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葯神：到底誰有罪

最新 07-12

宗教真是一種神秘而悠久的力量。

抽空去看了《我不是葯神》，其實裡面講述的故事早有耳聞。一兩年前在知乎就已經引起廣泛討論。關於印度仿製葯尤其是治療癌症的靶向葯出奇便宜。電影故事裡面程勇主人公的原型是現實生活中一位叫陸勇的慢粒白血病友。他發現了印度這種治療癌症的葯，自己服用後覺得有效果，然後幫助病友代購。現實生活中的陸勇代購葯的目的是想讓廣大的白血病病友能夠吃得起救命的葯，但事實上他這種行為也在違法的邊緣遊盪。最後因為陸勇本意不是為了牟利，加上多位受到幫助的白血病人的請願才沒有被判刑。而電影情節安排的程勇是一位賣男性保健品的中年男人，在面臨父親重病，生活窘迫，與妻子爭奪孩子撫養權的情況下答應病友老呂去販賣印度仿製葯的故事。一開始的目的是牟利，後來良心發現，為了更多病友的生命販賣仿製葯並且賠本銷售，最後入獄的故事。與原型相比，電影故事人物設定就很有意思。一個賣印度神油壯陽葯的男人，為後面去印度開闢仿製葯代理線並且源源不斷運貨進入中國市場做鋪墊。

那麼，這裡關宗教什麼事情呢。後續道來。

因為印度生產的是仿製葯，沒有前期大量的研發產本，大多數不被中國承認不能在中國上市，省去了大多數的渠道費用以及關稅增值稅，同時專利保護在印度幾乎不產生效應，約束力很小，沒有大量的臨床試驗，沒有專利壟斷等所以成本很低，葯價也很低。但是又能保證一定程度上的療效，所以成為了那些負擔不起高昂進口葯葯價的患者的救命葯。

然後問題來了，為什麼印度藥廠可以這麼肆無忌憚仿製沒有專利的特效藥而不受管束呢。但事實上，印度製藥企業雖然受到印度政府的約束，但更大程度上可以說是受到政府的保護和包庇。

經過查閱資料可知：印度葯為何這麼便宜呢？除了印度獨特的技術成本優勢外，這還要歸功於印度堅定不移地執行著「藥物強制許可制度」。簡單地說，就是把西方的專利保護法規扔到一邊，仿製出最新最有效的藥物。一般來說，西方國家昂貴藥品一經上市，印度製藥企業在本國專利法保護下就可以仿製同類產品。

這樣的情況已經持續很多年了。在上世紀 70 年底，印度政府根本就不承認西方國家藥品專利。直到 2005 年，作為與世界貿易組織達成協議的一部分，印度才開始恢復了藥品專利保護。但是，當年生效的印度專利法只對 1995 年以後發明的新葯或經改進後能大幅度提高療效的藥物提供專利保護，而不支持原有藥物混合或衍生藥物專利。同時，印度政府可根據需要實施「強制許可」。簡單來說，「專利強制許可」制度是指，在特殊情況下，可以不經專利權人的同意，由政府授予、許可其他企業使用某項專利。這也是世界通行的對專利許可權制的規則。

印度的一些特效藥很便宜，因為都是仿製的，不用研發費用和專利費。但是作為交換，印度政府默許了西方藥廠在印度進行人體實驗。

最初是由美國提出的仿製葯相關辦法，後來印度國家政府依此出台了一系列政策來保護本國醫藥產業發展，其中的專利法還和格列寧公司扯了好多年。

它不是假藥，但也不是原葯。所以存在風險性與不確定性。慢粒病人吃不起原葯只能吃仿製葯，相當於咬牙換個辦法賭一把。沒有錢，連死神的賭桌都上不去。

原葯價格高昂，藥販子加價只是最後一環。

總結：印度政府為了保護本國醫藥企業，收取更高的稅收，獲取更高的利潤發展GDP，利用專利許可權制規則來發展印度的仿製葯產業。印度的仿製葯大多數都是貧民以身試藥作為臨床試驗的結果。他們在用自己的命來做賭博，才讓各大藥廠不和他們打官司。

那麼，印度無視專利權利生產仿製葯的原因還有哪些？任何政策的制定都會充分考慮到一個國家的國情和傳統。而印度宗教里的教義里就有一條類似人的生命無價，救人一命勝於一切之類的解說，具體我需要詳細的考證。除了考慮印度的現實國情，也要考慮民族特性和歷史傳統的問題。多重因素共同作用的現象，現象的本質是多重因素的合力。

現在我們回歸主題，《我不是葯神》裡面，誰有罪的問題。公眾號拾遺裡面剛剛發表這樣的文章，知乎上也引起了廣泛的討論。我這裡特別同意電影里賣假藥的張院士的一句話：我賣葯這麼多年，發現這世界上只有一種病，窮病。

誰有罪的問題。本劇三觀很正，很客觀的視角。雖然有一些老套的溫情，濫俗梗的設定，一些戲劇性效果的溫情，摔鍋給藥廠而不涉及到社會層面的輕輕帶過…但事實上，它是一部好片子。表面上它避重就輕，渲染人間大愛但是也體現了規則法律至上的理性的觀點，並且深刻剖析了作為社會人的無奈。誰有罪呢，誰都有罪。誰無罪呢，雖都無罪。

