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答宗薩仁波切：漢傳僧眾或許不是你的智慧能測度

敬答宗薩仁波切：漢傳僧眾或許不是你的智慧能測度

網路上流傳一段很廣的、據說是宗薩仁波切的名言，但這段名言問題太多。今作一簡別。願有緣人不要被這些名言，這些似是而非的東西帶走了。

原文如下：

「你可以看起來是個特別好的佛教徒：滿腹經綸，儀錶堂堂，過午不食，持戒精嚴，修行精進，看起來安靜又慈悲，人人都對你交口稱讚而充滿信心。但是，這是漢地或者顯宗才格外注重的規矩。大圓滿不是這樣。

「大圓滿是：你敢不敢承認自己其實就是個混蛋？敢不敢去直面自己內心那些你認為骯髒的慾望與惡念？敢不敢如實地把自己從裡到外一切晾出來，完全裸露暴晒？敢不敢打破一切對與不對的界限而樹立起本然清凈的定解？任何阻礙我們與真實的自己交鋒的偽裝皆是過失。這些「看起來良好」的我執，橫亘在我們與上師、與我們本然心性之間。

為什麼說大圓滿根基者少？因為對於人們來說，最難的就是放下對自己的欺騙！ 」

宗薩仁波切。網路上這段話流傳很廣，署名就是你。假如不是你，我會向你懺悔。

假如這段話確實是仁波切所說，希望仁波切你以後嚴肅慎重一點。你一介白衣，怎麼能針對整個漢傳僧眾嚴持戒律這件大事如此不恭。

第一、漢地真修行的出家眾，都是專註辦道。專註隨歷代祖師或坐禪或念佛，或習教觀。他們嚴持凈戒，隨分隨力深入經藏，保持威儀，但是他們同時能如實了知自己習氣，如實對治。並不會刻意想博得他人尊重。只是依佛戒行事。這一類人，一方面具自知之明，知己之不足，另一方面，不會停留在知己有過就於三無漏學不思進取，而是尋求具足正見，緊依佛教降服其心。絲毫無愧於僧寶二字。絲毫無愧於人天師表。絲毫無愧於信眾供養。絲毫無愧於浩蕩佛恩。絲毫無愧於國土恩、父母恩、眾生恩。同時，也絲毫無愧於他們自己這一個人身。絲毫無愧於他們本來具足的佛性。他們頂天立地。有智者不應有絲毫輕慢。事關三寶，說話要說清楚，盡量避免波及漢傳這一類真正的佛子，把範圍限定在那些外善內虛偽之人即可。不要以漢傳來定。

第二、退一步。雖然不能完全排除有仁波切所說的內心虛偽外現善相的情況。但這個情況難道只有漢傳有嗎？那些毫無家教的假活佛怎麼說？漢地或有裝有修行的，但是與藏傳某些裝三界法王、裝遍知、裝文殊普賢的人比起來，哪個更過分？

第三、是否要再斟酌一下，即或有些雖盡量往佛法戒定慧靠，而內心之習氣不能伏者，只要他們願意走這條降服其心的路，也是值得尊重的。因為他們從外相上維護了佛法。令見聞者或發剎那之菩提心或出離心，或有剎那之皈依三寶心，於佛菩薩阿羅漢等生敬重心、清靜心。即此一念，不枉此生。

仁波切應該也能同意，外持凈戒一般情況下比外吃肉喝酒放蕩不堪更容易讓人對佛法生敬凈之信？

第四、宗薩仁波切你有資格評論持佛凈戒的人不？你是有教養的，不是沒教養的人。你站在什麼立場來非難持凈戒者？

你不是僧人。只能算居士了。按佛制，居士對於佛法上的知見也是可以自由發言的。但是對於僧人的行住坐卧威儀，是沒資格評論的。除非在弘非法，比如弘揚男女雙修等，那不妨依佛制指出，依正見指出。但是，那些持戒清凈，努力學習威儀，學習經藏來讓自己盡量為僧寶之素質更圓滿的人，即使他們內心有自高，有虛偽之處，但是他們的戒是佛戒，言說隨順佛見，這種情況，你有什麼資格指責他們？你非僧團，你怎麼就有資格指點江山？漢傳這些僧眾如果沒有破佛戒，沒有宣傳破戒，也沒有宣揚邪見，即使他們內心還有名利習氣，只要繼續依佛戒住，依佛見修，自會順入法性，有佛的戒與見正在化他們的心，你宗薩仁波切可能就不必擔心了。當然，如果有宣傳破壞佛戒，破見的言論，那宗薩仁波切如理髮表意見，那是隨喜讚歎的。

