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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的食物真的比東京還乾淨?

原標題:印度的食物真的比東京還乾淨?


新醬第12次冒泡:


列一份旅遊清單,你一定不想去的國家有哪些?印度是不是最矛盾的一種存在?就如同它自身散發的神秘與混沌,讓人不知所措。


最早通過文字讓印度廣泛走入大眾視野的日本作家妹尾河童曾說過「去過印度的人可以分為兩種:一種是絕對不會再去;一種是想再去一次——不,好想多去幾次。


幾乎所有去過印度的作家,用來形容印度的文字都充滿困擾。

?髒亂腐朽、視人命如草芥的印度,竟也能產生出這麼多相貌堂堂、溫文儒雅的人物。印度製造出太多人口,結果卻棄絕了生命的價值和尊嚴。然而,它卻允許一部分人茁壯成長,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大丈夫。沒有一個國家的人民比這些印度人更有教養、更有個性、更有自信心的了。——V.S.奈保爾


?真混亂啊!真骯髒啊!可真是太棒了,不是嗎?!——許崧


?儘管印度的貧民窟數量遠遠多於中國,印度的等級觀念也比中國嚴苛得多,但貧富雜居的現象仍然十分普遍。儘管雜處雙方貧富懸殊導致的強烈視覺對比,不由得讓人感到觸目驚心,奇怪的是,窮人和富人雙方互為鏡像,卻能安之若素。——格非


事實上,印度就是這麼與眾不同,沒法用任何常理解釋,就像恆河的水,成為了最骯髒的純凈聖壇,浮屍遍布與沐浴凈身,在晨曦與日落間構成了一幅既莊嚴又詭譎的畫面。


由於懼怕與不安,印度,可能不會出現在很多人的旅行清單中,不過,好奇和探知之心,卻會讓一些人想要打開視野的天窗,那麼不如讓我們通過那些先行者的眼界去窺看一二,比如小了妹尾河童14歲的日本學者藤原新也,也是在20來歲的時候就孤身跑去印度遊歷,寫了一本《印度放浪》的書很是有意思,話說,日本人還真的是對印度情有獨鍾呢。


By 艾茵



?Milind Mulick


東京的傻子和紅土地上的傻子最初的邂逅


搭上一輛舊得快要散架的老巴士,從西巴基斯坦進入印度國境的時候,已經是八月末了。我遇上的第一位印度人獨自端坐在遠處的紅土上,那裡離國境不遠。他那幅樣子突然吸引了我。

「他是不是在做什麼我想不到的事呢?」我邊想邊氣喘吁吁地快步走過去一瞧,才發現這個男子真是名副其實的無所事事。他唯一做的,就是一心一意、不思不想地坐在那裡。那是東京的傻子和紅土地上的傻子最初的邂逅。


巴士大約走了一個鐘頭,前方突然出現好大一坨黑黢黢的東西。阿姆利則到了。如果你以為一個市鎮僅僅是由居民、房屋和車子組成的話,那就錯了。在阿姆利則,馬車也好,牛、狗、豬、羊、貓也好,一切彷彿從泥土裡硬生生冒出來的動物,無不是和人類一樣在路上昂首闊步;把它們全部捏揉在一塊,就變成阿姆利則黑黢黢的一坨了,和東京有如灰色棺槨的街道不同。不僅如此,這座城鎮確實呈現著一種「空無」的況味。這就是我對印度城鎮的第一印象。



?Milind Mulick


不一樣的印度,一樣的幸福生活


印度的城鎮可以只用一個「吵」字形容。首先小孩子都精力充沛,一有機會就又叫又跳。其次是看起來比人還多的三輪車在路上爭先恐後、彼此碰撞,要麼互相叫罵,要麼把喇叭按得叭叭響,要別人讓路。最讓人無法忍受的是人們動不動就拿出運動會上用的大喇叭,把音量開到最大,發出刺耳的破音也絲毫不以為意。


其他城市不一定如此,但新德里及一些城鎮流行放一種聲音極大的衝天炮,尤其是節慶的時候,半夜三點窗外還砰砰作響。


一些看起來沒吃飽飯的小孩褲袋裡裝滿了衝天炮,炮仗在空中爆炸的時候,他們跟著發出各種奇怪的叫聲,開心地跳個不停。


如果把這些小孩帶回日本,一定會有很多人覺得他們不幸;事實上,這麼想恐怕是多餘的。他們絕對不會認為這樣的自己有多不幸。融入印度的人群你就會發現,他們和其他地方的人過著一樣的生活,也同樣有他們的幸福。


