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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侮辱我們,我為什麼不能殺了他?

「偷竊之人應被斬去雙手,偷窺之人要被挖走雙目,造謠者被割掉舌頭。」

「辱我尊嚴,當誅。」

【上海】

夏天到了。

就算是太陽落下去了,城市裡也依然被悶熱的空氣壓得無法動彈。

男人在空調房裡,淡定地看著手機。他看起來將近四十歲,一副業界精英的樣子。他放下了手機,看著面前的電腦屏幕,用並不靈活的手指在鍵盤上寫下一個又一個字。

「要不說川外這種二本學校……」

他的字還沒打完,電腦屏幕上的頁面便突然消失了。

夜已經深了,落地窗外早就沒了光亮,卧室里這一點光源雖然讓他感到安全,但仍然心裡一驚。他安慰自己,可能是頁面閃退了。隨後他握緊拳,想要放鬆一下疲勞的雙手,順便放鬆一下他緊張的心情。

電腦里突然傳出了一陣笑聲——那笑聲是屬於一個年輕男孩的,像是惡作劇得逞了之後,對倒霉蛋的嘲諷。

男人更加緊張了,因為他的電腦並沒有任何播放器會放出這種聲音。

正在這時,他發現他的雙手張不開了。

寂靜的夜裡,燈光開拓出一片明亮的天地,在此之外,是無窮無盡的黑暗。男人盯著自己的雙手,發現他的手指上的血肉像是融化了一樣,開始互相融合。他用力地想要張開手,但是無濟於事。

他想要呼救,但是他發現自己的嘴唇也和雙手一般,粘住了。

他從喉嚨深處發出「嗚嗚」的聲音,但是太晚了,他的鄰居聽不見他的求助。

沒辦法,這裡可是隔音效果一流的高檔小區。

【川外】

「你有沒有覺得,學校里最近有點不一樣的味道?」

「啥味兒,後山的燒烤味兒還是食堂門口的下水道味兒?」

喻百衣給旁邊的人丟了個白眼,「前幾天學校里剛出了事兒,你能不能嚴肅點。」

旁邊的項萬徵笑嘻嘻地把他的白眼接過來,「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學校里有死亡事件不是小事,可是你也看過了,這裡面沒有蹊蹺,咱們能怎麼辦?」說著,穿著T恤衫籃球褲的男生不顧自己一身臭汗就往旁邊乾乾淨淨的男生身上靠了過去,「哎,要不咱倆晚上抽空去實地考察一下?老於他們不在學校,但是留了幾張傳送書籤,不如我們晚上再去看看。」

喻百衣沒說話,也沒打算答應他——前幾日學校里出現的事情他確實能夠確認不是邪物作祟,但不知為何他心裡總覺得不安,彷彿一塊漂浮在半空的石頭,無法落地。

「學生出事的事情,學校還沒出公告,川外都快上熱搜了,我是在擔心這個。」

項萬徵看看他,「哦,是啊前幾天不是還有人在微博上說我們學校死了幾個來的,不記得了,反正那會兒學校都沒出公告,咱們學校的人氣壞了一起跑去罵他們,反正各種鬧騰,那個人還說我們二本院校怎麼著的,各種貶低我們。要我說啊,不信謠不傳謠這個事兒真的很難做到,誰要是有點情報都想誇大說說好裝個逼,不然還怎麼混。」

項萬徵看著室友因不安而略微發白的臉,心裡一凜,但是還是大大咧咧地拍了他一巴掌,「我說你少想那些個沒有用的,馬上就放假了,一群學渣不好好複習準備期末考試還想翻出什麼大浪來,到時候誰敢耽誤老子做小抄,我讓他用兩顆門牙祭奠我逝去的青春。」

喻百衣被這個不正經的比喻逗樂了,他扶了扶眼鏡,看著項萬徵,「你別想著打小抄,回去給老子好好複習,不然我他媽也要讓你用兩顆門牙祭奠老子因為盯著你複習而逝去的青春。」

兩個人晃晃悠悠地去食堂吃了午飯,又晃晃悠悠地回了寢室,開始準備複習。

項萬徵看著手機走進寢室,一邊翻著QQ里的聊天記錄,一邊在桌前坐下。喻百衣沒看他,也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準備開始複習。

