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滿講故事:一段心有靈犀的愛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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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雙休日,我在離師大不遠的一家小餐館裡打工。
餐館老闆是一個名叫阿坤的年輕人,比我大不了幾歲,留一頭乾淨利落的短髮,眼睛特別明亮,笑起來的時候那微微上翹的唇角甚是好看,堪比韓劇里的男主角,足以令顏控們失聲尖叫。
阿坤是個很有才華的人,餐館內的裝修設計,從燈飾到桌椅,從牆紙到餐具,無一不是他親力親為。餐館的特色不是簡約精緻的裝修,也不是美味的食物,而是兩側令人絢目的留言牆。數十本筆記本,幾支圓珠筆,記錄了無數食客的夢想。阿坤說,這是用文字構建的漂流瓶,把你的所思所想記錄在上面,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這牆,便是我留在這家小餐館打工的原因之一。
空閑之餘,我會翻看那些留言——有一些是對餐館的看法與建議,有一些是交友信息,有一些是無病呻吟的風花雪月的文字。不一樣的筆觸,不一樣的字體,反應了不一樣的人不一樣的心靈歷程。
其中一條這樣寫道:
當陽光被暖風吹來,我看見你的臉上有彩虹的顏色。
——夏涼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天的陽光也特別絢爛,或者是因為那字體俊逸流暢令人過目不忘,亦或者是我的心跳突然發生了不規則變動。總之,在那一瞬間,我記住了「夏涼」這兩個字。
二
我給夏涼留言,無法抑制地有些感傷。我說:陽光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太過耀眼;而習慣了陽光的生活,恐怕再也經不起絲毫灰暗。
阿坤在櫃檯上收錢,他的手指修長,不似很多男人般骨節突出,反而柔潤圓滑,耐看得緊。他忽然抬頭,與我視線相撞。我來不及躲閃,耳根迅速燃燒,尷尬地垂首。餘光里,阿坤溫和地笑了,牽起的唇角有漂亮的弧度。
阿坤請我看電影,說是給員工的福利。我沒有拒絕,應邀而去。
是基努·里維斯和桑德拉·布洛克主演的《觸不到的戀人》:在錯亂的時光里,努力地尋找愛情。看完之後,阿坤說:「有那麼一個人,當初只是應朋友之邀照顧她,後來卻喜歡上了她,可是她還不知道。奚曉,你說,我要不要告訴她?」
我鼻子酸酸的,眼淚也快要湧出來,趕緊摸了摸鼻頭,收緊了衣領:「既然喜歡,就告訴她吧。如果錯過了,將來會後悔的。」
回到宿舍以後,我後悔了。後悔自己為什麼要鼓勵阿坤去追逐他根本不敢去表白的女子?
不敢表白感情的人,又何止阿坤一個。
三
我在留言本上問道:夏涼,該如何播種幸福?
夏涼說,幸福是一顆早就埋在你心底的種子,某一天,某個人,攜一束陽光出現在你的面前,幸福就會發芽生長。
說得多好啊。幸福是一顆會發芽生長的種子。我有點羨慕夏涼,他看起來是那麼快樂,彷彿一株向陽的植物,只要有陽光,就會笑得很燦爛。
阿坤是極受歡迎的,總有熱情大膽的女生眉眼含笑地向阿坤討要電話號碼,每每這時,阿坤總是微笑著,爽快地給出名片,並為自己的小餐館拉攏顧客,開發新客源。
阿坤的油鹽不進不僅沒有嚇退那些女生,反而使小餐館的生意越來越好。每當女生們的花裙子成為店裡一道風景線時,我總一邊打掃衛生,一邊學著兔子的模樣豎起了耳朵,聽阿坤天南地北地海扯一通,卻沒有給出任何有用的信息。我心裡竊笑,又為自己在他這裡打工那麼長時間都不知道他的個人資料而悲哀。
阿坤從我身後伸過手來,拿走了我手裡的抹布:「想什麼呢,桌子都快被你擦破了。」而我,因為他這一正常且又奇怪的動作怔在原地,心跳如鼓,久久不能平復。
四
夏涼說,相愛的兩個人是心有靈犀的,你在想他的時候,他必然也在想你。
隔著玻璃窗,我看見阿坤在跟一個女子講話。那女子長發垂肩,眉眼柔媚,很是耐看。她與阿坤說說笑笑,看來十分熟捻。我猜想,這個女子是不是阿坤想要表白的人,或者是已經表白並獲得回應了呢?
也許是被我盯得太久,隔著玻璃窗,那女子拋過來一個微笑,當真是傾國傾城。
我匆匆撇開眼,裝作勤勞的模樣收拾桌子。
送走女人,阿坤回到店裡,我問他:「怎麼不讓未來老闆娘進來坐坐?」
阿坤撫我柔順的發,笑問:「你怎麼知道是未來老闆娘?」
「猜的唄。」我抿緊嘴唇,將酸酸的感覺往心底里壓去。儘管如此,視線仍然有些模糊。
「你的感覺很靈敏。」阿坤說,「我堂姐下個月結婚,做名副其實的老闆娘。」
陰雨未聚,初晴已至。向阿坤確認:「剛才那個人,是你堂姐?」
阿坤點點頭,忙自己的事情去了。然而,那笑彎了的眉眼出賣了他的淡然。我懷疑自己長了一副憨豆先生的臉,不然,為什麼阿坤看我一眼,就笑得那樣開懷?
五
在流行圍巾編織的季節里,我不能免俗地買了個湖藍色的線團。我想編一條圍巾,親力親為,以經緯做誘餌,套住早已經駐紮在我心底里的那個人。
與夏涼的交流還在繼續,雖然只是文字上的來往,我卻已經把他當作朋友和知己。問夏涼,該怎樣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夏涼回答,在他面前,做最真實的自己。
我想了想,覺得夏涼說的不無道理。
阿坤說打算約喜歡的那個女子吃飯,問我哪家餐廳合適。我氣極了,告訴他最好帶她去吃5塊錢一碗的餛飩,既好吃又實惠。阿坤懷疑地看我,我堅定地點頭。
我決定趕在阿坤向心上人表白之前先向他表白。
湖藍色的圍巾,被我系在了阿坤的脖子上。阿坤問:「送我的?」
我點頭。
阿坤再問:「為什麼送我?」
「當然是保暖用啊。」練習了半天,我還是只說出一句無關緊要的話。
阿坤讓我坐著,說是去廚房給我做點東西吃。
我趴在桌子上,看他新寫的菜譜,越看越覺得字跡很眼熟,趕緊又翻開夏涼的留言,我一下子懵怔了。
一碗熱氣騰騰的餛飩放在我的面前,散發著濃濃的香味。阿坤說:「我親手包的,嘗嘗看。」
我看著他漂亮的眼睛,弱弱地問:「你叫什麼名字?」
「夏涼。夏天的夏,涼爽的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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