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性戀是病嗎？——從《英國式醜聞》看英國同性戀問題

文史 0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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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說，腐國永遠是腐國，腐劇也是花樣百出。今年新播出的BBC三集迷你劇《英國式醜聞》於近日完結，魅力大叔+迷人少年=非常好看！大叔休·格蘭特人稱「美休」，曾在《諾丁山》中飾演英俊瀟洒的書店老闆，不過現在只剩滿臉褶子了，可嘆歲月是把殺豬刀！少年本·衛肖則是在《香水》中飾演過瘋狂迷戀少女體香的變態+天才調香師。

在這部《英國式醜聞》中，休·格蘭特飾演約翰·傑里米·索普，在一次訪客中遇到了本·衛肖飾演的少年諾曼·斯科特。一個是沉穩圓滑的議員，一個是貧窮敏感的少年，傑里米把諾曼帶到母親的鄉間別墅，像獵手一樣「捕獲」了他的「小兔兔」，後來又帶他住進自己的公寓。諾曼整天呆在公寓里無所事事，精神疾病也使他倍受折磨。在一次爭吵後，諾曼離開了傑里米，並憤怒得跑到警察局去檢舉傑里米，還將傑里米寫給自己的情書寄給了傑里米的母親。作為自由黨領袖，以及百年來英國政黨中最年輕的領袖，諾曼的存在無疑是個威脅。因此，他僱傭安德魯·紐頓策劃謀殺諾曼。不過，謀殺最終失敗了，紐頓被捕入獄，儘管他沒有供出傑里米，傑里米仍是飽受非議，政治生涯也毀於一旦，只有第二任妻子一直堅定地陪在他身邊。傑里米最後在英國鄉下度過了自己的後半生，直到八十多歲時因帕金森綜合症而離世。

（英國劍橋首位變性市長詹妮·貝利與同是變性人的市長夫人利德爾。）

2007年5月，在同性伴侶的幫助下，變性人詹妮·貝利成功當選劍橋市第801任市長。至今，英國議會已有11名同性戀者任職。不過，腐國以前對待同性戀的態度可並沒有現在這麼友好。

1、同性戀即「罪」

在《聖經》中有很多關於禁止男人和男人之間發生性行為的章節。比如在《利末記》中寫到：「人和一個男的同寢，像和女人同寢一樣，他們二人行了可厭惡的事都必須被處死，流他們的血的罪惡歸到他們自己身上。」公元5世紀始基督教開始在英國發展，《聖經》對同性戀的態度反映在英國社會中就是整個社會體制自上而下得對同性戀者的排斥。

在近代以前，同性戀在英國都是有罪的。早在7世紀時期，懲治同性性行為的法律就已經出現：坎特伯雷大主教的「苦行贖罪戒律」就是對男性之間發生性行為處以苦修多年的懲處。在鎮壓同性戀的法律中，英國亨利八世的法律最為著名，後世有關同性戀的法律大多援引該法。1533年，英王亨利八世制定了對雞姦判處死刑的法律，這一法律一直被保留到1861年。

2、同性戀即「病」

19世紀下半葉，儘管同性戀仍被視為犯罪、不道德和不體面的事情，但男妓充斥倫敦，英國上流社會的男子寄宿學校中也盛行同性戀。隨著科學，尤其是醫學影響的擴大，社會對於同性戀的認知來源從基督教擴展到了醫學。1849年奧地利精神醫生理查·馮·克拉夫特-埃賓在《性精神病態》中指出：「性變態者是因為其心志受到了疾病的破壞，所以無法控制自己的強烈慾望。」他認為同性戀者是由於受到了有心理疾病的家庭環境的「污染」，誘發了其內在「缺陷」，他們被「治癒」的希望微乎其微。認識途徑的增加使得社會對同性戀的態度趨於溫和。因此1861年以後，死刑改為監禁，從10年有期徒刑到無期徒刑不等。此時也出現了一些同性戀俱樂部和群體等。

然而，由於一系列重大丑聞的影響，清教徒的強烈反應嚴重動搖了早期的同性戀群體。在英國，對奧斯卡·王爾德的審判和譴責具有相當大的象徵意義。在同性戀的發展過程中，他是一個悲劇，甚至是一個犧牲品。1895年，奧斯卡·王爾德被指控違反道德和雞姦，隨後被處以兩年監禁。對奧斯卡·王爾德的審判是清教徒的一次勝利，因為他們成功地把同性戀者描繪成「年輕的墮落者」。在王爾德被定罪的那一天，所有的偏見都可以在晚報的評論中看到：「我們冒昧地希望，對王爾德可惡的惡行進行定罪——這些惡行是他病態的智力狀況的自然結果——將是對那些分享其文化的不健康男孩的一種有益警告。」

