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西C羅回家，關羽：不少人投訴我，說給我燒香不靈
端木刑天·故事新編第2篇
這世上，
沒有任何人的輝煌可以天長地久，
就像沒有人會永無出頭之日一樣。
——關羽
一、
今天不少人投訴我，說給我燒香不靈：梅西和C羅雙雙出局！
哎，你們這些年輕人吶，總是幻想什麼天長地久……
我已經很老很老了。我來說說我年輕時候的事吧。
我出生的年代，距離現在有差不多兩千年那麼久了。
那時候還是公元160年。
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後來我參加了世界盃。
你以為我搞笑嗎？並沒有。
年輕人吶，你要知道：每一個時代的年輕人，都有自己心中的世界盃。
我們當年的世界盃，還沒有你們現在這麼文明。
你們現在是玩球的遊戲。而我們當年，玩的是頭的遊戲。
賽程有點血雨腥風，但規則並不複雜。
簡單說來，就是把敵人的人頭搞得少少的，把自己的人頭搞得多多的。
當然了，就像現在的世界盃一樣，當年的世界盃也不是誰都可以參加的。
每一個參加的「球員」都得在「頭」的遊戲上有天賦，且要靠實力層層晉級。
我的天賦出現在17歲那年。
就是雪夜打抱不平，取了縣官惡霸的人頭。
二、
和你們現在一樣，我們搞世界盃也需要有隊友。
當時的世界盃並不嚴格要求人數。我的隊友都是陸續來的。
除了我，其中最著名的兩位，就是劉備和張飛。
這倆人一個是賣草鞋的，一個是賣豬肉的，和賣過綠豆的我，一見就看對上了眼。
於是我們仨組了一支隊，最開始的隊名很有個性，叫做「桃園三結義」。
因為劉備自稱有皇室血統，我們就讓他站了C位，做了隊長。
張飛踢中鋒，我踢前鋒。
守門員呢？沒有守門員。
一開始，我們窮得連球門都沒，要守門員也沒鳥用。
不過沒球門的好處，在後來的比賽中很快顯現出來：
只有我們射別人，別人想射我們，沒門。是真的沒門。因為我們壓根沒球門嘛。
我很感謝當時的規則。
直到好久好久以後，我才終於知道了球門有多麼重要。可惜已經晚了。
我們當時年輕吶，各種亂踢，主要是為了強健體魄，積累經驗。
與著名的黃巾軍踢過，踢得還行，但毛也沒撈著一根。
又跟著老大劉備，輾轉徐州、小沛、許昌、下邳等多地。
無非是踢了一些無關痛癢的友誼聯賽。歲月蹉跎，不覺五六年過去了。
三、
公元190年，我30歲那年，機會終於來了。
當時袁紹、孫堅、曹操等十八路諸侯組成聯隊，要和當時天下第一強隊董卓火拚。
我們「桃園三結義」隊，雖然只有三位隊員，也去了。
董卓首先派華雄出來踢。這傢伙成名早，是一代名將。
驍將俞涉、潘鳳、鮑忠、祖茂，都被人華雄取了人頭。
十八路諸侯皆驚，無人再敢出戰。
聯隊老大袁紹說：「如果我手下大將顏良、文丑在這裡，華雄得嚇尿！」
我一聽就不樂意了，說不就是個華雄嘛，我去。所有人都不屑。
我就立下軍令狀：「要是我取不來華雄的人頭，你們就取我的人頭。」
有個叫曹操的，也是聯隊領導之一，斟了一杯熱酒給我，讓我去試試。
我就呵呵了，說：「區區華雄，何須借酒，諸公稍候，關某去去便回！」
然後我就穿上戰靴——縱馬跑出去。
鼓聲大振，喊聲大舉，我取了一物回來扔到地上。
曹操手中的酒還沒冷，以為地上是我被嚇尿了的濕褲子。
但是走過去一看，驚了：我扔地上的，正是華雄的人頭！
四、
如果我記得沒錯，溫酒斬華雄那年，是公元200年，我40歲。
你們別以為我老了。
現在梅西31歲就快退役，而在玩人頭的世界盃賽場上，40歲正當壯年。
正當壯年的我，被一個人瞄上了。那個人前面提過，就是曹操。
我們和曹操踢，踢輸了。曹操逮住我，開出天價想讓我轉會。
我說只要你保證我二位嫂嫂的安全，找到劉備前我不會走。
後來，我幫他幹掉了顏良、文丑，解了白馬之圍。
這倆人前面也提過，是當年袁紹手下頭等大將。
曹操對我是真好，要官給官，要錢給錢，要馬給馬，要馬子給馬子。
不要也給。你們知道的，漢壽亭侯，上馬金下馬銀，呂布的赤兔馬，美女，等等。
