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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活成了傳奇,尤其是沒骨花鳥畫,無出其右者!

惲壽平花卉以沒骨手法,又講究水份運用,創造出清雅花卉姿態。惲壽平的花,是六法中最難的「氣韻生動」的經典代表。為了花的細部看得真切,將他作品的大片留白處作了剪裁,只留了花兒的局部來欣賞。

從字面意思上來說,「沒骨」二字,是可以望文生義的,即以柔筆作畫,少骨骼少勾勒,只是用清墨或彩墨暈染,繪出來的畫一派柔和,好似沒有骨頭,那就是沒骨畫了。

惲壽平(1633年-1690年)初名格,字惟大,後改字壽平,以字行,別號南田。作為明末清初著名的書畫家,他開創了沒骨花卉畫的獨特畫風,是常州畫派的開山祖師。

清 惲壽平 武陵春色圖

一個人愛畫什麼樣的畫,手腕如何下筆,全看他的趣味與偏好,以及天賦。趣味是天生的,偏愛某樣東西也是與生俱來的,照著潛意識走,硬朗或軟和,緊密或疏朗,沉暗或明亮,自會天成。

只是其中,趣味與後天的條件緊緊相連,出生富貴的人,比起普通人家的後輩,做事說話寫字一等事物,自會平添一份貴氣。

惲壽平(1633-1690年)一開頭的人生,就奠定了他後來繪畫作品裡那份既低調又閃亮的黃金般的貴氣。

漂亮者生存——這句話對惲壽平格外有用。他出生官宦之家,又是書香門第,曾祖父、祖父、爹爹、叔父不是為官就是為學,這樣好的家教,惲壽平才是小兒一個時,就已通詩律,於同齡人中鶴立雞群。

順治五年(1648年),閩浙總督陳錦率六萬清軍強攻建寧,15歲的惲壽平堅守孤城。城陷後,與兄皆被虜至清兵營。

陳錦無子,其妻見壽平聰明清秀,收為養子。惲壽平雖在總督府生活優裕,但思親之情未絕。五年後,遇靈隱寺方丈相救,才得以與家人團聚。此後,他刻苦鑽研學問,古文、詩詞、書畫無不精擅。

他生在明末清初,改朝換代之時,時局與個人命運是最為混亂的。明朝一滅亡,父親兄長等誓不歸順清朝廷,帶著還是小孩子的惲壽平一起上戰場參加抗清鬥爭。

清 惲壽平 折枝碧桃圖

戰爭中哥哥身亡,又與父親走散,13歲的惲壽平就成了俘虜,去了清兵營。很萬幸,惲壽平打小就長得非常漂亮,縱是俘虜也掩藏不了他的清秀與眉宇間的貴族氣。又談吐得體,舉止文雅,與尋常人家的孩子很不相同。

打敗他們的清軍總督陳錦正好是個沒有孩子的人,眼見一個小男孩如此出挑,便與夫人收養了惲壽平,當自己的親生孩子一樣疼愛與教養。

清 惲壽平, 荷花蘆草圖;立軸,紙本,設色,縱131.3厘米,橫59.7厘米。南京博物院藏。

這真是命運對惲壽平的格外的眷顧,他若不是天生漂亮,也非官宦之家的後代,他無非也將在兵營里與普通士兵一起顛沛,更談不上有機會與父親重新團聚,更不要說後來成為名滿天下的畫家了。

那個想像的命運,怎麼想,對他都是不利的、毀滅性的。於養父母家生活不過幾年,有次惲壽平隨養母去西湖靈隱寺燒香,竟然巧逢失散的父親。

認出惲壽平的父親先未聲張,與靈隱寺的僧人諦暉一番商量之後,僧人便對前來燒香拜佛的陳錦夫人說,從面相上,惲壽平是與佛家有緣的人,但可惜只怕命不長久,出家或能保住可能會早夭的命運。

