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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葯神》故事原型「葯俠」,是這樣一個人

這兩天中國有部電影在朋友圈刷了屏——《我不是葯神》。不管是已經看過電影的,還是只看了電影介紹的,無一不對其交口稱讚,畢竟這部電影的核心戳中了很多人心裡的痛點——因病致貧。

不知道有多少人還記得年初另外一篇刷屏的文章——《流感下的北京中年》——岳父得了一場看起來平常不過的流感,卻讓中產階級的作者幾乎傾家蕩產,而岳父的命也沒保住。這還只是流感,而《我不是葯神》里王傳君所飾演的角色卻是一名癌症病人——一名慢性粒細胞白血病病人(下簡稱「慢粒病人」)。

(圖片來源於網路,王傳君所飾演的呂受益)

和許多癌症不同的是,大部分慢粒病人不需要入院接受折磨人的放化療,他們只需要每天按時服用靶向葯就可以很好的控制病情,生活如常。但也和很多癌症治療時長有限不同的是,慢粒病人理論上需要終生服藥,而第一代靶向葯格列衛在21世紀初進入中國時售價高達25000多人民幣一個月,如果病人對一代格列衛耐葯,需要服用二代或是三代葯的話,價格則更貴。

很多人對於21世紀初25000人民幣的價值可能沒有太多概念,讓我們以最直觀的房價做比較,2002年北京地區商品房均價是4761元——也就是說,慢粒病人吃一個月葯的價錢在2002年勉強能買北京的一個廁所,而他們需要終生服藥……

《我不是葯神》改編自真實事件,而人物的原型叫做陸勇,江蘇人。他自己也是一名慢粒病人,2002年8月8日確診慢粒,因為實在吃不起正版葯而找到了一條從印度購買仿製葯的路徑,並幫助很多病友買葯,而被病友親切的稱為「葯俠」。

他甚至還和印度的一家藥廠將仿製葯的價格從原來的幾千元談到了數百元。但他也因此背上了涉嫌銷售假藥的官司,拘留、上庭,一整套司法途徑都走下來了。最後1003名病患及家屬聯名實名上書(我也是其中之一),請求司法機關對陸勇免予刑事處罰。2015年1月27日,檢察院發布《對陸勇決定不起訴的釋法說理書》,「假藥案」才算塵埃落定。

(圖片來源於網路)

早在2005年我就在白血病人互助QQ群里認識了陸勇,那時我因緣際會認識了一群來新加坡參加臨床試驗的慢粒病人,也因此接觸了這個群體,至今仍和其中的部分人保持著聯繫。

(2015年我去南京探望親戚,偶遇陸勇)

因為做外貿生意的關係,陸勇的人脈比大多數病人都廣,思維也活絡,因此他是中國最早一批找到印度仿製格列衛渠道的人。而他在自己試了覺得藥效不錯的前提下,將這個渠道推薦給了別的病人——畢竟就算當年仿製格列衛一個月也要接近四千人民幣,但和一個月25000多元的格列衛比起來,好了許多。

慢粒病人的群體太大,大部分人的經濟能力連一個月幾千元的仿製葯負擔起來都成問題,更不要說正版葯了。哪怕當年正版格列衛針對部分符合條件患者有買三送九的援助計劃,每年三個月近八萬人民幣的開銷對很多病人來說仍然是天文數字。

一傳十,十傳百,到後來到底有多少病人從仿製葯中獲益,恐怕已經成為了一個謎。正版葯吃不起,仿製葯至少給了很多人繼續活下去的希望和服藥帶病生存的現實。

與此同時,另外一個已經對格列衛耐葯的慢粒病人小群體,因為沒有別的更好的生存選擇,邁出了比陸勇更大的步子,於2004年開始陸續來到新加坡參加新葯的臨床試驗,而他們恐怕也是中國境外就醫最早吃螃蟹的一批人。雖說他們當中的一些人已經不在人世,但我卻很難忘記他們……

上海病人S,生病前是一名普通工人,來新加坡前因為病情進展的關係血小板降到只有2萬多(正常範圍要10萬以上),帶著一身的出血點,打了止血針,毅然決然的一個人來到了新加坡。剛開始試藥的頭兩個月,血小板仍然低,因為怕出血一個人都不大敢出門,窩在出租屋裡靜靜地等血象恢復。