作為主人公賣葯走私牟利在法律上有罪，後來改邪歸正賠本賣仿製葯救人在道德上無罪。幫程勇賣假藥的自身或者親人也是白血病患者賣葯有罪，為了自己生存無罪。葯企定價壟斷限流牟利有罪，但是市場經濟下追逐利益刺激研發創新無罪。病人賣仿製葯助長犯法者氣焰有罪，但是為了生存無罪。警察依法抓捕假藥販子無罪，耽誤病人服藥錯過治療時期有罪。政府限制非法仿製葯保護知識產權維持國家穩定無罪，但是卻在某種程度上限制了部分人的生存權利有罪。

沒有規則的情況下一昧的道德聖母心沒有說服力。冷冰冰殘忍的資本逐利忽視人間溫情也勢必遭受譴責。社會的進化如人體的進化類似。隨著自身系統的不斷完善，能精確到每一根毛細血管每一個細胞分子。只有每個環節都協調無誤系統才能正常運轉，一個環節的問題都會在最後威脅整個系統的安全。然而哲學的辯證法很能說明問題，在生物醫療領域，你研究出更先進的葯，必然有更新的病毒細菌出現，都是此消彼長的過程。起初常常靠著自我修復的機能，而越到最後，越是需要良性循環的刺激才能更好地維穩。

一味將原因歸咎於國家制度和資本貪婪是很愚蠢的行為。社會發展一環扣一環。資本主義金錢本位的思想可惡嗎，可惡。從生物醫藥行業來看，馬太效應強化，但是沒有巨大的經濟利益驅動，製藥企業是不會投入巨資研發新葯的。同理如果醫藥公司失去研發動力，那麼讓其他病人連用錢買命的權利也要奪取。社會是需要良性循環的。國家保護專利權，而是為了更好刺激相關產業的發展。一旦平衡破壞，一切都會失衡。醫藥價格出了考慮研發推廣成本因素，還要考慮社會的支付能力。而這些葯的消費者才是他們直接的利潤來源，對於那些不能完全支付起或者根本沒有支付的能力那群人，醫藥公司是不會花大功夫在意這部分的市場的。就是電影中格列寧的現實原型格列衛的生產公司瑞士諾華公司也曾多次爆出醜聞，阻止低價流通保證自己的藥品壟斷，甚至不開發快治癒的葯，而是需要長期服用才能痊癒的葯，因為這樣才能儘可能從消費者的腰包里掏錢。最開始的治癌葯也是一群生物醫學工作者們研發出來的，好不容易做出成果卻缺乏經費無法進行臨床試驗才迫不得已依靠大的醫療公司。在這場葯的研製過程中至少誕生了4位諾貝爾生理學獎貨或醫學獎獲得者，就能明白這種葯的研發難關有多難攻克。即使有大量的科學家們前仆後繼，醫藥公司也是砸了巨大的錢才能研發出來。

很有趣的是一個觀點：開發不出新葯就沒有道德兩難的選擇，開發不出新葯，有錢也照樣死。但是這樣是不是也剝奪了本來可以拿錢買命人的權利呢。

表面上看資本主義國家醫療制度完善，保障力度大，能儘可能保障公民的生命健康權不受侵犯嗎。醫療保障繳稅最多的一群人是誰，最終受益的人又是誰？醫療真的公平嗎。

社會主義制度下可能有生產力滯後供應不足產能跟不上需求的問題，但資本主義是直接消滅需求。如果你沒有足夠的錢，那麼你就只能等死。

這裡說一個我刷知乎看到的有趣的故事：中國發明了廉價的合成維生素c的方法，羅氏（生物醫藥公司巨頭）買下了全球除了中國外的使用權但是不用，繼續原價銷售維生素c。看到資本主義血腥的原始積累的手段了嗎。社會主義研究維生素c一樣主動降低人民負擔。但是生物醫藥尖端的科技，目前中國很少。沒有巨大利益的驅動，沒有市場經濟的推動，發展較緩慢。存在國家間發展不平衡的情況，往往最具有經濟實力的人會利用自己的優勢為自己謀取最大的利益。單說醫藥方面，哪怕以錢換命，而窮人註定是血腥資本逐利中的犧牲品。

回到電影本身。賣葯的人沒有因為本意是為了救人而無罪，病人沒有因為無助瀕臨死亡吃仿製葯就可以得到允許，政府對此管控在醫保和相關機制還未得到完善施行的情況下還算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社會主義的好，只有比對後才能真正發現。

政府本身是不能創造財富的，最終的成本還是個人和社會承擔。我們國家並不富裕，需要用錢的地方太多，內外矛盾紛繁複雜。在影片片尾字幕數據說明，國家相關部門已經著手解決並且取得一些成效。特別是重症進口葯定價，以及納入醫保和相關建設逐漸完善，說明國家正在為個人為群體做出努力，而不是簡簡單單的維持穩定。

我突然很贊同國家這麼久以來宣傳的集體感奉獻精神，否則如屠呦呦這樣的歷史偉人，說明國家也正在為個人群體做出努力。的高尚道德精神也不能深入到我們的潛意識裡。不能以這樣的道德標準去要求每一個人。平常人能做到遵守道德規範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但如果都為追逐利潤而去研發醫藥，自由市場競爭，那麼被排除在競爭市場之外的需求者會被徹底忽視，從而消失在這個地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