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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目前沒有其他經濟體系能夠替代資本主義

資本主義是一種能將各類資產轉換成資本的制度,本質上就是期望獲取利潤的投資行為。

01 | 資本主義的定義

商業資本主義

1601年4月,英國東印度公司派遣第一支遠航船隊前往東印度,並於1606年回到英國,帶回胡椒、丁香、肉豆蔻等食品,投資這次航行的股東們獲得了相當於投資額95%的利潤。

此類貿易需要大量的資本,並且投資者必須承擔相當大的風險,憑藉稀缺性和遠距離獲得高利潤回報,屬於商業資本主義。

資本所有者通過特殊手段確保壟斷,排斥競爭對手,盡一切可能控制市場。商業資本主義對社會的影響有限,當時歐洲的大多數居民過著自己的生活,資本所有者的商業活動並沒有影響他們。

英國東印度公司派遣第一支遠航船隊前往東印度

資本主義生產

資本主義生產的基礎是以獲取工資為目的的勞動。

隨著機器時代的到來,技術進步使得生產率出現大幅度提升,對價格的擠壓使得整個行業的利潤率處於較低水平。

公司採取僱傭廉價工人、壓低工資水平、壓縮工作時間等手段來減少開支,從而提高利潤。但這種做法最終引發了勞資糾紛,工人通過組織工會來保護自身利益。工會運動最終迫使政府通過新法令限制了工作時間,工人們獲得了屬於自己的休閑時間。

休閑也是資本主義的產物,休閑活動意味著產生新的產業,而新的商業又進一步推動了資本主義生產的擴張。

英國紡織廠

金融資本主義

購買期貨、期權是通過利用價格變動來獲取利潤,是一種投機行為。另一種金融交易「套現」,是利用不同市場間由於技術原因出現的價格微差牟利。

資本主義制度涉及以獲取更多金錢為目的的金錢投資。儘管很久以前的商人就開始這麼做,但是直到以投資方式進行商品上產,資本主義制度才正式形成。

資本主義生產取決於對僱傭勞動的剝削,這樣的勞動同時也促進了對資本主義企業所生產的商品和服務的消費。生產和消費由協調所有經濟活動的各種市場聯繫在一起。

市場使得企業間的競爭成為可能,但同時也產生了集中資源以減少不確定性的趨勢。市場波動也為投機性的資本主義提供了基礎,此類投機行為或許並不直接生產商品,但卻是基於資本主義經濟所賴以運作的核心機制之上。

02 | 資本主義的起源於英國

歐洲社會中缺乏一個其他文明中存在的那樣一個單一、協調一致、占絕對主導地位的精英階層。

羅馬帝國之後的歐洲典型的特徵是政治權力分化,導致了國家政權不穩定,統治者不可靠,因此經濟活動成為了獲取、積累並保有財富更具有吸引力的手段。

1066年諾曼征服的後續影響最終形成了一個特定的社會環境,相比歐洲其他國家,英國更適合成熟的資本主義出現。

英國東印度公司

03 | 資本主義的發展歷程

無序型資本主義(整個18世紀—19世紀早期)

在資本主義發展的這個階段,主要特徵是競爭激烈的小規模製造、力量單薄的工人組織、經濟管制的解除、強勢的國家政府、最低程度的國家福利等現象相互作用。自由主義關於個人自由的信念是本階段最典型的思想。

管控型資本主義(19世紀後期—20世紀70年代)

資本主義第二階段的形成得益於大型企業的成長、階級組織的發展、政府與階級組織間的統合關係、政府的介入與管制、國家福利以及公共產權的擴展,這些過程緊密關聯並相互作用,降低了市場關係在民眾生活中的重要性。這一階段資本主義是在民族帝國內部組織起來的。

重新市場化的資本主義(20世紀80年代以後)

由於市場力量得到復興,管控型資本主義制度崩潰,信奉個人自由和市場自由運作的「新自由主義」思想主導新的意識形態和政策,工黨的價值觀從原來的社會主義轉向個人主義。

這個階段的典型特徵是國家管制大幅度加強。重新市場化的資本主義為個人提供了更多選擇和更多自由,但也使得生活變得更加不確定,工作壓力增大,不平等現象加劇,導致了在這個階段不穩定和經濟危機一再出現,而重新市場化的資本主義並沒有解決資本主義社會的問題。

