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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葯神:誰扭曲了誰?

徐崢的電影自上映以來便是十分的火爆,每天都有文章在刷屏,在控訴葯價的居高不下。不知道這些在隨手轉發的人群中,有多少是真正走進電影院看了這部電影?又有多少是有著這同一感受?又或者只是被文章綁架了?

為了能夠對這部電影有個客觀的評價,在各種文章充斥里,一直沒有去點開查看裡面的內容,不是擔心劇透,因為影片題材已經足以想像整個故事的發展;只是不願先入為主,從而失去客觀的評價或是自身的真實感受。

一起看電影的三人。L妹子說要準備好紙巾,我給了她包紙巾。因為網路上說:上半場喜劇,下半場悲情。

影片中的主人翁程勇原本只是一個賣印度神油的小老闆,連房租都交不起,妻子改嫁,兒子隨女方,老爸放在養老院,連養老院的費用都是按月交的,在被告知要按年交費用時只能塞了一包香煙。人窮,隨手的小禮物更顯寒酸。即便如此,小人物還是有自己的堅守:不碰印度的仿製葯。

不久,程勇的父親患上了腦動脈瘤,需要手術。8萬塊的費用對於程勇來說,無異於是個難題。於是他找出了仿製葯買主的信息,去印度,去拿葯,去賣葯,去賺錢。父親的手術費用有了,父親活了下來,靠這些葯的慢性粒細胞白血病人也收益了。風險誰都知道,沒有人捅破。一段各取所需的相互依存的階段,只有藥商在著急,在尋求警方的協助。

假藥販子張長林的出現,讓程勇擔心的問題浮出水面。程勇說:他上有老下有小,他不想進去。他最終還是把印度仿製葯的代理渠道給了張長林。只是,人心太貪,沒有了相互依存的關係,張長林很快便出事了。

當呂受益的老婆找到程勇的時候,是在一年後。程勇已經是個小工廠的老闆,日子在軌道上流逝。呂受益的老婆告訴程勇呂受益的情況,沒藥,做了幾次手術,沒錢了,割腕過,求程勇再帶葯。當程勇從印度零售店將葯帶回來的時候,呂受益已經死了,她的老婆沒有原諒程勇。

程勇再次賣起了印度仿製葯,這次是不賺錢的。他把兒子送出國回到女方的身邊。警方接到舉報,在即將被查獲的時候,二十歲的黃毛把責任攬上身,引開了警察,逃脫了,卻死在車禍中。程勇說,黃毛有什麼錯,他才二十歲,只不過想活下去而已。

警察到底是從病人中查出了印度仿製葯,將持有該葯的病人都帶回了警局,全場靜默,沒有人供出程勇。一位大媽對羅警官說,求他們別查了。她病了三年,四萬塊一瓶的正版葯,吃了三年。房子吃沒了,家人被她吃垮了。很多人對這段台詞很心酸,覺得錯在葯價離譜的正版葯。我並不認同。這位大媽,還有呂受益的老婆,作為病人或是病人的家屬值得同情,但憑什麼可以要求原本不相干的人為自己承擔風險擔起道義呢?程勇原本可以不用再冒風險,羅警官查處仿製葯是他的職責,藥商研發及資本逐利也是一種自然規律。生活的天平不能因為患上疾病而失去平衡。社會應該對底層弱者有更多的關注,但不該泛濫。他們在成為病人之前真的是弱者嗎?不過是在有能力的時候自己先放棄了自己,而後套用弱者的道德綁架了他人。毀壞的身體也曾經健全完整過。

張長林最終還是被捉了,也沒有供出程勇。但律法面前,程勇的結局是註定的,終究還是判了刑進了監獄。程勇在去往監獄的警車裡看到路邊站著送他的因他的葯而受益的慢粒性細胞白血病人,稍感安慰。只是不知道,對於他自己、他的老父親、他的兒子,他又該如何面對?

邊上的L妹子問我,能減刑或釋放嗎?我回答,你以為是簽萬民書請願就可以無視律法的存在嗎?即便要減刑或提前釋放,也是必須先進監獄的。有些冷漠,但是事實。

出來後,我隨手發了條朋友圈: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是為大信。我問L妹子,哭了嗎?她說沒有,只有一個鏡頭掉了幾顆眼淚,沒有網上說的那般淚水汪汪。

這部影片的意義,除了天價葯價引起關注外,更應該思考更大的話題:1)如何成就一個健康的生活,包括身體和心理?2)如何學會對自己負責?如何讓自己和他人從道德綁架中得到解脫?

以蔣勛《肉身覺醒》中的幾句我很喜歡的文字作為結尾:

我要借著你參悟愛的虛惘嗎?如同歷史借著這城市參悟了繁華的幻滅。

那豎立在城市最高處的巨大佛像,仍然以靜定的微笑俯瞰一切.

「他看得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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