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最新 > 長谷川祐子:在Saudade時代 你可能需要一枚「指南針」

長谷川祐子:在Saudade時代 你可能需要一枚「指南針」

「指南針/Saudade: Unmemorable Place in Time」 展覽現場 施勇作品《Saudade》

7月1日,復星藝術中心舉辦中葡藝術家聯展「指南針/Saudade: Unmemorable Place in Time」。展覽匯聚12位中葡當代藝術家近100件作品,涵蓋繪畫、綜合材料創作、裝置、影像等多種媒介,是國內首次對中葡兩國當代藝術發展的系統比照和學術梳理。參展藝術家有:瓦斯科·阿勞約(Vasco Araújo)、佩德羅·瓦爾德斯·卡多佐(Pedro Valdez Cardoso)、若澤·佩德羅·克羅夫特(José Pedro Croft)、魯伊·莫雷拉(Rui Moreira)、安德烈·索薩(André Sousa)、若阿納·瓦斯康塞洛斯(Joana Vasconcelos);程然、關小、劉建華、施勇、孫遜。展覽由東京都現代美術館館長長谷川祐子策劃。

展覽取名為Saudade,是葡萄牙語中難以轉譯的獨特辭彙,表述的是一種對過去某一時刻美好再無法企及的惆悵與渴求,然而很多時候,該詞亦是對當下處境的言說。而作為中國古代四大發明之一的指南針,則代表希望和方向。作為情感的Saudade,和作為物件的指南針,也通過此次展覽相互呼應,映射出人類對於交流和交往的渴求。

若澤·佩德羅·克羅夫特《無題》,2003

圖片由Helga de Alvear基金會提供

圖片版權:聖保羅州立美術館

展覽以若澤?佩德羅?克羅夫特的3D紀念雕塑《無題》拉開序幕。克羅夫特1957年出生於波爾圖,目前在里斯本生活和工作。克羅夫特在ESBAL(里斯本美術大學)學習了繪畫,並師從Jo?o Cutileiro學習雕塑。其創作涵蓋雕塑、繪畫和蝕刻畫,自1980年之後作品經常參加展出,並代表葡萄牙參加了2017年威尼斯雙年展。克羅夫特是葡萄牙雕塑復興的主要代表人物之一。他的雕塑通過簡約的結構,將物體材料本身的性質和它的呈現方式結合起來,同時,作品與周圍環境形成複雜的關係 。克羅夫特用鏡子和玻璃來操控光線,陰影和反射的效果,以此來創造新的空間。

「指南針/Saudade: Unmemorable Place in Time」 展覽現場若阿納·瓦斯康塞洛斯的大型裝置《女武神》

進入二層展廳後,若阿納·瓦斯康塞洛斯的大型裝置《女武神》便進入眼帘。這件作品創作於2014年。作品中各式各樣珍貴的裝飾品,華麗織物,如鉤針編織的作品,展現了複雜精緻的手工藝技巧。另一面牆上,作品《花神弗洛拉》(Flora)和《超立方體》(Hypercub),以azulejos(葡萄牙語,手工瓷磚)排列,留著長長抽象的紡織吊墜,則可以看做是引導觀者走向繁榮的窗戶,充當吸引和迷惑人的屏障,或用作劃分空間的格擋。

「指南針/Saudade: Unmemorable Place in Time」 展覽現場 中間作品為劉建華《虛擬場景》

劉建華的作品《虛擬場景》被放置在展廳中央。該作創作於2008年,藝術家將賭場的籌碼堆砌成一座城市剪影。這件作品直面一些問題,如令國內外消費者流連忘返的各種娛樂活動,超快速的基礎設施建設,對妙不可言的歷史、虛幻中的樂土,被遺忘在摩天大樓身後的城鎮遺迹的懷念之情等。在此件作品之前,劉建華曾以陶瓷作品為人熟知,他的《日常?易碎》系列於2003 年的威尼斯雙年展中國館中首次展出。2008 年,他一反先前對全球化及中國社會急劇轉型引發的諸多問題的近距離直接關注,提出「無意義、無內容」的創作理念,從2008 年作品《無題》開始全新方向的探索,並形成了當代藝術創作的個人語言體系。

