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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葯神》:治得了病,治不了命

最近一部電影火了,朋友圈裡刷滿了對它的讚譽之詞,其評價之高,淚點之多,大有登頂今年國產片口碑榜之勢。這部電影就是《我不是葯神》。不管看沒看過,幾乎人人都知道了它的劇情,我就不再贅述了。

我想說的是,這部電影我是帶爸媽去電影院看的,帶他們去看之前,我有點猶豫,怕他們接受不了,特別是在最近得知爸爸複查結果有些令人擔心的關頭。

電影的前半段,爸媽被徐崢幽默的表演逗樂了幾下,後半段病人因吃不上藥病情加重,還有幾個在醫院的鏡頭,爸媽的表情變得有些凝重。

看完電影回家的路上,我們刻意逃避了這個話題,我有點後悔帶他們看了這部電影。

第二天,跟姐姐聊起這件事情,她說:「我覺得這部片子是正能量的,珍惜自己所有的東西,感受別人的困難和親情,可以給病人很多信心和勇氣。」

然後她故意在群里問爸爸電影好不好看,爸爸說:「好看」,我才放下心來。

看完電影,第二個讓我困惑的問題就是:人為什麼會得白血病?

我上網查了很多資料,始終得不到一個明確的答案。真想找個韓國的編劇問一問,韓劇里的人都是怎麼得這個病的。

2011年我在一家單位實習,認識了一個三十多歲的姐姐,她工作努力,為人和善,是個自律又開朗的人,還經常跟我討論養生的問題。我離開單位前,參加了單位一年一度的體檢,那個姐姐的體檢結果白細胞偏高,我們都以為是感冒引起的。

後來我離開了單位,也忘記了這件事情,直到三年後才聽前同事說她去世的消息,病因就是那次體檢出的白血病。

一點徵兆都沒有,一個好端端的人,突然就得了白血病。人世間太多的災難或許都只能用「命運的捉弄」來解釋。

《我不是葯神》里老婆婆握著警察的手,懇請他別再查走私葯的事情,她說:「你能保證一輩子不生病嗎?」

這句話刺痛了我,我爸就坐在我的身邊,我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下來了。

雖然我很早就意識到健康的重要,每天去健身房,注意飲食,不熬夜,不吃垃圾食品,但我依然不敢保證自己一輩子不生病。

而生了病之後,又該怎麼辦呢?

爸爸生病的這兩年,我和姐姐耗費了很多的心力。從絕望到現在的勇敢向前,一步步走過來,其中的感受比電影要複雜的多。

不管怎麼說,慢粒白血病已經是個可以用藥物控制的病了。有消息說電影的原型陸勇現在病情穩定,每個月吃藥的費用只有三百塊。

但陸勇開始服用抗癌藥格列衛,這種藥物售價2.5萬每盒,一盒可以吃一個月,需要常年服用,兩年時間,陸勇僅服藥就花費56萬,瀕臨崩潰。

所有的疾病,如果有治癒的可能,那被治癒的,可能首先是有點錢的人。因為不是每個家庭都有條件接受最先進的治療,也不是每一個病人都能熬到可以吃起救命葯的那一天。

就像《我不是葯神》里張院士那句著名論斷:這個世界上只有一種病,窮病。

不管我們承認不承認,在這樣的時候,「命就是錢」,就連在死神面前,人也不平等了,窮人得先死。

不管怎樣說,只要有葯治的病就不可怕,就怕沒藥治。所以《我不是葯神》不算是很絕望的片子。

現實中,還有很多無葯可治的病。

《紅樓夢》第十一回:「秦氏笑道:『任憑他是神仙,「治了病治不了命。」嬸子,我知道這病不過是挨日子的。』」

「治得了病,治不了命」是句說了幾代人的老話,不管什麼時代,即便醫學再發達,人們也還會死於疾病,因為決定疾病的不只是醫學和身體條件,還有心理和性格。

癌症的可怕之處,大概就是它的不確定性。我們身邊總有那麼幾個例子,同樣是得了病,有人堅持了幾十年,有人卻在聽到噩耗的第二天就去世了。

有時候,人能活到什麼時候,從一開始命運就已經做出了決定,不管你生不生病。

「性格決定命運」是個鐵律,在這個因果關係中是有個大致路徑的:性格決定生活方式,後者會滲透到每個生活細節中。而身體就是在這些細節,往往是錯誤的、消耗性的細節中,一點點被傷到,一點點奠定疾病。

1921年,人們發現了胰島素可以用來治癒糖尿病,應該說再沒有一種疾病,能像糖尿病這樣不僅清楚地找到了癥結,還找到了緩解癥結的方法。和其他降糖葯相比,胰島素沒有任何副作用,但是,直到今天,糖尿病卻依舊是世界範圍內的第一大高發病。有了這麼好的藥物為什麼還是沒能控制住?原因只有一個,糖尿病是生活方式病,由生活細節決定,即便有了胰島素,但如果吃得過多、運動過少,仍舊可以誘發和加重糖尿病,也就是說,人類難以改變的生活方式,最終還是贏過了醫學的重大發現。

人類醫學在進步,但疾病的種類跑得更快,人類在大自然面前,實在不堪一擊。

是不是無解呢?我想,我們所能仰仗的,除了自己努力鍛煉身體,擁有一個健康的體魄;除了努力賺錢,給自己和家人存一筆救命錢;除了人類醫學的偉大進步;除了政府部門的積極作為,積極推新的醫療改革;大概就只剩下自己如何把握命運了。

醫學上每一個微小的進步,都是漫長而艱辛的。這其中,有太多人的付出(電影沒有表達藥物研發的困難,只單純對比兩個藥物的價格,我覺得是個缺憾)。無論在哪個時代,總有一些人犧牲自己為這不完美的現實生活努力,為推動這個社會的進步做著貢獻。這些活在電影背後的人,我覺得更可敬。

信命但不認命,這就是這部電影所要表達的吧。

希望以後越來越多的病有葯可治,越來越多的命可以自己把握。

以後一定會越來越好,只希望這一天能早點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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