誰知項萬徵突然驚叫了出來。

「百衣!你看大群!」

「大群」指的是奈何橋辦事處的總群,裡面有全國各地幾百號人,都是辦事處成員。

喻百衣看了他一眼,確認他不是在搞笑之後,才伸手從桌上拿起了手機。

他一邊看著,項萬徵還在旁邊嘮嘮叨叨地解釋著。

「上海分部那邊說,碰到了一個奇怪的事情,有一個作家,也說不上是作家,就是個搞自媒體的,手突然粘在了一起變成拳頭打不開,」他一邊說著,一邊握緊拳朝喻百衣比划了一下,但是對方並沒理他,「然後嘴唇也黏在一起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就好像『嘴』被從臉上抹掉了一樣,但是拍片子還能看到裡面的舌頭和牙齒。」

「上海那邊的人調查了他的電腦,打開後發現他就是之前在微博上因為傳謠和咱們學校學生吵起來的那個,哎微博ID我忘了,不過反正就是這麼個人吧。」

喻百衣放下手機,歪著頭看項萬徵。

「你的意思是,這個人的事情,和我們有關?」

項萬徵聳了聳肩,一副「真相只有一個」的表情,「這個事情沒這麼巧吧,而且你知道他這個現象讓我想起來啥東西了嗎?」

喻百衣挑眉,難得開了個玩笑。

「啥,死亡筆記啊?」

「嘖,」項萬徵癟著嘴,埋怨地看了他一眼,「之前不是說,酆都那邊丟了一本『判官冊』嗎,說是當成普通的筆記本賣掉了。」

喻百衣仍然一臉懵逼的樣子,問他,「啥是『判官冊』啊?」

項萬徵徹底懵了,「大哥,不是吧,你可是學霸啊你能不記得『判官冊』嗎,就是那個,相當於詳細版的死亡筆記了啊,雖然不會死亡,但是被寫上去的人都會變成冊子里寫的那個下場。」

喻百衣收起了天真的眼神,像個老父親一樣欣慰地點了點頭。

「還行,記得還挺準的,今年年底考核沒準不用太擔心了。」

「靠,」項萬徵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合著您老人家裝了個逼就是為了考我啊。」不過他也只是吐槽了一句,緊接著就把話題繞了回來,「所以你說,會不會有川外的學生,偶爾得到了『判官冊』,沒注意拿它當日記本了,而且很遺憾這位造謠的大哥就是第一個被寫上去的。」

「這算是詛咒了,」喻百衣淡淡地回應了一句,「雖然身為川外的學生,我巴不得對學校不利的人付出點什麼代價,但是『判官冊』很重要,一定要找回來。」

項萬徵瞥他一眼,彷彿在問他「你認真的嗎」。

「那個學生,應該是在宿舍里寫的這些東西,晚上我們分頭去找,你找山下,我找山上。」

項萬徵嘴角不自覺地抖了抖,「大哥,這麼熱的天,你讓我下山?」

喻百衣看著他,面無表情地說:「那我找山下,你找山上。」

「哎別別別,別把咱小祖宗累著了,那可就是我的罪過了,」項萬徵看出來喻百衣是真把這事兒放心裡了,趕緊開玩笑哄他放鬆,「山下寢室樓不多,你跟我保持聯繫,有什麼事立刻召我。」

天色漸漸暗了。

重慶的夏天就算到了夜裡也依舊悶熱。

男生坐在桌前,看著面前黑色的筆記本,深吸了一口氣,還是翻開了。

「不要再繼續下去了。」

他一愣,四處看了看——什麼人都沒有,室友都還在圖書館自習。

他轉頭盯著面前的筆記本,看了半天,才小聲問道,「是你在說話?」

他話音剛落,筆記本里鑽出一個墨色的小人,只有是個穿著長袍的男人的樣子。

「啊!」男生嚇了一跳,「卧槽什麼鬼!」

小人兒歪了歪頭,「同學,我不是鬼,是『判官冊』的守衛,叫廿四。我不知道為什麼『判官冊』會在你手裡,但從你寫下第一頁字的時候,我就懷疑你只是普通的人類,所以今天出來看看。」