「指南針/Saudade: Unmemorable Place in Time」 孫遜作品

另一面展牆上,孫遜的作品以接近歷史博物館的陳列形式呈現在觀眾面前。牆上掛著真假「古董」和畫作,如《基督教》《偷時間的人》孫遜此舉旨在證明在當代藝術展覽中,不僅只有當代藝術作品,從表面和本質上來說,還有歷史。特定媒介木刻版畫的使用傳達了萬物有靈的力量,呈現了一次與超自然的對話。不同於繪畫,從刻痕作為個人歷史記錄的意義來說,在木上刻制的過程更具有行為性。

路易莎?雅辛托《在太空工作》探討了人類勞動與我們認知中最遙遠的自然——宇宙之間的關係。不同於人人最終孤立的觀念,路易莎?雅辛托認為每個人都是自然的一部分,並進一步指出,這是適用宇宙的普遍特性。作品《植物系列》(Flora Series)聚焦於繪畫和拼貼花卉,愈發深入探索了自然環境,以及物理與超自然,物質與精神,疲於應對妥協的生活現實與夢想樂土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

「指南針/Saudade: Unmemorable Place in Time」 展覽現場 關小作品

展覽三層以施勇的同名霓虹電裝置《Saudade》開啟,關小的《一個和剩下的全部》《叮叮ja》《蹦極》《野土》展廳中央。在下午的對談中,關小闡述了部分創作理念。她說:「通常情況下,我的錄像中的元素並不是自己拍攝的,我會從互聯網上下載並重新編輯和使用。不過,在《一個和剩下的全部》中我做了嘗試,在10個不同屏幕裡面的過半素材是在生活和旅行中拍攝的,他們都是非常短暫的瞬間,可能也就5秒鐘。但對我們記憶影響最大的並不根據時間的長短來定的,而是一些重要的瞬間。因此,我把它們聚合起來。」

程然的視頻作品《信鴿(狂人日記 - 紐約)》記錄了局外人對紐約生態的考察。作品的拍攝並未採用好奇偷窺的角度,而是以自由漫步或者吟遊詩人的視角,在沒有特定目的地的情況下四處走動,然後停下來,盯著某個普通地方瞧上好幾個小時,嘴裡一邊以奇特語調,咕噥著或許只有本人才能理解的詩歌。

「相比義大利、法國、西班牙、荷蘭,葡萄牙在藝術史上並沒有非常強烈的表達慾望。這場展覽可以是打開了解葡萄牙當代藝術的窗口。」今天下午,策展人長谷川祐子對雅昌藝術網說,「相比葡萄牙,中國的當代藝術呈現出的『物質性』非常吸引我,中國藝術家善於將外部的系統和信息轉換為自己的理解,這種『轉換』,是中國藝術家的一大特色。」

長谷川祐子是東京都現代美術館館長,第11屆沙迦雙年展策展人,曾任金澤21世紀當代美術館首席策展人及藝術總監(1999-2006),西九文化區管理局董事會董事(2009-2011),第十屆「AAC藝術中國」評委,並主持犬島藝術屋計劃(2010年至今)。

展覽前夕,雅昌藝術網對話長谷川祐子,她來敘述這場「指南針」的方向在何方。

本次展覽策展人長谷川祐子

雅昌藝術網:請介紹一下您本次的策展理念。

長谷川祐子:我在這次展覽中採用了「Saudade」這個概念,它是一個葡語辭彙,原本用來表現對人、或對過去的懷念,但是它帶來的情境不只是憂傷,也有希望、甜蜜的情感。然而,那些被懷念的事物或者對象,是無法觸碰的——雖然你非常希望接近它,但是永遠無法到達。因此,我們當下這個時代,當我們需要面向過去和未來時,會充滿很多不確定性。我們有非常強烈的生存欲,希望自己的過去和未來相連,希望通過美學、詩意的方式表達我們的感受。可以說,每個人的心境都是這樣,我們正處於「Saudade」的時代。

Saudade很難找到對應的中文翻譯,因此我們需從展覽的概念出發,找一個與之呼應的詞,最終確定了「指南針」。指南針在航海中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當指針開始自動轉動,就代表希望,代表方向。這是一個非常好的隱喻,代表我們正視圖創建過去和未來的連接。

「指南針/Saudade: Unmemorable Place in Time」展覽現場 前方為劉建華作品 後為魯伊·莫雷拉作品

雅昌藝術網:在選擇中葡藝術家的過程中,有哪些基本的依據或線索?

