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陽樓區作協‖孫光友夏季

編者按：岳陽樓區作協公眾號「樓區作家」推出後受到了社會各界以及文學愛好者的廣泛關注。「樓觀岳陽盡，川迥洞庭開"，岳陽樓區作協公眾號將以廣闊的視野、憂樂的情懷充分展示岳陽樓區文化的軟實力，把更多優秀作家、優秀作品推送給廣大讀者，敬請關注。

作者簡介

孫光友

孫光友，岳陽市第一職業中等專業學校校長，湖南理工學院客座教授，湖南省作家協會會員，美好教育理念倡導者。著有詩集《穿過村莊的河流》和教育專著《讓教育與美好相遇》、《辦有溫暖的教育》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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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村莊的河流

翻閱孫光友的詩稿。我們將看見故鄉那條河流，充盈著水流的靈動與夢幻，充盈著活力與生機，也會從自己的精神領地緩緩地流過。那是一條清澈的河流，純美的河流，乾淨的河流。

——劉創

本期導讀

一、詩人作品

1.夏季（5首）

二、詩人眼中的詩人

2.一條幹凈的河流

文/劉創

1

夏季（5首）

蟬依然是這個季節的主唱

論炒作功夫 還是太陽第一

七月的版面上 太陽

始終是最大的熱點

天空最後一滴水分都被炒干

一萬里藍屏

顛覆了這個世界所有的智力

那些雲朵的去向成了一個謎

結滿了無數鄉愁的土地

只能用乾裂的傷口呼吸

多少涉世未深的花草

還來不及賣弄一下風情

青春就草草收場

很多人只能靠冰啤酒拯救自己了

那些噴薄而出的泡沫

製造著激情澎湃的假象

連風都不敢出來遛彎兒

好些愛情失去了線索

原本滿懷善意的一片葉子

也在一個午後墮落

或許某一塊石頭在想念什麼

或許某一扇門窗在等待什麼

或許某一段河流在追尋什麼

所幸蟬依然是這個季節的主唱

聽得懂蟬歌的人

內心跟月光一樣蔭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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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場風雨

到處都在傳染一種打哈欠的感覺

天空滿臉倦容 像是睡過了頭

那顛覆認知動人心魄的藍呢

那些充滿無窮想像力的雲朵呢

那有點醉態有點懶散有點執迷的陽光呢

一輛救護車呼嘯而過

把一座城市的房屋、花木和人流

全都置於一種精神崩潰的狀態

一條小蟲子一陣恍惚 不幸失手

從一片草葉上墜落

無風 鋼筋水泥的空間

連一個細微的動作都捕捉不到

整個世界都屏住呼吸

不知是等待毀滅還是等待新生

尋不到任何鳥的身影

該有多少翅膀忘記了飛翔

成千上萬扇門窗

都以同一個節奏喘著粗氣

打開了 就再也沒有關上

一股臭襪子的味道在肆無忌憚地蔓延

無法容忍 也無法躲藏

這個宇宙大得無處可逃

時間以秒鐘的步子反覆兜圈

所有的慾望 在出發的時候就已迷失

再走不出去 就只能把自己的影子撕裂

然後鑽進去避難

必得讓每一粒塵土守住心性

必得讓每一片葉子回到初樣

必得有一場風雨才行啊

除了老天 還可以期待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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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棵打坐的老樹

空氣中瀰漫著焦躁的味道

唯有一棵老樹在打坐

樹榦上結滿了塵世的滄桑

厚重的歷史感征服了一座城市

沒有一片遲暮的葉子

每一條血脈里都洶湧著腎氣

太陽顯示出少有的匠心

用極細膩的手法打理一尊佛身

老樹飆升的不僅是顏值

更有宗教的氣質和深度

那塊藍天就將證明是一個謊言

那朵白雲也藏著黑雲的心機

在一場風雨還沒到來之前

就靠著這棵老樹遁入禪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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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下雨