第五、宗薩仁波切不持比丘戒。由你來指責漢傳持比丘戒者，就更不妥了。

你如果自己持戒也很好，護持佛陀凈戒，這時候你出來說：修行不能看錶相，若外持戒而內貢高我慢，這個戒體有缺，不牢固，不能得大利益，不能解脫。這樣，也隨喜。因為你自己做到了嚴持戒律，能夠說明你是護持凈戒的。相信大家也信服。但是，你如果時不時女朋友談談，風花雪月一下，時不時牛肉海鮮砸吧砸吧，美女美食吃飽了，閑下來了，就發表外表持戒並非真修行云云，恐怕不妥。

仁波切，你什麼時候也現出家相，外表持比丘戒堅持個三五年看看？說大話許多人會，但是踏踏實實持戒，恐怕就不是那些會繞文字的人能行的。

第六、佛教住世急需的更重要是凈戒。而不是嘴巴上的般若和菩提心。

仁波切，我想你既然以自在行為示現，又以清凈見、般若中觀等等以授人，看樣子，你是以為自己證悟了。所以你行為天馬行空，也敢於指責那些嚴持比丘戒的漢傳出家人。

仁波切，般若是否通達，一般人看不到；內心是否有菩提心，一般人也看不到。這個東西都是內心的狀態，很難明確界定。

但是，是否持戒，老百姓是看得到的。佛教要繼續流傳下去，那麼，老百姓看得到的部分就要保持下去，這就是戒律，這就是出家人的威儀。如果大家都沒有凈戒，都是像仁波切一樣，身體天馬行空，嘴巴般若中觀和發菩提心，恐怕不行。恐怕佛教從此給人一個浮誇的、假大空的感覺。所以佛法住世，不能沒有戒律。但是那種嘴上的般若中觀菩提心，少一點是無妨的。聰明的世人多用心眼看。

第七、從偽裝的難易程度說。裝有凈戒比裝有般若難度高。

沒有懷疑仁波切證量的意思，就是希望仁波切注意一下：冒充仁波切的所謂般若五年，相對於冒充漢傳比丘持比丘戒五年，要容易得多。比方一個上過大學的，邏輯水平不錯的，家教也還可以的人，或者乾脆是一個教授，要模仿你仁波切那些看上去似乎證悟的語言，不難。如果再給他一個仁波切頭銜，再讓他行為上也往天馬行空、無拘無束這種風格靠，另一個相似的宗薩仁波切就可以複製出來了。但是讓他持比丘戒五年，也許半年都有問題。複製一個真正的比丘，不是一個活佛的頭銜和似乎漫不經心的狀態，幾本中觀論典就可以的。

文字邏輯、說話水平好，跟持戒好不是一回事情。

如果說偽裝，打個比方，仁波切你挑了一個容易的來裝，裝做懂般若，裝得比較好。另一個人挑了一個難度高的裝，他去持比丘戒，但是裝不好。就難度說，仁波切你也沒資格評論持戒者之戒行，他那個裝是身口意都要裝的，仁波切你只口在裝，再露幾個讓你的信徒覺得你溫暖而會心的笑容就可以了。

第八、層次顛倒問題。

認識到自己短處，知道自己內心有太多三惡道習氣，承認有這些習氣，這只是漢傳出家修行的第一步。這最基礎的東西，似乎到了宗薩仁波切這段話這裡，成了很高的東西了。

正是因為認識到不足才出家修行。認識到貪嗔痴，才持戒。認識到自己站沒站相坐沒坐相，容易破壞信眾信心才具足威儀、持戒等等，這已經是認識到自己錯誤後的進一步行動了，怎麼仁波切說這個反而不是真正修行？很希望那段話不是宗薩仁波切你講的。這樣太顛倒是非。

相信大圓滿法也是一樣，在認識到自己習氣重之後，並不會就進入我是流氓我怕誰的狀態、我敢承認錯誤我了不起的狀態。應該是思維以戒定慧三無漏學進一步對治的。

認識到有問題，充其量只是善根發現，進一步應該思維持佛凈戒，具足威儀。而不是「我敢承認錯誤我了不起」。就算承認錯誤，在僧團中也不過就是很平常的發露懺悔。

以初級的善根發現為足而指責高級的自我修正，這不合理。

第九、真妄說。根基說。

漢傳一乘極談，眾生性即佛性。佛性是真，習氣本來是妄。認習氣為我，於一乘中已是顛倒。那段話還把承認習氣為我我所之人說得更接近實相。實屬顛倒。若習氣是我，習氣盡，我死了？習氣化盡而人未亡，則知習氣本非我。不過是虛妄分別導致的夢幻泡影。

