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鬼誌異故事:美人枯骨
原名:美人枯骨 文/尹學文
姜皎,天水人士,少時交好玄宗,出潤州刺史。玄宗即位,助玄宗政變誅太平公主,累功拜殿中監,封楚國公。開元十年,因泄玄宗廢后禁中語,遷謫欽州,未至而卒。
姜皎弓馬嫻熟,善畫鷹烏,好交遊,為人急公近義,仗義疏財。姜皎少時,風流倜儻,器宇不凡,最喜斗鷹走犬,倚紅偎翠,呼朋引伴,走馬章台。
一日,姜皎狩獵晚歸,巧遇一遊方僧化緣於戶。
姜皎曰:「法師,化緣於此,所求何物?」
僧曰:「無他,足慰口舌之物爾!」
姜皎起意,遣家僕取熟肉半斤,以贈遊方僧。
遊方僧不以為意,狼吞虎咽,將熟肉食於腹中。食畢,僧稽首而退,須臾之間,渺無蹤跡。
待家僕捧器而歸,肉竟完好如故。
姜皎視之,甚奇,速遣家僕而尋之。
待家僕尋僧歸,姜皎詢問之。
僧曰:「余有大富貴也。」
姜皎對曰:「富貴自何而來?」
僧曰:「貴人至,則富貴至」
姜皎對曰:「貴人何時而至?」
僧抬首視姜皎,憨然一笑曰:「當今朝也。」
言畢,遊方僧疾步而馳,身形甚是瀟洒,婉如縹緲一鴻,凌波微步。
姜皎肩架鷂鷹,跨駿馬,持獵弓,追逐遊方僧至城西郊二十里。恍惚間,僧化為一火狐,就地一滾,遁入荊棘叢中。
恰此時,臨淄王李隆基狩獵於此,見姜皎肩上獵鷹甚是威猛,遂向前詢道:「余之鷂鷹,值兩千錢否?」
姜皎見隆基唇紅齒白,威武不俗,笑曰:「錢乃龜之蛋也,幸君喜之,送鷹於余。」
於是,二人一起走馬狩獵,玩的不亦樂乎。
數日後,一女巫至姜皎家中,謂姜皎曰:「今日天子當至,余之貴人乃天子是也。」
姜皎笑曰:「天子當做垂堂,何至吾之陋室?」
女巫笑而不語,化一鴻鵠,引頸而飛。
須臾,有人叩門,乃當日同獵之少年。兩人相談甚歡,結伴西郊狩獵,結為至交。
自此以後,姜皎對臨淄王倍加恭敬有禮,但有所求,勉力而為。金錢、駿馬具慷而慨之。
臨淄王李隆基即位,對姜皎寵愛有加,引為心腹。太平公主擅權,上與姜皎謀而誅之。姜皎因功封為楚國公。
姜皎功成名就,志得意滿,一時間得意忘形。姜皎常游定禪寺,定禪寺前有一溪清水曰:龍池,池邊亭台樓閣,甚是華麗。姜皎呼朋引伴在此飲酒狎妓,曾賦詩龍池篇曰:
龍池初出此龍山,常經此地謁龍顏。
日日芙蓉生夏水, 年年楊柳變春灣。
堯壇寶匣餘煙霧,舜海漁舟尚往還。
願似飄颻五雲影,從來從去九天間。
一日,姜皎又在此大宴賓朋。席間,一絕色美姬,整鬟獻酒。美姬手縮於袖間,諸人不見其手,起鬨曰:「小娘子肌膚細膩光滑,而手縮於袖間,然六指否?」
美姬笑而不答,一紈絝子酒醉興起,乃強牽美姬手而視之,乃枯骨也。須臾之間,美姬華服之下,寸寸裂變,肌膚消退,僅剩枯骸。諸人尖叫驚厥,一鬨而散。
姜皎驚駭而病,卧床三月。
玄宗之王皇后色衰愛弛。上獨寵武惠妃,惠妃恃寵而驕,有奪位之心。後心不平,時對上有不遜語。上愈不悅,以後無子故,密姜皎謀以廢之。姜皎泄其言,朝廷上下多有議論。上大怒,以宰相張嘉貞言,希旨構其罪,云:「姜皎妄言,誹謗帝後,杖六十,流放欽州」
姜皎以病弱之體,遠徙欽州,未至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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