沒錯 今晚下雨

可以坐下來慢慢寫詩

只要心沒有淋著

每一個字都會溫暖如春

抬抬頭

天花板變成了藍天白雲

開開窗

湧來江風山木之氣息

凝凝神

遠方隨時就可以牽手

敲敲鍵盤

不請自來的靈感蜂飛蝶舞

這一刻

終究還是沒有活在自己的詩里

我在貪婪地讀一本詩集

一節一節 一行一行

耳得之為聲

目遇之成色

好像見到了紅樓夢裡的女子

沒錯 今晚下雨

可以坐下來慢慢讀詩

不應讓如此深情的句子在雨中流浪

不能讓一個如此單薄的身子感染風寒

我讀詩

一句一句 一字一字

全都是我火一樣的心跳

我讀詩

一個原本波瀾不驚的日子

濺起了陣陣漣漪

一段原本熟透的時光

恢復了幾分青澀

今晚下雨

下著下著就停了

一枝夏花在夜色中脫去嫣紅

聽得見飛蛾扑打玻璃的動作

今晚的雨 一開始

註定就是一節唯美的插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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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雷雨

推開窗門 把一個沒有做完的

睡夢 撐出來晾乾

還有很多濕透的心事

都一併交給晨風打理

每一棵樹

都像剛從浴室里出來一樣精神

每一片葉子

都在比劃一個勝利的手勢

好多鳥已經互道早安了

照例還開了晨會

主持的聲音也照例婉轉動人

有些角落 有些漫不經心的水

在上句不接下句地流

一個轟轟烈烈的情節

就這樣草草收尾了

院里的人陸續出門

一隻狗都看出來了

天色還帶著挑釁的表情 但已

掩飾不了疲態

突然想起 昨天結識的

那株新荷 今天還好嗎

含苞欲放的紅顏 是否情竇初開

2

一條幹凈的河流

劉創

如今，要找一條不被污染的河流很難。

但我試圖找到一條幹凈的河流，找到那條幹凈河流流淌的過程和方式。

東洞庭湖平原有個叫西來庵的地方，那裡民風淳樸，河水清澈，是孫光友出生和成長的地方。孫光友在一條小河邊長大，那一河清水灌溉了他的童年，他說常常夢見那條荇藻幽幽流如碧玉的小河，那河水清澈見底，可以照見人的魂魄。

家鄉那條靈動而乾淨的河流讓孫光友詩情激蕩。在80年代那個詩歌創作彌足美好浪漫的歲月，那個繁榮開放自由的詩歌經典時代，孫光友情竇大開詩情勃發，沉醉在詩歌創作的激情之中。面對詩壇旗幟林立，孫光友網路一批詩歌愛好者成立留蘭香詩社，編輯《留蘭香詩刊》，組織華容「詩群起飛」,成為華容新詩創作的奠基者和開創者。孫光友在詩壇躊躇滿志，先後在《湖南文學》、《芙蓉》、《青春》、《萌芽》等刊物發表了大量的詩歌，其中一些精短的情詩被詩友爭相傳誦。在華容那個不大不小的詩歌圈子裡，孫光友一時成了青春詩歌的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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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文學青年出版專著哪怕是在純文學刊物發表一篇作品都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你不僅要遇見伯樂，更重要的是要用自己的文字證明你可能就是千里馬。後來當文學創作遭遇市場經濟，我們見到的是文學的另類繁榮：你可以把口語分行排列成大批量的詩，可以把這個發言那個報告變成散文，可以把一些奇聞異事拼湊成小說，可以依託期刊網一夜裁剪出幾篇論文，然後你可以花點錢去發表去出版，然後你可以在填這個表那個表時很滿意地註明你的創作成就，可以在酒酣耳熱時拍著胸脯說某某算個鳥看我出版了多少多少專著發表了多少多少作品，可以在名片上在自我介紹中註明詩人作家學者的頭銜顯示你文化人的崇高身份……市場經濟語境下的文學世俗化使傳統的文學創作和閱讀遭受到空前的危機，文學創作在追求多元化話語時迷失了基本的道德倫理和價值關懷。面對這些，孫光友選擇了沉寂，但在他的心中，詩意的河流依然在默默流淌，他把對人生獨特的認知和思索,把內心的快樂或痛苦, 把生活的靈感與激情釀成塵封的美酒。

