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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首富陳天橋皈依佛教,捐10億美元研究人腦:眾生皆苦,不如自渡

外媒Medium的記者Bryan Walsh近日發布了對陳天橋的專訪。

陳天橋在這個採訪中談到了他投巨資成立「陳天橋和雒芊芊腦科學研究所」推動腦科學研究的種種心路歷程,談到了佛教信仰和大腦研究之間的關係,科技造成的問題需要科技來解決的邏輯,以及他對人工智慧的看法。

涉及創業、科學、宗教、心理及哲學。

編譯:孔露嬌

註:德國哥廷根大學神經科學碩士趙宇同學對此文亦有貢獻

2016年,中國著名企業家、31歲就成為中國首富的陳天橋捐贈加州理工學院1.15億美金,以推進腦科學研究。

據統計,這筆捐贈是中國富豪在全球著名學府前沿科學領域的最大筆捐贈。陳天橋和妻子雒芊芊也自此搬到矽谷,監督其捐款的使用。

實際上,1.15億美元只是陳天橋資助資金的一部分。「陳天橋和雒芊芊研究院」在當時宣布第一期投入10億美元推動腦科學研究,在加州理工學院的腦科學研究院只是他們支持的第一個腦科學研究項目。

陳天橋的捐贈在圈內引發了轟動,也引起了比較大爭議,對於他為何要賣掉盛大所有運營型業務,完全轉型前沿科技領域慈善和全球投資,很多人都表示不解。

其實,陳天橋這一舉動最初的動機還要追溯到那場不可名狀的疾病。

這要從陳天橋白手起家開始創業講起。

1999年,他和妻子、弟弟等人一起,在上海一套三室一廳的公寓里創辦了上海盛大網路發展有限公司。

當時,陳天橋喊出了「做中國網路迪士尼」的口號,投身動漫市場,但收益慘淡,盛大一度處於「燒錢等死」的狀態。

2001年,陳天橋決定孤注一擲,以 30萬美元買下韓國網路遊戲《傳奇》在中國的獨家代理權,收穫了創業路上第一個賭局的勝利。盛大網路正式進入互動娛樂業,先後代理運營了《傳奇》、《新英雄門》、《瘋狂坦克》等多款大型網路遊戲。

在陳天橋的帶領下,盛大成為世界上擁有最多在線用戶數的網路遊戲運營商,網路累計註冊用戶近1億人,成為中國互動娛樂產業的領軍者。

2004年,盛大獲得軟體銀行集團4000萬美元的融資,這是當時互聯網領域單筆最大的投資。

同年,盛大在納斯達克上市,31歲的陳天橋也以88億的資產在《胡潤2004IT富豪榜》中排名第一。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在納斯達克上市後一個月,陳天橋得知自己生病了。

與具體的病症不同,陳天橋患上的病更傾向於心理疾病,外界也沒有人知道陳天橋當時具體患的是什麼病。有人說是焦慮症、神經官能症,有人說是抑鬱症、甚至還有強烈的「恐癌」情緒。

得了同樣疾病的陳大年曾經這樣描述:

「當它突然發作的時候,會有非常真切的瀕死體驗。哥哥當時的病情比他還厲害,整個外界都以為他們得了心臟病」。

患上病之後,陳天橋的盛大也經歷了重重阻隔。傾盡全力推出的盛大盒子被廣電一紙文書叫停,文學板塊賣給了騰訊,遊戲也慢慢拼不過網易、騰訊。

輿論導向這塊石頭更是壓得陳天橋喘不過氣。那時候發生了傳奇玩家玩遊戲致死事件,還有玩家因為裝備問題跑到盛大公司自焚,數以千計的中學生因玩遊戲荒廢了學業,連人民日報都以頭版批評盛大。

這對從小就是學霸,對遊戲無感的陳天橋來說,心裡十分委屈。他內心十分渴望大眾能夠承認自己,而不是被貼上 「電子鴉片販賣者 」的標籤:「我年納稅過億,卻沒辦法昂頭挺胸的向大家說出這件令人自豪的事」。