男生因為太過驚訝,半天都沒說出來話。但是廿四確定他還是能聽見聲音的,悠悠地說了起來。

「你手裡這本筆記本,本是屬於陰間的東西,名曰『判官冊』,是判官審判亡魂時用來記錄罪證並留下判決結果的東西。你在這個本子上寫下了對某人的『判決』,這份『判決』雖然沒有危及他的性命,但已經對他的生活造成了影響。而你的字裡行間充斥著人類獨有的厭惡和仇恨情緒,所以我斷定這並不是一次公正而客觀的判決。」

說完,廿四側過身,飄到他的學生卡上方,盯著看了一會兒,「所以,周傲然,我作為『判官冊』守衛,有權對你做出一些懲罰——」

「等會兒。」

周傲然又聽見了除了他和廿四以外的第三個聲音。廿四明顯也嚇了一跳,但立刻恢復了鎮定,問了一句:「什麼人?」

從黑暗處走過來一個瘦瘦高高的男生,穿著一件黑色T恤衫,外面披著一件深紅色的和服羽織。他抬手推了推眼鏡,徑直走上前來,拿起了那本「判官冊」。

「住手!」廿四這次連「住手」的「手」字都沒說完,從黑暗裡又走出來一個穿著籃球衣的男生,笑嘻嘻地呵斥了他。

「磨磨唧唧的,啥眼神兒啊,認不出來嗎,這可是重慶分部的喻百衣大人!」

廿四一愣,停在了半空中。

「喻百衣大人,屬下失禮了。」

喻百衣低頭看著周傲然寫下的對造謠者的「判決」,雖然個人情緒嚴重,但其中有些分析句句在理,比如造謠者被揭穿後如何轉移話題侮辱學校,侮辱學生,都寫的清清楚楚。

「守衛大人,」他抬眼看了一眼面前的墨色小人兒,「這件事情,交給我們來處理,還請您回頭到了主任那兒,不要多嘴。」

廿四猶豫著,那張看不清的臉上彷彿跟著露出為難之色,「大人,『判官冊』被凡人利用,屬下實在不好對主任有所隱瞞……」

「沒事,你就說,『判官冊』找到了,但是沒有被用過,只是,」喻百衣抬手將寫著字的那一頁撕掉,「被凡人誤用寫上了自己的名字,現在留有凡人筆跡的紙已經被我銷毀,將不會對未來『判官冊』的使用產生任何影響。」

他說著,將那張紙折了幾下,夾在食指和中指間,輕輕一用力,那張紙就「呼」的一聲燃燒起來。

而周傲然從喻百衣和項萬徵出現的那一刻,就已經說不出話了。

明明大家看起來都一樣,但再仔細瞧瞧就會發現,對方明顯與自己有所不同,而且那不同之處,平日里不拿出來,到了夜裡,卻無比晃眼。

他看著那個臉色有點蒼白的男生將手中的「判官冊」端在了廿四的面前,低聲說了一句:「時候差不多了,您也該堅守崗位了。」

他說完,廿四朝他鞠了一躬,便又化作一團水墨樣的煙,鑽進了筆記本里。

喻百衣「啪」地將筆記本一合,便丟給了身後的項萬徵。項萬徵接過「判官冊」,笑嘻嘻地走了過去,在周傲然身後拉了個凳子,大大咧咧地坐下了。

「你這個想法挺好的啊,以後當個小說家啥的,回頭就是恐怖小說排行榜第一名了。」項萬徵說,「被你審判的那個大哥,嘴都沒有了看著特嚇人,看得我都想吐。」

周傲然看他笑嘻嘻的樣子,表情更加驚恐了。

「什麼意思……」

項萬徵手裡捏著手機,反覆摩挲著手機殼上的紋路,「沒明白啊,你腦子裡想要懲罰的那個造謠者,真的變成你之前寫的那個樣子了。」

周傲然倒吸了一口氣,「怪不得剛剛,那個,那個黑色的小人兒說,要對我做出一些懲罰——」

「是要懲罰的,」喻百衣開口說道,「你誤用了陰間的東西,對他人造成了傷害,理應受到同樣的懲罰。」

周傲然雖然感到害怕,但男人的尊嚴告訴他不能輸,於是他一邊發抖著,一邊瞪著喻百衣,「好啊,懲罰?那有本事連那個造謠的一起懲罰啊!我傷害了他的身體,他傷害的是一整個學校學生的名譽!有種比比看啊!我要是因為這個事情死了下地獄那他肯定也好不了!」