一夜之間，網路彷彿改變了文學乃至整個社會，文學突破象牙塔從精英走向大眾。三年前，孫光友不經意中走進博客，走上了網路詩歌的群眾路線。孫光友走出書齋，遠望青山隱隱，俯瞰綠水悠悠，文思泉湧，佳作迭出。孫光友博客的點擊量和跟帖數讓我們看到了他詩歌獨特的吸引力，我們看見一條詩意的河流又在恣意流淌。

河水碧波蕩漾，清清朗朗的天空倒映在河水之中，成群的魚蝦穿行於縱橫交錯的水草之間。無論身在何處，孫光友的情感總與故鄉這條美麗的河流有關。他是這條河餵養大的，「小河是小村的奶媽/一村的男女/都是被她奶大的//後來這條小河/也成了田野/但我心中/有一條小河/永不幹涸」（《穿過村莊的河流》）。多少次，孫光友曾坐在城市的一隅懷念那靜靜的的流水。遠離鄉村，詩人與河流的距離越來越遠，而心，卻如忠誠的魚永遠遊弋於清亮的河水之中,「因了心中的小河/源源不斷地流淌/我的內心才一直/如此清澈」（《穿過村莊的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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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流河流，那裡有永遠的家園。

那條小河流過的村子，在孫光友的筆下如陶淵明的世外桃源，令人神往。詩人「走出出生地一十七年/魂牽夢繞的/還是那一小塊地方/骨子裡飄出的鄉土味/愈來愈濃郁/肺葉上生長的鄉情/愈來愈茂盛」（《出生地》）。故鄉在他的詩中總是充滿了默默溫情，詩人「在很小很小的時候/就親近這些田埂/這片鄉土了/命中注定//把自己的一生/迷失在油菜花地」（《這些田埂 這片鄉土》）。面對黃昏的鄉場，「他的心裡也便有一種想法/像一畦畦秧苗/野野地綠起來」（《鄉場黃昏》）。在詩人眼中，牛永遠是鄉村最動人的移動的風景。可以說，從來沒有什麼寫牛的詩如孫光友的牛系列那麼深深地打動我，讀他關於牛的詩，心中總是充滿無限溫暖和感慨。「牛背是最肥美的土地/生長著蔥綠的童話/孩子一旦從上面跌落下來/便成了大人」（《牛啊》），「幾十年了/還記得牛背/還記得牛背的感覺/像媽媽的懷抱一樣溫暖」（《牛背》）。在詩人看來，牛蹄印是鄉村「最古老的格言」（《牛蹄印》），「有牛蹄印的地方就生長農諺/生長桃源/生長神農氏/生長田園詩」，與其說「牛蹄印是鄉民最喜愛讀的文字」，倒不如說牛蹄印如「高品質的篆刻」（《牛蹄印》），已經深深烙在詩人的心中。