清 惲壽平 花卉冊

陳錦夫人是篤信佛法的人,為了孩子的好,她認可了僧人的話,流淚將惲壽平留在寺院中離去,這樣父親才出來與惲壽平相認相見。

團聚後的父子一時也無他處可去,便於寺中生活數年,這數年間,父親親自教授惲壽平讀書作詩繪畫,給惲壽平的才氣打下了大好的基礎。

居住數年,待惲壽平長成了青年,父子二人才離開靈隱寺回到江蘇的老家武進。

此時的家宅經過戰亂,人去樓空,什麼東西也沒有了,父子二人便捲起雙手,重建新家園,平整土地,在房前屋後的土地上種菜種糧食,吃什麼種什麼,一邊耕種一邊買來筆墨紙硯,照樣潛心研究書畫。

惲壽平崇尚氣節,誓不應科舉。為了生計,變賣書畫也不向權貴低頭。

在賣畫生涯中,惲壽平在其甌香館中結識了唐宇昭、莫雲卿、莊子純、楊兆魯、笪重光、毛先舒、諸匡鼎等一時名流,相互切磋,共同唱和,尤其與王翚友情彌篤,二人遊歷山水,品茗傾談,切磋畫藝,甚為投機。

康熙二十九年(1690年),惲壽平結束了勞碌、貧寒、悲涼的一生。其子惲念祖年方5歲,家貧不能舉喪,幸得王翚、董珙、鄒顯吉等老友鼎力相助才得以安葬。真可謂是一生坎坷,飽經困苦。

這樣的父子,真是讀書人家的後代呀,種田也是一臉的書卷氣,泛著一身的書香。正是在這個為生活奔忙的時期,年青的惲壽平認識了後來史稱「四王」中的王翚,與王翚結下了深厚的交情。

據傳,惲壽平初畫山水,與王翚交誼甚厚,自以為不能超越,便曰:「是道讓兄獨步矣, 恪妄恥為天下第二手。」於是舍山水而專攻花卉,其實從他現存的《山水軸》等作品看,其山水畫 ,筆墨洒脫秀逸也堪稱大家手筆。

但是他最拿手的還是花卉,其畫作用筆爽利而含蓄,設色潔凈而秀潤。王翚才情卓絕,尤擅畫山水,是皇太子胤礽以「山水清暉」褒獎過的人。

而當時的惲壽平由於家學淵博,繪畫擅長花鳥,書法與詩文均在王翚之上,已被時人稱為「南田三絕」(南田是惲壽平的名號),二人的志趣,可謂堪堪相投;二人的才華,可說是在伯仲之間。

王翚詩文不及惲壽平,畫了畫就讓惲壽平為他題跋。惲壽平呢,山水與王翚相比氣勢稍弱。實際上,惲壽平後期的山水畫,某些方面還是超過了王翚──不過他不與王翚相爭,對他說:你的山水已獨步天下了,我是恥於做天下第二的,我還是畫花卉吧。所以他就一直畫花花草草,把天下之人的花兒都比下去了,成了畫花的第一。

高手相爭,總是相互激勵,彼此得意。惲壽平出生官宦之家,卻是個終生沒有做官的人,不是他不可以,是他恪守父兄不順清朝的意志,不應科舉,不考學士,不趨權貴,一生自在書寫畫畫,以畫為生。

同時端端正正伺奉對他付出拳拳父愛的逐漸老去的父親。

藝術史中提到惲氏這樣的為人風格,這種簡單的田園生活,難免要有所遺憾與嗟嘆,似乎一個人與權貴無緣,就成了人生最大的失去。

俗世里仰望富貴不得的人,總以為富貴最好。他自己認為最好的,也就認定人家是不該失去的。殊不知人間的種種取捨,對極少數出類拔萃的人,一絲思量也不必過心。

疏遠當朝權貴是惲壽平的正道,即使他後來名滿江南江北,有那些好名聲的官員前來與他交往,他也多淡然婉拒。

要是這樣的人來請他作畫,他也照樣不答應,以至於惹惱了請求者,要把他押下監獄以作小懲。好在惲壽平有那麼多仰慕他才華、與他交情深厚的人,自有人前去替他解圍,救他回家。

