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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國被困少年8人獲救:不分國籍的深洞營救

6月23日,泰國清萊府湄賽縣一支12人的少年足球隊在溶洞探險中遭遇大雨,被洪水困在長達十公里的曲折洞穴里。隨後,一場國際合作的深洞救援開始在這個偏僻的地區展開,氧氣在消耗,季雨在變大,複雜的地形面前,救援者開始了一場與時間的賽跑。目前,第一批第二批共8個孩子已安全離開洞穴,救援還在繼續。

當地時間7月9日,泰國清萊,8名被困少年足球隊員已被救出並送醫。(圖:視覺中國)

被洪水困於深洞

第一批孩子被救出來後,王英頡在朋友圈裡發送了第一批護送孩子出來的芬蘭潛水隊員的笑臉。王英頡是平瀾公益基金下屬救援隊的成員,也是此次在泰國加入少年足球隊核心救援組的中國救援人員之一。作為救援人員,他已見多了生死場面,但正因為如此,每一次營救中出現的希望和勝利更讓他感到巨大的驚喜。

泰國少年足球隊在溶洞探險中遇險的消息很早就在救援圈中傳開了,但一開始大家只是關注和討論。根據平瀾公益基金創始人王珂的判斷,一般洪水來得快,退得也快,等洪水退了,孩子們就能自行走出來。大約過了一周,他才注意到,當地的季雨並沒有放緩,溶洞中的水依然保持在高位,這意味著,情況變得危險起來。

遇險的是泰國北部邊境小鎮清萊府湄賽縣一支名叫「野豬」的少年足球隊。湄賽縣實際上是一個人口2萬人左右的鎮,處在泰國、緬甸、寮國的交界處著名的金三角區域,這裡山脈連綿,緊靠著泰國考龍山國家公園。野豬足球隊是一位名叫AKE的教練從鎮上招募孩子組建起來的,球員大多都是當地少數民族,年齡在11歲到16歲之間。

根據媒體報道,6月23日這天,足球隊像往常一樣做了日常訓練。但日常訓練以外,AKE教練還提前通知過大家騎上山地自行車,帶上食物、探照燈,去做一個好玩的特訓,也就是去考龍山國家公園的一條石灰岩溶洞探險。這條洞穴全長10公里,是泰國第四長的溶洞洞穴,因為洞穴裡面裡面密布石筍和鐘乳石,旁支錯綜複雜,所以至今沒人走完過這條洞穴。因為怕危險,家長們會特地囑咐孩子,不要在季雨季節進洞。

但AKE還是帶著足球隊的孩子們去了,只有兩位成員因為忘帶自行車,加上母親催促回家寫作業,放棄了這次探險,在訓練後直接回了家。當天晚上,有個媽媽發現自己的孩子沒回來,於是打電話詢問提前回來的球隊成員:「AKE和他們去了哪兒?」得到的回答是「洞穴。」隨後這位媽媽報了警。

泰國軍方隨後派出了海豹突擊隊進行搜救,在足球隊走失的次日,軍方在在洞穴的入口處發現了孩子們和教練綁在籬笆上的自行車、背包和鞋子,但沒有發現他們的足跡。一個危險的標誌是,泰國的雨季在6月就開始了,將一直持續到10月。天氣記錄也顯示,從教練帶著孩子們進洞的23日開始,出事區域便連續5天,天天有雨,降雨量最高日記錄是16.5毫米。

而根據媒體公布的洞穴剖面圖,洞穴內部高高低低,起伏不定,落差極大,並且有的地方極狹窄,倒灌的雨水使得洞內有些部位的積水高達7米,還有多處通道完全被積水灌滿。沒有人知道25歲的AKE教練帶著12個孩子在洞穴內外遭遇了什麼。

因為壞天氣和當地複雜的地形地貌,搜救多天無果後,泰方向世界各國發出請求,美國、英國、澳大利亞、比利時等多個國家都派出了救援隊,王珂也決定派人前往。除了王珂所在的平瀾公益基金團隊,中國另外一隻民間救援力量綠舟應急聯盟也緊急派出5名成員前往救援。

綠舟應急聯盟到達時,是球隊失聯的第8天,聯盟負責人王林告訴本刊,在到達現場他看到有失蹤孩子的家屬在幫忙做飯,當時搜救隊伍已經在洞穴里發現了孩子們的腳印,但孩子們到底在哪裡,怎麼樣了,洞穴裡面還有什麼,人們一無所知。王林說,剛得知孩子走失時,家屬們住在洞口不願離開,朝洞內使勁哭喊,但隨著洞外的泥土越積越厚,雨沒完沒了地往裡灌,他們反而變得平和了,「家屬可能已經有孩子遇難的心理準備了。」