我也是在牛背上長大的，童年那些牛背上的日子，照耀在纖塵不染的情緒中，滋生了我人生最初的夢想。我相信孫光友的話：「牛背詮釋了一種文化/升華了一種精神//受過牛背熏陶的人/都會禪悟到人生的/另一種境界」（《牛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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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們的印象中，詩常常是和酒聯繫在一起的。「李白斗酒詩百篇，自稱臣是酒中仙」，杜甫「醉里從為客，詩成覺有神」，蘇軾「得酒詩自成」，連女詞人李清照也愛杯中之物。酒給人以飄逸超然，給詩以靈性。我想，孫光友寫詩的境界應該是在微酣中讓自己的思緒和靈感在夢幻的河流中沉浮漂泊遊走，是心靈在天地境界中的自由飛翔。孫光友平時安靜儒雅，但只要喝點酒也就狀態驚人，反應敏銳機智風趣非常人可比。我以為孫光友詩緒飛揚，聯想豐富，大多屬「一杯未盡詩已成」的那種狀態。他叩拜武侯祠，感覺「羽扇的風/軟得像遲暮老人的手臂/再也撫不動/一片草葉」（《走進武侯祠》）；他走進杜甫草堂，想起了《茅屋為秋風所破歌》，看見「幾間茅屋/早已不是唐朝的顏色/秋風吹得破茅屋/撼不倒詩魂」（《杜甫草堂》）；他游台北故宮博物館，想到的是「民族的裂變/文化的漂流」(《台北故宮博物館》)；他來到早期為蔣介石宋美齡住處的士林官邸，感嘆「走進去/走出來/歷史就成了另一個模樣」(《士林官邸》)；他游九寨溝，驚嘆「九寨溝的水/是好色之水」，「光潔如玉的皮膚/纖塵不染的身子/象艷麗華貴的女人」；他在晨風中見到翩翩起舞的蝴蝶，想到「一份對摺的情書」，「你是女人的魂魄/夢見你的人/一個個都分不清你我」（《蝶》）。詩人在詩情醉意中飛翔，在理想與現實、歷史與未來、神奇與平凡中飛翔，天馬行空，揮灑自如，一個個異常新奇的想像，總讓人驚喜不斷意趣盎然。

孫光友的詩是意象紛呈的河流，其詩歌中的意象繁多、新穎獨特。詩人與那些意象保持「可親近的距離」和「有距離的親近」，在「靜觀的審美距離」中，以清新的風格特有的審美方式，獨創出詩歌河流里美麗的朵朵浪花。牛、田埂、螞蟥、犁、樂山大佛、白楊樹、一條小路、油菜花、橋、石梯、虹、神龕、墓碑、搖經筒、落葉、路燈、影子……孫光友的詩歌意象綺麗之色與清淡之調互見、迷離之境與真摯之情交融。詩人憑精到的駕馭語言的能力，把一個個「緒忽飛來也」的意象，變成一縷縷意緒一串串思憶，構建出美妙的意境。他摘一枝梔子花，感覺是「摘一枝含苞的早晨/你情竇未開」，「屋子裡/滿是女孩子的氣息」（《梔子花》）。他寫故鄉的老屋，說老屋「很累地趴在一個老村裡」。這多妙的一個「累」字多妙的一個「趴」，不得不讓人想到老屋如一隻在忠誠中老去的狗，一隻在黃昏中老去昏昏欲睡的狗。老村裡的老屋，已經破舊不堪，一些歷史，一些故事已經老去。「讀得懂老屋的人/總是止不住流一陣一陣的/老淚」(《老屋》)。詩人對故土深深的眷戀之情躍然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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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愛在歲月的河流靜靜淌過，如果捧起過一把清泉，你會幸福地感受它的清洌，縱使拾起河灘一枚小小的石子，也會驚喜地讚歎它的奇特與生動。再平常不過的小孩遊戲打水漂兒，也讓我們聽到了愛的心跳：「由不得我/我被一種不可抵擋的力量/信手打了出去//放膽地在你心上/蹦蹦跳跳」（《水漂兒》）。咖啡沉澱的夜色里，詩人喝了苦咖啡，覺得這個夜晚是苦的，感嘆「你吃西餐的姿勢真美//做一個男人太沒意思/還不如做你盤子里/一塊金黃的蛋糕」（《咖啡夜》）。親情是世界上最美的感情，看孫光友的親情詩，會被濃情包圍，被深愛融化。他向愛人的愛情告白是「我們的結合解釋了幸福//下輩子還求你做我的新娘」；父親對兒子的愛在他的詩中得到了淋漓盡致的表現：「遠遠看到兒子的臉/像一個大頭貼/貼在六樓陽台的玻璃門上/一個稚氣的聲音/鳥一樣飄落下來----爸爸」（《幸福的感覺》）。此刻，幸福的感覺也像鳥一樣飄落在我們心頭。他在父親節里痛徹心扉地悼念父親，疼痛又無奈：「這個日子/就像本該圓圓滿滿的月亮/殘缺成一彎銀鐮/把兒子的心/割成一片一片」（《父親節里悼父親》）；母親節兒子在外頭，他打電話給媽媽，「您一個人還好嗎/幾句家常話/引出我淚花」（《打個電話給我媽》）。這些從詩人心底流淌出來的愛的文字，這些心靈的歌與泣，閃耀著至真至美至純的光芒。

