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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世界盃及體育解說的最初記憶

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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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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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俄羅斯世界盃已進入了1/8決賽階段,比賽也到了白熱化階段,誰能拿到冠軍,取得最後的勝利,除了技術能力還需要一點點運氣。要預測最後的比賽很難,咱就不費勁去做這個,要知道連貝利先生都不行,何況咱呢?就來談談對世界盃的最初記憶吧。

記憶拉回到1978年,那是中國人第一次從電視上看到世界盃,而今過去了整整四十年。以此為起點,也恰恰是中國改革開放的四十年,歲月見證了中國社會的日新月異,也鑒證了六零一代的青春。世界盃伴隨著中國球迷的淚水與激情,那些瘋狂的、沉默的、開心的、苦澀的記憶,不僅留在了經典的足球畫面中,也烙在了一代代中國球迷的心底。

1978年還是九寸黑白電視打天下的時代,儘管解析度不高,但已經讓人們足夠感到新奇與激動了。當時絕大多數電視還是黑白的,彩色電視因為價格、產量原因,擁有率非常低。80年代初期,12寸、14寸甚至更大尺寸的電視開始多起來,松下日立等外國彩電這個時候開始進入中國市場,國內也湧現出了金星、飛躍、長虹等一大批國產品牌。但應該說,1978年的阿根廷世界盃,在中國能夠看到電視的人並不多。

準確地說,82年西班牙世界盃才是中國進入世界盃時刻的開始。上百號人圍著一個電視,後排的大部分人根本看不清屏幕,只能伴隨宋世雄老師略顯尖利的聲音,及超快的語速,聽宋老師事無巨細地描述,才知道場上究竟發生了什麼,那是一代人的世界盃記憶。宋世雄老師的解說似乎還處在電台廣播時代,事無巨細地解說,就生怕漏掉場上的任何一個細節。8號傳球給6號,6號下底傳中,9號頭槌攻門,進了,1:0!儘管在今天看來,可能略顯啰嗦,卻開創了一個時代。

其實這正是當時整個社會語言體系的特徵,大家都在使用一種「體制內」的語言和表達方式,正如邢質斌、羅京在《新聞聯播》,中央廣播電台朗讀的稿件,甚至所有報紙的標題和文章,都使用這樣一種語境和表達方式。解說表達的是中央台的立場,個人立場和感情是沒有的或者不重要的,不帶任何個人感情色彩,強調中立立場就是當時的體制內語境。

應該說中國的電視觀眾是伴隨著宋老師的解說成長一起的,也從此播下了足球的種子。其實,宋世雄老師的巔峰之作不是出現在世界盃賽場,而是中國女排第一次獲得世界盃賽冠軍的時刻。「親愛的聽眾、親愛的觀眾:當你看到中國女排運動員在場上的精彩表現,可曾想到,她們是付出了多少代價啊……」,那個急促、高亢、富有激情的聲音,也成為了那個年代中國體育的「主流聲音」。

另外,在改革開放初期,直播是一件很費力的事情。82年西班牙世界盃,央視轉播了22場比賽,僅有決賽是直播。決賽直播是通過印度洋國際通訊衛星達成的,要知道在那個時代,我國還沒有同步軌道通訊衛星。租用國際通訊衛星費用昂貴,必須在早前購買好時段,超時就不給信號,所以宋老師在直播中才反覆強調,那是通過「太平洋或印度洋國際通訊衛星」得到的。

作為恢復高考後的第三批大學生,1982年世界盃我們是在學校看的。那時宿舍里還沒有電視,有比賽的時候晚上就遛到行政辦公室去看。凌晨時分是就寢時間,學員隊會查崗,要看比賽,前提是大家要鋪好被子,把枕頭塞進被子里,假裝有人在睡覺,由不愛看球的同學來打掩護。走路得輕聲輕放,不能驚動隊領導,要不就算違紀了。

電視是這一年收看世界盃最主要的渠道,寒暑假時更是重播了兩遍。1980年創刊的《足球世界》、《足球》報以及其它報刊也豐富了球迷的信息渠道。同時,82年以後,電視上的廣告也多了起來。八十年代最牛的廣告是燕舞收錄機的廣告,那句耳熟能詳的廣告詞是「燕舞、燕舞,一曲歌來一片情」,拿個吉他邊唱邊跳,極富喜感,給大家留下了深刻的記憶。除了燕舞的廣告,還有一些廣告語至今難忘,例如1979年雀巢咖啡的「味道好極了」,1982年可口可樂的「就是可口可樂」。

