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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迅罵他,老舍卻推崇他;郭沫若批判他,毛澤東卻說自己最愛讀他的書

1956年2月8日,毛澤東、茅盾、張恨水等在中南海懷仁堂

1945年的重慶談判,一場獨屬於蔣介石和毛澤東的政治秀。

其中是非爭議,最讓人驚艷的大概就是毛澤東的一首《沁園春·雪》,一時風靡神州,高山仰止,只讓蔣氣急敗壞。

卻無人知道,這是毛澤東獨送於一個文人朋友的唱和之作。

這個文人,就是張恨水,「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如果有一張中國作家作品數量排行榜,張恨水應該可以名列前茅,他一生髮表著作約三千萬字,僅小說就有一百六十多部,被譽為「中國大仲馬」和「民國第一寫手」。

他自己都看不上眼的《金粉世家》卻被譽為「民國紅樓夢」,連國內小說寫得最好的老舍評價他是「國內唯一婦孺皆知的作家」。

即便在今天我們能夠賦予他恰當的歷史地位,他在屬於自己的時代里,也是毀譽參半,毛澤東最愛他的書,也免不了自己被"掃進時代的垃圾堆"。

1963年,晚年的張恨水在北京家中創作

一場名字引發的緋聞

張恨水原來的名字叫張心遠,「心遠」是他父親從陶淵明詩「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一句中摘引的。

出生在安徽潛山武將之家,其祖父曾經做過參將,其父張鈺也會武功。

父親望子成龍,自然希望兒子能「心志高遠」。

但他們大概怎麼也想不到張恨水未來走的路是文人之路。

張恨水筆名的由來,坊間穿鑿附會,因《紅樓夢》里「女人是水做的」一說,推測他必是受過情傷,在女人身上吃過虧。

更有好事者,捏造了他追求謝冰心不成的逸聞,「恨水不成冰」。

結果緋聞里的男女雙方不得不反覆對外解釋:我們壓根兒不認識。

讀書期間,他為自己起了個筆名,叫「愁花恨水生」,後來讀李後主詞,「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就斷其章取其義,署名「恨水」。

文人將張恨水劃為「鴛鴦蝴蝶派」,其中跟名字也少不了關係,痴迷於文字里的故事,體驗的情感也是戲劇化的小情緒。

所以「恨水」倒是符合他的個性以及他的文字,雖然那只是少年人為賦新詞的強說。

只是年長了,這名字的來歷倒真是不好說出來了。

重慶談判期間,毛澤東曾密晤張恨水,也問起他名字的來歷。

因為後主詞多有頹靡之謗,他只好說:「恨水是我十七歲那年,在蘇州第一次投稿時直接取的筆名,我想人生有限,絕不能讓光陰如流水一樣白白流逝,所以取這個筆名時刻自勉。」

當時是1945年,毛澤東在周恩來的陪同下前往重慶談判,其間接見了張恨水所在的重慶《新民報》同仁。

兩天後,他讓周恩來安排單獨接見張恨水,兩人暢談了兩個多小時。

臨別時,毛澤東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禮物:延安生產的呢料和陝北特產的小米、紅棗。