他一邊說,語氣一邊變得激動了起來,但是激動歸激動,他也沒有加大音量來表示憤怒,「我今天還想把他寫死在本子里的,沒想到被你們發現了,不過也好,他就這麼活著也沒問題,死了總比活著容易嘛,就算我死了被議論被嘲諷,也聽不見看不著的,關我屁事。」

喻百衣看著他,笑了出來。

「你的這些事迹,都會記錄在冊,在你死後方有人為你核准,到時候如果你覺得憋屈覺得冤,再去反駁不遲。如果你經歷審判時我在判官大人身邊,必為你求情一句。我也不喜歡那個造謠的人,但你卻真的懲罰了他,就這一點有仇必報的性格,讓我覺得很痛快。」

他嘴裡說著「痛快」,語氣卻是死一樣的平淡。

周傲然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你到底是誰?」

喻百衣看看他,「我叫喻百衣,奈何橋辦事處重慶分部川外監察員,俗稱『陰陽裁判』,工作和辦事處成員沒什麼區別只是稍微閑一點。今天學校里的人都出外勤了,只有我們兩個在學校里。希望今天的談話,除了我們三個,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有其他人知道。」

「什麼叫不到萬不得已啊?」

「如果你身邊有人見鬼了,鬼打牆了,或者被附體了,這個時候,可以叫他們聯繫我們。」喻百衣說著,歪了歪頭,「你這個人,我還是不討厭的,多做點好事兒,也許能抹消這段罪證,功過相抵,不賞不罰,應該是目前唯一的解決辦法。」

項萬徵從坐下問了他一句話之後,就再也沒開口,睜著眼睛目光獃滯的不知在想什麼。喻百衣說完了,伸手去拉項萬徵的手腕,這才把他從發獃的狀態拉回來。

「哦,你說完了啊,」項萬徵睜著大眼睛看他,「那我們回去吧。」

喻百衣點點頭,最後還是看了周傲然一眼,對方也愣愣地看著他和項萬徵。

兩個人就這樣在寢室里消失了,連同那本「判官冊」。

喻百衣的那句話仍然回蕩在周傲然腦海里。

「就這一點有仇必報的性格,讓我覺得很痛快。」

項萬徵和喻百衣回到了寢室里,喻百衣因為太熱,本來蒼白的臉上竟也泛起了一點紅。他一邊慢慢解了襯衫扣子,一邊對項萬徵說,「我先去洗澡,『判官冊』晚點再和主任彙報。」

「等會兒。」項萬徵叫住了喻百衣。

而對方早就已經把襯衫脫掉了,赤裸著上身,轉過頭來問了一句:「怎麼了?」

項萬徵走過去站在他面前,緊盯著他眼睛看,「這次的事兒,你幹嘛跟那個周傲然說那麼多,什麼讓他多做好事兒之類的,你知道現在功過很難相抵了,萬一抵不掉,你不怕他到時候在閻主任面前告你嗎?」

喻百衣沒看他,而是盯著他脖頸那一滴緩緩流下去的汗珠看了半天。「我會一直盯著他的,他死的時候我會跟著他去審判,在閻主任面前替他說句好話。」

他頓了頓,「我之前刷了微博的,那個造謠的人已經刪掉微博了,所以如果不是做了傷天害理的事兒,死後大概未必會受到懲罰。人喜歡在網路上多嘴,是因為,多數情況下在網路上說的話都不用付出代價。有那麼多人在網路上做鍵盤俠,可他們死後我也從來沒見過他們受什麼巨大的懲罰。」

「要我說閻羅殿的規矩也該改改了,現在傷害肉體要受到懲罰,傷害精神卻不會,太不公平了。」

「畢竟像我們這種人,碰到讓人討厭的人,一般罵都懶得罵回去,只想打他一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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