2010年,陳天橋攜家人移居新加坡,將盛大私有化,同時出售其在子公司的股份。

2012年起,盛大開始向投資轉型。那些曾經是頂樑柱的產業,也開始被拆賣。

邦哥無從得知,盛大版圖的慢慢瓦解與陳天橋如影隨形的疾病是否有著某種必然的聯繫,但這場精神上的痛苦確實讓陳天橋在公眾視野中消失了很久。

求生讓他選擇逃離,讓他選擇向佛教皈依。

為此,陳天橋捐助10億美元致力於神經科學的研究,也希望幫助那些和他一樣遭受過痛苦的創業者等每一位自然人。

以下是陳天橋接受Medium(以下簡稱M)採訪的訪談要點,在創業邦編譯組進行翻譯後,邦哥也著手了相關整理與評述:

壓力

M:隨著盛大的出現,你很快就獲得了很大的成功。但你也談到,在管理企業時感受到了強大的壓力。

陳天橋:我在1999年創辦了公司,我們花了三年的時間專註於業務。剩下的時間裡,我一直在壓力下掙扎。即使是在2008年,當時我們的股價達到了歷史最高點,我也並沒有感覺好一點。在2009年,我們籌集了12億美元把遊戲業務分拆出來。公司發展很好,但我想我心裡一定有什麼東西積累起來了。

當然,我的妻子總是一直在陪伴我,這對我幫助很大。但我還有1萬名員工,他們都指望著我。

我還記得有次正在睡覺,大早上,我的一個同事打錯電話,給我撥了過來。然後,我突然驚醒,心跳也變得很厲害,砰,砰,砰。還有一次,在飛機上,我突然覺得自己心臟病發作了,但這不是,而是一種驚恐發作。所以我意識到,我身上可能發生了一些可怕的事情。

2010年,在我的驚恐症發作後,甚至癌症也被診斷出來之後,我們決定搬到一個新的環境中去。這是一個至關重要的決定,我想我的整個人生都開始改變了。

M:離開自己建立的公司,這是一個艱難的決定嗎?

當然,這對我來說非常難。在我搬到新加坡後,我們至少花了2到3年的時間來適應。我會回頭看看中國,看看這些競爭對手,那時候我把他們看作是第二梯隊的參與者。他們逐漸地來佔據我們的市場份額。你想回去,即使你知道你不應該回去,所以我內心非常掙扎。

但我一直在跟我的妻子討論,她也一直在鼓勵我。她說,大多數人只能爬上一座山,但也許你可以爬上第二座、第三座。我可以開啟我的人生新篇章。

許多人沉溺於過去的成功,他們認為這就是他們擁有的一切。所以我總是和我們這一代的企業家交談,告訴他們,「你的生活不僅僅是這家公司,請抬頭看,你可以看到許多有趣的東西。」但我能看到,他們中的許多人仍然在掙扎,因為競爭,因為各種壓力,他們的生活非常緊張。

宗教

M:現在你是一個佛教徒,這是你重新選擇的一部分嗎?

陳天橋:坦白說,在此之前,我並沒有真正相信宗教。

我的妻子會和一些佛教大師交談,我總是說:「不要浪費時間。」但是當我36歲的時候,我被診斷出癌症,那時候我意識到佛陀說的是對的。

我有很多錢,我擁有我想要的一切,包括一個非常幸福的家庭。但是,為什麼我總是感到不快樂呢?為什麼我有恐慌症?為什麼我總是沒有滿足感?

佛陀說,我們必須在內心尋找答案。

事實上,生活中的每個人都在受苦,這也是佛陀教導的基本原則:生命是痛苦的。

許多人不相信這一點,但生命的確是一場苦難,因為即使你有了快樂,有了漂亮的房子,也終究會失去這一切。最後,你必須面對死亡。最後,你必須經歷這種痛苦。即使在這一刻你是快樂的。所以我說,「這是對的。」

所以,當我們決定重新開始,把我們的錢捐出來的時候,我們關注的是如何減輕這種痛苦。

當我們選擇這樣做的時候,一些人說:「不,不,不!你為什麼選擇痛苦?疼痛是一種癥狀。你應該治癒疾病,因為沒有疾病,就沒有痛苦。

我告訴他們,「不,疾病也是一種癥狀。」疾病是死亡的徵兆,疾病是通往死亡之路。死亡是我們生命中唯一的疾病。我們必須承認,死亡不是我們能治癒的。即使在矽谷,也沒有人敢說能夠做到。

邦哥評:

疾病是死亡的徵兆,疾病是通往死亡之路,這種表述是不夠準確的。可能基本上所有的疾病都會帶來痛苦,但並非所有的疾病都會導致死亡,比如說皮膚病,關節炎等。死亡應當說是一個生命的必然屬性或者說必然發展方向,不存在治癒一說。反之,疾病是有可能被治癒的,比如說天花。

所以我認為,如果你能治癒生命的痛苦,這是治癒死亡的最好方法。如果死亡沒有痛苦,那就像人睡著了一樣,而治癒它的方法就是學會接受它。

最後,我們認為,死亡和痛苦是我們未來應該關注的焦點。之後我們去見了許多科學家——到目前為止,幾乎有300名科學家。

邦哥評:

很多人覺得陳天橋捐助科學的同時信奉科學顯得矛盾,邦哥卻認為二者其實是能夠自洽的。科學更多的時候提供解釋,而宗教提供關懷。

科學

M:你知道科學研究的重點是神經科學嗎?

陳天橋:神經科學是理解我們大腦的瓶頸,但這並不是唯一的部分。我一直告訴人們,儘管我們關注的是神經科學,但我對這個研究所的看法是,這是一個與大腦和精神相關的不同學科的垂直綜合研究所。

所以不僅包括神經科學,還有精神病學,心理學,社會學和哲學,神學等等。我想把所有這些不同的學科結合在一起,但到目前為止,我看到了神經科學的瓶頸,因為我們試圖通過科學的方法來解決這個問題。

我們有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兩種方式。

幾千年來,我們一直問自己:我們是誰?我們為什麼痛苦?真正的幸福是什麼?意識是什麼?我認為自上而下的方法來自於宗教,哲學,社會學,以及所有這些。甚至在幾千年前,哲學家們也問自己這些問題,沒有人能阻止你這樣想。但是自上而下的方法面臨著一些問題,因為現代人總是說,「給我看看。」

M:是的,他要看證據和數據。

陳天橋:是的,「告訴我確切數字」,神經科學是可以做到這一點的學科。

讓我們以精神病學為例,到目前為止,精神病學診斷仍然主要依賴於面談,它仍然是主觀的。我和精神科的院長交談:「你什麼時候可以安裝成像?什麼時候可以安裝某種生物標記來檢測抑鬱症?」我覺得我有一些精神障礙,我相信一定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一些化學物質或者我大腦里的東西。

舉個例子,當我坐飛機的時候,我其實是一個非常理性的人,我知道這是最安全的交通工具,但我還是很害怕。但我吃了一片葯後,恐懼感就不見了。這就是所謂的恐懼,精神抑鬱,你可以通過科學的方法來檢測它,但它就像精神科疾病一樣停在那裡,沒有進展。

神經科學是理解我們大腦的一個瓶頸。

我對此非常失望。我們很多不同的方法可以檢測到癌症。但到目前為止,大腦和精神方面的研究仍然和50年前一樣,沒有進展。所以我認為,這是我們做這件事的合適時機。

邦哥評:

邦哥與神經科學碩士的朋友有過探討,事實上在近50年內,大腦和精神方面的研究也取得了很重要的突破,比如電生理技術讓我們可以從分子細胞水平研究神經元的活動,核磁共振成像技術可以讓我們實時觀測不同腦區的活動狀態,比如光遺傳學可以讓我們對一些實驗動物的腦部活動進行操控等.只不過相比於癌症。

腦科學包含的範圍更廣,涉及到的問題更多,檢測起來更加複雜,因此相比之下的進展速度顯得相對緩慢。

慈善

M:為什麼通過慈善的方式?10億美元是一大筆錢。為什麼選擇這種方法而不是進行投資?

陳天橋:我們研究了不同的方法,來改善一些慈善投資的方式,但我認為對於大腦和精神領域研究來說,必須選擇一個非盈利性的方式,因為我們缺乏對大腦的一些基本方面的理解,這是一個瓶頸。所有這些研究都還在大學或研究所,這些都是非盈利組織。

舉例來看,埃隆?馬斯克曾表示,他希望自己的初創公司Neuralink能夠實現將晶元植入大腦。我們和加州理工學院的神經科學家談過,他們說不可能,那是50年以後的事了。

我們想要給科學家提供基本的支持,我們想要解決根本問題,不是只有賺錢能讓我們滿足。

投資

M:關於大腦和神經科學領域,你也參與了風險投資。在這些領域,哪些領域你看到是在增長的?是藥物嗎?還是腦機連接?