這樣的人生,才是真得意。

畫史,將惲壽平與其時的其他五位──「四王」中的王時敏、王鑒、王翚、王原祁與吳歷──並稱為「清初六大家」,可見他影響力的卓著。

這六個人中,「四王」與吳歷的傳統山水成就最大,五人又多沾親帶故,幾乎影響畫壇近兩個世紀,其中惟獨惲壽平是單個兒的,且以小小花卉取勝,這真是令人感到無比神奇。

小小的花兒,沒有氣吞萬象的氣勢,有什麼可訴說的呢。惲壽平花花草草的講究之處,究竟是好在哪兒呢?

順著藝術史往前走,會探尋到所謂「沒骨」的技法,最初的雛形為南朝的張僧繇所創。不過因為當時它還只是藝術技法中一個不顯眼的小芽兒,歷朝歷代的人,還沒見到它的燦爛處。

到了北宋,有個叫徐崇嗣的人,將這棵小芽兒,辛勤培育成了一棵小苗苗,比前人又稍多走了幾步。

這個徐崇嗣,可說是惲壽平未蒙面的導師,是他培育的沒骨畫這棵小苗子,被惲壽平拿來添沃土、澆清水,讓它從此花骨朵綻放,飄出異香。

惲壽平的沒骨花卉於六大家中獨佔一絕,它本身的藝術形式,又該從哪裡去探得其中一點點的奧妙呢?其實,在他自己所著的繪畫理論《南田畫跋》里,就已點出了這個技法的精髓:有處恰是無,無處恰有。

不用線條勾勒的沒骨,僅依著墨中水分的多少,在若隱若現、若有若無之間去暈染出花瓣花枝與花蕊。

畫出世間一切花卉那種水汪汪、清而有神的美樣子。

惲壽平畫畫時特別安靜、特別盡心,每天早晨起來研調好各種墨汁,便安然鋪紙作畫。

時逢有客人前來,他會將紙墨一併收起,洗筆的水也要倒掉,不露一點畫過畫的痕迹,只與客人吟詩說話。除非客人告辭,否則他不提筆作畫。

這種成空的狀態,品讀他的花兒時,是會感受得到的:畫面雅緻淡然,半點沒有鏗鏘聲與火氣。又有那樣的氣質,於不動聲色中,筆筆染著他骨子裡的富貴氣,卻又並不喧嘩。

真正的富貴,就是一點兒不喧嘩呀。

開始,沒骨畫就成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一種畫派了,「南田派」正是這種畫派的說法。

也就是說,他對藝術的歷史,鋪設了屬於他自己的那條小路,且讓後人一路順暢走來。

許多人於他的畫里,得了不少的好。不僅僅是技法的好,而且是在塵世間如何養氣、如何取捨的好。

當然,這最後一點是不好學的,高逸的品性,沒有他前面的繁榮家世作鋪墊,豈能隨便就養出來?!

淡泊與貴氣,看似簡單,其實最難。

春風桃柳,看他的畫是多麼的潤眼悅目,多麼的養氣。

可以說,惲壽平用自己的一生,畫盡了他所能見到的每一種花朵。於他之前,沒有一個人將花兒畫到這麼入骨,於他之後,尚無一個人真正畫出他那樣的精彩,達到他那樣的神氣。

不遺憾他後無來者。

他的花是從生命里開出來,有他這般的神氣,已算大有眼福,且總算知道了什麼是畫品中的真格調。

惲壽平不僅畫作出眾,風格獨具,而且書法精妙,他學王羲之及王獻之父子,後來又學褚遂良、米芾書法,以深厚的書畫功底為素養,迥出時流,自成一格,被稱為「惲體」。

他還精於詩文,題句清麗流暢,詩格脫俗超逸,被譽為「毗陵六逸之冠」,王嗣衍、孫讜編有《南田詩鈔》五卷,蔣光煦又增輯南田詩稿,題《甌香館集》凡十卷,流傳甚廣。還有《南田詩草》《甌香館集》《南田畫真本》《南田集》著述多種。