此次晤談的內容,張恨水始終閉口不談,當時國內政治環境甚為微妙,無論毛澤東說了什麼,一旦披露都難免會被借題發揮。

過了不久,周恩來的秘書拿來一封函件交給張恨水:「這是毛主席的一首近作,是交給周公轉送張先生的,毛主席讓周公捎話,請張先生奉和一首。」

張恨水打開一看,函件中正是《沁園春》詠雪詞。

考慮再三,張恨水並未應和酬答,而是在1945年11月14日《新民報》的副刊全文刊登了此詞。

第二天《新華日報》予以轉載,這首詞很快傳遍了全國。

張恨水夫婦合照

沉迷舊文字的痴者

張恨水說自己少年時,一事無成,痴愛小說。

「我從小就喜歡看小說,喜歡的程度,至於晚上讓大人們睡了,偷著起來點著燈。所以我之吃小說飯,似乎是命中注定的了。」

先是讀《殘唐演義》《三國演義》,到了十二歲的時候,看到金聖嘆批的《西廂》,把他讀小說的眼光,全部改變了。

到了十七歲,他已經讀了幾百種小說。

生平第一部小說是為弟妹們寫的,主人翁是個力大無窮的小孩兒,使得兩柄一百八十斤的銅錘,是個打虎小英雄。

他寫了兩三天,弟弟妹妹放學回來無事,端把矮椅子將他圍住,不到一個小時就講完了。

於是張恨水深感「這是一個供不應求的工作」。

這是張恨水自己自嘲的說法,信一半倒也是可以的,全信就顯得荒謬了。

痴迷文字,走上文字的路上,很顯然這是個賺錢的捷徑,卻不能不說到張恨水的家世了。

他是家中的長子,父親做個稅務員,工資剛好夠養家。

父親患病去世後,他不得不中斷學業,隨母親戴信蘭及弟妹返回潛山老家,守著幾畝薄田和數間破屋糊口度日。

作為長子的張恨水有兄弟四人,另有兩位妹妹。

父親臨終前,張恨水曾經跪倒在其父病床邊,發誓要將弟弟妹妹們的教育和婚嫁重擔挑起來,解決好。

天生就有文字的好底子,做個賣文字的賺錢,雖然不那麼高尚,卻也把一家人養活了,這本就是個好事兒。

他一生創作了120多部中、長篇小說,留下了三千多萬字的作品。

傳說張恨水寫作有三絕,其一,他能夠同時撰寫多部小說,最高紀錄是七部長篇同時著筆;其二,他寫作從來不打草稿,每每是一揮而就,甚至沒有什麼塗改;其三,他詩詞、歌賦樣樣精通,穿插於小說之中。

和很多當時的作家一樣,張恨水的小說起初在報紙上連載,「一個人養活一家報社。」

張恨水當之無愧。他被評價為「新鴛鴦蝴蝶派」的作家,寫的故事儘是世俗風情,才子佳人,這讓他的文章暢銷當代。

而張恨水才華橫溢,文思不斷,你從來不用擔心他「江郎才盡」或是「黔驢技窮」,

每天晚上都會有報館的編輯守在他家門口,而一門之隔的張恨水,便在裡面奮筆疾書,時間一到,他便會打開門,將不同的小說章節,交到不同報社的編輯手中。

報紙一刊發,無論是賣早點的小販,古玩店的老闆,青蔥校園的大學生,還是巷子口的洗衣婦女,無不趕緊追起故事的進展。

老舍曾說,「張恨水啊,真是國內婦孺皆知的作家。」

張恨水因為寫了大量的章回體小說,被批評家詬病,認為自「五四」以來,章回體小說早該「丟進茅廁」,「有些前輩,頗認為我對文化運動起反作用。而前進的青年,簡直要掃除這棵花圃中的毒草」。

為此,他後來曾專門寫文章自辯:

我覺得章回小說,不儘是要遺棄的東西,不然,《紅樓》《水滸》何以成為世界名著呢?……新派小說,雖一切前進,而文法上的組織,非習慣讀中國書、說中國話的普通民眾所能接受。我們沒有理由遺棄這一班人,也無法把西洋文法組織的文字,硬灌入這一批人的腦袋。竊不自量,我願為這班人工作。……因此,我繼續向下寫,繼續地守著緘默,不必把它當成一個什麼文藝大問題,讓事實來試一試,值不得辯論。若關於我個人,我一向自嘲草間秋蟲,自鳴為止。