?Milind Mulick


和動物們同車共食有什麼大驚小怪


要貼近印度的庶民生活,最快捷的方式就是去搭三等列車,因為那就是印度市街的縮影。至於會不會有奇怪的動物出現——從大都市的車站出發的列車是不會,但中小城鎮車站的站台上就有牛或豬;狗會跳上車廂找剩菜剩飯,牛也會把頭從窗外伸進來。


遇到脾氣不好的農婦,如果突然有牛伸舌頭過來舔她的食物,她會毫不遲疑地拿起拖鞋,劈頭就打。老鷹從人手中掠奪食物的場面,在這個國家也絕不稀奇。


有過一次慘痛的經驗以後,我總是提醒自己,不要把食物攤放在窗邊。


遇到需要連續搭兩三天長途火車的時候,帶著許多大件行李的乘客總是在車門口爭先恐後、相互推搡,我根本上不了車,偶爾也會從窗戶爬進去。為了搶到一個木板硬座只好厚起臉皮,也顧不得什麼形象了。



?Milind Mulick


印度的火車經常在不該停車的地方突然停下來。儘管如此,它還是會準時抵達終點,讓我十分費解。難道設定時刻表時就為火車的晚點打出了富裕,或者這根本是印度政府的德政?


實際上,三等列車上不買票搭霸王車的人相當多,他們趁火車在不該停車的地方停下來時上車下車。他們搭得理直氣壯,還常常跟買了票的乘客爭搶座位,倒也沒見過誰冒失地對他們說「老兄您又沒買票」。手上有票就沒什麼好擔心的——印度人似乎沒有這種觀念,與其相信一枚紙片,他們寧願相信自己的兩條腿。

這麼說來他們也許都不太樂觀嘍?事實又並非如此,他們開朗而達觀,彷彿不管過去還是現在,生而為人背負的重擔從來也不存在似的。


他們偶爾甚至會覺得,自己擁有的幸福好像遠遠超過了應得的。背負著超量的不幸或幸運的人,總是散發著一種滑稽的氣場。一般說來,擁有過量的幸福以至於充滿滑稽的人,胃的消化能力都不錯。印度人的食慾相當可觀即是明證。



?Milind Mulick


飲食與出恭最是順應天地自然


印度人用的鍋、釜之類的廚具,全都黑得像好幾輩以前的先祖傳下來的一樣。它們也都很像印度食物的顏色;肚子餓的時候,單看到那鍋釜都會激起食慾。想知道最能激起人類食慾的顏色就去印度吧,不拘具體地點,看看那鍋子裡面咕嚕咕嚕滾著的東西就知道了。


一開始你會覺得那湯汁好像水溝舀上來的髒水,可是吃著吃著,就會發現這是食物最理想的顏色。其實,印度的食物絕非不潔。讓保健所的員工拿試管去檢驗大腸桿菌的數量,說不定比東京的食物含菌量還要少。印度人喜歡將食物燒烤或燉煮到偏執的程度,以至於教人認為這是對苛烈燒炙他們肌膚的陽光的一種報復。



?Milind Mulick


至於用餐方式,如果說西歐繁瑣的餐桌禮儀是人類對食慾感到羞恥後的產物,印度的用餐方式就處在它的對立面上。這裡的人們一屁股坐在泥土地上,徒手抓取同樣放在泥土地上的黑漆食物大嚼特嚼,簡直就像熊在進食。

和西歐人不同,這群東方人在食慾面前將人的本性表露無疑。走進印度的餐廳,無論吃飯的人身份多麼尊貴,你都不會覺得他是莊重的。


接下來,吃了當然就要拉,但多數下層百姓家裡並沒有廁所;他們利用大自然解決自己的小東西是常有的事。一早自車窗外望,總會看到綠意盎然的野地中點點蹲著白色身影,在晨霧中若隱若現。那些白色身影,就是辦完大事飽吸清新空氣的人們——若要如實形容,他們就像散落野地的蒲公英。