長谷川祐子:與義大利、法國、荷蘭、西班牙等具有悠遠藝術史的國家相比,葡萄牙在藝術史上似乎沒有特彆強烈的表現慾望。相比鄰國西班牙,葡萄牙的藝術家更偏向從自身的狀況出發創作作品。正是因為這種非常小的、非常濃縮的藝術狀況,使得藝術家們更多地訴諸於想像。所以,葡萄牙藝術家都是非常好的夢想家,他們有非常詩意的表達方式。在這個展覽中,你可以看到葡萄牙的當代藝術的視覺語言。一些作品以非常流暢、動態的、複雜的線條展開,並加以諸如編織的傳統工藝,葡萄牙藝術家這種向歷史、向過去理解,我認為是非常值得了解和學習的。

中國當代藝術方面,我們邀請了不同世代的藝術家。這些藝術家都呈現了一種「物質性」,這點很吸引我。比如,劉建華以往用陶瓷創作作品,但這次他使用了賭場的籌碼,這是一種有強烈的視覺影響力的元素。另外,孫遜採用了木刻,木刻本身有一種雕塑的特質在裡面,因此他可能在藉此強調他創作時使用的元素的物質性,我認為這點很重要。此外,中國藝術家有非常強烈的主觀性,以及對事物的一種展望的視野。比如,孫遜的作品採用動態的時候來反應他的意識、觀念或觀點,他對時間和空間都有著非常個人色彩的、深度的理解。

若阿納·瓦斯康塞洛斯作品《粉紅的美麗》

雅昌藝術網:布展期間,您和藝術家做了哪些交流?在交流的過程中,有沒有萌生新的想法或見解?

長谷川祐子:在展覽之前,我主要通過郵件和藝術家進行交流。不過,我也前往拜訪了一半以上的藝術家。比如,今年我去了若阿納·瓦斯康塞洛斯的工作室。令我印象深刻的是,若阿納邀請了很多當地的女性參與到她的創作中,其中很多人是移民,來自阿拉伯國家、印度、安哥拉等國家。這讓我想起了葡萄牙在歷史上光輝時代——它曾試圖探索世界,連通各國。若阿納的作品中使用的瓷磚,最早來源於阿拉伯,她的美學也受到阿拉伯國家的用法。因此,她的作品融合了不同文化的美學,這次展出的作品很好地表達全球化,以及全球文化交流碰撞的理念。

另外,我想提一下關小和程然的作品,他們都是用錄像這種藝術形態。但是,關小捕捉了很多日常生活中的瞬間,程然則是聚焦了紐約的瞬間。通過他們的表達,以及他們的創作,他們將外部的系統和信息轉換為自己的理解,這種「轉換」,也是中國藝術家的一個特色。

「指南針/Saudade: Unmemorable Place in Time」展覽現場 佩德羅·瓦爾德斯·卡多佐作品

「指南針/Saudade: Unmemorable Place in Time」展覽現場 瓦斯科·阿勞約作品

雅昌藝術網:您有豐富的策展經驗,在迅速消耗信息的時代,如何持續在經驗中突破和嘗鮮?

長谷川祐子:我不是一個追趕潮流的人,但我也會非常密切地關注我們生活里有哪些新的事正在發生。比如,有些年輕一代非常關注原始的、具有個人符號的物質性的表達和概念。以關小為例,她作為生活在雲端的一代,享受著互聯網,甚至生活在後互聯網時代的藝術家,其關注點竟然是樹根這個意象,我覺得這很有意思。我關注的不僅僅是藝術世界的發展變化,各行各業的變化我都會關注。

以前,理論是先於實際的,由理論領導實際。但是現在,可以說理論是落後於實際的。我們的生活節奏非常快,理論很難跟得上實際的變化。所以,我非常簡單地關注現實到底如何變化,哪些能給我新的靈感,僅此而已。

我希望今後有更多機會和中國藝術家合作,他們有很多潛能,他們的作品給我帶來很多啟發。目前的一些展覽,讓我們所認識的中國藝術家帶入到思維的範式中,但我希望創造一些新的探索方向和策展理念。

雅昌藝術網:謝謝。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本站內容充實豐富,博大精深,小編精選每日熱門資訊,隨時更新,點擊「搶先收到最新資訊」瀏覽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雅昌藝術網 的精彩文章:

郭彤:用真實的態度面對「6.75億元」
朱利安·格雷爾:路易威登出版社的藝術情懷

TAG:雅昌藝術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