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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性戀的他,婚後妻子離奇死亡。謀殺還是意外?

周末,波叔趕緊把一部犯罪紀錄片給補了。

為啥這麼急切?因為案發17年了,嫌疑人是抓了放,放了抓。就連有「現代福爾摩斯」之稱的刑事鑒識專家李昌鈺最終也沒能給出定論。

片名叫《樓梯懸案(The Staircase)》,根據真實案件改編。

故事主角叫邁克爾·皮特森(Michael Peterson),美國一位知名戰爭小說作家。

小說家嘛,人生經歷不可謂不豐富,他參加過越戰,還競選過市長。結果兩次婚,2個兒子和3個女兒。

悲劇便發生在第二任妻子身上。

他的第二任妻子凱瑟琳,是當地一家知名跨國公司的經理。

兩人感情非常好,住在一幢大別墅里。

花園裡,是凱瑟琳親手種玫瑰花。

2001年12月9日,48歲的凱瑟琳倒在自家別墅的樓梯上。

樓梯兩旁的牆上濺滿鮮紅的血跡,樓道門框上也沾著血。

皮特森撥打了報警電話:

我的妻子從樓梯上摔下去了,請快點來救救她,她還有呼吸,請快點……

在電話中,他聲音顫抖,到最後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了,話筒里傳出悲慟的哭聲。

結果,警方勘察現場後,認定這是一場謀殺!兇手極有可能是皮特森。

一是案發地上的血跡已經幹得差不多了,說明她已躺在此處近2小時,而且現場有大量的血跡,自然跌落是不可能的。

二,法醫屍檢發現,凱瑟琳臉上有大面積的撕裂傷,頭部後方多處受到重擊,「這些傷只可能是由多次鈍器攻擊導致的」,不可能是滾落樓梯造成的。

事發現場只有皮特森在此,警方懷疑是彼得森殺害了妻子凱瑟琳,並偽造滾落樓梯致死的假象,被起訴皮特森一級謀殺罪。

皮特森堅持否認警方指控的罪名,並請來了專業的律師團隊,法醫專家,力學專家為自己辯護。

同樣,作為皮特森和凱瑟琳的兒女也無法接受警方的指控。在孩子眼中,他們是一對恩愛的夫妻。

我不相信我父親會做任何傷害凱瑟琳的事情。

我們每晚都有家庭晚餐,他們很少吵架,唯一的爭吵就是父親沒能準時回家,讓所有人等他吃飯。

隨後,警方發現了一個非常致命的證據,皮特森是一名雙性戀。

通過皮特森的電腦上網記錄,發現他曾與非本縣的一名男性談過戀愛,在2001年8月還與另外一名男性性工作者有20多封郵件來往,並發現許多同性軍人的色情照片。

警方認為這是皮特森殺人動機之一,凱瑟琳極有可能發現皮特森是雙性戀,雙兩人有了衝突,最後造成凱瑟琳死亡。

皮特森解釋,他確實是雙性戀,但他沒有婚內出軌,他與性工作者布萊克只是柏拉圖式的感情關係。而且皮特森表示,凱瑟琳早已知道自己是雙性戀了。

但是,他沒法向法官證明這一點。

單單是個人性向問題,並不能完全讓陪審團相信皮特森有罪。這一場廣受媒體和公眾關注的案件,如果不能把皮特森定罪,司法的威信會受到衝擊,警方需要更多有力的證據。

終於,他們找到了一個新的突破口。

在18年前,也就是1983年,德國,皮特森養女的生母,伊麗莎白·拉麗弗,同樣死於跌落樓梯,而且就在皮特森去她家拜訪的第二天。

當時被認為是意外事故,但警方現在認為這是皮特森製造的死亡事故。

警方重新對伊麗莎白進行了屍檢,發現她頭上有多個奇怪的曲線傷口。這些傷口不是跌落樓梯造成的,法醫在屍檢報告上說:這是謀殺造成的傷口。

兩個同樣死於失足跌落樓梯的女人,在頭部出現不相似,但同樣奇怪的傷口。檢控方認定,皮特森是一個慣犯。

簡直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皮特森乾脆請來李昌鈺希望能為自己洗脫嫌疑。

在專家團隊為著各種證據照片討論時,李昌鈺沒有任何言語,只是仔細聆聽,十分低調。經驗豐富的他知道,照片是會騙人的,只有到案發現場才能找到真相。

到達案犯現場時,李昌鈺只帶了一支手電筒。

現場分布廣泛而且不合理的血跡吸引了李昌鈺的關注。他彎下腰,打開手電筒,不放過一點點痕迹。

李昌鈺斷定凱瑟琳生前並沒有被人多次襲擊。

一般來說,如果有人毆打另一個人,我們會發現(天花板有)飛濺的血液,但並沒有。

那在牆面下方,飛濺的血跡又是如何來的呢?