?Milind Mulick


一定要小心路邊沖你揮手的人


旅程滿兩個月的時候,我在喀拉拉邦一個名叫奎隆的城市西部、椰子樹一望無際的海岸漫步。許多漁人蹲踞在海浪拍打不到的地方,靜靜凝視遠處的海面。我好奇印度南部能捕到哪些魚,於是向他們走過去,沒想到有人揮揮手,示意我「別過來」。我的腳步聲又不會把魚嚇走,不要那麼小氣好不好——抱著這種心情,我繼續向前走,不料他們更加用力地揮手「別過來,千萬不要過來」。到底在偷偷釣什麼稀奇的魚種呢?這讓我更加好奇,乾脆無視他們激烈的手勢,一口氣走到離他們兩三步的地方,然後我就不知所措了。


他們手上沒有釣竿、魚線。他們和野地里的點點人影在辦同樣的事,正專心呼吸南印度洋吹過來的海風。我一面祈禱他們不會太快辦完事,一面拔腿就跑,在永無止境的沙灘上拚命飛奔。


需要加以說明的是,印度人穿的襯衫下擺特別長,因此他們這麼做並不會有礙風化。另外,我以為是放釣餌的罐子里,裝滿了事後處理用的水。


一個人類再尋常不過的行為,卻會像熊、蒲公英,或漁夫……我想這是拜印度豐饒的多樣性所賜。我們的排泄行為往往是單一的,實在太無趣了;除了獨自在廁所對著便器努力,你還能怎樣呢?然而在印度看到的場景,一定難免讓人躍躍欲試。


?Milind Mulick


與裸身印度人的對話


在路上晃蕩了三個月後,從日本帶來的兩雙人字拖已經磨損得差不多,不過赤腳久了腳底長了繭,倒也不用買新拖鞋。日子就這樣過得越來越自在、洒脫。這時我遇到一位赤腳的印度人,還和他有了一段奇妙的對話。


其實就是很尋常的事,他全身只著一件丁字褲,從對面搖搖晃晃走來。皮膚因日晒黑得發亮,肩上扛的一根木棒上垂掛著一包破破爛爛的東西,是他僅有的財產。他的腳步飛快,擦肩而過的時候,亮閃閃的健康氣息撲面而來,完完全全地征服了我。他身上散發出比冠軍拳擊手還要強烈的一種壓迫感。


我回頭看他。那時的我也是一身襤褸,只有掛在胸前的相機閃閃發亮;這副詭異的模樣似乎也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在遠處招手示意我過去。湛藍天空下,來自一個皮膚黝黑、僅著寸縷的人的招喚可不那麼有趣。說不定他會說「把你胸前掛的奇怪首飾拿來給我」之類的。但總之,我在他面前站定了。



?Milind Mulick


他露出潔白的牙齒笑了起來……嗬,看來真是在打相機的主意,這傢伙……


突然他撿起身邊的木片,在地上划了起來。看起來是在寫字。難道他是個啞巴?


他寫下的一行字非常難以辨認。

WHAT YOUR NAME ?大寫的英文字母,卻彎彎繞繞,寫得像印度文,文法也不盡正確。


「你叫什麼名字?」


我足足花了十五分鐘才認出這些字來,心裡還忍不住紛亂地想著「這傢伙肯定想要什麼東西」「他問我名字一定有什麼目的」。我看著他,他依舊燦爛地笑著。


「這傢伙從剛才到現在笑了將近二十分鐘,只為了知道我的名字。」


於是我在他那行字底下寫了我的名字。


Shinya Fujiwara


然後我也朝他微笑。這時他更是整張臉都笑逐顏開,接著嘭地拍了一下我的背,用眼神跟我說了再見,再次快步向前行去。


我愣在那裡。沒多久回頭一看,他的背影已經小如米粒。我於是將礙手礙腳的相機丟下,跳著腳大聲喊叫起來。


WHAT YOUR NAME ?


WHAT YOUR NAME ?

既聾又啞的一根黑炭消失在藍天之中。


本文節選自《印度放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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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放浪

(日)藤原新也

日本當代攝影家、隨筆家藤原新也的首部隨筆集,共收錄二十篇文字,主要描寫自己在印度旅居時的感受。

版權說明:

本文版權歸新經典公司所有


圖片來自網路/本期編輯:艾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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