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的禮物 溝通
(這是兒子寫於2007年2月至2008年5月,談及榮榮的四篇隨筆。總題目是《上帝的禮物》,四篇的標題是:一、初見,二、溝通,三、波折,四、笑與淚。徵得兒子同意,在此發布出來。)
二、溝通
終於把小天使接回家了,我們一家自然要好好歡迎一下。可是,小天使只會說天界的神語(幽默一個),如何溝通成了擺在我們一家四口面前的頭號難題。
我曾一直擔心,如果榮榮始終難以表達她的感受,在我們家受委屈,反倒不如在福利院的日子。吃飯、睡覺等固然可以用手勢來表示,可是除了吃飯睡覺,難道她的其它一切都與我們不相干么?比如說,我們打算回開封老家,當然不能把她丟在家裡。可是如果她不願卻怎麼辦?讓我們如何描述「老家」、「親戚」、「拜年」之類的詞語?
對於這個問題,我們都一籌莫展。
然而這在榮榮看來,根本不是什麼問題。也許是多年聽不到聲音的生活她早已習慣,又或者,從上帝身邊來的她天生就善解人意?不管是什麼原因,總之榮榮每次都能運用她神奇的能力,讓我們之間的溝通障礙輕易就消融了。
記得第一天載她回家,一下車,我趕忙回頭去看榮榮,害怕她在這陌生的環境中走丟。她當時單肩背著裝行李的小書包,倚在車門旁邊,歪著頭和我對視。我頓時感到有些緊張,不知道要怎樣才能把她領到家中。我正想求助於媽媽,扭過頭打算問還在車裡的媽媽該怎麼辦,這時,自我的指尖驀地傳來一種稚嫩、溫暖的感覺。竟是榮榮!她輕輕地把小手給了我,晃了一晃,好像這是再自然不過的舉動了。
我當場愣在了那裡。真是偌大的諷刺,我剛剛還在想我若貿然把手伸過去,萬一被甩開怎麼辦,沒想到榮榮當即就用行動證明了我的小人之心和她的君子之腹。我無限慚愧地牽著她的手在前面帶路。小孩兒的手當然小,榮榮只能握住我的三根指頭。儘管如此,我仍從那三根指頭傳來的從容感受到了那毫無保留的信任!
此後,我的所有擔心都不復存在了,每次我們要出門,只要衝她一揮手,她就會將百分之百的信任連同她的小手一齊交於我們,海量的信任任由我們「揮霍」。至於意見表達的問題,她只用一種意見——「沒有異議」,輕而易舉地使之不復為困難。
榮榮在我們家的那些天里,一直是如此。不禁讓人感嘆,上帝拿走了榮榮的聽覺,卻還給她一顆晶瑩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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