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詩偉:且看西方的隱形之手是如何推高非洲國家外債的
近期,哈佛大學肯尼迪學院一篇題為《「債務外交」:中國新經濟影響力的戰略運用對美國外交政策的的影響》的碩士論文,提出中國在海外實施「債務外交」。
在思考「債務外交」這個新名詞前,我們必須首先要理清非洲長期存在的債務問題。二戰結束以來,隱藏在非洲多輪債務危機背後的推手是誰?可以有哪些應對措施?
非洲國家的最大債主是誰?
一些西方媒體和政治家炒作中國利用「債務外交」造成非洲國家「債台高築」,「削弱他們的主權。」
然而,中國是非洲國家最大的債權國嗎?
2006年以來,非洲國家發行歐元主權債券數量快速增加,撒哈拉以南非洲債務規模迅速擴大。截至2016年,世界銀行數據顯示,非洲國家外債總額達6.01萬億美元。美國約翰霍普金斯大學中非研究計劃的研究顯示,中國從2000至2016年向非洲提供了1144億美元,約佔非洲外債總額的1.8%。
以剛果(布)和迦納等重債窮國為例,兩國截至2016年獲得不少中國貸款。而在迦納2139億外債中,中國佔比不到1.5%。在剛果(布)383億美元外債中,中國貸款只佔9.4%。
有些專家可能指出中國是肯亞的主要債權國。不過數據表明,中國融資支持的蒙內鐵路將肯亞國內生產總值增速提升1.5%。
那麼誰持有更多份額的非洲債務?
在通過國內商業銀行獲取商業融資以外,發行國際債券融資正成為非洲國家獲取資金的另一個主要來源。2007至2016年,非洲國家通過發行歐元主權債券獲得的收入迅速增長。根據貨幣基金組織(IMF)的報告,非洲地區部分國家2017年發行了創紀錄的75億美元主權債券,是2016的10倍。
2012年至2015年,尚比亞發行了30多億美元的債券。迦納發行的十年期7.5億美元債券已於2017年到期。如今,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和世界銀行持有約36%的非洲外債。多邊金融機構和歐美等機構投資者在非洲債務問題上有更多砝碼。
"IMF帶你去地獄的四個步驟"扼殺獨立經濟發展?
在實施國家經濟轉型戰略期間,許多非洲國家轉向資本市場獲取資金支持。歐美金融機構也希望在非洲發展上獲取更高收益回報。近年國際資本市場的量化寬鬆提供了大量的流動性。
然而,國際大宗商品價格大幅下跌削弱了非洲的出口創匯能力。外匯短缺、本幣貶值和債務攀升正在擠壓他們獲得更多貸款的空間。面對債務問題,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和世界銀行的通常做法是要求這些國家嚴格限制預算借債上限,實施結構性改革。
但這真的有幫助嗎?
約瑟夫·斯蒂格利茨(Joseph Stiglitz)曾任世界銀行首席經濟學家和美國前總統柯林頓的經濟顧問團主席。2001年4月,他在英國《觀察家》雜誌發表一篇題為《一個冰涼的世界——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帶你去地獄的四個步驟》的文章中,揭示了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和世界銀行的內幕。為了得到財政援助和債務減免,重債窮國不得不實施IMF和世界銀行的「四步曲」。而最後的結局都會演變成一場掠奪財富和製造「貧困陷阱」的故事。
第一步實施私有化,更準確地說,就是腐敗化。實際價值上千萬美元的國有資產以極為低廉的價格被「私有化」給外國寡頭和國內所謂「私人買主」。歐美企業可以輕而易舉地獲取當地豐富的自然資源。比如1995年俄羅斯經濟私有化,受美國支持和寡頭控制的俄羅斯政府的腐敗計劃剝奪了俄羅斯的工業財富。
第二步是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和世行的「拯救經濟計劃」——資本市場自由化。這一步驟允許資本甚至是熱錢可以自由流入和流出。看似降低了交易成本,有利於恢復疲軟的經濟,但最終結果是已經高度負債的經濟體會逐步耗盡國內的資金。
第三步是價格市場化。簡而言之,削減財政補貼,結果是食品、飲水和燃氣價格飛漲。對國計民生產生不小的負面影響,增加了社會的不確定和不穩定因素。約瑟夫·斯蒂格利茨稱其是「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縱容的暴亂」。
最後一步是「進一步推進自由貿易和平等的市場准入。」但這是真正的「公平貿易」嗎?舉例說明,非洲相對脆弱的農業面臨的競爭對手是享受高度財政補貼的歐洲農業和無形的貿易壁壘。然而,非洲市場對歐洲農產品卻更加開放。殘酷的競爭導致非洲小農戶和小企業破產。在這種情況下,歐美債權國還要求重債窮國進一步增強國內市場自由化,削減財政補貼,以維持跨越地中海和大西洋的「公平貿易」。
工業化是非洲國家解決問題的出路么?
資金短缺始終是非洲發展的瓶頸,持續借貸增加債務負擔並不是可持續發展之路。
衣索比亞、烏干達和盧安達等國正努力實施工業化,延長產業鏈,增加原材料產品附加值。實施工業化可以吸引更多外國直接投資,並不增加債務負擔。此外,還可以創造更多就業機會,提高技術能力,創造短缺的外匯。實施進口替代還可以節約寶貴的外匯儲備。
模里西斯和波札那的發展道路為其它非洲國家樹立了良好的榜樣。實施產業化,應優先考慮通過教育對人力資源投資。此外,法律體系和稅收框架也應推行鼓勵商業的政策。
如今,非洲聯盟提出的《2063願景》和許多非洲國家的發展計劃已將工業化列入優先事項。非洲和其他合作夥伴積极參与這一進程恰逢其時。
責任編輯/張玲 顧心陽
圖文編輯/段德乾
圖/Dreamstime.com
作者:沈詩偉,察哈爾學會研究員
文章來源:CRI行走非洲,2018-0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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