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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餘音繞梁,也是莫名其妙

……

那麼我還有什麼可以講述的呢?本來我差不多忘了,但重新修改這篇小說時,我又想起來了。寫這篇小說時,我的心裡其實有一個人。

這個人想必應當許多次的出現在我不同的文本內,以某種非常隱微甚至不被我自己覺察的方式在文本中顯現。但在寫這篇小說時,我非常確定我時時刻刻在想的就是這個人。在想到這個人時,我懊惱於用這樣一種膚淺的敘事去表達。我甚至為自己的無能感到失望,就像一個笨手笨腳的砌瓦匠,為戰火紛飛的國家蓋了一棟茅房,他知道這茅房對國家於事無補,可他除了砌瓦一無所長。

同小說里講的一樣,這個人已經不在了,在差不多十年前。通訊錄里她的電話下面,本該是地址的一欄里,那年以後是一塊墓地的坐標。我認識她時年紀尚幼,她對於我來說,是難以理解和接近的存在。我之於她,應該沒有什麼意義。而她的性格又是十分凌厲的,儘管我是很頑劣的一個人,在她面前就不敢不乖。她對所有人都應該有那樣的魔力吧。一位魔法家。

儘管這應當是一篇創作談,但寫出這個故事背後的故事,令我每一筆都字墜千斤,顧左右而言他。太難了。我應當和身邊人許多次的談論到她,有些時候甚至是交淺言深的,許多年來我迫不及待地想要講述她,以一種平淡的口吻談論她讓我感到放心。知道那些口頭的話語會像煙一樣消失,讓我敢於提到她。讓她藏身於文本的後面,只露出幾乎不會有人發現的蛛絲馬跡,也讓我覺得不難為情。許多時候我一點兒也想不起她。

要怎麼直接用文字講述她呢?我從未試圖這樣做過。如果不是為了這樣一篇我差點兒忘了的小說非得寫上些什麼,而除了她之外我又實在胡扯不出什麼理論依據,我大概永遠也不會這樣走到一個不得不直面她的路口吧。

千言萬語,實難開口。刪刪改改,下筆成空。

這時候我羨慕古人擁有的字字珠璣的修辭能力。

小說里寫,「每個驚天駭浪的死,到頭說起來都差不多的一言以蔽之。」

小說里寫,「十年了,他已經來到了他死去的年紀:他的確已經不再難過了。可他為什麼還是覺得找不到一個出口呢。大部分時候,他平靜而不痛苦……」

況且,這些有關她的事情,要講給誰聽呢?

且讓我們先聽一曲Glenn Gould的巴赫f小調第五號鋼琴協奏曲吧。

「就如永恆的和諧自身的對話,就如同上帝創造世界之前,在心中的流動,我好像沒有了耳、更沒有了眼、沒有了其他感官,而且我不需要用它們,內在自有一股律動,源源而出。」歌德說的多好。

如今偶爾我路過小徑,能看到有陌生的路人捧讀她的詩章。當我又一次進入她流光溢彩的篇章,我驚異於自己的成長。同時驚異於自己的記憶力,原來有人當真可以在另一個不相干的人心中存在那麼久。「是餘音繞梁,也是莫名其妙。」

最近一次想起她,我頭一次回顧自身,竟然真的也到了我認識她時差不多的年紀。我覺得自己如今也只是個孩子,可她那時不會也是個孩子吧?如果我是在此時認識的她,我們年歲相仿,她又會成為一個怎樣的朋友呢?我們會談一些什麼呢?我試著對比現在身邊的朋友,找出一個坐標系而徒勞無功。她以一個永恆的完備的人的模樣存在於我的記憶中。而我現今沒有一個懼怕的對象。而她身邊那些活下來的人如今都泯然眾人,她仍舊法力無邊。而我每日鍛煉身體,「一年一年地種荷花,拔芍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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