而三無漏學隨順於聖道，隨順於清靜心。能夠一心向道，習氣自然日趨減少，乃至於無。

如苦集滅道四諦，有人側重苦諦觀察，有人側重集諦觀察，有人側重道諦觀察。有人喜觀滅。仁波切你那段話意思，似乎大圓滿是觀苦諦為多？而漢傳樂持戒，樂經藏，樂威儀等，則是側重在道諦。側重道諦，道滿苦自離，仁波切你又何必非要樂於觀察道諦而歡喜修的人去觀察苦集諦？如果你的般若中觀就不分演說對象，那是不合理的。如你所說的大圓滿觀苦集諦。從苦集入自然也可以入道，化煩惱證法性。但是利根的人對於苦集根本不在乎，直以滅道為境而心生歡喜。數數修三無漏道，自然苦集盡。

仁波切，你是否思考過？就比如念佛，有些眾生好樂念佛，他的煩惱在念佛過程中自然消伏，乃至感應道交，往生極樂一生成佛。有的人就是這樣，他對苦集無感。他就是直接觀道諦，也不承認自己是否有煩惱，也不否認。他就是修學三無漏學。仁波切你關心的一個人敢不敢承認自己習氣問題，這個人他或許根本不感興趣。對他而言，他可能也不懂你仁波切這類人怎麼老是糾纏苦集？他可能不明白你為什麼不一心向光明的滅諦以及通向滅諦的道諦看？為什麼不在努力修學三無漏學的過程中令苦集自然化開？

仁波切你也不必非要認為觀苦集才是入道門。各人根基不同。請仁波切你說這類話時三思再三思。如果你沒有頭昏到認為自己真的是活的佛這種份上。

願仁波切早圓三無漏學。

附稍作調整後，同對文章開頭宗薩仁波切那篇文字，大家看看，是不是同樣震撼。希望此後，有什麼事說什麼事，誰有事對誰說，不要動輒以全體漢傳為對象而說事：

「你可以看起來是個特別好的大圓滿修行人：你敢承認自己其實就是個混蛋。敢去直面自己內心那些你認為骯髒的慾望與惡念。你敢如實地把自己從裡到外一切晾出來，完全裸露暴晒。敢打破一切對與不對的界限而樹立起本然清凈的定解。大圓滿認為任何阻礙我們與真實的自己交鋒的偽裝皆是過失。認為「看起來良好」的我執，橫亘在我們與上師、與我們本然心性之間。

然後像宗薩仁波切一樣，發菩提心交女朋友，在一切皆是清凈見的攝持下，發菩提心交一個再交一個，帶信徒，也許女眾多一點，以清凈見攝持，發菩提心帶去海邊游泳。再以清凈見攝持，發菩提心坐在女信徒大腿上。

以清凈見攝持，發菩提心「吃眾生肉」。就是不願意發菩提心嚴持戒律。大概這個體現不出自己的活潑，會失去一大堆想要發菩提心談戀愛吃海鮮吃牛排紅燒排骨和肯德基的信眾。物以類聚故。

宗薩仁波切很好地示範了什麼叫做坦白承認自己是個混蛋和偽君子。很好地示範了什麼是直面內心的慾念和骯髒，並且把它鋪在眾生面前。

但是，在這方面，就算在世俗藝術家面前，宗薩仁波切也似乎是小巫見大巫了。許多藝術家都敢於把自己缺點裸露在大眾面前。再做一個不怎麼恰當的類比，還有很多流氓，完全不顧世俗人的眼光，吃喝嫖賭都可以公開。比宗薩仁波切更加徹底裸露暴晒自己的邪惡和慾望。——大家會不會覺得流氓更有修行？假如這個流氓也說，一切法是清凈，是不是代表流氓開悟了大圓滿了？

但是，這是藏地或者密宗才格外強調的所謂圓融。漢地不是這樣。

漢地是：在你認識到自己具足煩惱，承認自己不學佛法難免三惡道後，認識到唯有佛法戒定慧三無漏學可清靜煩惱，認識到世間之苦，為自利利他，出家修行。滿腹經綸（深入經藏），儀錶堂堂（威儀具足），過午不食，持戒精嚴，不吃眾生肉，不交女朋友，也不會帶信徒去游泳，不會坐女信徒大腿上，修行精進，看起來安靜又慈悲，人人都對你交口稱讚因而對佛法充滿信心。

但是，這是漢地或者顯宗才格外注重的規矩。大圓滿不是這樣。

為什麼說修學漢傳根基者少？因為對於人們來說，最難的就是認識到錯誤並且努力改變自己的習氣，哪怕剛開始只是偽裝，只是生硬得往戒律上靠，這也比那些以自己能坦率面對自己習氣，就放任自流，不思進一步持凈戒的人強。」

頂禮藏傳漢傳一切自凈持，或護持佛教四根本凈戒之大德。

南無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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