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大學雜感

最新 07-13

坐在銀川開往北京的火車上，我眺望著窗外漆黑無邊的夜空，而輕微搖擺的車廂正將疲憊的旅人送入夢鄉。在寧夏的社會實踐敲下了句點，而我們都將正式進入暑假的安閑。我依然記得去年我們班畢業旅行結束後，從重慶回京的火車上，那未眠的一夜，想著擦肩而過的那些人與事，和即將遇見的新生活。如今，曾經的點滴遙想都已化作現實，大一的生活就這樣告一段落。無論我們如何地去追索，那些日子都只如雲影般掠過。我們感嘆著時光流轉之快，其實在這短短的一年間，我們都已變作了不一樣的人。

雖然不想承認就這樣「老去」，不想放棄一年級時那種處處新奇的感覺，但確確實實素二的同學即將踏入大學的校門，而更多年輕的孩子和家長，也正遙想著大學生活的景象。於是，我們幾位同學願以將親身經歷的生活瑣事化作幾篇短小的感想，涵蓋國內外高校與文理專業，從不同的角度為大家勾勒大學生活的模糊印象，希望能為你們帶來清醒的認識和美好的遐想。

我主修的方向是文科專業。在未來文理不分科、國家與社會發展進入新時期的背景下，文科專業或許能擺脫諸多偏見，真正與曾經「走遍天下都不怕」的數理化平起平坐。我也相信會有更多的學子排除功利的算計、社會的浮躁，選擇自己的心之所向。

說起我大學一年的所見所聞，我願以獨立、多元和謙遜三個關鍵詞概括之。

曾經在學校和家庭的襁褓中安享，如今在風雨中自發成長。從一名中學生，到一名大學生，其實也是從未成年人向成年人的過渡。不論學校與專業，大學的意義首先在於打造一個完整的人，讓他在生活上獨立，在精神上重生。那些曾經膽小、怯懦、無依無靠的孩子，將被推向暗流涌動的更為廣闊的天地。與此同時，他們不得不重構他們的對生命的理解、重塑對生活的勇氣。當高考結束、錄取結果公布，我們就應當明白，此後的人生將是我們一個人的旅行。

去年九月的金秋時節，我踏入了這所慕名已久的校園。當年的我曾設想過去往各處他鄉，而命運的眷顧讓我得以來到這個令人眷戀的地方。湖光塔影、小樓書舍，河畔的金柳和食堂的煙火，勾引著我們躁動的心。院群、新生群等社交平台上，一時消息不斷，彷彿凡是同一屆的新生，都是四海八荒的朋友。

入校的最初兩三周尚有新生輔導員、學生會、團委向大家密集地投送各類信息與通知，安排選課和住宿生活。新生訓練營、迎新晚會、新生辯論賽、新生趣味運動會、新生杯、新生舞會等活動紛至杳來，令人手忙腳亂。待數周之後，迎新季的熱情悄然散退，我們才發現大學無疑是屬於個人的獨立而自由的生活。

以鄙校為例，上世紀便將「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的口號傳播到大江南北，校方自然無意對學生採取嚴厲的管控措施。班主任老師是授課的老師、任職的教授，當然也兼具著學者的身份，主要精力並非投入於行政管理、班級組織工作，因而我們一個學期只見過班主任老師一兩面並不稀奇。班級活動主要依靠班長、團組委幹部的熱情，才得以組織和操辦，類型也以外出遊玩為主。由於有著熱心而負責的班長和團支書，我們班的集體活動還屬較多，聽聞其他院系或其他班級一個學期都未聚集過幾次，班中同學尚不能認全也並非天方夜譚。

大學的課堂，是一個個鬆散的組織體。大院系的專業課或熱門的通選課，一間教室內坐兩三百人稀鬆平常，而課上是聽課、睡覺、看球、遊戲，也沒人管束。

鄙校大多的老師都有著清高的秉性，不屑於進行課堂點名簽到之類浪費時間的程序，畢竟校內外慕名而來者尚且不計其數。唯有軍理課、政治課等，無奈於「課堂市場」供求關係之不平衡，還需以打卡等強制性措施加以約束。尤以周一早上八點鐘的軍理課為最，上課前十幾分鐘，各種微信群聊里遍布著「是否打卡」的急切詢問，一經證實，便能看到學校道路上提著早飯、向理教行色匆匆、奪路狂奔的各位同學。