李昌鈺提出一個假設:咳嗽。凱瑟琳倒在地上後,對著牆面咳嗽,不一定是內出血,可能是臉上的血,流到了口腔,導致凱瑟琳咳嗽,血液飛濺到牆上。

僅僅是案發現場的勘查是不夠的,真相往往藏著每一個細節中。李昌鈺和專家團隊一起到警局查看凱瑟琳出事時穿的衣物。

李昌鈺用尺子丈量死者褲子上每一個血點的距離,推測當時血液流動的路線,試圖復原當時的情形。

根據血跡,他指出凱瑟琳跌落樓梯後,曾經清醒過,並且試圖扶著門框站起來,但沒成功,所以門框會有血跡。

但是李昌鈺還是無法解釋凱瑟琳頭上的傷口,他只對陪審團提出了三個疑點:

現場有大量的血跡,一般的毆打現場是不會有這麼多飛濺的血跡的;

根據血跡的分布狀況來看,這些血跡都是來自不同的方向的。但從理論上說,從同一個方向反覆毆打被害人,只會造成血跡從同一個方向飛出;

如果重力毆打一個人的時候,血跡會飛濺到上方。但是在樓梯牆面的上方和頂部,都沒有找到一點血跡;

李昌鈺的判斷並沒有得到陪審團和司法機構的認可。

而檢控方也提供了另一個證人,血跡分析師Duane Deaver。同樣的現場血跡,Duane卻有與李昌鈺完全相反的看法,他偏激地認為「這是一場謀殺,是丈夫在樓梯腳用鈍器打死了妻子。」

最後陪審團認同了他的說法。

皮特森被判一級謀殺罪。

儘管皮特森堅持不認罪,但還是被終身關入監獄,且不得保釋。

原以為案件就此落下帷幕,誰能想到坐了6年牢後,當年那位血跡分析師Duane Deaver在另一案件中被發現作了偽證。

而在皮特森案件中,他也被發現提供了有誤導性和虛假的證詞。

皮特森的律師團隊立馬提出要重審此案。

如果皮特森不是兇手,兇手究竟是誰?

皮特森的辯護律師團隊提出一個意想不到的解釋——貓頭鷹!

皮特森的公寓在美國北卡羅來納州的Durham,是一種名叫橫斑林鴞的大型貓頭鷹的棲息地之一。這裡經常有貓頭鷹出沒。在凱瑟琳遇害的時間段,有幾名在附近運動的慢跑者遭到了這種大貓頭鷹的攻擊。

而現場有許多被忽略的重要信息 。

凱瑟琳遇害時,雙手抓有自己的頭髮。一隻手抓著38根,另一隻手抓著25根。頭髮中存有3片極小羽毛,和一些木碎、松針。

辯護律師推測,凱瑟琳是在門外遭到貓頭鷹攻擊的。它纏在她頭髮上,用爪子在她頭上划了好幾道裂痕。在她上樓前,已在外面被擊倒過一次,所以她手上有松針。

迷霧似乎慢慢地散開,就當法官也開始偏向認為皮特森是無罪時,皮特森卻放棄了重審,他選擇了Alford式認罪協議。

即被告人不承認自己有罪,但承認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他有罪,因此做出的認罪聲明。

這是一種檢察官和被告人進行「認罪討價還價」的行為。

雖然名義上,他還是殺人犯,但他可以減輕處罰,提早出獄。

2017年2月,皮特森被釋放。

皮特森究竟是含冤昭雪,還是僥倖脫罪,也許只有他自己明白。

不過有一點是很明確的,為了洗脫嫌疑,皮特森前前後後花費了巨額的律師費用。而且在被判一級殺人罪後,他的收入驟減。

他感嘆,美國的正義是昂貴的。

他是否真的清白,波叔不知。但正如小菠菜們一直在問的,遲到的正義還是不是正義?

正義本身,永遠都是正義的。只不過,每個人願意為此付出的代價不同。所以不是「是與否」的問題,而是「值不值得」的問題。

很遺憾,這個問題沒人可以替當事人回答。

今日心情 堅信

只有強者才能證明什麼是公平與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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