而且，阿瞞他，還會寫詩。
那首《短歌行》，世人只道是銅雀台落成時所作，其實最初幾行都是為我而寫：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當以慷，憂思難忘。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我有點感動，但不為所動。
我也寫了一首詩，沒他寫得那麼長。
只有四句，但表明了心意：
不謝東篁意，丹青獨自名。
莫嫌孤葉淡，終久不凋零。
後來，我果然得知我們老大還活著。
千里走單騎，過五關斬六將，回到劉備身邊。
公元208年，我們「桃園三結義」的隊伍又壯大了。
最顯著的是主帥換了諸葛亮。劉備大哥做了董事長。
我們和孫權結盟，在位於赤壁的重要晉級賽中，大敗曹操八十三萬大軍。
但這次大賽也有個小失誤，那就是華容道跑了曹操。
嗯，但凡大賽，沒有幾次失誤都不好意思稱名將。
五、
公元214年，我們終於有了自己的球門，叫做荊州，雖然是「借」的。
然後張飛、趙雲都跟著劉備、諸葛亮去四川踢前鋒，收了馬超、黃忠，留下我做守門員。
不懂足球的朋友看到這裡應該明白了：
守門員確實不是一支球隊里踢得最差的。
戰局一開始是不錯的。
公元219年，魏國隊里的夏侯淵被我們的隊友黃忠幹掉了。
趙雲又在漢水劫去糧草斷了他們後路，曹操無奈只得臨時退賽。
我大哥劉備佔據了漢中，自稱漢中王，終於有了自己的地盤。
但我有點鬱悶：你們都大出風頭，作為最好的前鋒，讓我守門？
一怒之下，我就從另一翼踢樊城。
水淹七軍，擒于禁，斬龐德，所有人都為我打call。
你們見過守門員踢球踢得這麼牛逼的嗎？
他們也沒見過，所以，我在這個時候到達職業生涯的巔峰：
威震環宇，相當於是獲得了當時的金球獎，也算球王吧。
六、
但是我犯了個錯誤。這個錯誤就是沒有擺正自己的身份。
我們的董事長劉備和CEO諸葛亮出征的時候，明確我的主要職責是守門。
但我卻仗著自己聯合創始人和高級副總裁的身份，跑出去帶球射門。
這也難怪，畢竟之前好多年，我們都是沒有球門的，所以我都習慣了只攻不守。
於是，我倒是射門了，風頭出盡。但是決賽時，我們的球門荊州葉門戶洞開，被呂蒙給端了。
那一年是219年，我們有了一支也叫「漢」的超級強隊。
我們甚至已經是進入決賽的三支球隊里，最強的一支，是奪冠的熱門球隊。
沒想到，最後，創下無數戰績的我，居然被無名小輩呂蒙打了個措手不及。
問題很嚴重：那個叫荊州的球門都丟了，我們還有什麼資格去爭奪冠軍？
我真是想不通：我當時為什麼就昏了頭，沒有重視守門呢？
公元220年，我60歲，我踢世界盃的職業生涯徹底結束了。
這之後，又過了46年，這一屆漫長的世界盃才終於結束。
結果我沒有算到，劉備大哥沒有算到，孫權沒有算到，曹操也沒有算到：
最後，竟然是一個取代了魏的叫做「晉」的球隊，奪得了「大力神杯」！
如今，看到31歲的球王梅西，面對19歲小將姆巴佩時的無奈，我突然想通了：即使我當年重視守門，荊州不失守，我們也未必能贏。
姆巴佩比梅西年輕12歲，比C羅年輕14歲。而呂蒙，比我年輕19歲。
這世上，沒有任何人的輝煌可以天長地久，就像沒有人會永無出頭之日一樣。這一點，燒再多香都沒用。
就像近兩千年前，我的那場曠日持久的世界盃。
我贏過，輸過，錯過。但那真是我之錯嗎？
天道輪迴，人生，總有遺憾：
滾滾長江東逝水，
浪花淘盡英雄。
是非成敗轉頭空。
青山依舊在，
幾度夕陽紅。
白髮漁樵江渚上，
慣看秋月春風。
一壺濁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
都付笑談中。
* 故事新編，請勿較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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