（19世紀英國最偉大的作家與藝術家之一，代表作《快樂王子》）

3、同性戀「非罪非病」

在19世紀的最後十年中，英國正式開啟了同性戀「非罪非病化」研究。1897年，英國學者亨利·艾力士和約翰·西蒙茲的合著《性倒錯》，首次在英國提出了同性戀非罪非病的觀點，認為同性戀是亘古以來就存在的人類正常性傾向的種類之一。不過，該書出版時恰逢王爾德的審判風波未平，這本書被認為是試圖為同性戀「翻案」而被法院定為「淫穢」，在英國全面遭禁。

不幸的是，不論是「罪」還是「病」，此時對同性戀者的身份定義只有「罪犯或病患」這兩個標籤。

20世紀，兩次世界大戰席捲歐洲，英國也深深得捲入了戰爭。戰爭為同性戀友誼的發展提供了有利的環境。此前大多數人仍然認為同性戀者是娘娘腔、假男人，但是戰場上的極端危險情況使人們得以表現出男子漢的英雄一面，戰爭也改變了公眾的觀念和認識，也促使人們相互吸引，走到一起。而且，在軍隊和戰爭中形成的友誼是建立在信任、勇敢和榮譽的基礎上的，相較於其他關係，戰友之間的感情穩定、可靠又牢固。可以說，兩次世界大戰揭露了某些階層的男性潛在的同性戀情緒，從而違背了有關「同性戀墮落」的陳規舊律。

不過，儘管世界大戰促使兩性之間發展友誼，但法律和公眾仍然認為同性戀是非法和不正常的。在1950年代，承認同性戀權利過程中的一個里程碑是《沃爾芬登報告》。這個報告的發布並不是偶然的。

1950年代初，對同性戀犯罪的定罪率急劇上升，引起了公眾對這一問題的日益關注。此時，在政治舞台上，許多政治人物也被認為是同性戀者。比如溫斯頓·丘吉爾最親密的助手----愛德華·馬什爵士；1953年，工黨議員W.T.菲爾德因其性別取向而被迫結束其職業生涯。所有這些所謂的「醜聞」再次引起了公眾對同性戀者的關注。還有一個公共生活中的著名案例加快了《沃爾芬登報告》的誕生。世界著名的計算機科學家艾倫·圖靈對第二次世界大戰的勝利作出了相當大的貢獻。1952年，他因與伴侶關係密切而被警察逮捕。在著名的公審後，他被給予了兩個選擇：坐牢或荷爾蒙療法。為了繼續他的科學研究，他選擇了荷爾蒙注射，並持續了一年。在這段時間裡，藥物產生了包括乳房不斷發育的副作用。1954年6月7日，圖靈被發現死於家中的床上，床頭還放著一個被咬了一口的蘋果。警方調查後認為是劇毒的氰化物中毒，調查結論為自殺。當時圖靈僅41歲。

圖靈的去世震驚了整個英國社會，1957年《沃爾芬登報告》發布，報告承認同性戀不是一種疾病，並認為同性間的性行為不應構成犯罪。沃爾芬登報告對英國同性戀的意義重大，它使人們減輕了對同性戀的歧視，也對後世的法律產生了巨大的影響。

不過，1967 年之前，英國所有的男人之間的同性性行為都是違法的，會面臨嚴重的刑事處罰。而且，歧視並不會完全消解。在《英國式醜聞》劇中，諾曼在和傑里米爭吵時曾對他大吼：

直到十年後，也就是1967年，《性犯罪法案》頒布，英格蘭和威爾士地區正式承認同性戀的合法性。規定年滿21歲，雙方同意的同性戀行為不構成犯罪。到了2005年，英國允許同性戀者結為伴侶。2013年，英國同性伴侶婚姻法通過。2013年3月29日，英國作家安德魯和尼爾舉行結婚儀式，前首相卡梅倫也為他們送上祝福。

就如傑里米·索普在2008年的一次採訪中所說的那樣：「如果現在發生了，我認為......公眾會更友好，當時他們對此感到非常困擾，它侵犯了他們的價值觀。」

同性戀者，從來都不是，也不應當是社會問題的製造者，如何對待，是疏是堵，且看歷史如何演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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