在嘗試改良章回小說的具體方法上,他自我總結:多方面的取材,大多以社會為經、言情為緯,學習西洋小說,增加風景描寫和心理描寫,逐漸淘汰章回小說的老套。

即便如此,人們仍然把他當做文化的頑固派。

倘若用今天的眼光,港台武俠小說的巨頭金庸、梁羽生,包括寫科幻的倪匡,所用的也都是張恨水改革後的章回體小說。

他還有考據的嗜好,也曾像苦修和尚那樣發下願心,要作一部《中國小說史》。

「要寫這本書,不是光在北京幾家大圖書館裡可以把材料搜羅全的。自始中國小說的價值,就沒有打入四部、四庫的範圍,這要到民間野史和斷簡殘編上去找」。

於是他得了閑錢,就揣了去逛舊書攤和舊書店,居然找到不少。

光是《水滸》,他就找到七八種不同版本。

其中的百二十四回本,胡適曾說很少,幾乎是海內孤本。

結果張恨水在琉璃廠買到一部,後來又在安慶買到兩部。

《封神演義》,只有日本帝國圖書館藏有一部刻著「許仲琳著」,而張恨水在宣武門小市,竟然也搜羅到一本也刻著「許仲琳」的朱本。

這些意外的珍貴資料,佐證著民間豐厚的蓄藏和中國小說的歷史,對他是莫大的鼓舞。

正是因為下了苦工,所以寫出來的東西,立即受到市面的歡迎。

魯迅曾評價他的小說「不知所謂」,但是卻也到處去買他的書,一旦有新書,馬上買來,唯恐遲了就買不到,買好了便立即寄到紹興老家給母親看。

一方面看出來張恨水的書有多麼暢銷,另一方面也能看出像老舍說的那樣,婦孺皆讀。

他自嘲說,改良章回小說,不過是拋磚引玉,結果磚拋了許多,玉卻一直未出,反倒叫這磚享受了虛名。

想要偽裝成磚來博利益的也不少,在他四十年小說創作史上,假借他的名字出版的各種偽作,竟有八十多種,其中有一部就叫《我一生的事情》,是一部不折不扣的黃色小說。

張恨水在《新民報》當經理的時候,連經理室的工友都捧著這本小說在看,令他大為難過。

1956年,全國政協二屆二次會議上,毛澤東再次接見他時,茅盾介紹說,某某書就是張恨水寫的。

張恨水連忙糾正說,那是偽書,我寫的是《春明外史》和《金粉世家》。

足見這兩部是作者自己最為認可的作品。

後來拍成電視劇的《金粉世家》也被影評界評為「民國的紅樓夢」。

位於北京西城區磚塔衚衕95號的張恨水故居,於2005年3月被拆

誰說才子佳人不愛國?

寫才子佳人的張恨水,是被當時代的人評為頑固派的,因為在民國里,除舊布新的革命是第一要務,所以張恨水是被文化界所排擠的。

他自己也是不談政治,因為他說自己不懂政治,只喜歡把那些幻想的夢境付諸筆下。

所以批評是免不了的。

一說到張恨水,人們往往關注或欣賞他筆下那些風花雪月的詞章、風流才子的小說、纏綿悱惻的愛情,卻很少提及他敢於揭露社會現實、勇於針砭時弊的創作實踐,尤其是關於描寫和歌頌抗日愛國軍民的前赴後繼、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的文學創作。

這種轉變,讓所有的批評聲全部閉嘴了。

1928年,日本帝國主義在中國的領土上發動了慘絕人寰的「濟南慘案」。

張恨水怒火中燒,他提筆寫下了《恥與日人共事》、《亡國的經驗》、《學越王呢?學大王呢?》和《中國決不會亡》等一系列的雜文,憤怒聲討侵略者的殘酷罪行。

他在文章中寫道:「世界上的強國無論是誰,他都不能并吞中國。中國決不會亡!」

很難想像到一個些言情小說的,竟然能寫出這樣的文字。

連他的朋友都勸他說:不要寫的激烈,還是小心一下安全。

1931年「九一八」事變爆發,張恨水再次拍案而起,他不僅將正在《新聞報》上連載的長篇小說《太平花》中加進了抗日的內容,而且還創作出了一系列的抗戰小說——《九月十八日》《一月二十八日》《仇敵夫妻》《風檐爆竹》《以一當百》《最後的敬禮》《無名英雄傳》等。

1932年又用兩個月寫了短篇小說集《彎弓集》,「彎弓」乃彎弓射日之意,並自費出版。

其中有豪言曰:「背上刀鋒有血痕,更未裹創出營門。書生頓首高聲喚,此是中華大國魂。」

這樣的言語,婦孺皆知的影響力,對當時的社會中喚起民族之魂有著不可

積极參加了北平民眾的抗日集會,竟至被反動軍警抓上了囚車。

後來多虧一位同鄉搭救,但他的名字卻從此上了通緝的名單。

抗日戰爭全面爆發,面對國家的興亡與民族的前途,張恨水不止一次大聲疾呼:「國如用我何妨死?」「抗戰是每一個人的責任,國亡不保,何以家為?」

他在小說中,將抗戰的情感全都放在小說里。

抗戰時期,國共雙方都稱讚張恨水的「抗戰小說」,「罵得好,罵得對」,既表達了民眾被壓抑的訴求,又對貪官污吏、道德敗壞進行批判。

1945年8月,毛澤東在渝期間,與各方面代表舉行了多次座談,曾接見張恨水,肯定他創作上的進步傾向。

同年9月,國民黨政府向1000多人頒發了「抗戰勝利」勳章,張恨水也在其列。

所謂文人情懷,必然少不了家國。

畢竟人與人之間還有差別,周作人、胡蘭成就變成投敵叛國的漢奸。

愛情,他是最好的

作為過渡時代里一個「半新半舊的人」,張恨水一生娶了三房太太。

他孫子張紀說:「作為張恨水的後人,我們不願用世俗的尺子去衡量他更愛哪一個女人,這段歷史被我上一代人封存已久,緘口不談。不僅在我家,就是在我老家的大家族裡,也是諱莫如深……」