82年世界盃,球迷熟識並喜愛的球星包括金童羅西、濟科、佐夫、蘇格拉底、普拉蒂尼、魯梅尼格等球星,他們都有上佳的表現。而賽前被熱捧的馬拉多納只進了兩球,還因踹人得到一張紅牌而黯然離場。在與巴西隊的比賽中,義大利「金童」羅西大發神威上演帽子戲法,隨後更在半決賽和決賽中打入三球,成為那屆世界盃最耀眼的明星。與羅西同時成長起來的,還有整整一代愛上看球的中國人,其中就包括我。

1986年,第13屆世界盃足球賽在墨西哥舉行,這屆賽事給後人留下了很多的經典。實際上,這屆世界盃原來的主辦國應該是哥倫比亞,但後者遭遇嚴重的經濟危機,無暇顧及也沒錢舉辦世界盃,只能將舉辦權讓出。最終,墨西哥成功接盤,他們也成為了史上第一個兩次舉辦世界盃的國家,他們也是1970年世界盃的舉辦國。

可以說86年世界盃是屬於馬拉多納的,是一個人的世界盃,大家見證了一代球王的誕生。要知道1986年世界盃的奪冠熱門是義大利和德國,阿根廷的奪冠賠率甚至進不了前五,因為所有人都覺得他們的陣容太差。那支阿根廷隊,除了馬拉多納,賽前幾乎沒有另一名球員能被大家所熟悉和記住。

如果說在小組賽上,馬拉多納只是牛刀小試,那麼,淘汰賽就成了馬拉多納一個人表演的舞台。四分之一決賽對陣英格蘭隊,世界足壇最經典的兩個畫面都被馬拉多納書寫,一個是響徹世界足壇之巔的「連過六人」,另一個是讓後人爭論不休的「上帝之手」。馬拉多納上帝附體,也令世界球迷為之臣服。

要知道就在四年前的1982年4月到6月間,英國和阿根廷為爭奪馬島(阿根廷稱「馬爾維納斯群島」)的主權而爆發的一場戰爭,那場戰爭以阿根廷的完敗而結束。在戰場上不能贏回來,要在四年後的足球球場上贏回來,是馬拉多納所迫切期望的。好在他們沒有辜負阿根廷人的期待,擊敗英格蘭,替阿根廷人找回了顏面。

至於那個「上帝之手」,在賽後的新聞發布會上,馬拉多納是這樣描述的,「一半是上帝之手,一半是馬拉多納的腦袋」。引申上帝是進球與否的最終主宰,以此進一步羞辱了英國人。在2002年出版的自傳中,馬拉多納承認這個進球是個手球。「我現在能說出當時不能說的事情了,當時,我稱其為『上帝之手』,其實那是『迭戈之手』,我感覺自己有點像是偷了英格蘭人的錢包」。儘管如此,瑕不掩瑜,也不能否認馬拉多納本場比賽「連過六人」進球的偉大與神奇。

對於馬拉多納而言,1986年的世界盃奠定了他一代球王的地位。當然了,有人會說,馬拉多納的世界盃是偷來的,因為那個「上帝之手」的進球。但他在此後的職業生涯證明,那絕非是他曇花一現的表演,巴塞羅那、那不勒斯均留下了他精彩的足球印記。討厭馬拉多納的人可能會有一萬個理由,但愛他的人只需要一個理由:足球。馬拉多納都用他精彩的球技,帶給人們最純粹的足球享受,也以此征服了觀眾。

再回頭來說說那個時代的電視轉播,在改革開放的時代背景下,中國人的表達方式逐漸放寬,「體制內」的語言開始被邊緣化。隨著世界盃等大賽在中國轉播,宋世雄老師的弱點開始暴露出來,因為他的專業化程度不夠,對比賽戰術及球員個人資料了解不夠。有人開始調侃宋世雄足球解說是變相催眠術,其實非常適合廣播時代的特點。後來的孫正平、韓喬生都是宋世雄先生的學生,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依然沿襲著這種風格。

到了八十年代中後期,一些地方台的體育評論員發展起來,也有了對場面的講解和戰術分析等。隨著90年代意甲在中國的轉播,加上了張路這一解說嘉賓,這才引領了中國專業足球解說員的新時代。1995年的美洲杯,黃健翔用他充滿激情的吶喊進入了中國球迷視線,也就在這個時期,宋世雄老師隱退了。從此,中國體育解說從教化逐漸過渡到了娛樂,直至後來出現了黃健翔的「義大利萬歲」,那是個人感情化解說的巔峰之作。

對於多數國人來說,世界盃不僅留下了許多經典的比賽瞬間與魅力迷人的球星,更多的是轉型期生活的巨變與情感的起伏,及對那個啟蒙時代的深切記憶,久久不能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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