對於文科類的課程，老師管理得更為鬆散。不但鮮有打卡點名的程序，一般也沒有明確的作業需要每人當堂提交。老師只會在學期之初推薦2-4本參考書，供大家課下閱讀學習，至於究竟讀了多少、懂了多少，是每個人心中自己把握的分寸。除期末考試是必需的，在此之外最多不過會有1-3次大作業。假使一名同學根本不去上課，參考書也棄之不顧，期中作業敷衍了事，期末考試混個及格，也不會有什麼直接現實性的懲罰後果。成績排名，都要自己去學工網站上搜尋，時刻關注在意者也為少數。這樣的大學生活，想來也是閑散舒適、幸福愉快。

但是，來到此地的同學自然不是等閑之輩，鮮有知足常樂、自甘平庸者。即使沒有統一的指導與要求，每一個人仍然會盡其所能投入到繁忙的學業之中。譬如，大部分人都選擇了輔修、雙學位或聯合培養項目。有其他學校或其他專業的同學感嘆我們課時少、學業輕鬆，其實他們並沒有看到文科的每一門課若想有所收穫，都需要在課下付出與課上幾乎等量的時間。且不論如法理學、各種思想史類課程每周要求兩三百頁的閱讀量，普通的專業課也需要課下閱讀專著、配合老師講授的內容貫通理解。大學的學業其實都是獨立自主的任務，如果你覺得疲憊、勞累而放下，也沒有人會責備，但看著身邊的人比自己資質聰慧還如此奮發努力，又怎有勇氣為自己喊累。

我常常看到各類社交平台上大家感嘆大學的學業甚至比中學更為繁重。一份「我想回高三歇歇」的表情包可以火遍大江南北。其實，在我看來，大學的外在窠臼確實減少了許多，但內心對自我的壓力卻不減反增。至少，中學時代的我尚可每天中午和放學去打球，並且那時的我也從未體驗過十一點半睡、三點起床背書、複習的神奇操作。在大學我們確實擁有大把時間的支配權，甚至是幾個半天的空閑，但想想自己的無知和案頭堆積的書，只會覺得時間太少。

我想，歸根到底，是因為中學的目標與標準是既定的。高考的滿分只有750分，最為優秀的學生只需將課本上的內容、考試範圍內的內容學習完畢、消化殆盡即可，而在此之外的知識不過是興趣的補充。所以中學生只需完成一項項作業任務、達到考試要求的標準後，就可以無憂無慮地發展興趣、娛樂玩耍。再優秀的學生，每一門最多也只能考到150分或100分，試卷衡量不出他們更高的水平。但大學的學業是無邊無際的，一門2學分或4學分的課，卻囊括了整整一個學科，是無數思想家上百年的傳承和無數學者畢生的心血。關於這門學科的書，在圖書館可能佔據著數個書架，因而需要了解、學習的範圍總是漫無邊際。我們永遠都會感到自己是那麼無知。很多有志有所追求的同學，自然不會滿足於老師課堂講授的內容。他們在課下的努力，也引領、促使更多的人投入自己獨立探索的神秘旅途。

大學的學業不僅是自律的要求，更是獨立的取捨。鄙校單個專業的每學期學分要求在16-25之間，其中約有小一半是專業必修課，而另一半包括專業選修課、學科基礎課、大類平台課、通選課、英語課、體育課、政治課。學科基礎課和大類平台課是其他人文或社科院系的專業課，我們也必須修到一定的學分。通選課是全校範圍的選修課，要求從自然科學到音美藝術均有涉及。英語課和體育課也是採取完全選修的制度，有學分要求但具體課程可自主選擇。因此，在大學裡除了第一專業的選擇以外，還可以在排課的過程中自主地塑造自己的知識結構。倘若對歷史有點興趣，那麼在選修其他院系的專業課時，完全可以將重心放在歷史學系。雖然這樣的培養制度在選課階段不可避免地遇到一些麻煩（要和其他專業的同學搶名額），但總體上還是順應著鄙校綜合性、跨學科、多領域、全方位教育的的趨勢潮流。

