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小棉襖，捂一身痱子也不脫

除了這個標題，實在想不出別的詞，來形容趙先生與其小情人的關係。

女兒出生前，我家五斗柜上一直有個小擺台，是當年拍結婚照時影樓給的，裡邊是一張趙先生寫的簡短親筆信，大致意思就是：媳婦，以後就算有了小寶，你也是第一位的。這個小擺台，自從去年初夏女兒降生後，就被扔到角落裡了，亦如這份承諾，被遺忘了。

懷孕期間，因為胎動非常頻繁，小腳丫踢得十分有力，我們想當然的以為是個男孩。趙先生信誓旦旦，男孩應該皮實著養，不用太上心。結果翻盤了，他立馬跟皮實養這種說法絕緣。

先說說趙先生其人吧，憑良心說，是個性格特別好，好的有點面的那種，不論我如何壓榨都一笑而過，非常淡定的人。從談戀愛至今五年，沒吵過架，每次我炸毛要跟他吵架時，他都笑笑低聲說，別生氣別生氣，我改我改。當年異地，因誤會生氣，我大半夜哭得稀里嘩啦，他一著急從長沙飛回北京，半夜12點敲門，給我嚇夠嗆，氣也全消。在外人面前是悶葫蘆，在我面前風趣幽默的貼心人一個。

女兒出生後，對這種貼心，我一直竊喜，畢竟找個合適的隊友不容易，多少人遇到豬隊友導致產後抑鬱呀。但我慢慢發現，好還是那份好，我的第一的位置卻喪失了。看到他與女兒的共同成長，我羨慕欣慰，偶爾也泛點小小醋意。

第一次感覺到失寵時，有點莫名其妙。忘了因為什麼小事生氣了，我走在前邊，他倆在後，閨女在後邊媽媽媽媽的喊，我賭氣不理，一時沒回應，結果被趙先生一把拉住，一向溫和的他很認真的看著我說：以後不能這樣，尤其對豆豆，這是什麼態度！自知理虧的我嘴裡說著好，心裡卻想至於嘛。

最讓我受不了的是給女兒剪指甲這種事，一開始他不敢！擔心自己會傷到閨女，卻又不放心我剪，所以剪指甲總是這樣一幅畫面：我抱著閨女剪，他監督。如果剪得不合他意，就開始嘮叨：你慢點慢點，哎呀，疼，哎呀，不行，短了，不能這樣，太長……簡直唐僧在世。小豆八個月之後，指甲慢慢硬實，他才開始敢用磨甲棒給磨，跟修工藝品一樣一臉認真、滿頭大汗的樣子，著實好笑。

之前探討過育兒，他是主張給孩子立規矩的。然並卵，會走的小豆跟個哈士奇一樣，倒騰的家裡亂糟糟，他跟著一路誇獎，真棒真棒！教小豆學小動物、做鬼臉、舉高高，甚至學驢叫……各種餅乾、魚腸、牛奶、水果都吃的百無禁忌，因為給喝椰子，小豆早早就學會了用吸管。我非常擔心，他念得育兒經，會收穫一枚怎樣的小豆。可孩子喜歡，小豆非常喜歡當爸爸的跟屁蟲，吃飯跟、走路跟、睡覺跟甚至上廁所、洗澡都要跟！索性，我們就放養吧！

原來無比喜歡家裡宅的趙先生，為了閨女起個大早，玩一天（回家累躺成狗）也毫無怨言。身體敏感，討厭別人碰的他，可以忍受閨女摳眼睛、摳鼻子、摳嘴巴，甚至揪咪咪！愛光膀子的趙先生，意識到男女有別後，在家再熱也要穿睡衣或T恤，曰男女有別，培養閨女性別意識……

溫和的趙先生因為閨女偶爾也素質不在線。有次遇到個阿姨，對著閨女喊，哎呀，小弟弟好可愛啊，還順手要摸一把臉。走過之後，趙先生恨恨得對我說，眼睛和腦子是個好東西，她出門怎麼不帶呢，我們穿女孩衣服，怎麼成小弟弟了。我趕緊說那還不是因為你給人家理髮這麼短。說到這，得表揚一下趙先生的「賢惠」，小豆出生以來四次理髮都是趙先生親力親為，省去一筆理髮費和擔憂！哈哈~

昨夜洗完澡，瞥了一眼床上的父女倆——小豆拿著一瓶郁美凈，小手不斷摳出乳液往趙先生臉上擦，很是忙碌，趙先生一臉幸福，嘴裡喊著：抹勻抹勻~~

大概這就是余光中先生說的——對父親來說，世界上沒有東西比稚齡的女兒更完美的了，唯一的缺點就是會長大。

嗯，這種幸福，不要我第一的位置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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