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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吳昌碩的藝術世界 其詩:風葉花雨隨意寫

《中國美術報》第113期 美術副刊

【編者按】日前,「鐵筆生花——吳昌碩書畫篆刻特展」在故宮博物院文華殿開幕,一件件館藏精品,又一次將觀眾的目光引到這位近代藝術巨匠身上。吳昌碩(1844—1927),出生於浙江省湖州安吉縣彰吳村,以「詩、書、畫、印」四絕稱雄藝壇,是「海上畫派」的代表人物,齊白石、陳師曾、潘天壽、王個簃等都曾受其畫風的影響。這樣一位藝術大家,在現實生活中又是什麼樣的呢?本期副刊,特以「吳昌碩其人·其藝·其詩」為主題,並輔以相關的書籍信息,力求為讀者提供一些讀懂吳昌碩的視角。

本期導讀

其人:寒酸小吏?書畫大家

陳明

其詩:風葉花雨隨意寫

范一直

其藝: 方寸尺牘之間 一窺乾坤

王靜

其詩:風葉花雨隨意寫

?范一直

「書畫家詩句少深造者。缶廬出,前無古人矣。」此乃晚清著名詩人陳石遺對吳昌碩詩的評價。且不論是否溢美,至少在近現代畫家中,工於詩而達到老缶境界者鮮矣。在光宣年間的詩壇,吳昌碩算得上一面迎風獵獵的旗幟。筆者曾有《「未曾學詩」和書畫》一文,拿書畫家的文學修養說事。搞書畫的「曾學詩」固然是好,但涉淺灘者僅得魚蝦,而缶翁是能擒蛟龍的潛深海者。他在詩學上的「深造」,為其「詩書畫印一爐熔」鑄就熔爐。

沈曾植在《缶廬集》序中說:「翁既多技能,摹印書畫皆為世所貴尚,惟余認為翁書畫奇氣發於詩。」此論被已故文史專家張振維認為「真一語道破者」。吳昌碩年輕時就喜歡作詩,享年84歲,一輩子吟詠不斷。他說:「老我不死無一能,賦詩或可天籟乘。」在《贈內》自詡:「平居無長物,夫婿是詩人。」缶翁案頭有一本以宣紙裝訂的詩稿冊子,他用在詩上的心思比用在畫上的多。有時午夜覺醒,沉吟得句,起身錄下再睡。晚年雄踞海上藝壇,仍是特大號詩迷。在其交往密切的好友中,不乏精於詩詞者。早年如同鄉施旭升、朱正初、沈公周等,後有鄭文焯、況周頤、朱孝臧、諸宗元、鄭孝胥等,其中不乏近代詩詞名家。

吳詩取材廣泛,前期作品較貼近現實,詠嘆個人際遇、世態炎涼,多寒苦腔,如《題酸寒尉像》《飢看天圖自題》《苦寒吟》等。後期的題畫詩多闡述藝術觀,如「苦鐵畫氣不畫形」「直從書法演畫法」「古人為賓我為主」「一拳打破去來今」,等等,皆為夫子自道,講繼承和創新的關係,多經驗之談,可視為其藝術的宣言書,乃書畫美學的寶貴遺產。

在詩體上,吳詩古今各體皆備,初期多古詩,尤擅五言長古,晚期多近體,詩風總體上傾向於奇崛傲兀、蒼勁雄渾,如:

豈敢儕嵇阮?清風滿竹林。

天心容抱月,老態作書淫。

醉合吞湖海,愁真貫古今。

為誰南斗移,秋興不須吟。

——《自題七十一歲小影》

東塗西抹鬢成絲,深夜挑燈讀楚辭。

風葉花雨隨意寫,申江潮滿月明時。

——《題畫》

有時用白描手法和淺近口語,清新自然,意趣鮮活,詩中的畫面感「像素」很高。如:

小溪深處阿誰家?人面胭脂水面霞。

細語喃喃聽不得,隔窗妒煞碧桃花。

——《絕句》之一

十幅蒲帆一葦航,歸舟好趁晚風涼。

夕陽初散溪雲濕,知有人家住水鄉。

——《歸舟》

野店投荒三四間,渡頭齊放打魚船。

數聲鴻雁雨初歇,七十二峰青自然。

——《太湖曉發》

其題畫詩,或對聯、散句,往往信筆拈來,精妙有趣。如:

殘山剩水寫來看,紙上閑愁動萬端。

筆墨了無煙火氣,荒庵應坐破蒲團。

——《題八大山人畫》

梅花鐵骨紅,舊時種此樹。

艷擊珊瑚碎,高倚夕陽處。

百匝繞不厭,園涉頗成趣。

嘆息飢驅人,揖爾出門去。

——《題紅梅圖》

唯三更月是知己,此一瓣香只為春。

——《題梅花》

絕似香山老居士,小蠻扶醉著青衣。

——《題雁來紅》

另外,還有像「苔老蝸游作篆看」「閑看蝸牛篆碧苔」之妙句,大概只能出於他這樣的篆刻老手。

沙孟海說:「他的詩曠逸縱橫,虛籟自鳴,力空依傍,風格與書畫篆刻多有共同之處,在近代詩壇上,卓然自成一家。我最愛誦他晚年的詩篇,矯健古艷,絕無衰頹氣象……只是因為他書名、畫名、印名格外響亮,詩名反為之掩了。」錢君匋認為「缶老詩從王維入手,復精研晚唐律法,寄託遙深」。這些評價來自缶翁身後,其詩名主要在書畫圈內。

因吳昌碩正處舊體詩詞全面潰退、白話詩異軍突起的時代,再加其書畫家盛名,故他雖是一位難得的詩藝「深造者」,但幾乎沒引起文學研究者注意。缶翁晚年雖書畫譽滿藝林,內心其實更看重「詩名」。在他那個時代的士大夫眼裡,詩文方為正舉,書畫乃雕蟲小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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