而平瀾公益基金下屬救援隊則在綠舟應急聯盟之前的6月29日就已到到了現場,並被分配到洞穴內外附近的核心地區展開救援。當時,整個山洞附近已經集結了上千人的救援力量,泰國皇家海軍在離洞口約50米的寬闊地帶建立了臨時指揮所,所有救援力量根據統一安排執行任務。其中作為核心區域的洞口和洞穴內工作,除了來自中國的隊伍,還有泰國海軍的海豹突擊隊、美國特種部隊、澳大利亞的救援隊和比利時、英國的醫療專家。

救援隊往溶洞內運輸氧氣罐。(圖:視覺中國)

根據平瀾公益基金下屬救援隊得到的信息和過往救援經驗,他們判斷孩子們還活著,因為第一足球隊不是被洪水衝進山洞,而是在水位緩慢上漲的過程中逃生被堵住的,在進入洞穴內部搜尋的過程中,救援人員還發現了孩子們的腳印;第二、作為他們本地人,且是足球運動員,帶著手電筒、食物;最重要的是,根據了解,足球隊所有人都不會游泳,不會冒險選擇下水尋找出路,只能待在安全的地方等待救援,這對救援人員來說是一個重要的好消息。

但即便如此,救援隊成員在現場依然有巨大的人力不可違的渺小感,因為救援現場是龐大的山體,雖然早就準備好了需要進行洞穴潛水,但直到進洞後,平瀾公益基金下屬救援隊的隊員們才發現,情況比他們想像的更糟糕一些,那裡水流湍急渾濁,有水的地方淤泥堆積,沒水的地方則道路泥濘濕滑,加上不熟悉地形,使得救援隊伍根本無法按照一般的手段潛水進入洞穴更深處進行搜救。

確定孩子們就在洞穴內部後,泰國官方就開始組織往洞外抽水,但因為持續的降雨,水位始終處於高位。救援隊已經在洞內建立了3個營地,其中一號營地就在入洞處,三號營地則是洞口往裡3公里一個可以容納起碼500人的大空間,可以用來存放救援物質,從洞口到這裡是救援隊伍可以保證安全通過的地方。但是第三營地邊緣已經有一片水了,沒人知道更裡面的洞穴詳細情形,孩子們還有多遠,是否還活著。另一邊,因為持續的降雨給洞穴帶來的洪水,在6月28日搜救還曾不得不暫停過。

救援暗影

確定足球隊就消失在幽深的洞穴之中後,救援就分為兩個部分,除了在水下突破,人們也試圖從山上尋找突破口,希望找到其它洞口或深井進入洞穴內部。和平瀾公益基金下屬救援隊主要集中洞內救援不同,綠舟聯盟主要進行的就是山體表面勘測。

綠舟聯盟負責人王林告訴本刊,6月30日,到達的第一天,他們就找了兩個洞穴,上午找到一個,沒什麼用,當地時間下午3點多鐘回到駐地後,晚上8點有村民報告,在一處岩壁聽到聽到了三短、三長、三短的敲擊聲,那是SOS的求救信號,救援隊立馬背上裝備再次出發,但當晚並沒有發現想像中的倖存者。事實上在山上尋找入口同樣困難,因為事發區域位於國家公園,植被茂密,很多時候,救援隊需要自己開路。為了提高效率,在北京,一個二三十人的隊伍會通過谷歌地圖和一些洞穴研究資料,為現場救援隊提供可能的地理信息。

洞穴內部的情況同樣不容樂觀,平瀾公益基金下屬救援隊的王英頡告訴本刊,在當時的地形和氣象條件下,連專業潛水人員幾次企圖進入洞穴更深處,都被水流擋在外面,一些地方,原本齊腰的積水會因為地勢下降,突然上升到沒過脖子的高度。所幸的是,人們通過地圖發現,在山體上存在一個叫做「芭堤雅海灘」的地點,距洞口水平距離約4.5公里,這個區域較周圍地勢更高,很可能沒有積水。如果孩子們還活著,最可能已經被逼到了這一區域避難,救援隊伍開始有了到達目標。但一個壞消息是,經過29日、30日兩天的晴好天氣,7月1日,事發區域再次下雨,降雨量達到13.7毫米。

發現了「芭堤雅海灘」後,王英頡和隊員的任務之一是向洞內運輸氧氣瓶。運輸氧氣瓶的原因是,在潛水裝備中,潛水員可以選擇的裝備重量從20、30斤到超過100斤的都有,其中重型裝備甚至可以讓潛水員在水中帶上5、6個小時,但洞穴內部陸地和水域交替出現,如果遇到陸地,背負過重裝備又失去浮力支撐的潛水員將無法行進。這次援救過程中,潛水員選擇的是一種20多斤的氧氣瓶,這意味著,為了進入洞穴更深處,潛水員需要在洞穴內部補充氧氣瓶,而補充的辦法則是當潛水員們每次都多攜帶一兩瓶氧氣瓶,供潛入更深處的隊員返回時使用。

