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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永年:中國很多學者在做的都是假知識

原標題:鄭永年:中國很多學者在做的都是假知識



鄭永年,中國與全球化智庫(CCG)學術專家委員會主任,新加坡國立大學東亞研究所所長。

我對中國所謂的智庫很悲觀


主要是因為很多智庫沒有獨立性,不客觀。這實際上不僅僅是一個國家的政治制度問題,更是知識分子的態度問題。新加坡的知識分子比較獨立客觀。我以前寫過文章說,知識分子的獨立性也不見得一定跟政府有關係。但是中國知識分子往往跟權力或者利益靠得太近。


但換個角度看,中國的智庫還是有發展的空間。中國有兩撥人太多了,拍馬屁的人太多了,罵政府的人太多了。這兩撥人都沒有建設性的東西,無法滿足現實需要。因此有用的智庫是非常少的。


要搞好智庫,獨立觀察與客觀是最重要的。具體來講,比如機制的設計、政治環境、知識分子的人格問題和文化問題等。美國的智庫跟歐洲不一樣,歐洲各個國家之間也不一樣,日本、新加坡又不一樣,但不管怎樣,客觀性都是普適性的標準。怎樣做到客觀呢,我想不同的政治環境、文化體系有不同的方式,中國目前也正積極探索。

中國目前的智庫雖多,但很多都是有庫無智。2013年在北京開了個全國智庫大會,大家就談怎麼對政府產生影響力。我認為智庫不能老想著怎麼產生影響力,只要我們能做出實實在在的研究,自然就會有影響。根據我的經驗,只要你說的是真話,接近現實,即使政府不認同,最後還是會有影響。因此影響力只是一個副產品,而不是一個智庫應當追求的東西。


智庫就是要在知與行之間建立起一個橋樑。馬克斯·韋伯提出工具理性和價值理性。我們首先要問價值有沒有可行性,沒有可行性就是沒有理性的東西,是烏托邦。智庫的任務則是研究通過什麼樣的工具來實現這個價值,這是我們可以做到的。智庫可以告訴執政者實際情況如何,有幾條路徑可以實現這個目標。至於選擇哪條路徑,則由政治人物來決定,我們也無法干涉。


具體到政策上,政府首先要鼓勵民間智庫,讓其探索不同的道路,曲折一點也沒問題。其次,要給它寬鬆的政治環境,允許大家進行理性的爭論,這是非常重要的,沒有理性爭論的空間就沒有理性的共識。


不過我的擔憂還是在知識界自身,我覺得中國知識界不成氣候。政府並不會限制你怎麼想,只要你能客觀地反映問題。而中國的知識界比較缺少獨立、客觀研究問題的傳統。


中國很多學者在做的都是假知識

鄭永年在201512月接受FT中文網採訪時談道:「我最失望的就是知識界。改革開放30多年來,有沒有提出某種自己的思想。左派、右派整天照抄照搬西方的概念,有沒有自己的東西?


我在寫一本新的書《知殤》。中國的文明是一個對話文明,但是以我為主的對話文明。中國古代形成自己的文化體系,後來受到佛教的影響,宋朝之後又出現新儒家。先秦的百家爭鳴是文明內部的對話,然後和印度文明對話,吸收了一些新的東西。近代以後中國和西方文明對話。但到現在為止,我們自己產生了什麼?到現在還在照抄照搬。中國社會轉型比起歐洲不知規模要大多少,歐洲轉型產生了多少偉大的思想家,我們現在的轉型呢?我們對世界社會科學的貢獻呢?


中國很多學者在做的都是假知識,用中國的素材來論證西方的命題,而我們自己的命題還沒找到,都是假命題。社會科學領域大部分發表的內容,都是西方的命題加上『來自中國的證據』(evidenceofChina),沒有自己的知識體系。我們大部分學者的腦子還是被西方殖民地化了。


很多學者連西方實際上怎麼運作的都不知道。把民主、自由、社會公正等在西方有獨特歷史的東西,都看成普世的東西,都是拿一個抽象的、西方都不見得存在的理想狀態來評判中國,這能產生知識嗎?


如果你是政治人物,那你鼓吹什麼主義我不管。但如果是做學問,一定要去探究西方的很多東西是怎麼產生的。從經驗出發,究竟制度是如何建立起來的。中國現在很麻煩的是,誰都想當公共知識分子,知識分子都還沒有當好呢,就想當公共知識分子,這不是自欺欺人嗎?這不是把自己當成政治家了嗎?你在規範層面,因為有自己的政治傾向性,支持反對也好,都沒有問題,但作為學者就不應該。你首先要搞清楚,很多東西實際上是怎麼樣的。現在誰知道中國的社會、經濟等體系是怎麼運作的嗎?我想知道的人不多,很多人是在拿西方的桔子來看待中國的蘋果。」

來源:搜狐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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