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大利的精緻生活曾領先整個歐洲，連個藥罐都這麼精緻

文 ｜李崇寒

不管在男女外貌還是日常生活飲食上，文藝復興時期的義大利人總是比歐洲其他民族更精緻和「現代」。當歐洲人仍在普遍使用錫質或木質器皿，並且還是多人共用一套餐具時，義大利人的餐桌上已經開始出現各類做工精巧、美觀實用的陶瓷餐具。

17 世紀藥罐，現藏義大利佩魯賈翁布里亞國家美術館，罐身裝飾著花環、果葉和小玫瑰，陶器的迅速

之所以首先出現在義大利，是因為15世紀時，裝飾有深藍顏色及金屬光澤的彩色陶器的製作技術從西班牙傳入。這種技藝最早是從佔領了南伊比利亞半島的阿拉伯人那裡學來的，後來逐漸向北滲透，直到被佛羅倫薩人掌握。至1480年，佛羅倫薩人已經創作出自己的風格，在陶器上裝飾人物、動物、植物、家族紋章等紋樣。陶器的迅速發展使餐桌上使用的器具大大增加，到了16世紀，那些美麗的義大利花飾陶器被用於各種場合各種用途，展覽中陳列有當時製作的藥罐、桌布。每個人就餐時都有自己固定的座位和專用的餐具，合用餐具的時代一去不復返。

當外國人第一次來到義大利，看到自己面前成堆的盤子、叉子、玻璃酒杯和疊好的餐巾時，無不感到驚訝。英國人托馬斯·科爾雅曾表示，他在其他國家旅行時從來沒見過叉子，唯一的例外是義大利。「義大利人和經常出沒於義大利的外國人進餐時總是用一個小叉子來幫助他們切肉……不管是誰，只要和其他人一起就座品嘗肉菜，都不應該用手指去觸碰那盤所有在座的人都要去切割的肉，那樣做會冒犯眾人，……這樣的過失，即使不被當眾斥責，至少也會受到冷眼的襲擊。」事實上，儘管豪華者洛倫佐·美第奇在1491年就擁有了一整套銀叉子，但叉子在15世紀的義大利並不多見，它們起初用來吃沙拉和糖漿里的水果，後來使用增多也許和麵食成為義大利烹飪的一部分有關。

在15世紀義大利人文主義者與美食家普拉蒂納看來，所有重要宴席都要有一個固定的儀式，即桌布的層疊，且這桌布應該是白色的，不然的話，會倒胃口。一般而言，桌布包含三層，一層是入席時就有的，第二層在宴席中間揭開，第三層是為甜點準備的，有的桌布之間還會有一層皮革以防止油漬浸透。

待櫥架、餐具、桌布、餐巾一切就緒，該是上菜的時候了。對古典時代的興趣導致松茸、魚子醬和生物奇異部分如雞冠、魚肝、腦子、豬耳朵、牛羊乳房，和古羅馬就餐者享用過的其他東西的復興，蔬菜和水果比過去更受歡迎，反季的蔬菜如1月新鮮的豌豆或蘆筍成了頂級奢侈品。一度作為奢侈品的蔗糖反而在15世紀的義大利被頻繁使用，可以在糕點、葡萄酒、水、肉、魚、蛋中找到它的身影，反觀同期的西歐其他國家和地區，只有少數貴族或富商才有機會享用。難怪同時期的義大利人喬萬尼·波泰羅會感嘆，「我們義大利人太在乎自身和身邊的一切了，而我們的世界也只關注義大利和她的所有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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