王英頡說,當時運輸氧氣瓶的任務是由不同國家的救援隊每3小時輪班一次執行的,「比如從英國人手上接過的任務轉給美國人,再轉給我們,遇到語言不通時就相互打手勢。」為節省時間,休息時救援人員也呆在洞穴內部,最長時,救援人員在洞裡面連續呆了9個小時。

7月2日晚11點,兩名英國潛水員到達芭堤雅海灘,卻發現那裡也被洪水淹沒了。但當兩名潛水員繼續前行200米的時候,他們聽到了人的聲音,隨後發現少年足球隊的孩子們和教練都在那裡,一個都不少。根據媒體報道,當時受困的13人坐在一塊大石頭上,不停感謝搜救人員的到來,並用英語與外籍搜救隊員對話,一名少年向搜救隊員詢問了日期,說自己很餓。而在被問及「10天怎麼挺過來的」的時候,一位少年回答說:「我們盡量安靜地躺著以免消耗體力,依靠著洞內僅存的積水熬過來的!」在後來救援人員拍攝的視頻中,可以看到,孩子們面帶笑容,並對準鏡頭比V。

找到孩子的消息傳來時,平瀾公益基金下屬救援隊剛剛開完當天的總結小會,準備洗洗睡覺,接到指揮部的消息後立刻就趕到現場去了,雖然王英頡預估到了當天晚上會有比較樂觀的進展,但直到聽到確切的消息時,他心頭的石頭才落了地。他當時的判斷是,在7月2日之前的多天大雨中,孩子們還能活下來,那接下來救援隊一定能夠想到辦法救出孩子。

但時間是個巨大的問題,足球隊所在的地點距離洞口有整整4.5公里,即使專業潛水員也需要5小時才能走完全程,因為沿途複雜的地形,所有潛水員進洞時甚至都簽下了生死狀。當時洞穴口的水泵還在晝夜不停地隆隆響著,以每小時降低1厘米的速度向洞外抽水,但這對救援來說還是太慢了。與此同時,多達200人的隊伍在探索著洞穴外部的山體,試圖找到一個通向洞穴的裂縫,最接近希望的是7月5日,當天,一支隊伍從山上的一個豎井向下走了大約300米,但最後,他們到達了一個死胡同。

另外一個被考慮的方案是,由救援隊向足球隊員運送足夠生活的物資,然後等待雨結束,洞內積水乾涸,孩子們自行走出洞外,而當地的雨季將一直持續到10月。

就在人們猶豫和計劃該採取哪種方案時,新的危機又出現了:洞內氧氣不夠了。由於大量救援人員進入洞內作業,加上多設備的運轉,洞內氧氣被急劇消耗。有些地方的含氧量只有15%,根據美國勞工部的職業安全和健康管理局,一個人呼吸所需要的氧氣的「最佳範圍」是為了維持正常的功能在19.5%到23.5%之間。人們嘗試往洞內泵氧,但足球隊所在的地點距離洞口太遠了,輸送進去的氧氣發揮不了作用。要不要用潛水的方法緊急把孩子帶出,成了一件難以抉擇的事情。

更大的暗影出現在救援隊發現孩子4天後,當地時間7月6日下午2點,一名泰國前海豹隊的Sgt. Saman Kunan在從足球隊所在地點返回營地的途中死亡,因氧氣耗盡死於水下。救援人員的遇難給整個救援現場的樂觀情緒澆了一瓢冷水,人們真正意識到了危險,在此之前,泰國官方一直在考慮教孩子們通過全脂氧氣面罩呼吸,以救出他們,這個方案指的並不是教會孩子們潛水,而是給孩子們用上全封閉的呼吸設備,然後配合潛水員,被帶領出洞。這是最快的救援方式,但根據平瀾公益基金下屬救援隊的經驗,一旦孩子失控,會同時把孩子和救援人員置於危險境地。

更加糟糕的是,7月6日開始,經過4天難得的晴好,出事區域再次開始進入連續的降雨當中。救援成了一場與雨水的賽跑。

當地時間7月6日,在少年足球隊救援行動中因缺氧死亡的泰海軍海豹突擊隊前隊員遺體從清萊機場運至羅勇府一機場。(圖:視覺中國)

祝福中的總攻

得知足球隊被找到後,洞穴中的少年成為泰國舉國關注的對象,但洞穴內的孩子們還不知道這一切。被發現的第二天,救援人員給他們送去了鋁箔毯子取暖,高熱量的能量膠,他們在行走途中受到的外傷也得到了處理,另有4名泰國海豹隊員一直在洞內陪伴他們。