陳天橋:就像我說的,這是基礎研究,這是由人類的好奇心引發的,人類喜歡尋求真理。但是,在基礎研究發現的基礎上,我認為它可以滿足人類的三種需求。

第一個我們稱之為大腦治療,處理一些快速增長的精神障礙疾病,我認為這將是未來的一大挑戰。不僅是精神障礙,還有神經退行性疾病。隨著我們的年齡越來越大,老年痴呆症和帕金森症,這些類型的疾病總有一天會到你身上。

抑鬱症已經成為頭號疾病,我想我們可以幫上大忙,我們真的相信,在未來的10到20年里,基礎研究將為這一領域做出很大貢獻。

下一階段是「黑客大腦」,只有當你這樣做的時候,才能顯著提高滿意度和幸福感。

第二個問題我們稱之為大腦發育。我認為,如果我們真的想要造福人類,我們必須了解我們自己,然後讓汽車,房子等一切事物能夠讀懂你的想法,讓這個世界滿足你。可以通過基因編輯改變你的身體,我認為這些都是未來的殺手級應用。

第三個是我們的終極願景。我們試著回答這些比較大問題,比如什麼是意識?我們是誰?什麼是真實的,什麼是虛擬的?這似乎太學術化了,但對我和許多人來說,這真的很重要。幾千年來,這些一直都是全人類的終極問題。我想我們這代人可能會發現這個真理,也許我們是幸運的。

邦哥評:

這三個問題都是神經科學研究的範疇。特別是前兩項,大腦發育和大腦疾病之間有著很重要的關聯。

大腦是一個非常機密複雜的系統,這個系統中每個零部件的功能和作用原理我們通過大量的研究已經知道一部分,但離完全理解依然很遙遠。而其中任何一個或幾個環節出現問題,都可能引起腦部疾病。

這些問題可能是先天性的,比如一些家族性阿爾茲海默症,也可能是後天環境誘發的,比如一些創傷引起的抑鬱症。基礎研究的意義在於了解和揭示大腦的工作原理和疾病的發病機制,為尋找治療方案提供思路。對於第三點關於意識的本質問題,目前的研究手段仍然遠遠不夠回答這樣的問題。

哲學

M:世界只是感知?

陳天橋:這是另一個哲學問題。世界是真實的還是虛擬的?我真的相信世界是虛擬的。

因為如果我們的眼睛,我們的肉眼,能有顯微鏡那樣的功能,當然,顯微鏡比我們肉眼更真實,對吧?當我看到你的時候,應該看到的是細胞里的原子,我可以在空氣中看到有多少個水分子,這裡有多少氧原子在周圍漂浮,這是真實的。但我看到的是經過我們的肉眼編輯的東西,這是知覺。

另一位科學家,我們的導演大衛·安德森,他可以操縱老鼠的情緒。當他打開一個按鈕時,滑鼠突然變得非常平靜;當他打開另一個時,老鼠突然就會打架。所有的攻擊行為都是由一組神經元控制的,這是我的另一個假設——我們是化學機器人。

在未來,也許我可以戴上頭盔,下載一些軟體,這個軟體可以激活神經元——也許我可以為你創造一個世界,這是有可能的。

M:你認為這是一件好事嗎?

陳天橋:我只說事實,沒有好壞,沒有價值判斷。當然,好壞是非常重要的。但是現在我想告訴你們的是技術,尤其是神經科學技術,在未來會有多麼強大。

人工智慧

M:我們看人工智慧,目前的方法似乎是收集和挖掘儘可能多的數據。但這不是人類認知的工作方式,而且似乎已經遠離了人類大腦的模式,把人類從這類工作中移除是一個錯誤嗎?

陳天橋:人工智慧已經在很多方面取得了成功,比如機器學習和深度學習,沒有人否認這一點,但我們不應該僅僅滿足於這些。我總是用我兩歲大的兒子舉例子,他總能在街上認出這是一個叔叔還是阿姨,他永遠不會叫錯,但是一台電腦必須經過數百萬次的訓練才能知道「這是一隻小貓,這是一塊餅乾。」

現在我們只教會機器一種價值表達:效率。機器提高了效率,機器總是知道如何快速找到最好的方法。但是如果機器統治世界,它會說,「殺死所有的老人和病人,因為他們對於資源是一種負擔,對吧?」所以我們必須教會機器公平和同情,但是當我們都不知道如何定義的時候,如何教會機器呢?