張恨水六歲時祖父去世,十七歲父親急病身亡,家中失去了經濟來源,求學路斷,只好隨母親回安徽老家生活。

他不善農事,終日只是在老書房裡讀舊書,習詩詞。家裡就趕緊著找個女人,讓他把家給安下來。

第一個老婆徐文淑,是家裡安排的,張恨水並不能接受包辦婚姻,但是礙於母親,勉強去看了,當時覺得還挺滿意。

結果對方是拿人頂替的,是一個丑姑娘嫁不出去,讓她表妹還是堂妹去見面,娶過門來,是丑的那個。

張恨水把蓋頭一揭,就跑了,不肯回房,後來被勸回來,主要是因為他媽哀求,張不忍違背母親的意願,圓房了,婚後生了個兒子女兒,都夭折了。

後來張恨水離開家鄉,再也沒有跟她生活在一起過。

徐文淑倒是有趣,她跟人家說,她嫁了個「搖錢樹」,張恨水贍養費給的多。也不怪張恨水心狠,是她自己沒有兒女福氣。

結果她拿張恨水給她的贍養費買了一塊地,倒霉透頂,被划到地主階級,張恨水後期都不敢跟她來往。

最後中風死的。

張恨水的第二個老婆,是他自己挑的,他痛恨舊式婚姻,於是挑了個奴隸出生的姑娘,胡秋霞,張恨水還給她改名,改自「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天長一色」

他一心想實現紅袖添香的才子佳人理想,教她識字,夫妻一起過了7.8年,共度了一段艱難時光。

只是文化層次上,她終究不能理解張恨水的內心。

36歲的張恨水遇到比他很小多的周南,周南長得美,而且有才情,完全符合張恨水的標準,胡秋霞吵鬧未果,只能硬著頭皮迎新人。

三女共一夫。張恨水主要跟周南生活在一起。

有一回張恨水回老家探親,母親和前面兩個妻子,都喜顛顛出來迎接,一副貴人回家的派頭。

周南,滿足了他情感理想的人,張恨水一生都非常愛她。

他的孩子回憶說,母親死後,父親常常夜不能寐,白天長時間地在她的舊照片前坐著,相對無言。

張恨水在文學地位到底如何?

在我們所接受的文學常識教育中,沒有出現過一處張恨水的名字,這是很不正常的。

官方將他歸於鴛鴦蝴蝶派也是不公正的,他的造詣,他的胸懷,他對底層人民的關心,對人性的揭露,對中國小說發展的探索與推動,都是其他鴛鴦們難以望其項背的。

他以極大創作熱情,驚為天人的天賦,大大地推動了中國白話文學的發展,他的文章即通俗又典雅,結構精妙確又出人意料。

章回體小說也在他筆下完成了最華美的絕唱,達到了百年後的又一高峰。

無論是才子佳人,還是後期的抗日,他延續的仍然是傳統文學的形式。

所以進入新世界後,革命文學是不能容忍的。於是,張恨水停止了創作。

他的作品不深刻,不革命,劇然還被封為鴛鴦蝴蝶,風花雪月,自然是被掃入了舊社會的垃圾堆。

他是民國時期婦孺皆知的大作家,到了共和國自然是有原罪的。

解放區,國統區那麼多為革命吶喊,為人民請願的大作家,哪有他的位置。

以張恨水的性格,他也不爭什麼名聲,舉國都在進行新社會的建設,哪還有再讀他書的道理?

在風雨飄搖的鬥爭中,一代文學大家也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歷史的黑夜裡。

在孤獨、寂寞中,他走完了自己的晚年。朋友都不來看他了,孩子們怕他物傷其類,也常常瞞著他報紙上的消息:周瘦鵑被「揪」出來了,張友鸞被「揪」出來了,老舍投了太平湖「自絕於人民」了。

72歲,他死在家中,除了給遠方的孩子寫信,臨死之前,慰藉他的,就是案頭一套《四部備要》,因為這套書可以沒完沒了看下去,看完一本,接著再看另一本。

草間秋蟲,早已歇了鳴唱。

但他給我們留下了巨大的財富,留下了真實的,光怪陸離的民國世界。

他筆下的北平遠美過今天的北京,那是不像江南那樣苦熱,雨後滿城空氣,格外新鮮的北平。

他筆下的男女都在吵雜的人生舞台上努力地追尋著自己的幸福,有人成功,有人失敗,上演著一幕幕啼笑皆非的故事,這些人物的悲喜劇也是時代的悲喜劇。

當我們在拜讀名利場,蓋茨比的時候,不應該忘了,我們自己的土地上也有一位同樣偉大的作家,為我們民族留下了彌足珍貴的記憶。

現在很多人談金庸和劉慈欣在大眾中如何受到認同的時候,有時候一些老師經常會問:你知道張恨水嗎?你知道張恨水在當年民國普通讀者心中的地位嗎?

關於文學成就,本就是沒有一定的標準的。

文字是精神上的,誰受最底層的人最喜歡,誰大概就是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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