總的來看，大學的選課有著較高的自由度，不像中學有著一張完完整整、一絲不苟的嚴格課表。至於學分的多少、選修課偏向的方向、選有價值的課還是給分好的課，這些權利都在自己的手中。人的時間與精力終歸有限，選擇了興趣可能就放棄了實用，選擇了功利可能就喪失了理想，一次次獨立的取捨，是大學裡的必要之務。

如果說中學時班級里的每個人幾乎都踏著整齊劃一的步伐在前進，大學中的個人則更像是一個個獨立運動的原子。我聽聞過很多人不過將宿舍看作夜晚的一個歇處而已，早七點離開，晚十點歸來，在校園裡穿梭了無蹤跡。即使一個宿舍里四個人專業相同，課程安排在選修部分也多有迥異之處，更何況如元培學院的同學，室友之間學的內容不盡相同，課程安排自然也參差不齊。一人睡眼惺忪地早起上課，可能下鋪還在睡夢中歆享無憂無慮、閑置自如的上午時光。

獨立，也意味著社交圈有著明顯的偏向。熟識本院、本專業的同學，而較少認識其他院系的同學，是一種正常的趨勢。如前所言，倘若沒有各類學生組織、社團和活動，僅僅認識三位室友的情況也非無可能。同一個班、隔壁寢室的同學尚且不能認全，又怎能像高中一樣形成強烈的集體意識。大學的朋友，要麼來自學生會組織，一起辛辛苦苦組織活動、奉獻勞力；要麼來自社團，有著相似的興趣愛好，可以暢通無阻地交流；要麼來自球隊，從大一新生到博士生，在一塊球場上、一方酒桌上就是「一起哈啤」的兄弟。

鑒於我們常常缺少來自老師的指導意見，大學生活中學長學姐的經驗指導就尤為重要。倘若大學生活只是一個人的自我享受，而缺少與他人的來往交流，或許在很多方面會走彎路、錯失機會，乃至遭遇阻礙。

經歷了大學一年的生活後，從此便愈發明白，未來的路將是一個人的旅途，未來的方向將是一個人的選擇。中學時我們憧憬過離家而去的自由，卻往往忽略了一人獨行的孤獨。父母會漸漸老去，他們或難有更多的精力處處照看你的生活，成年的我們也不應苛求他們付出更多。親朋好友或許不能了解你所修習的專業，一個個專業名詞彷彿是天然的屏障，預示著你們將涉足完全不同的領域。甚至於籌備未來的進一步出路，研究生階段、出國留學、尋找實習、進入就業市場，都將是一個人的奮鬥，別人心有餘卻難提供更多實在的幫助。

當我們真正學會獨立之時，世界的大門才隨之緩緩打開。

《燕園情》里唱道：「我們來自江南塞北，情系著城鎮鄉野；我們走向海角天涯，指點著三山五嶽。」上下鋪的室友，隔壁寢的同學，家鄉可能相距著千里。要好的朋友可能來自北上廣的大城市，可能來自東南沿海經濟騰飛地帶，也可能來自中西部地區。大學讓我們聚集於此，不同地域的奇怪方言、大江南北的飲食習慣，甚至是一方水土養育的精神性格、價值觀念在此碰撞。每每我的室友操著家鄉方言和家裡通電話，而我卻一丁點也聽不懂；每每湖南和四川的朋友相約火鍋，而不能吃辣的我卻只能作壁上觀……北方的朋友豪爽坦誠、南方的同學細緻禮貌，多元的生活習慣和文化觀念在此相遇、融合，使我們的眼界不至於局限於曾經一成不變的生活之中。