M:有些人擔心人工智慧將成為一種威脅,你害怕機器人統治世界嗎?

陳天橋:我認為可能存在有兩種威脅。

一是機器人會搶奪人類的工作,但我不認為這是一個很大的威脅,科技將為人們創造新的就業機會。可能會有一些痛苦,他們可能需要時間來接受教育或訓練,但對人類來說,我們會適應。

第二個擔憂是,機器人可能會進化出意識,然後超越我們。這在理論上是可能的,因為它們已經計算得比我們快得多,但他們仍然沒有任何意識,一定存在一些我們不知道的奧秘,就像一台沒有裝對軟體。

也有些人說,機器有機器的權利,就像人類有人權一樣。他們有變得更聰明的權利,我們不應該讓機器實現人類的價值體系。也許有一天,機器會變得有自我意識,他們也應該有自己的權利。

我認為,可能是,但那將是一個新物種。為什麼我們要煞費苦心去創造一個新的物種呢?地球上有如此多的人仍在遭受痛苦和飢餓,許多物種仍然面臨滅絕,為什麼要去創造新的物種呢?我認為目前圍繞這一問題的討論是非常混亂的。

虛擬現實

M:你剛剛提到對虛擬現實非常感興趣,作為一個在數字娛樂領域發家致富的人,你如何看待塑造未來的方式?

陳天橋:我一直說虛擬現實的終極版本是夢想。我們的大腦足夠強大,可以創造出一個虛擬的現實,可以模仿現實的聲音和感覺,這是最令人驚嘆的。

所以我想,為什麼我們必須依靠谷歌頭盔?我們對自己的大腦知之甚少,如果我們能控制自己的大腦,繼續做夢,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每當我從一個好夢中醒來時,我總是很感到很低落。如果我能在晚上繼續我的夢呢?如果你能繼續做夢,那將是一個巨大的產業,我一直說那將是娛樂產業的終結者。

我已經請教了科學家,包括我的研究所,是否能模擬感覺。目前,你只能模擬聲音和視覺效果。如果你能感覺到什麼,那麼大腦就可以模仿一切。所以我認為虛擬現實的最終版本應該來自我們的大腦本身,因為它是如此強大。

邦哥評:

感覺系統是大腦接受眼耳口鼻的信號後經過複雜的信息加工和處理,目前由於計算機在圖像聲音方面已經有比較高效的處理方式,因此視聽方向的效果可以適當模擬。

但味覺和嗅覺本身的信號處理和視聽有很大差別,計算機也尚未能很好的儲存處理這方面的信息,因此模擬起來難度非常大。在全面模擬大腦的路上,後續依然存在諸多挑戰。

M:我們已經討論了技術對我們的幸福可能帶來影響。如果我們能在虛擬現實技術上做到這一點,是否會有風險?會使情況變得更糟嗎?

陳天橋:我認為這只是增加了趨勢,不會有太大的改變。

比如,我年輕的時候,在中國的開放和改革之後,很多電影都是從香港和美國引進的。它開闢了一個新世界。那時候我是個好孩子,我媽媽唯一一次責罵我的時候,是我在朋友家裡看電影的時候。她說,「你為什麼看這些東西?他們會讓你沉迷,他們會讓你……。電視連續劇,電影,他們會給你介紹壞的東西,讓你不去學習,不去上班。」

然後,在我們這一代,每個人都做了同樣的事情。當我在盛大的時候,我的用戶的父母,他們每天都批評我,說我們的產品讓人上癮。我認為,如果技術更加生動,這一趨勢將會得到加強。你總會發現有些人對它上癮,就像一個藥物。這種藥物是如此的強大,它可以控制你的大腦,讓你感到快樂。

但如果它和藥物有同樣的效果,我們的政府可能已經有了監管了。我認為,即使VR能產生更多讓人上癮的東西,我們也可以把藥物監管作為基準,我認為它可以被監管。

總結

M:最後,你對我們的技術和腦科學的發展方向感到樂觀?你認為我們能讓自己變得更健康、更快樂嗎?

陳天橋:這個問題,我沒有答案,這就是為什麼我有點悲觀的原因。

我認為技術產生了很多問題。我所能做的就是嘗試用科學的方法來減輕這種技術的可能後果。但如果我們不這樣做,可能會導致非常糟糕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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