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疑造假成長保事件敲響行業警鐘

最新 07-06

剛剛才完成B+輪融資一個多月時間的在線少兒素質教育品牌成長保爆發了危機。據多名業內人士向北京商報記者透露，成長保因為在新一輪融資中，投資機構在盡調時發現，其營收數據中有「刷單」現象，而導致投資終止。此事被多家媒體曝光後，成長保一下子站在了風口浪尖，這家曾在兩個月內累積融資達3億元的明星創業公司因為刷單危機，給行業敲響了一記警鐘。

被疑營收造假

據業內人士透露，成長保的危機源自新一輪融資的投資方臨時抽查數據。投資方發現，對於聲稱月收入有2000萬元的成長保，其數據中有較高比例的造假嫌疑。就在這一醜聞被曝出的同一時間，在職場App脈脈的匿名發布區里，有匿名者「黑白子」稱，成長保正在經歷大幅裁員，6月21日開始無故讓公司多名員工簽署了離職協議。

對此，成長保相關負責人公開回應道：「我們是進行了業務線的組織優化調整，公司決定更聚焦核心產品，進一步提升客戶體驗。我們也發現，因為擴展激進，或有部分員工為了業績有刷單行為，所以內部正在嚴肅清查。目前我們的投資人和股東全部支持公司，依然看好公司的發展，沒有任何股東撤資。接下去我們會調整戰略，從快速擴展回歸教學為本的初心。」但對於是否營收數據造假的問題，並未直面回應。

據公開資料顯示，成長保主要從事在線兒童思維訓練，提供4-12歲兒童的邏輯思維訓練，培養孩子數理邏輯、語言邏輯、記憶力、專註力等七大能力。2014年12月，成長保獲得700萬元天使輪投資；2017年2月，宣布完成5000萬元Pre-A輪融資；2017年7月，宣布完成數千萬元A輪融資；2018年3月，宣布完成1.5億元B輪融資；兩個月後，又宣布完成1.5億元B+輪融資。成長保創始人劉陽曾在B輪融資時稱，公司2018年的營收將突破10億元。

並非業內孤例

事實上，成長保事件並不是一個孤例，據了解，通過刷單、非正常狀態補貼來獲取「空氣」用戶已經成為在線教育行業某些公司的潛規則，前期資本介入盡調時基本不會特別在意，但是隨著融資輪次的增加，對企業的數據精細度要求會越來越高。

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業內人士告訴北京商報記者，在線教育公司的數據造假很容易，有很多專業的公司可以代理刷單，而在早期進入的投資者通常對於數據的關注度不是太高，投資圈有個不成文的約定俗成：「天使輪看老闆，A輪看模式，到了B輪才關注數據。」而這也是為什麼剛剛獲得B+輪融資不久會馬上被發現數據造假問題。某種程度來說，是因為此前的投資人對於數據指標並不關注。

桃李資本前合伙人王文武認為，對於投資公司在盡職調查過程中要求企業提供的數據，有的基於財務角度提供，有的基於業務角度提供，從財務角度提供的數據通常有審計報告相關的統一概念和標準，所以相對而言比較合規，但從業務角度提供的數據因為沒有相關法規和相關執行標準，所以某種意義上容易導致被投資項目進行數據的誇大和轉移。

值得注意的是，剛剛完成B+輪融資的成長保目前可能正在進行C輪融資，這次的事件或許會影響到B+輪融資的打款進展。根據啟信寶截至7月1日的數據顯示，崑崙萬維還沒有通過工商變更進入到成長保的股東名單中來。九州證券投行部VP白拓飛表示：「一般融資都會根據協議設置打款節點，如果崑崙萬維在B+輪不是一次性打款的話，後續可能會出現不再繼續打款的情況。」

白拓飛談道，在線教育公司也受到互聯網企業潛規則影響，通常如果一家公司在融資過程中出現了股權轉讓的現象，就會在公司體系外有流動資金，而在體系外的資金可以通過多種方式轉化成公司的營收和利潤來提高估值，在圈內不乏有公司敢於鋌而走險去做數據注水的事情。

創新星工場聯合發起人成立東則認為，成長保事件其實並非獨立性事件，可以講很多創業機構在資本的驅動下都有或多或少的問題。「資本的本身就是逐利的，在每個階段進入的資本都會對企業有不同階段的要求，他不但要求企業要快速發展，同時也要求企業在市場上快速被大眾認知。那對於企業來講，在一定階段是要面對抉擇的，但不代表所有企業為了資本的介入就一定造假。」

敲響行業警鐘

成立東表示，「成長保的賽道非常好；我覺得如果踏實地做會是一個非常優秀的項目，但是此次事件的產生確實對企業會是『毀滅性』影響，我們都知道互聯網教育如果資金斷裂對企業的生存是毀滅性的」。

王文武談道，在投資領域，如果一家公司出現了業務數據造假的現象，一般對於行業名聲的影響很大，未來投資機構的相關投資人也會對相關機構的投資進行非常謹慎的判斷，尤其是對企業的走勢和相關數據的真實性重點關注。

同時，成長保事件對整個在線教育行業敲響了警鐘。根據比達諮詢最新發布的數據顯示，在2018年上半年，在線教育融資達到了一個鼎盛期。但大量企業尚處在A輪階段，在今年一季度的143起在線教育投融資事件中，pre-A、A、A+輪投資共61起，早期階段的項目共有93起。對於想要進入B輪的企業來說，經營數據無疑是投資者重要的考核指標之一。

自2014年開始在線教育開始飛速發展，很多在線教育企業在不同賽道上開始布局，同時在人、財、技術上都在加大投入，力爭奪得賽道第一，特別是to C端的企業，因為它們更注重品牌。但這些並不代表在線教育本身存在問題，而是企業的管理者沒有守住自己的底線，互聯網進入教育領域，給教育行業注入了一針強心劑。成立東強調，目前還是有很多優秀的在線教育企業存在，在每個賽道上都有一批優秀的在線教育企業，拿外教方面舉例，to C的有VIPkid、噠噠等，to B的有微語言、外教易做得都不錯；所以還是要對在線教育充滿信心，這些優秀的在線教育企業在力爭改變教育原本狀態，很好地給市場創造了更多的機會。

北京商報記者程銘劼/文張彬/製表

成長保融資歷程回顧

2014年12月

成長保獲得700萬元天使輪投資，投資方為上海新藍資產

2017年2月

成長保宣布完成5000萬元Pre-A輪融資，投資方為黑馬基金、昆仲資本與達晨創投等公司

2017年7月

成長保宣布完成數千萬元A輪融資，投資方為達晨創投

2018年3月

成長保宣布完成1.5億元B輪融資，由真格教育基金領投，歌斐資產、基因資本、昆仲資本和達晨創投跟投

2018年5月

成長保宣布完成1.5億元B+輪融資，投資方為崑崙萬維，B輪累計融資金額為3億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