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貴足球,請離開
在職業場所,更衣室往往是一支隊伍能量聚焦,以及賽事前後狀態的延伸所,是一個隊伍世象浮世繪,更是一國文化的具體表象。
最近在新媒體社交平台上,流傳著這樣一則視頻:克羅埃西亞女總統基塔羅維奇身穿本國球衣,搭配大紅長褲,出現在了克羅埃西亞的更衣室。沒有前呼後擁保鏢開道,沒有專門的清場等行為(現場你甚至可以略顯狼藉的地面,沒有所謂日本隊清掃乾淨更衣室的刻意渲染),沒有充滿心靈雞湯式的演說。就連當地電視台,也沒有派記者隨行。她只是忠實地履行了作為一個VIP球迷的行為,祝賀他們,僅此而已!
而克羅埃西亞球員呢,他們也沒有和總統光臨來的雀躍感,他們依次和總統,握手,有的甚至來不及穿上自己的球衣。在夢幻性的進入到決賽賽場之後,在球場上宣洩完自己的情緒的他們,需要快速進入到冷靜狀態,復盤自己的比賽,等待決賽法國這樣最難的對手和各種可能的困難。
有的時候,你看到這樣的新聞會感到分外沮喪。區區400萬人口中傑出代表的克羅埃西亞球員,在歷史性進入世界盃決賽後表現的理智得讓人恐怖,沒有徹夜狂歡的癲狂,沒有民族為己任的刻意拔高,甚至對可能到來的商業全新時代甚至有些漠視。而身為總統球迷,其慶祝行為同樣理性又節制的行為準則,一切都是按照自身的規律發展。沒有上升到民族的地步,沒有打雞血甚至更衣室訓令——那是主教練該做的事情。
它讓我們深刻地意識到:讓足球回到自身應有的狀態,才是它最好的打開方式。
大家一定對1999年世界盃決賽不會陌生,那是中國女足在世界盃歷史上最為輝煌的記憶。但大家可能忽略了一個細節:就是在這場驚心動魄的大賽前,某上層領導對著隊員發表了慷慨激昂的電話講話。想說明什麼呢?高層對你們的重視——榮譽和麵包都會有的;讓你們放下包袱?戰前動員?或者刻意拔高比賽的性質——熟悉足球規律的人都知道,作為第一次衝擊進世界盃的隊伍,這幫鏗鏘玫瑰比誰都渴望創造奇蹟,但大賽之前,缺少決賽比賽經驗,面對史上最強的對手的他們,需要的更是聚焦,需要遇到各個困難的準備。而那些所謂的戰前動員,所謂的拔高,其實在無意中干擾比賽節奏。她們最後遺憾的敗給了美國隊,不能說和這沒有太大的關係。
事實上,讓比賽不像比賽,讓足球不像足球,這個是中國式足球發展路徑中遇到的最大問題,也是功利而浮躁的中國足球最應該引以為戒的。翻看總統粉絲基塔羅維奇此前的行為,才發現她是真正的懂足球:她會和球員隨行經濟艙,她會在球隊休息室忠實地穿上隊伍的球服,而不是冰冷的西服,更會在球迷們球場鬧事之後,在Facebook發出憤怒的聲討。
但在中國呢?我們看到了太多假上層之名行異化足球之實:教育部主導的足球發展本來是解決中國足球的根本,但在不少地方,卻淪為了跳足球舞,讓幾個國外教練拉過來溜溜,或者選幾所特色校的樣板工程。而作為真正應該推動的相關職能部門,這幾年卻是險招齊出:幾年前禁止隊員紋身,規定U23球員的上場時間,如今據說在醞釀國足進入到中超聯賽中——去年讓國奧隊打中甲事情不了了之,如今乾脆一步到位,充滿了浪漫主義情緒和奇思妙想。
而這些行為和促進中國足球發展真的存在本質的聯繫嗎?恐怕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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