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長學姐眼中的大學新生，那就是一個字：「俗」

剛進入大學的時候，我總是被這樣一個問題所困擾：那高年級的師哥師姐是怎樣一眼瞧出我們是大一新生的？帶著這個疑問我詢問了幾個高年級的同學，他們的回答出奇地一致，曰：「俗！」俗？我們身上瀰漫著一股「俗氣」？

不可否認，大一新生在語言和行為上沒有高年級同學那麼自然、大膽和老成，總體上還是縮手縮腳、比較拘束局促的，但這怎麼與「俗」字掛上邊了？難道新生身上所謂的「俗氣」與大學裡所謂的「雅氣」就這樣格格不入？難道女大學生在校園裡邊走邊拿著鏡子塗紅抹紫、搔首弄姿就是不少人所津津樂道的「雅氣」？當然，我這裡並不是否認大學裡的雅，但那種不像學生的學生在我見到的不在少數，從他們身上看問題，不能管中窺全豹，但至少窺一斑應該是足夠的。

我們有必要談一下「俗」。哲學家說：「事物本無雅俗之分，只隨觀者而異」。既然事物的俗雅是由觀者而定的，那麼我們心中一定得有一個標尺，當然標尺也是隨人而異，但總存在一個共同的特點：假使一個人認為某一件東西「俗」，這個「俗」裡面一定包含兩個意思：一是這件東西在組織上或特質上超過評判者心中自以為適當的量；二是這件東西的某種特質能感動的人數超過他自以為隸屬著的那個階級的人數。

總之，認為俗就是含有某種過分的東西。其實我們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潛伏著的觀念：我們厭惡一切誇張和賣弄，一方面因為誇張和賣弄都是過量的，上至媒人的花言巧語，下至電視里的肥皂劇，都是言過其實，表過其里的。瓊瑤阿姨愛情劇里的主人公都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好象感情就是一切的能量來源，能代替得了生活里的一切需求，既玩弄觀眾，又賺觀眾的眼淚。另一方面也因為人家的誇張反襯我們的渺小，所以我們看見過分的事物不免情不自禁地聯想到誇張和賣弄。

這兩點也說明了上面的結論，不論在形式上或者內容上這個過分的東西本身或許是好的，然而，假使這個東西被認為過多了那麼就毫無商量地被判為「俗氣」，所以，錢鍾書先生說得好：俗氣不是負面的缺陷，而是正面的過失。

簡單的文筆，你至多覺得枯燥，不會嫌俗的，但填砌著美麗辭藻的嵌寶文章便有俗的可能；沉默冷靜，不會應酬的人，你至多覺得他呆板，偏是有說有笑，拍肩拉手的社交家挺容易變俗。哲學家以為一切天然的內在的東西都是不會俗的，粗魯不會俗，只是粗魯而裝細膩，愚陋而裝聰慧，呆板而裝伶俐才是俗氣。照這條理論，我們覺得一件東西俗是因為它有「裝」的嫌疑，不過我們的肉眼凡胎何以判定他是在「裝」呢？一切的裝腔都源於自卑心理，知道自己比不上人而有意裝出一副勝過別人的樣子；知道自己卑下，硬是要裝出一副高貴的嘴臉，一舉一動都極為僵硬，企圖用外面的有餘來掩飾裡面的不足。

有上面一點泊來的見識我終於可以下點結論了：大一新生身上的所謂「俗氣」，既不存在某一方面量的過分，也不存在任何「裝」的成分，只是剛進入一個新環境所產生的正常的羞澀、笨拙。既然這樣，那麼又何謂「俗」呢？再反過來講，有些人所津津樂道的「雅氣」，難道就是枯草似的，彈性係數比彈簧還大的頭髮？難道就是裸露的大腿，大搖大擺地在大庭廣眾下描眉弄唇？在這裡我並無揶揄嘲諷之意，也不是一棒子打死所有人，畢竟那些都是少數。我只是在表達這樣一種觀點：新生身上的「俗氣」更多是一種本真的東西，大學畢竟是陶冶人的地方，我希望大一新生能把自己的本真留住，不被嘲弄聲所洗去，就讓自己「俗」到底吧，留住本真才能有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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