多元的文化帶來了多元的價值觀念，於是我們要學會懂得尊重與寬容。面對政策的調整、熱點的話題、輿論的焦點，諸如城鄉差距、地域差距、左派右派、同性戀、職業、階層、教育等等，我們可以平等地交談、討論甚至是辯論。校方不會有強制性的「統一口令」，同學之間也互相尊重多元的想法。我始終相信，話語與觀念也存在著一個市場，每個人的思維都是一隻「看不見的手」，當市場真正開放時，每個人都得以選擇他所鐘意的價值觀念。因而，每一種聲音、每一份思想都尤為可貴。我們固然千差萬別，但平等與寬容的姿態卻一視同仁。鄙校缺點多多，但就思想自由開放這一條，應該可以稱為傳統的優點了。

多元的另一個維度，在於對每個人認識和評價的角度多元化。還記得高中時每一次考試的緊張嗎，還有手中攥著成績條時的忐忑。八中十分注重培養學生的綜合素質，不以考試成績論成敗，但不可諱言的是，其他省市的許多學校仍是只關注學生的一紙成績，畢竟他們或許缺少足夠的資源以培養學生的綜合素養。我當然慶幸我們來自一所優秀的高中，但同時我也明白這種所謂的優越感，不過是教育資源的不均衡分配罷了。我們沒有資格為此得意。

一紙成績，就是一個學生的標籤。每年高考季，各種學校高考成績的排行流傳甚廣。外界了解我們學校、我們獨特的素質班，也僅僅是憑「今年考了12個清北」這樣冰冷枯燥、簡單粗暴的數據。雖然校方和同學都懂得目光長遠，但更多的家長、社會人士仍是只關注高考成績，而忽視我們的體育教育、研究性學習、社會實踐等創造性、開拓性的貢獻。

然而在大學，所謂成績、績點，不過是生活的一個部分而已。沒有公開的比較，雖有私下的競爭，但大多人也樂於不聞亦不問的狀態。這裡最不缺的便是學習成績好的人，所以以自己成績好為洋洋得意的資本，很是可笑。於是，很多高中時學習成績突出的同學，到了大學彷彿忽然失去了生活的重心，因為除了學業成績以外，生活再無其他的依靠。這種心理的落差，往往是大學新生心理狀態的最大危險。

在他們迷失的時候，卻有更多的人在大學得以煥發光彩。我便常常感嘆、佩服那些在不同領域做出了不同凡響的成就的同學。有的人可以策劃安排一場大規模的晚會，統籌近百人的參演人員、上千人的觀眾和龐大的經費開銷。有的人可以組織一個團隊的社會實踐，從設計調研題目、聯繫多家參訪單位，到安排所有人的食宿行程而不出任何差錯。有的人可以去登山、去騎行，冬訓時攀爬險峻的冰瀑，以磨鍊自我的身體意志。有的人可以去尋找自己喜歡的研究課題，聯繫老師做出洋洋洒洒的調研報告並加以發表。有的人可以代表學校，甚至是中國、亞洲，踏上國際比賽的賽場一展風采。有的人可以學習、學工、社團、體育鍛煉一樣不少，生活充實又井井有條。

在多元的評價標準下，他們都是格外優秀的人。他們也都是我極為佩服的人。

在這裡，誰當年不是個省或市的前幾名？市、縣的狀元，俯拾皆是。

而我，一無所有。我僅僅抱有的，是一顆謙虛的心和持之以恆、不卑不亢的態度。

有人說，這些名頭也不過是噱頭而已，所謂狀元的真實能力也未可知。但是，只有接觸過後，我才真正地發自內心地欽佩每一位我認識的朋友。

我的幾位室友，學習日程安排得細密緊湊，課外的專業書也常常堆滿案頭。在我十一點多便早早睡覺時，還能看到他們在檯燈下夜讀。

我的高中同學，修習法學專業，卻仍能在英語院系的專業課上拿滿分，並且即將前往德國參加國際模擬法庭比賽。當我們尚且為中文的書狀而苦惱時，「別人家的孩子」已經可以用外語參加模法比賽了。

我們隔壁屋的同學，績點在院里前列，高數滿分，托福裸考110+。

我認識的一位學長，應是一名聲樂歌唱類的特長生。校慶典禮上登台獻唱。當年拿過省級的數學競賽一等獎，是我們院足球隊和籃球隊的絕對主力，修著經濟雙學位，成績依然在院里前列。

