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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想做一隻簡單的小貓咪,在文學世界裡怎麼就這麼難

「貓的可愛,可說是群眾意見。」豐子愷在散文《阿咪》中如是說道。集溫柔、神秘、優雅與高冷於一身的貓俘獲了許多人的心,同時也以不同的形象進入作家的筆下。但在多數作品中,它們的歲月,卻不那麼「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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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愛寵

散文《貓》入選人教版小學語文教材使老舍成為眾所周知的「貓奴」。事實上,老舍對貓的感情可謂是又愛又恨,這篇散文在入選教材時經過了刪節,刪除的內容中就提到老舍曾在法國的輪船上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吃過貓肉,甚至在滅鼠運動取得顯著效果之後,考慮要不要把「辣手摧花」的貓送上法國輪船。

實際上,真正稱得上「貓奴」的,非豐子愷莫屬了。他家中原養了一隻有著「日月眼」的白貓,名喚「白象」,但在生下一窩小貓後意外死亡,豐子愷專門寫了一篇悼念它的文章,發表在《自由談》上。後來,家中又陸續養了五隻貓。豐子愷又把貓偷吃魚的事寫下來,由此有了趣味橫生的《貪污的貓》一文。建國後,有人又送他一隻白貓,他取名為「阿咪」,並為它寫了《阿咪》一文。

(二)女性困境與女性意識

在西方,貓有「惡毒的女人」之意,黑貓被認為是女巫變身而成,是不詳的徵兆。貓與女性聯繫在一起並不是偶然的,作為寵物的貓與男權社會中的女性有著共同之處:柔弱,經濟上的依靠,無法掌握自身的命運,等等。

海明威塑造了許多的硬漢形象,他的作品中帶有強烈的「男子主義」傾向。實際上,海明威的作品中也有對女性情感世界的描寫。他早期的短篇小說代表作《雨中的貓》把女性與貓聯繫在一起,表現了女性困境與女性意識的覺醒。

義大利的一家旅店中住著一對前來旅遊的美國夫婦,妻子想下樓去把一隻在桌子底下避雨的貓抱進來,但丈夫的態度十分冷漠。當妻子來到桌子那的時候,貓已經不知所蹤。妻子回到房間後,想要一隻貓的願望更加強烈,還萌生了把短頭髮留長、想要一些新衣服的想法,但這些同樣遭到了丈夫的無視。

對貓的渴望是妻子心理需要的象徵。妻子在付諸行動之前,先徵求了丈夫的意見,並遭到了無視,這代表了女性依賴男性而男性則冷漠、控制的女性困境。妻子尋貓不得之後萌發出了新願望,在向丈夫述說這些微小且平常的願望時,妻子展現出一種耽溺、痴迷,表現了女性渴望改變現存處境的願望。

(三)人性鏡像

貓的沉默有時被解讀為溫順文靜,有時又被解讀為神秘恐懼,當後者與黑色相結合,就成了哥特式小說中的一個魅影,正如波德萊爾在《惡之花》中一首題為《貓》的詩中寫到:「它們探求沉默和黑暗之恐怖」。在這裡就不得不提愛倫坡的短篇小說《黑貓》。

小說中的主人公原是一位善良有愛心的人,但酗酒讓他性情大變、喜怒無常。一次醉酒之後,他挖出了之前喜愛的黑貓普路托的眼睛,最後將它弔死在樹上,結果,當晚就發生了火災,家宅毀於一旦。不久,「我」又從酒寮中帶回了一隻和普路托一樣瞎了一隻眼的黑貓。但隨後,又對它產生了強烈的恨意。在下到地窖的階梯上,被激怒的「我」揮舞著斧頭想殺死這隻貓,最後卻在暴怒中殺死了上前阻止「我」的妻子。為了逃脫懲罰,「我」將妻子的屍體砌進地窖的牆內。不想在警察前來搜查時,凄厲的貓叫聲引導警察發現了牆壁中的屍體,這時才發現,這隻黑貓也被砌進了牆內。

普路托是主人公的邪惡和殘暴的犧牲品,而第二隻神似普路托的黑貓的意蘊則更為複雜,它像是一面鏡子,照出了「我」對普路托的愧疚,同時又時刻提醒「我」曾經犯下的虐殺罪行,讓「我」感到畏懼和恐怖,最後,它化身為復仇之神,像是有預謀地誘使我殺妻,又用叫聲將我的罪行昭告天下。

通過「黑貓」,我們看見了在清醒與瘋狂的邊緣遊走、在善良與邪惡的衝突間掙扎的人類靈魂,愛倫坡對於複雜的人性和人類情感世界的剖析令人驚嘆。

(喬伊斯·卡羅爾·歐茨)

美國女作家喬伊斯·卡羅爾·歐茨的短篇小說《白貓》將女性與人性糾結在一起,為我們展現了別樣的畫卷。《黑貓》被收入《怪誕奇異故事集》,而《白貓》則被收入奧茨的短篇小說集《鬼魂出沒:怪誕故事集》,從名字不難看出,奧茨受到了坡的影響。

這個故事同樣有著謀殺的色彩。愛麗薩出於經濟因素嫁給了比自己年長二十多歲的繆爾,婚後繆爾將一隻名叫米蘭達的白色波斯貓送給愛麗薩。隨著愛麗薩演藝事業的發展,人際圈子的擴大,繆爾對於米蘭達越來越憎惡,最後設計毒殺米蘭達,不想米蘭達僥倖逃脫。隨後,謀殺米蘭達的想法在繆爾的心中揮之不去,最後他因一場車禍而終生殘疾。

米蘭達是莎士比亞的戲劇《暴風雨》主人公普洛斯彼羅之女,她美麗而又溫順。繆爾以「米蘭達」為貓命名顯示了他對於妻子的角色期待。但真實的情況並不無人意。愛麗薩因繆爾睡覺不安穩而與之分床而睡,更多地把時間花在演戲和朋友的身上。繆爾自我麻醉,認為自己不嫉妒愛麗薩的朋友和事業,背地裡卻竊聽愛麗薩的電話,擔心她出軌。作為繆爾內在心理和負面情緒的外化和投射,米蘭達成為了繆爾的眼中釘。

坡和奧茨都選取了「貓」這一充滿靈性和神秘氣息的生物,通過描寫人與貓之間緊張、矛盾的關係,映射人際關係,透視人生百態,更重要的是,管窺人性的複雜:既有瘋狂、邪惡的一面,又有理性、善良的一面。同時展現了邪惡和瘋狂給人類身心所帶來的恐懼與殘害,表達了作家對善良美好人性和和諧的人際關係的呼喚與渴望。

艾弗洛姆在《愛的藝術》中提出人最大的需要無非是克服孤獨感,人與貓,乃至與其他寵物之間的情感或多或少都與孤獨有關,正如黃梅在《萊辛與貓》中說道「貓身的背後有人影」,「貓事卻也在折射人生」,「我們見證著人的心懷,人的慈愛,人與人的疏離,還有人生的百般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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