04 | 三種不同類型的管控型資本主義的發展與轉型

瑞典式資本主義

瑞典有著強勢的工人運動,高度發達的福利國家體系以及工業化過程中最少的國家干涉。相比英國,瑞典在發展有效運作的管控型資本主義方面更為成功。

瑞典集中化的階級合作以及統合管理與福利資本主義的運作體系無法抑制勞資雙方之間以及不同產業勞動力之間的衝突,日漸激烈的國際競爭和全球經濟一體化使得該體系最終癱瘓。

瑞典在一定程度上不得不遵從國際的新自由主義趨勢,但是新的資本主義並沒有完全消除瑞典原來的集體主義特色,這一特殊得以保存也證明了它可以與經濟增長相適應。

美國式資本主義

美國資本主義信奉個人主義和市場力量,比起階級組織或者整個社會的社會主義式轉型,工會只關心自身利益,這種背景孕育了特色鮮明的公司型資本主義。

相比其他國家,美國產權集中化的程度更高,商業工會理論是為工會成員爭取最有利的合同。這造成了勞動力的集體性組織、公司的集中化以及大範圍的國家管制等現象。

由於美國的工會組織理念、國家福利、國有產權都處於低水平,美國在20世紀70年代的重新市場化過程中遭遇的阻力更小,阻擾更少。但是最終破滅的經濟泡沫還是造成了美國嚴重的經濟與社會問題。

美國大蕭條期間

日本式資本主義

日本式資本主義從一開始就屬於管控型,工業化特徵是出現了被稱為「財閥」的大型企業,這些集團均為家族所有,通過控股加以控制。

日本管控型資本主義特色鮮明:政府扮演指導性角色,公司的集中化採取了涵蓋整個經濟體的工業集團形式;勞動力組織軟弱,國家福利不發達。

二戰後日本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強國,企業採取以擴大市場份額為目標的長期策略,相互控股,顧及員工利益。日本福利體系的改革使得公司與員工的結合度很高,這一點成為日本公司得以擊敗西方競爭對手的優勢。

20世紀70年代的危機迫使日本解除對金融市場的管制,允許資本更多流動,轉向市場模式。

05 | 資本主義全球化

不可否認,資本主義是全球性的主宰體系,並將在不遠的將來保持這一地位。我們必須要認識到「全球性資本主義」的實際情況:

全球資本主義不是新進產物,有悠久的歷史淵源;

大多數資本只在一小部分富裕國家之間流動;

資本主義的組織形式還是國家性的。事實上,國際間差異的重要性一如既往,民族國家繼續在跨國公司的經營活動中扮演重要角色;

全球性資本主義還沒有實現世界一體化。事實上,資本主義全球化程度越高,由國際間財富差異所造成的世界趨勢就越發明顯。

06 | 資本主義的危機

經濟危機是資本主義的常態特徵,因為在資本主義體系內有如此多不斷變革的、積累性的運作機制。

生產與消費的分離、生產者之間的競爭、勞資雙方的衝突、導致泡沫膨脹與破滅的金融機制、資金從一個經濟活動到另一個經濟活動的流動,這些不穩定性恰恰是資本主義的特徵,並將持續伴隨資本主義發展。

政府調用警力挫敗礦工

資本主義的另一特徵是當危機過去後,資本主義具有驚人的能力恢複發展。

為避免終極危機的出現,反資本主義者希望能尋找一種替代資本主義的備選體系,20世紀末蘇聯的解體讓備選的社會主義經濟體系陷入低谷。

必須承認在當今世界,資本主義已佔據絕對主導地位。但是全球化並沒有使得所有國家的經濟體變為同一種模式,不同模式的國家資本主義體系得以同時存在,並且資本主義導致的經濟危機一直伴隨著資本主義制度的轉型。

《牛津通識讀本之資本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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