被困人員的家人們早就聚集在營地周圍等待消息,7月8日,他們終於收到了由救援人員帶出了孩子們和教練的手寫信件。在一張集體署名的信件中,孩子們說「別擔心,每個人都是健康的;我們真的想出去多吃點東西;出去後,我們要馬上回家;老師,不要給我們留很多作業……」而在單獨的信件里,除了讓家人放心,對家人表達愛意以外,這群足球少年有人想吃炸雞,有人想吃豬肉,有人請求讓家人不要忘了自己的生日,還有人希望儘快趕回家幫媽媽幹活。

AKE教練也給所有的孩子家人寫了一封信,他在信上說「各位爸爸媽媽:所有的孩子都很好,人們真的很照顧他們。我保證我會盡了我所能照顧孩子們,謝謝你們的支持。我真的很對不起父母們。」父母們則對AKE回信:「作為你的足球隊員的家長,我們一直相信你,你也一直在照顧我們的孩子。我們想讓你知道這不是你的錯,我們都不會責怪你,只是希望你不要責怪自己。我們已經了解了發生的一切,我們支持你們到底。感謝你對孩子們的愛和關心,我們在等待所有人儘快安全離開洞穴。」在一封回復孩子的單獨信件中,一位媽媽也特意叮囑孩子轉告教練,她不會責怪教練,請教練不要內疚。

AKE也給自己的阿姨和祖母寫了信,信上說「我很好,不要為我擔心太多,深深,你要注意身體,請告訴外婆,我很想吃蔬菜飲料和脆豬肉,等我出去的時候做一點。愛你們每一個人。」根據媒體報道,這名25歲的教練在10歲時失去了自己的父母和弟弟,後來被送往寺廟。平時除了訓練足球,他經常帶著孩子們舉行各種活動,比如帶著他們騎自行車去往國界另一邊的寮國和緬甸。

在離救援地不遠的地方,有僧人在為孩子們舉辦祈福儀式。據美國有線電視台報道,在遇險隊員的Ardoon Sam aon所在的學校,老師和同學們為他建了一座神龕,還在學校的前面豎起了一副巨大的圖畫,壁畫中心是一個愛心環繞的數字13,下面則畫著一名兒童騎著一隻巨大的公豬走出隧道,走向安全。國際足聯負責人Gianni Infantino也向泰國足協的發出了邀請信,邀請野豬足球隊參加將於7月15日在莫斯科舉行的世界盃決賽。

另外一邊,緊鑼密鼓的救援還在繼續。7月7日,救援人員開始在山洞入口周圍豎起綠色帳篷,原先聚集在這一區域的媒體撤離到更遠的距離。7月8日早上,更多的氧氣罐被送到了現場。天氣預報顯示,這幾天事發區域將出現暴雨,但最後的救援攻堅已經開始了。

根據泰國官方公布的數據,最終的救援行動隊伍共有90名工作人員(40人為泰國人),其中包括10名頂尖的潛水員和5名海豹突擊隊員組成的精銳團隊。按照計劃,潛水隊員分為兩人一組,每一組護送一名孩子離開。在需要潛水的區域,已經事先鋪設了協助團隊前進的繩索系統,潛水隊員將一前一後帶領孩子潛水離開洞穴,其中領路的潛水員綁著繩索與被救護的孩子相連,孩子的氧氣瓶也由領路潛水員攜帶,並通過管道相連,另外一名潛水員則在兩人後面護送,被救護的孩子則帶著很難脫落的全罩式氧氣面罩,全程配合潛水員即可。

離開洞穴的孩子會被轉交給等在洞口的救護車。通過前期排練,救援隊伍預計救助一個孩子需要花費11個小時。但具體的營救計劃並未告知家屬,王英頡告訴本刊,這是為了避免情感偏差,因為在救援孩子過程中將出現先後順序,而先後順序將由醫生評定。

當地時間7月8日上午10點,第一批潛水員進入洞穴,其中一些人前往男孩的地方,另一些人則駐紮在幾百米之外的一個名為「僧侶樞紐」(Monk』s Junction)的地方。下午2點左右,第二批由三名外國潛水員組成的潛水隊也進入洞穴支持工作。第一個男孩是在當地時間下午5點40分被送出洞穴的,10分鐘後是第二個,7點40分和7點50分的時候,另外兩個孩子也離開幽閉超過兩周的深邃洞穴,平均時間遠遠小於事先預計。第二批4個孩子則是在當地時間周一晚上離開洞穴的。截止發稿前,事發區域還在下雨,與時間賽跑的救援也還在繼續。

在和國際組織合作的過程中,一個讓王英頡感動的地方是,當兩名英國潛水員第一次見到孩子時,說的是「我們是救援人員」,並沒有強調自己的國籍。在王英頡看來,這體現了救援的基本精神,在英國潛水隊員最終找到孩子之前,是所有救援人員通力合作的一米一米的探索推進,在生命面前,不分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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