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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間故事:酒鬼的賭約

東北有一個叫盧家鎮的地方,鎮子雖不大,卻盛產美酒,周圍村鎮居民都前來購買。

話說盧家鎮里唯一的酒坊,是個叫盧為民的人經營的。他家世代開酒坊,研製出了一套獨特秘方,釀製出的燒鍋酒遠近聞名。

到了他這一代,盧為民釀酒近乎痴迷,總感覺自家釀的酒少點什麼,還沒到爐火純青的地步。

酒坊

周圍村鎮共有七八個酒坊,都是祖傳秘方釀製,釀出的酒各有特色,競爭還是蠻激烈的。

盧為民研究釀酒配方已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在酒坊里一呆就是一整天。雖說酒的成色稍有提高,但離他心目中的要求仍相差很遠。

這天,他在酒坊里忙碌著最新一批酒的準備工作,每個環節都要親自把關,總感覺差點什麼,就是說不上來。

累了一整天,他晚上多喝了點,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夢中遇到一個酒鬼,身穿五色大敞奇服,袒胸露臂,手裡拎著一個大酒葫蘆,擠眉弄眼,沖他呲牙說道:「要不要來一口?」

盧為民夢中不知害怕,一副不屑樣子,對酒鬼說:「我家就是釀酒的,誰稀罕你的酒!」

酒鬼聞言,「嘭」地一聲拔開了酒葫蘆,頓時酒香四溢。盧為民長這麼大,還沒聞到過這麼香的酒。

他不由自主接過酒葫蘆,「咕咚」喝了一大口,頓感渾身舒坦萬分,那滋味就像喝了瓊漿玉液,有種天下無出其右的感覺。

酒鬼眨巴一下眼睛,見時機成熟,一把奪過酒葫蘆,蓋上葫蘆蓋,神秘地說:「美味不可多用,想學這酒的釀製方法嗎?」

「當然,當然 ,有勞鬼兄不吝賜教!」

酒鬼看了他一眼,瞅瞅四周,壓低聲音說:「釀製此酒並不難,只需一缸酒麴便可。」

盧為民被酒鬼吊足了胃口,不假思索,開口便問:「可否賜教酒麴的製作配方?」

「不用,不用,我送你一缸便可,此缸內的酒麴,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可保你一生釀酒之用。」

盧為民一聽,還有如此好事,當即首肯,頭點得像撥浪鼓一樣,恨不能馬上拿到酒麴。

沒想到酒鬼臉一變,正色道:「天上哪有掉餡餅這等好事?你需答應我一件事方可。」

「鬼兄請講,哪怕是傾家蕩產我都答應!」

「你可想好了,答應了就不能反悔,」酒鬼這麼一說,盧為民稍有懷疑,心想:「難不成還有什麼天機?」

這種想法在他心中一閃即逝,有什麼能阻擋得了他釀出一鍋絕世好酒的願望。

略一分神,盧為民對酒鬼說:「鬼兄儘管放心,我既然答應了,就絕不反悔,還煩請鬼兄明示!」

酒鬼湊到他耳邊,悄聲說:「你聽清楚了,每出一批酒,你都要殺一個人,用此人的血祭酒缸。只有這樣酒麴才能源源不斷,否則便會枯竭。」

盧為民一聽,倒吸一口涼氣,「蹬蹬」後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從夢中驚醒,嚇出了一身冷汗。

他以為只是一場夢,也沒太在意,誰知接連三天都做同一個夢。盧為民最終沒能抵擋住誘惑,和酒鬼簽下了對賭協議。

協議說明,如果他沒按協議內容,每出一批酒就殺一人祭缸的話,酒鬼會拿他唯一的兒子來祭缸。

第一批酒出鍋當天,盧為民大張旗鼓,請來了周圍十里八鄉的豪紳、官吏。

酒缸開封,撲鼻的香氣迎面而來,大家沒等喝就像醉了一樣,紛紛解囊購買,第一批五缸酒,一會兒功夫就被搶購一空。

酒缸

晚上,盧為民數著白花花的銀子,笑得合不攏嘴。可剛進入夢鄉,酒鬼就出現在了眼前,提醒他三日之內必須殺一個人祭缸,不然會失去酒麴,獨子更會性命不保。

第二天醒來,他可犯了愁。別說是殺人,就連殺只雞他都不敢,這可如何是好?

到了晚上,酒鬼又進入他夢裡,提醒他還有一天時間。

第三天醒來,盧為民身藏一把短刀,出門溜達了一整天,也沒找到合適的對象。

他正準備回家時,迎面走來一個瘋子,伸手跟他要好吃的。盧為民一看,真是老天有眼,立馬上前和瘋子說:「我帶你回家,給你好吃的好不好?」

「好啊,好啊,有好吃的啦!」瘋子張牙舞爪地跟在盧為民身後,向家裡走去。

到家後,他把瘋子引到了酒坊,整了一桌好菜,拍開一壇酒,連吃帶喝,把瘋子灌翻了過去。

盧為民把瘋子抱到了酒缸前,比划了好幾下,最後一咬牙,一刀刺進了瘋子的心窩。瘋子臉上還帶著笑容,就去見了閻王。

說也奇怪,瘋子的屍體不大一會兒竟化成了一攤血水,順著缸底進入了缸體,缸內釀酒用了大半的酒麴,自動漲了回來,甚至比以前還多了些。

第二批酒,盧為民釀了十鍋。出酒這天,買酒隊伍排起了長龍,半天功夫不到,就空空如也。

照這個速度下去,不出一年就成富翁了。他一邊做著白日夢,一邊合計著怎麼殺人祭缸。

有了第一次經歷,自然沒那麼害怕。這次他選了一個乞丐,也用的是第一次的招數,引來酒坊後,殺人祭缸。

盧為民正算計著下一批酒要多釀一些,準備二十鍋時,意外出現了。他唯一的兒子得了頑疾,而且一天比一天厲害。

其實第一批酒出鍋,他兒子就病了,不過沒那麼嚴重,看了醫生,抓了幾副葯,也就對付過去了。

但等第二批酒出鍋後,他兒子的病卻突然發作,而且一發不可收拾,看了多少個醫生,都無法醫治。

盧為民不能不往殺人祭缸這事上想,出來混遲早都要還的,他有了棄缸逃跑的念頭。

哪知酒鬼棋高一招,沒等他逃跑,先出手了。

這天晚上,突聞兒子房中傳來凄厲的叫聲,盧為民趕忙跑過去。只見兒子披頭散髮,在屋裡邊轉邊喊。

見他進來,沖著盧為民吼道:「你不能停止釀酒,否則你兒子將會拿來祭缸。」恐怖的是,從他兒子嘴裡發出來的,竟是一個女子聲音。

盧為民「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對著兒子就拜:「望鬼兄高抬貴手,大人不計小人過,放過小兒一命吧!」

「只要你按約定接著釀酒,我保你兒子沒事!」

盧為民由於急火攻心,一口氣沒上來,暈死了過去。等他醒來兒子已被酒鬼祭了缸。

從此鎮上多了位蓬頭垢面的瘋老頭,見人就說:「看見我兒子了嗎?看見我兒子了嗎?」

酒葫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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