金勒馬嘶芳草地,玉樓人醉杏花天。」再美的場景裝飾也是人在愜意消受,不是馬兒,馬只能望空嘶鳴罷了。

可悲啊!自然之馬,硬生生被改造為受人類控制的馬,即便能在奧運賽場,跳著探戈,走出舞步,哪裡如在大自然中奔跑那樣自在逍遙?韓愈應該讀過莊子的文,可他筆下的馬,明知受過伯樂訓練雕琢受苦,失去自然天性,自由的生活,甚至會丟掉命,還在巴巴期盼著伯樂的賞識品鑒。「世有伯樂,然後有千里馬。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讀來有一種抑鬱不得志的屈膝感,一看就是那種學成文武藝,貨賣帝王家的孔儒門徒。

莊子生活在公元前300來年,韓愈生活在大唐盛世的公元768年到824年,千年的滄海桑田,千年的人世變遷,感覺他的思想和文字不但沒有與時俱進,反而比莊子似乎倒退許多,遠沒達到那種「故馬之知而能至盜者,伯樂之罪也。」的深刻理解。

秦漢前那些人,沒有受儒家思想荼毒,思想與文風相對自由得多。在那個主要以樹葉和竹簡木板之類載體寫字的年代,在書不同文,語不同音的年代,不知道先人克服了多少困難,才得以留下這些充滿哲理的文字。莊子知道,不但馬兒渴望自由,老百姓也一樣。國王以為自己牧民,百姓該謝他的恩。似乎大家喜歡像馴馬那樣被整治,被管束,被奴役,被踐踏。正如伯樂,洋洋得意於自己馴馬的功勞,不以傷害了馬的天性乃至許多馬的性命為恥辱。

忽然覺得人好自私。其實人可以不這麼艱難地活著,還連累了馬。那馬嚼子一套上,想吃啥喝啥說啥都被控制住了,馬如果有思想,大概也想有一雙美麗的翅膀,展翅飛向藍天,不過這被奴役被踐踏的凄涼馬生。

想來它們已經勝利大逃亡了,看,如今人們都用自行車、電瓶車和汽車代步,尋常街面上幾乎看不到馬,能見到頭小黑驢已經夠小孩子追著樂半天。以後伯樂能馴服的,或許只有人的同類了,多少人為了口飯吃,不惜爭做奴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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