……

這些，尚且是我身邊最近、最熟悉的人，遑論院級、校級榮譽的獲得者。並且，這些不過是一項項外在的表象。我們會常常感嘆於他人所做出的成績，而更多的、其他人看不到的還在於，面對案例分析作業、面對專業問題時，幾個同學在一起討論，而他們說的名詞、原理、學說是我聞所未聞的。

認識到優秀的人，也會促使自己奮發進步，或許好的大學的裨益正在於此。那些課程，雖有老師們講授得好的功勞，但歸根結底在哪都可學習，然而遇到這些一心向學、相互促進、共同成長的同窗好友，卻是我最大的幸運。當你看到比你聰明的人比你還要努力，便沒有理由繼續放任自流。

此外，多元化的環境讓每一個人的能力和特長都得以顯現。在每一個領域，總有突出的人使你為之佩服；而每一個人，總有閃光的亮點使你為之讚賞。我們明白，曾經中學時期或許有過的那麼一點點的自得與滿足，在大學也終將灰飛煙滅。這一年來，我覺得我學到的最有價值的東西，莫過於發自內心的保持謙遜、欣賞他人。

在鄙校一年，常常覺得自己屬於這裡，又不屬於這裡。每一次在校門口出示證件，每一次下了晚課漫步回宿舍樓，每一次在法律圖書館安享讀書的靜謐，每一次在未名湖畔心無旁騖地閑逛，都覺得自己屬於這片園子。這裡的每一聲鳥鳴、每一個匆匆的行人、每一場日出與日落都是那麼親切而溫馨。但每一次拉著箱子踏出校門，彷彿身後的風物與自己又毫無關係。是的，或許因為我們過於渺小，而這座園子又太龐大、太古老，我們不足以作出讓它注目的改變；或許因為我們終將是一個過客，看這裡四季變遷、歲月流轉。這一年是我人生中重要的一年，卻不過是這片園子又一道淺淺的年輪。

大學一年，我能感受到許許多多的改變，一時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正像前面所說的，每一個人都更為獨立了。學業的壓力、不知所措的迷茫、身處人群中的快樂、迎頭而來的打擊，常常都需一個人消解。此外，從這裡踏出了第一步，我開始漸漸認識這個真實的世界，並隨之變得平和。我主要修習法學專業，並且加入了法律援助協會，參與了很多法律援助、志願服務、社會實踐活動，常常會看到這個社會上的一些不公與無奈，看到發展的不均衡，看到制度的缺陷，看到命運的唐突，看到我們的弱小，看到炎涼與冷漠。曾經我們有理想主義，但僅憑理想不足以支撐我們到達希望的彼岸。於是，我們會接受現實，接受它的不完滿，一如認清我們的無能為力，並與之和解。將那份蠢蠢欲動的想望埋在心底，並非將之遺忘，因為只有當認清這個世界、進入這個世界，才能真正改變它。

最後，回想這一年，這一切是我想要的大學生活嗎？我此前的憧憬，是否一一實現？我想，現實必然與理想不盡相同，但那些缺憾終究也是生命中的亮色。或許不如想像中的那樣輕鬆、無憂無慮；或許沒能留更多的時間給體育鍛煉和社團活動；或許也沒有體驗到某些電影中表現的宿舍生活的瘋狂，但在這一年期間，我確實獲得了成長。日益增長的知識、經驗、閱歷讓我有更為充足的底氣，坐在電腦前寫下這些瑣碎多餘的話。它們是我細碎的回憶，我也希望憑這些碎片能為你們提供微小的幫助。

每一個孩子終將長大，每一名家長也終將目送著孩子遠去，我想，我們只需靜靜體驗這趟旅途中的一切美好與感動，順其自然，收穫不平凡記憶，盡其所能，無所保留，便足以了。

但行好事，莫問前程。願每一位手機屏前的年輕的你都將擁有燦爛的大學生活，願你們都將度過難忘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