後來他的病情穩定了就開始在新加坡四處晃蕩遊歷,每次遇見我們都會聊天。現在還記得他很得意地告訴我新加坡的費列羅巧克力比中國便宜很多,還告訴我新加坡有些海鮮便宜又新鮮,他每次回國都會凍住帶一些回去。

S後來不是因為生病走的,而是因為藥物的副作用,這也是最讓人扼腕的地方——因為那個副作用完全是可以治療的,但他卻因為不信任中國醫生而不肯聽勸去醫院,終於沒能等到回新加坡複診的那天……

江蘇病人L,一個很高大威猛的漢子,看身材一點都不像江浙人。來新加坡前跑去北方某著名私人中醫院吃中藥治療慢粒,沒想到中藥里某種有毒成分含量太高(年代久遠已經不記得是哪種葯了),手上的血管都壞死了,像蚯蚓一樣明顯,一眼就能看到。

記得那時他很高興地給我從中國背來新上市的菱角,因為那也是他家鄉的特產。還記得他有一次誤住芽籠的Hotel 81,被吵到一晚上睡不著……可惜他來新加坡的時候病情已經很嚴重了,最後還是沒控制住……

還有個在讀大學生T,人長得很清秀,因為生病貧血的關係看起來也特別地蒼白,乖乖的樣子讓醫院裡的護士們都很喜歡他。他來自於農村,上面還有幾個姐姐,能夠來新加坡參加臨床試驗已經是家裡砸鍋賣鐵,學校老師同學籌款所能盡到的最大努力。後來他與當時病房的護士長結下了深厚的感情,甚至還磕頭給護士長當了乾兒子。記得他病危時正好是春節前夕,機票不僅緊俏還特別貴,護士長花了2000多新幣買了張機票去上海送他最後一程……

當然那一批試藥的病人,也有結果很好的。

也是江蘇人的小鷹,不到三十歲的小夥子,心裡特別有主意的那種人。入實驗組、病情緩解、回國骨髓移植,全部在短短几個月內完成。後來病好了結婚了,也主動與別的病人群體斷了聯繫,祝他幸福平安!

最後要說的自然是紅姐,從她第一天入實驗組到現在,已經過了十一年。這期間她退休了,女兒上大學了,女兒畢業了,女兒結婚移民了,經歷了不少人生的階段大事。現在她依然維持著每幾個月往返一次新加坡複診拿葯的程序,這彷彿已經成為了她生活的一部分。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她後天因病致聾,這十幾年裡聽力一直在下降,就連我跟她面對面說話有時候都要靠手勢輔助。而在這十幾年裡,她竟然和醫生護士靠著紙筆完成了交流,還能順利地看病,可想而知醫生護士付出了多少的耐心。

結語

回到文章開頭,《我不是葯神》對陸勇「賣葯」的行為進行了很大的藝術加工,虛構出了徐崢所飾演的程勇角色,這也是電影一再改名,從開機時的《印度葯神》,改成《中國葯神》,最後發行時定名為《我不是葯神》的原因。

(影片開機儀式的照片。圖片來源於陸勇朋友圈,已獲得授權使用)

電影中所反映出的陸勇及他背後巨大的病人群體所體驗的苦痛掙扎、悲歡離合是真實得不能再真實的人生。他們每個人都是我們身邊的平常人,但他們所經歷的卻是一般人無法想像的艱難求生路。

除了慢粒群體,中國現在還有很多癌症病人依賴著印度仿製葯生存著、活著——去印度購買仿製葯只是他們為了活下去的無奈之舉,畢竟如果有足夠好的醫保政策和能力支持自己用正版葯,誰願意用一個藥效和副作用都比不上正版葯的盜版呢?更何況很多醫生一聽到病人用的是印度葯,就將病人拒之門外,病人只能到處在網上問病友化驗結果到底好不好。醫生有錯嗎?你也不能說他們錯,但最後承受後果的卻是千千萬的病患家庭。

2015年的陸勇案已經給癌症治療費用高昂這塊堅冰敲開了一絲裂縫,今天的《我不是葯神》能不能在這個問題上促成更大的突破?我很期待。

(本文內容已得到電影原型陸勇先生審核,感謝!)

(文:兔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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