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意識是個什麼鬼？

在之前一篇《不如，我們打個AI的賭？》說到現在的弱人工智慧向超級人工智慧發展，其技術瓶頸在於人工智慧擁有自我意識，或者說自由意志，又或者是宗教所說的靈魂。今天我想跟你說說自我意識究竟是個什麼鬼？

2015年好萊塢的一部電影《焦點》其中有一個片段：一夥高智商的騙子行騙，在觀看一場橄欖球比賽的時候，誘導隔壁的一個亞洲土豪打賭，說他隨便從球場上選一個球員的球衣號碼，騙子就能猜中。然後這個土豪真的隨機選擇了55號，結果果然被騙子猜中，土豪損失慘重。

而真實的情況是，這伙騙子早就看中了這個亞洲土豪，處心積慮地讓55這個數字在他身邊出現了一整天。在酒店大堂偶遇的人的衣服上綉著55；他半夜招妓，妓女的紋身是55；路過的汽車上廣告牌寫著55。

其實這個故事說的就是：當我們以為自己是隨心所欲的，自我意識隨機的選擇55，其實只不過是我們這一天被55這個信息轟炸的結果。這幾年人工智慧成為一個大熱的話題，曾經的我們關注機械發展的前沿，其實在機械發展的過程里，科學家們早就在探索人工智慧了，之所以現在大熱，只是因為互聯網的發展，使得數據有了指數性的增長，在海量的數據里，我們每一個人所提供的一點點信息就被商家當成了「破案」的線索，比如購物的數據就能推測出我們的購物喜好、偏愛和習性，然後就有了諸如「好貨推送」和「必買清單」等等，於是，我們自以為我們能夠自由的決定自己的思想和選擇，但是，從購物和電影的那個例子上，其實我們的自我意識是被設計了的。

那麼既然自我意識是可以被設計可以被潛移默化的影響，那麼我們如果假設自我意識是一個假象和幻覺，那人類的智慧是不是就坍塌掉了？人之所以為人的所有驕傲感都將消失殆盡。那麼人類就真的只是上帝手中的發條橙咯？我們也只是被製造出來的，按照設計好的生活軌跡去生活，包括我現在寫這篇東西也是我此生其中一個設計環節，包括現在的你在讀這篇胡言亂語也是你此生其中的一個設計環節。那麼問題大了，上帝又是誰手中的發條橙呢？神靈之外是否還有主宰？此刻，你恐慌嗎？我是很恐慌的，有些事情不能深究去想，想到一個沒有確切答案的死胡同就會很苦惱，就好像我常常會想人死了以後去哪？人真有靈魂這種東西嗎？星球都會毀滅，靈魂會不滅嗎？

王立銘在《生命科學》里給出了一個自我意識的生物學解釋：自我意識的生物學基礎，可能是大腦里一群特殊的神經細胞，叫做鏡像神經元。這句話里有「可能」二字，因為關於鏡像神經元還是一個爭論不休的謎題，生物學家也不知道人腦中到底存在多少鏡像神經元，分布在哪裡？生物學本質是什麼都不清楚。鏡像神經元長什麼樣子，由什麼蛋白質組成？這些統統不清楚。「什麼？」你是不是跟我一樣驚到下巴掉下來？

再說一個忒休斯之船的故事，就是說古希臘有這麼一艘船，隨著時間的流逝和磨損，這艘船上的許多木材和零件慢慢腐朽破壞。這時候，古希臘人就會把它們更換成新的零件。漸漸的，這艘船上所有的零件都已經全部更換過了，那麼，問題來了，這艘忒休斯之船還是原來的那一艘嗎？

其實我們每一個人就是一艘忒休斯船，從小到大，伴隨著我們長大，見聞閱歷的增加，我們的朋友在更新變化，三觀不斷的更新迭代修正，我們身體里的細胞、乃至細胞里的蛋白質分子也在不斷的替換。據說這個時間是七年，所以有句話說7年後的你就不是原本的自己了。可是呢，我們的自我意識卻似乎是連續不斷的，自我意識會永遠認定這個其實總在變化的人就是我自己。

王立銘就提出一個說法，我覺得這個說法非常的貼切。他說：「我們可以把自我意識想像成一個住在我們大腦里的超級觀眾。」這樣就能很貼切的解釋多重人格和自閉症。比如《24重人格》的比利，就是大腦里住了24個超級觀眾，這24個全是獨立的自我意識，有不同的名字，年齡，性別，甚至口音都不同，動作習慣不同，暴力傾向不同。24個不同的自我意識輪流統治著比利的身體。而自閉症就是這位超級觀眾有時不在家，在家的時候也只是喜歡宅，不跟人交流。這個說法用靈魂來解釋也能夠說的通，多重人格就是魂無所歸的魂上身到了同一個身體。自閉症就是失了魂，或者粗暴點說叫三魂不見了七魄，靈魂有損。

跟著王立銘的思路往下走，自我意識可能是由鏡像神經元組成的，根據許多不同的實驗觀察人的大腦皮層的活動，就得出結論說：人腦中的某些特定部位，比如內側前額葉皮層，就很有可能參與了自我意識的構建。然後又講到一個反例，2012年就有科學家發現，有一位遭受了嚴重腦外傷的病人，大腦的內側前額葉皮層幾乎完全被毀壞了，記憶力也所剩無幾，但是呢，他的自我意識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他知道鏡子里的人就是他自己，沒有像自閉症那樣出現自我認知障礙。這下就麻煩了，那自我意識這個超級觀眾又頑固又靈活，甚至還可以在大腦中隨時「搬家」？搬到哪裡去呢？心臟嗎？所以我們才總說「心想、心想、心想！？」從生物學上理解人類的自我意識，好像困難重重啊。

有本書《穿越平行宇宙》，作者是泰格馬克，就是那個寫《生命3.0》的作者，在得到上萬維鋼老師解讀過這兩本書，我讀後，真是一種深深的悲涼啊，平行宇宙不是一個理論假設，而是數學推導出來的必然結果，也就是說有許多不同空間有不同的我，我們彼此不聯繫，但是存在。那麼從物理的角度上來講，我這個「人」只是一個概念，只是一堆「原子」組成的人形，我喝點水，也就是這堆「原子」增加了一些，我出點汗，就是這堆「原子」少了一些，最後，我死了，這堆「原子」分散開來。這就是我的一生，我就是一堆「原子」相處了一段時間又分開了。什麼？這又是什麼鬼？

忽然覺得古時候人類無知的時候挺幸福的，我們以為我們都是女媧按照自己的樣子捏出來的泥人，我們是神靈的孩子，而不是什麼黑猩猩的近親。我們以為我們地球就是宇宙中心，日月星辰都圍著地球轉，而不是什麼地球只是整個宇宙的滄海一粟，甚至地球也會死，太陽也會死，沒有什麼亘古不變。

所以自我意識究竟是個什麼鬼？在科學還沒有確鑿證據的時候，我願意相信靈魂的說法，這樣能讓我心裡好受點，這樣我之所以為人，身上的獸性、人性和神性，我才能很好的統一，不然自我意識都是被設計的我真是接受不了啊，或者我只是一堆「原子」那和行屍走肉有什麼區別？我也接受不了啊！

但是人類的發展史不就是一個三觀盡毀的發展史嗎？我們人類在這種顛覆式的發展里還是生生不息生存的好好的，或許下一個顛覆自我意識的結論來臨之前，現在這個願意相信靈魂的我是幸福的。

你怎麼看？關於自我意識，關於你之所以是你，你擁有了自己說的算的人生嗎？

PS：圖片來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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