惲壽平山水取黃公望筆法,於荒率中見秀潤,他31歲所畫的《靈岩山圖卷》,是他的山水畫代表作,對景寫生,用了三分之一的畫面表現了太湖的景色:岸邊土坡伸入湖中,湖水浩渺,遠處小島峰巒若隱若現。尖毫勾皴,濃墨點樹、高曠清淡,中期山水,浸潤宋元諸家,吸取王蒙等人的長處。

秋花競爛漫

40歲左右作品最為精彩,例如《山水花卉冊》,技法靈活多變,此時惲壽平的藝術已日趨成熟,他運筆飄逸瀟洒,達到了「維能極似,乃稱與花傳神」的形神皆備境界,反映出他成熟後風格的高超技藝,晚年的花卉比較蒼勁放逸,但又不失規矩和秀潤之美。

惲壽平詩詞清新、書法俊秀、畫筆生動,時稱「南田三絕」,名盛一時。由於他一洗前習,獨闢蹊徑、別開生面,因而四海之內爭學其畫風、詩意和書藝,對後世影響很大,有常州畫派的開山祖師之稱。

惲壽平晚年所作的花卉扇面,筆墨簡率蒼勁。近似陳淳,具有更多文人畫的墨戲意趣。他以高逸的山水畫和清麗的沒骨花卉寫生畫聞名,常州畫派就是在這種審美風尚的趨引下,自然形成的。

據中國繪畫史載,常州畫派達百人之多,且有不少女畫家,近現代知名畫家任伯年、吳昌碩、劉海粟等都臨摹學習過他的畫。

惲壽平的藝術創作,有自己獨創的藝術見解,他在《南田畫跋》宣稱:「俗人論畫,皆以設色為易,豈不知渲染極難。」

又說:「宋法刻畫而無變化,本由於刻畫,妙在相參而無礙,習之者視為岐而二之,此世人迷境……」這是說宋畫工整,元畫寫意,二者應相參才能入妙。

還說:「十日一水,五日一石,造化之理。至靜至深......作畫尤須入古人法度中,縱橫恣肆方能脫落時徑,洗髮新趣也。」

他強調人品與畫品的關係,要求畫家「出入風雨,卷舒蒼翠」,然後「走向造化於筆端」。同時也強調畫家主觀情思對繪畫對象的溶鑄以及傳寫出繪畫對象之神的作用。

對於學古人,他主張學而變,變而又筆下有古,即所謂:「不相蹈襲」,有「變體」,「如興弼將子儀軍,旌旗變色」,「隨意涉趣,不必古人有此,然雲西丹邱直向筆毫端出入。」此即「不同之同,不似之似」。

他的畫法自謂「春風桃柳、霜天梅菊助我神」,「灌花南田,玩樂苔草」,在其天機物趣中創作一番天地,他的這些論述及思想在當時有一定的革新影響。

其畫風清秀、明麗的特點,代替了濃艷富麗,大為清代統治階層所欣賞,很快成為清代花鳥的正宗,同時也博得了眾多的貴族和一般市民的愛好。

惲壽平傳世作品極多,由於他的沒骨花卉畫柔美秀雅,開創了一代新風,時人爭相仿效,摹仿者也多,其偽者特徵,只注意賦色明麗,用筆流暢,以致精意不傳,產生其柔靡不振的流弊。

惲壽平是清朝初期最負盛名的花鳥畫家,創常州派,被稱為清朝「一代之冠」。其畫作多寫生,人稱「寫生正派」;更兼取各家之長,極大的發展了沒骨畫。

在惲壽平的影響下,常州畫派被奉為「寫生(花鳥)畫派」,成為清代最有影響的畫派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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