如果說哲學是奔涌的思想的河流，詩便是高揚的精神之帆。朱光潛曾說：「詩雖不是討論哲學和宣傳宗教的工具，但是它的後面如果沒有哲學和宗教，就不易達到深廣的境界。」孫光友的詩因浸透哲理而思想精闢，韻味悠深。詩人的一些深刻的思想往往是和鮮活的形象以及詩人深沉的思緒揉合在一起的，因而一些詩呈現著哲理的情緒與美感。詩人感嘆蠟燭如「一個亭亭玉立的美人」，紅顏薄命，「當最後一點回光熄滅/一個美人就成了魂魄/有怨也好/無怨也好/這都是你的宿命」（《蠟燭》）。在巡考時看見考場的空位，引發了詩人對人生的思考，「讓別人記住了他的空位/讓自己失去了自己」（《考室里的空位》）。孫光友是農民的兒子，他知道「穀子分九份，癟谷是一份」。癟谷為什麼沒能成為飽滿的穀子呢？詩人認為癟谷是「年輕的時候/耽誤了那個美麗的揚花日/耽誤了人生中最境界的一瞬」（《癟谷》），讓人感嘆「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周國平說：「沒有哲學的眼光和深度，一個詩人只能是吟花詠月、顧影自憐的淺薄文人。」當詩人同時又是哲人的時候，他的詩必然充滿了智慧與靈性，意蘊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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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每個人都是一條河流，我們的思想我們的歷史我們的心情我們的喜怒哀樂都在我們內心的河流里洗滌。在自己的河流里，我們熱烈或者溫柔、憂傷或者喜悅地歌唱。

在孫光友的心中，所有的河流都應該像故鄉的河流那樣明凈。可當他夜遊秦淮河， 「一點都看不出/這是一條從古代史里游出來的河/一條養育了兩岸生生不息子民的母親河」（《夜遊秦淮河》）。詩人選用了畫舫、彩燈、疏影、流水、人流、脂粉、月、槳聲、燈影、干紅等令人眼花繚亂的意象，讓我們覺得「母親河在夜裡/沒有一點母親的端莊與安詳」，像「妓女一樣艷麗」。從這些大肆鋪陳渲染的「繁華」中，我們感覺到詩人對秦淮河深深的失望。詩人心中，潔凈永遠是河流的一種姿態，一種嚮往，一種境界。

孫光友去過一趟台灣，他說台灣有一個「河流守護運動」。為什麼要守護河流？ 因為污染看不下去了，因為想解開一些疑惑，因為理想，因為我所愛的人。為了下一代，你至少要帶孩子去接觸一次自然乾淨的河水，讓他們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河流。

在這本詩集里，我們與一條河流相遇。這是一條穿越村莊的河流，穿越詩人內心的河流。當豐衣足食的我們隨處可見污染的環境污染的言行甚至還有污染的內心的時候，請翻閱孫光友的詩稿。我們將看見故鄉那條河流，充盈著水流的靈動與夢幻，充盈著活力與生機，也會從自己的精神領地緩緩地流過。

那是一條清澈的河流，純美的河流，乾淨的河流。

劉創，教授，詩人，研究生導師，國務院特殊津貼專家，湖南省政府首屆特殊津貼專家，湖南省首屆青年文化名人，現任湖南理工學院黨委委員，兼任湖南省公共藝術研究基地主任。著有詩集《夢見野馬》，有詩作《羊羔》《川劇變臉》《街頭》《燈盞》發表於《詩刊》。

--樓區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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